<h1><b> 我初识他源于,郑纺机破天荒第一台自制的数控设备(小孔冲)研制成功,他作为主要参与者之一,于七九年随设备调入冷一分厂(车间),任电工班班长,不仅是位不可小觑的业务骨干,还是连年的先进生产者。 </b></h1><h1><b> 马玉山是独子,父母年逾八旬,无业;其爱人原在集体企业上班,早早淹没在改革的潮里;大儿子在国棉六厂(有精神病史),其本人和二儿子双双供职于郑纺机的冷一分厂。 </b></h1><h1><b> 九八年国家产业结构调整,限产压锭,减员增效,大批职工下岗、待岗、内养、内退。马玉山属内退(法定退休年龄提前五年),二儿子待岗,大儿子因病闲赋在家,区区几百元内退工资实难维系一家老小生计(即便是在岗职工工资屡屡遭到拖欠,更何况内退职工),父、子双双出门打工贴补家用 。那曾料,祸从天降,一次,二儿子外出打工再没有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坊间谣传,被黑窑厂骗走了)。祸不单行,痼疾复发,牛皮癣奇痒难忍,夜不能寐,无奈,购得游走街头的江湖郎中偏方服用,不幸中毒,家人紧急送往郑纺机医院住院治疗。病情非但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反而迅速恶化,不得已转往企业指定医院:五院(现郑州人民医院),据知情者王某讲(马所在支部书记):五院接诊大夫眼见从救护车台下的病人,下身血流不止,浸红床单,对送诊医院表示严重不满。五院属社会医院,当时央央大型国企的郑纺机,竟无医保,巨额医疗费用由个人全额垫付,本就吃低保的马家又如何拿得出手。马的妻子怯生生央求到分厂,分厂说:马已退休,该到退办;找到退办,退办说:退办没钱,到工会看看;到工会,工会总算是补助其200元。俗话说:"会哭的孩儿,有奶吃",区区200元就打发了,这马嫂也太过老实。 医院是:能住的(纺机医院)治不了,能治的(五院)住不起。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剩下一条黄泉路。 </b></h1><h1><b> 马玉山的死对他个人而言,也许是种解脱,却把切肤之痛留给了活着的人。耄耋之年的父母,失去儿子,没了孙子;柔弱的妻子失去丈夫,没了儿子。 </b></h1><p class="ql-block"> </p><h1><b>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下岗,待岗....摆脱束缚下海,是领导给职工指出的一条致富路"。堂而皇之讲这种话的人,昧着良心,你们怎么都不愿下岗。对于一无人脉,二无本钱,两点一线,终日劳作于工厂、家庭之间老实巴交的工人来讲,下岗简直是场噩梦。 <br /></b><b> 马玉山像一颗枯萎的无名草,自生自灭;像一滴水,早已淹没在时间的流里。过去的,已经过去,谁之过,且不论,当熬过寒冬,初春回暖之时,是否想到过改革之初给人带来的阵痛 。</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