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升亮《岁月如歌》（第一回---第二十回）

严勤兰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一回：癸卯年贺门得子 闰四月升亮出世！

中国山西吕梁临县招贤古镇

东依离石南接柳林群山掩映

西望碛口北达县城腾蛟起凤

矿藏丰富民风忠义人文鼎盛

街谈巷议口口相传唐朝初年

当地官府把招贤榜张贴街前

招聘贤人吸引能者开发资源

从此以后顾名思义得名招贤

招贤境内山沟梁峁高低不平

土地瘠薄植被稀疏道路难行

地下矿藏瓷铁煤铝分布一层

自然气候风雨霜雪四季分明

解放以来招贤镇贫穷落后

采矿炼铁靠人工设备简陋

土豪劣绅黑工头洪水猛兽

穷人守着聚宝盆困苦依旧

战争年代招贤人民敢想敢干

自力更生支援前线流血流汗

利用资源发挥优势共赴国难

造出无数土枪土炮地雷子弹

建国以后古镇招贤日益繁荣

技术能手劳动模范层出不穷

炉火熊熊机声隆隆震耳欲聋

工业重地瓷铁之乡与众不同

骡马车车拉来了陕西的客人

矿区路上回响起内蒙的驼铃

河南采购宁夏客人来往不停

瓷器铁器畅销全国天下闻名

改革开放沧桑巨变三十多年

招贤儿女如虎添翼勇往直前

技术革新产品换代门类齐全

临县第一批万元户出自招贤

镇通油路村通公路今日招贤

家家户户天天起来如同过年

千万老板亿万富翁滚滚财源

开得尽是奔驰霸道现代本田

集镇周边分布着机关厂矿

全镇人口一万五发达兴旺

二十三个自然村景色各样

贺家湾在镇东北黄土坡上

五百年前大槐树下洪洞移民

贺施老祖贺公洪智兄弟三人

迁徙于斯开荒拓土建立家门

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一脉相承

历史上的贺家湾多灾多难

自然条件很不好十年九旱

全村守着一口井担水做饭

五里路上担炭烧压折扁担

一九四三年腊月里日军侵犯

惨无人道制造了贺家湾惨案

二百多人男女老幼不幸遇难

其中三户无一幸免香火绝断

我的曾祖曾祖母死里逃生

拖儿带女藏煤窑半夜三更

侥幸躲过日本人血雨腥风

终于熬到解放后穷人翻身

我爷爷是胜利煤矿正式工人

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善良忠诚

息事宁人与世无争默默无闻

七十六年为人处世从未脸红

我的奶奶持家过日劳苦功高

老花镜下纺花车边屈膝弯腰

织布机上经纬纵横技艺高超

油灯如豆伴她度过无数通宵

我的爹爹家风遗传老实和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埋头苦干

农闲时候外出打工贩瓷卖炭

勉勉强强养家糊口穿衣吃饭

我的妈妈性格开朗爱好文艺

会编秧歌会唱民歌还能演戏

与人相处稍不如意就发脾气

事情过后是非恩怨从来不记

一九六三年闰四月二十凌晨

婴儿的哭叫迎来了灿烂黎明

贺升亮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

从此开始了漫长的人生旅行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二回：小宝贝家庭偏爱 孩子王路上侧目！

我的出生全家人格外高兴

门口贴着红贴贴表示喜庆

街坊邻居夸妈妈有福有命

爹爹劳动过日子更有心劲

六三年刚渡过困难时期

农业社大锅饭属于集体

桃黍饭清水水不见谷米

全村人一样穷完全彻底

小时候没奶水升亮可怜

小米饭给了我生命源泉

小土炕粗布衣是我家园

小曲曲妈妈唱伴我入眠

营养不足三天两头肚疼头疼

爷爷奶奶站起操心睡下急人

爹爹给我买药请医许愿敬神

妈妈为我半夜三更门口叫魂

襁褓中哭闹不停嗷嗷待哺

一年后牙牙学语足蹬手舞

两岁时姗姗学步浑身尽土

三岁半父母起名叫我润虎

少年时候贺润虎最爱捣乱

偷杏摘枣打木瓜踢瓦打蛋

掏雀捉蛇跑铁环扯过瓜蔓

还用弹弓把人家玻璃打烂

扮演新郎骑驴驴娶过媳妇

装成孝子哭妈妈埋人打墓

火堆里头烧山药烧烂袄裤

茅圈道里偷的愁让人逮住

经常模仿八路军有模有样

带领一群小伙伴行军打仗

李向阳和高传宝是我偶像

木头刮得驳壳枪挂在身上

猫猫养下五六只还和狗混

偷得人家狗儿子藏在米翁

半夜三更哇哇叫惊醒好梦

爹妈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

有时做的饭不好我就哭闹

跑到外头不回家又不睡觉

听见父母到处吼急的直跳

我还藏在麦禾里偷的失笑

扯烂门帘搬坏炕棱捣烂黑瓷

东跑西颠上蹿下跳不停一时

不少大人议论纷纷多有说辞

迟早也是老监门上一把钥匙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三回：进学校正规教育 钻功课偏科发展！

古人常说有志者出身寒门

如果寒门养娇子一事无成

我的表现让父母忧心如焚

愁眉不展即怕我活不成人

人生一世没文化寸步难行

望子成龙父母心人之常情

父母怕我不争气寝食不宁

盼天盼地盼到了入学年龄

孩提时代无忧无虑不知米贵

爬摸滚打不知不觉已经八岁

父亲母亲用心良苦事无巨细

跑到学校拜访老师安排座位

买的黑板买的铅笔顺利入学

背上书包自带书桌找好座位

高灵芝老师给我把作业布置

第一节课首先喊毛主席万岁

刚进学校不懂规矩松松垮垮

老师不在前后乱跑拍拍打打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还是耍耍

没有记住二十个阿拉伯码码

晓不得是哪一根神经不对

算术方面不进步反而倒退

语文知识几乎是一说就会

许多课文至现在仍然能背

一上数学课就紧张气喘呼呼

最头疼阿拉伯码码算盘珠珠

见了舅舅见了姨姨见了姑姑

经常要求给我买些小人书书

新的旧的小人书攒下几沓

上数学课偷的看想方设法

没有注意被老师活捉活拿

稍息立正站好队做过检查

小人书书看了多少不计其数

后来又看中国古典四大名著

语言内容似懂非懂很有难度

断章取义日积月累慢慢领悟

博览群书开卷有益效果显现

讲话作文引经据典自如熟练

替人作文代人捉刀也有多遍

挣得吃过不少同学饼子油旋

数学方面无论如何窍门不开

再三讲解云里雾里目瞪口呆

两极分化积重难返看得直白

四年级开始干脆就破罐破摔

蓦然回首十年寒窗一朝一夕

老师同学人人皆知我的成绩

语文会考全公社也无人匹敌

数学成绩十有九回倒数第一

语文长数学短残缺不全

笨人有笨福气老天可怜

从小学到高中整整十年

一直是班干部文体委员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四回：任家山拜师学艺 郭追追授徒启蒙！

结绳焉乡任家山风水宝地

文明之村秧歌窝大有名气

全村人口五百多热爱文艺

伞头高手代代出身怀绝技

伞头前辈杨乃栓文质彬彬

南山老虎郭追追威风凛凛

一代名将郭子成大名鼎鼎

后起之秀郭平则年纪轻轻

黄土小路留下我儿时的足印

姥姥的呼唤至现在经常入梦

街头巷地物是人非恍如梦境

童年伙伴不知不觉雪霜两鬓

十年之前姥爷已经命归黄泉

轻松翠柏伴随姥姥地下长眠

故地重游泪眼迷茫脚步流连

野草荒蒿掩盖了昔日的乐园

表兄表弟惨淡经营苦辣酸甜

岁月凉热人生风雨挂在眼帘

活泼的姨姨失去了青春红颜

大舅二舅都已进入迟暮之年

春种秋收暑往寒来多少波澜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古今皆然

同学少年书生意气一去不返

人生如梦流年似水命运如船

遥想三十八年前悠然神往

姥姥家里度过了美好时光

亲情如海哺育我茁壮成长

艺术萌芽郭老师心血培养

任家山村，现属离石区枣林乡，是我姥姥家，我的童年大部分在那儿度过。该村闹秧歌历史悠久，名伞头层出不穷，其中以郭追追（郭耀荣）为最。受其影响，我幼时便对唱秧歌产生兴趣，有空就围着他转。1岁那年秋假，我天天跟他到学校地里，有一次他给了我两颗芸瓜，并唱了一首秧歌：

润虎外甥人人夸

假期又来舅舅家

今天给你两个瓜

不要客气拿上它

我对唱秧歌观察效仿已久，常有一种创作冲动，适逢其时，斗胆答对：

外甥来住舅舅家

不做营生只会耍

老师给我两颗瓜

回去我怕婆婆打

听我唱出，郭老师表情甚是惊讶，没有说话又来一首：

贺润虎，岁数小

聪明伶俐嘴嘴巧

如今唱得这样好

再过几年不得了

受到夸奖鼓励，我又回敬一首，速度也比以前一首明显快了：

我对秧歌心里羡

不想学校把书念

跟上老师常锻炼

还能挣得吃好面

余音未尽，郭老师随口就唱：

正月出的几天门

学校作业要完成

既学武来又学文

当好革命接班人

从此以后，郭老师对我更加看重疼爱，并把我介绍给当时与他齐名的郭子成老师，二人合力培养，带在身边"实习"。由此，我认识了周边村庄不少老前辈名伞头，如长龙山的阎喜元、兴龙焉的高茂山、高茂王，三山集的刘如虎等等，取长补短，记忆日益提高。

有一次，我把舅舅邻居的一只大盆砸烂，主要找上门来理论。当时有人劝说：让外甥唱一首秧歌认错吧！不待人催，我就开口：

青石蛋不认得生人熟人

不长眼睛捣烂了你的老盆

你老家不要起火不用心疼

捣烂旧的赔新的行啦不行

歌声一落，众人轰然叫好，主家转怒为喜，连说：不用赔！不用赔！

还有一次，因小事和郭平则产生不快，少不更事，竟在正月闹秧歌时挑伞攻击：

为人处世郭平则小里小气

水落石出原来是虚情假意

从今以后不来往断绝关系

你算谁家爹爹的脑子鼻涕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则难受，众人指责，郭子成更是气愤：

外甥上了舅家门竟敢胡闹

胎毛还没褪干净就想骄傲

人前大众谩骂人横行霸道

养儿不教父之过无家失教

众怒难犯，舅舅非常尴尬，给众人满盅敬酒，并责令我赔情道歉：

年幼无知愚蠢外甥真没理由

希望平则宽宏大量不要记仇

全村老小高抬贵手听我乞求

一定不行我给舅家跪下磕头

郭追追老师也替我打圆场：

十来岁的贺润虎驴踢狗咬

态度诚恳想大家作了检讨

知错认错不算错从此改好

还是咱的好外甥无价之宝

郭平则脸上多云转晴：

平则润虎十几年亲密伙伴

一口锅里搅稀稠经常吃饭

不会因为小事情脸皮撕烂

握手言欢心连心棒打不散

吃一堑，长一智，此事教训深刻。从此，我唱秧歌深思熟虑谨小慎微，方方面面日趋成熟。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五回：贺家湾再试锋芒 招贤镇又露峥嵘！

任家山姥姥家常来常往

遇名师开茅塞小有影响

少年志不言愁摩拳擦掌

故乡土借东风再上战场

12岁那年的正月初三晚上，我向父母说想参加本村秧歌队当伞头。父母很是犹豫，首先担心我冒失莽撞，其次怀疑我能否胜任，就指着墙上《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的年画要我按画面唱两段。

日本人来中国腥风血雨

李玉和为革命英勇捐躯

李铁梅不愧是英雄儿女

继遗志干革命红灯高举

杨子荣为革命忠心赤胆

穿林海跨雪原闯过难关

入匪巢斗豺狼机智勇敢

威虎山庆胜利红旗招展

当我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考核，父母惊喜交集，连夜就找领导请求去了。

第二天上午如愿以偿，领导人交给我一幅毛主席画像说："你身子太小挑不动大伞，先举上毛主席画像锻炼。"接过画像，站立场中，稍作调整，引吭高歌：

没有见过大世面一向胆小

一十二岁贺升亮初把伞挑

首先问声乡亲们过年都好

鹦鹉学舌盼大家批评指导

七亿人民七亿兵团结一致

万里江山万里营大好形势

辞旧迎新闹秧歌庆祝胜利

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

开局良好，叫好喝彩声不绝于耳。此后，我正式成为一名"在编"伞头，成为我的第二任师傅贺继文的"副职"。

第二任师傅贺继文人称老探

知识广博思维敏捷幽默良善

家庭生活一波三折中年失伴

花甲之年发生火灾不幸遇难

我的第二位老师贺继文（乳名贺探有）很有才、极良善，一生命运坎坷。就在我当了他的助手那年的正月初九，我们一同参加了招贤公社党委的秧歌检阅暨春耕生产动员大会。

检阅中，大会主持人要求所有伞头用三首秧歌唱三方面的内容：一、拜领袖像；二、唱新戏台；三、代表大会表决心。 我的秧歌如下：

伟大领袖毛主席人民热爱

鞠躬尽瘁周总理世界崇拜

南征北战朱老总三军统帅

无产阶级坐江山千秋万代

招贤人民富有力量富有智慧

自己设计自己动手修起戏台

精雕细琢巧夺天工雄伟气派

文艺中心古镇明珠大放异彩

春耕生产动员会别开生面

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百花争艳

学习大寨赶昔阳穷则思变

新的一年新目标定要实现

初登舞台首战告捷，万人空巷争相目睹。简约结束后，时任招贤公社党委办公室主任的高子义专门把我邀请到公社，让我根据各机关厂矿的工作性质和业务成绩编成系列秧歌，每天在有线广播播放：

公社党委站得高卓识远见

一颗红心干革命忠诚不变

纲举目张紧跟党基本路线

大赛之花红艳艳招贤开遍

市管会的同志们热爱国家

火眼金睛盯得紧严格检查

经常防范坏分子投机倒把

一旦发现不留情坚决惩罚

税务局的同志们坚守岗位

胸怀大局爱集体严格征税

大公无私为人民不牟私利

两袖清风扬正气品格高贵

五湖四海连接着条条银线

把把一摇通电话如同见面

东南西北传递着信封邮件

邮电局的同志们卓有贡献

供销社的同志们送货上门

一颗红心牵挂着贫下中农

发展经济当模范无上光荣

保障供给是尖兵有功之臣

信用社的同志们忠心赤胆

精打细算守护着国家财产

勤俭节约过日子按部就班

艰苦奋斗搞工作一尘不染

招贤医院各位大夫医术精通

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伟绩丰功

实行革命人道主义乐在其中

医疗卫生工作重点放到农村

书山有路勤为径步步登攀

学海无涯苦作舟波涌浪翻

各位老师育桃李披肝沥胆

培养革命接班人又红又专

粮站的同志们立场坚定

堵鼠洞防潮湿消灭虫病

量得准算得清技术过硬

不贪污不浪费凭证供应

驴车马车骡子车往来奔驰

兽医站的同志们牵挂心里

有的牲口眼看见生命垂危

打上一针马上就奔跑如飞

胜利煤矿工业战线一面旗帜

安全生产发光发热万无一失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创造奇迹

艰苦奋斗勤俭建国工人阶级

招贤铁厂力量雄厚设备配套

工人师傅深钻细研技术改造

大锅小锅盆子鏊子火圈火帽

粗细水管大小风炉质量可靠

瓷翁瓷碗瓷碟碟瓷瓦瓷盆

瓷管瓷砖瓷盔盔瓷壶瓷人

招贤瓷厂瓷器多五花八门

赛过江西景德镇遐迩皆闻

秧歌播出，各村轰动。随着歌声，我也迅速成为全公社的"名人"。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六回：离母校告别小学 到邻村就读初中！

小学时光不知不觉一晃五年

十字路口新的选择摆在眼前

究竟能否继续升学好梦再圆

还是参加集体劳动回家种田

七十年代和当今截然不同

家庭出身最讲究根正苗红

成分不对严审查不能宽容

进退升降取决于贫下中农

录取新生好事多磨程序复杂

学校考试村里推荐伯乐识马

大队领导相当赏识我的才华

招贤联校有关领导点名接纳

升学之路很顺利马到成功

学校大队关心我环境宽松

桃红柳绿七五年三月阳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进入初中

消息传来父亲母亲心花怒放

父亲专门翻书查字满怀希望

一心盼我越升越亮天天向上

从此以后正式改名我叫升亮

刘家庄中学在当时算是名校

班级齐全学生众多名师执教

初一同学人地两生初来乍到

教室就是村子中心一座古庙

班主任老师薛兴荣有口皆碑

温文尔雅亲和慈善通情达理

经验丰富学养深厚两全其美

全公社的教学能手语文权威

曾记得入学伊始首篇作文

题目是如何发扬雷锋精神

贺升亮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笔杆子崭露头角一鸣惊人

我的作文全校传阅一时流行

各位老师褒奖有加渲染点评

男生能够和我交往引以为荣

不少女生暗送秋波脉脉含情

我的心中非常崇拜古代英豪

课外活动经常冒充关羽张辽

化肥袋子改装成了马超白袍

高粱秆子当成张飞丈八蛇矛

上了自习编秧歌为了热闹

想给谁编给谁编凭空捏造

有的同学受不了把我举报

老师看了由不得哈哈大笑

学校附近有一个供销分店

有个姓李售货员学生讨厌

我就编成顺口溜学校传遍

老师知道处罚我打扫茅圈

七十年代开门办学形成潮流

刘家庄村里种过地送粪拉牛

立新庄路上担青砖担得发愁

天兴窑沟里烧石灰搬过石头

因为沟里砍树树让人捉拿

因为借的看小说校外瞎刮

因为打架好几回留学跌牙

因为偷得看电影写过检查

校园生活有意思如梦如幻

同学少年趣事多天真烂漫

花开花落两年多星移斗转

迎来一九七七年新年元旦

新年来临，学校组织闹秧歌。尽管我的特长人人皆知，但老师们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把我叫到办公室出题考核。薛兴荣老师指着办公桌上的暖壶说："就照它来一首，要快！"稍加思索，我开口便唱：

新年的钟声激荡着人们的心灵

美丽的校园就是我幸福的家庭

敬爱的老师就像这朴素的暖瓶

炽热的内心包含着温暖的深情

歌声一落，老师们纷纷点头赞许。同我一起参加考核的还有高中班的同学薛建忠，二人均顺利过关。

以后的几天里，我带领学校秧歌队走遍了全公社各机关厂矿慰问演出，其中有一首歌至现在记忆犹新：

毛主席的接班人大略雄才

继承遗志举红旗豪情满怀

举世瞩目十一大好戏连台

抓纲治国新长征继往开来

文艺活动结束，稍事休息，又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新年过后薛兴荣调往招贤

新班主任段老师名叫青连

恩威兼施对学生要求真严

名师严师有绝招文武双全

我的第二位班主任老师段青连，以严谨治学著称。课堂上一丝不苟甚至有些严酷，而平时又非常随和亲切，特别是对我关爱有加百般呵护。

有一次，我给办公室整理卫生，她忽然说："升亮，你给高老师唱一首秧歌，"我问："唱什么？"一旁初二的刘老师说："就唱他为什么瘦？"眼珠转了几下，我举起笤帚当挑伞，开口唱道：

一表人才高老师英俊挺拔

热爱教育奉献出青春年华

美中不足身体瘦人困马乏

主要原因大概是结婚成家

余音未尽，众人哄堂大笑。高老师笑着拍着我的脑袋说："这小子，真鬼精，你怎么甚都懂啊！"

高老师叫高俊生热情善良

数学老师兼体育满腹文章

教书生涯十多年敬业爱岗

改革开放几年后下海经商

当时我们的高校长名叫国正

刘有福老师担当着教导主任

各位老师恩重如山令人感动

校园生活快乐充实引人入胜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七回：赴崇里应聘出山 跨县境扬名立威！

公元一九七八年正月初六

邻村崇里闹秧歌凯歌高奏

大队派人邀请我情谊深厚

喜出望外贺升亮欣然接受

崇里村，原属离石县枣洼公社，距贺家湾5公里。1978年正月初六，该村薛丑腾先生受大队委托登门邀请，从此开始了我艺术生涯的第一次"远征"。

贺家湾崇里村隔山比邻

从古代到现在素有交情

山连山水连水鸡犬相闻

虽然是两个县亲如家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捷足先登

向阳花木早逢春满面春风

拜年祝福表达出我的心声

全村人民喜事多一片欢腾

这是我到崇里的"开场白"。两首秧歌唱出，观众蜂拥而至，主家更是放心。由此受到了热情款待：

吃住在探儿家顿顿有酒

薛海毓照顾我半夜才走

薛虎平薛继荣爱平二狗

薛快乐薛补乐交成朋友

薛爱平的老妈妈待我最好

曾经给过零花钱洗裤洗袄

学校给我送馍馍送过红枣

为了给我说对象来回奔跑

崇里村的秧歌队因为有我而声威大震，周边村庄几乎走遍，观众之多、场面之大、欢迎之烈可谓空前。借此机会我认识了当地的不少著名伞头，学到了不少宝贵经验。

虎山村的薛补生家喻户晓

枣洼村的高喜大艺术高超

雒家庄的雒乃清人人说好

大西局的高继顺立意奇巧

樊包头的薛全有嗓音动听

更有维安薛精干炉火纯青

坪头村的大高手汉英汉兴

焉口村的阎泽斌是我知音

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我有幸与上述各位大师请教切磋，技艺突飞猛进。特别是1979年正月初六樊包头村的一场"恶战"至今历历在目。

当天上午，崇里村秧歌队要到王家庄拜年慰问，中途经过樊包头村。提起樊包头村，许多伞头视为畏途望而却步，因为那里有薛维安、薛精干。二薛都是教师，学识渊博久经沙场，是离石县伞头界的风云人物，而且恃才傲物，经过他们地盘的伞头都"难逃一劫"。

闻讯而来的观众把樊包头村挤了个水泄不通，人山人海都看我能否过关？终于，两支秧歌队在村口会合，宾主双方寒暄问好，第一关顺利通过。没有看上"好戏"，不少观众都有些失望。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涌动，就在秧歌队辞别王家庄准备"谈笑凯歌还"时，不少观众传来消息：维安、精干在樊包头村操场摆开阵势等着呢！霎时，大队人马都紧张起来，秧歌队领导人问我："升亮，怕不怕？"回答干脆利索：车到山前必有路。

晚上9点多，又过樊包头村。果如人言：樊包头村秧歌队严阵以待，灯火通明。两军对垒，薛维安、薛精干双雄并肩立于场中；我们这边恰好另一名伞头郭平则贪杯误事，只剩我单枪匹马。一通鼓罢，薛维安先发制人：

千条线万条线牵挂心中

千张脸万张脸满面春风

千家喜万家美欢迎贵宾

千家好万年松友谊长青

余音刚落，我出马应战：

千颗星万颗星围绕月亮

千朵云万朵花迎春开放

千支歌万支歌放声歌唱

千秋情万代意铭记心上

未待鼓催，薛精干开口：

千朵云万朵云蓝天徘徊

千枝梅万枝梅冬去春来

千声鼓万声鼓如同春雷

千人评万人说谁是英才

不容喘息，我又接招：

千座山万座山藏龙卧虎

千丝柳万丝柳莺歌燕舞

千条河万条河流水不腐

千杯酒万杯酒任我吞吐

你方唱罢我登场，此伏彼起他又来。三人清一色千字开头排比句，谁也不肯松劲，颇有几分古代秀才吟诗对句的味道。虽然以一敌二，但我不落下风，所有观众如痴如醉，掌声喊声响成一片。对唱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双方握手言欢。

这场"单刀赴会"，进一步提高了我的知名度，锻炼了我的胆量意志，验证了我的实战能力。

七八年至八零年连续三年

率领崇里秧歌队四处周旋

每天工资由三元加到五元

够我支付中学时伙食书钱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八回：上高中再接再厉下街镇克勤克俭！

中学时间两年多不觉长短

一九七八前半年学业期满

升学考试不少人名落孙山

勉为其难贺升亮总算过关

招贤高中坐落在集镇街旁

隔沟比邻工农庄一道砖墙

旧庙戏台改装后作为学堂

宿舍就是古时候僧人厢房

报到以后全班同学打扫环境

修好炉子架起烟筒补住墙缝

七八个人一道通铺木板合并

虽然生疏两天过后很快适应

相对而言全班同学有富有穷

粗布衣裳手工布鞋大体相同

能穿的卡毛哔叽的少数几人

咔叽料子的我算是中等阶层

每月六块伙食费学校上灶

顿顿稀饭窝窝头枯燥单调

亲戚上门给了我两块钞票

装在身上几个月没有花掉

十六七岁情窦初开兴趣产生

心心事事朦朦胧胧不敢当真

最多也是送个本本送块手巾

不像如今有人没人抱住敢亲

从来不敢色眯眯的目不转睛

有的出去看电影也不敢相跟

人群旮旯偷偷摸摸拽拽袄襟

个别特殊胆大的抠一下手心

语文方面我的成绩人人说好

个别老师半信半疑动过头脑

高二同学考语文时让我同考

专门安排有意试验鞋大脚小

成绩揭晓所有师生大吃一惊

终于对我语文功底信以为真

不及格的竟然是大部分学生

我的分数出乎意料六十八分

班主任老师李成鹏偏爱升亮

有意让我一技之长发挥强项

语文大意编成秧歌全班都唱

形式活泼内容生动好记难忘

蜡纸钢笔刻写下复习资料

油墨机上印出来分类配套

桌上灯光迎来了东方日照

老师为我一晚上又没睡觉

语文政治历史地理遥遥领先

数学物理化学英语越走越偏

各位老师重点辅导加班加点

心血费尽人也熬瘦无力回天

化学老师提起我常说遗憾

物理老师没办法只有感叹

英语老师对于我失去期盼

数学老师看见我越看越淡

一会因为文科特长得意洋洋

一会又为理科落后垂头丧气

一条腿长一条腿短揣天摸底

一瘸一拐走到了八0年夏季

毕业临近纪律松弛一盘散沙

五味陈杂百感交集思绪复杂

有的同学卷起铺盖准备回家

有的打算金榜题名厉兵秣马

有的同学考虑的更是实用

临阵磨枪找对象加紧活动

有的同学看见羡跟上瞎混

逢场作戏无目标冒打冒碰

同窗记忆携刻在心头梦乡

千言万语道不尽离别感伤

八0年六月六日合影一张

拥抱握别从此去天各一方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九回：顶烈日三交赶考 落金榜六月铩羽！

离开学校回家里稍事休整

高考日期在眼前不能久等

只看小说下军棋不翻书本

父母以为没问题十拿九稳

金榜题名我知道自己没戏

不去应付又恐怕父母生气

蒙混过关我自有我的主意

得过且过用的是缓兵之计

高考前夜曾记得阴雨连绵

妈妈烧香求龙王保佑成全

我在心里暗祷告不敢明言

你老人家不要停下上一年

翻来覆去一晚上新潮难平

睡到半夜忽听到有人敲门

邮电局的高照林原是熟人

给我送来通知书特大新闻

老高说是县里头研究决定

山西大学录取我免考保送

高兴得我跳起来碰倒板凳

大叫一声原来是一场好梦

好梦难圆引起我无限想象

合住眼也睡不着直到天亮

开门一看雨停止天气晴朗

本村同学孙继平站到门上

爹爹给我换上了新鲜衣裳

妈妈为我准备了不少干粮

考试用具准备齐装在书囊

又给我放了几块零碎冰糖

有的远有的近或西或东

七点钟到招贤师生集中

当时候汽车少公交不通

到三交靠步走腿上练功

当时孩子远没有现在娇贵

远远路程五十里别有滋味

相跟同学十多人步调一致

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累

老师之外同学们都没手表

七点开始赶路程心急火燎

你追我赶都恐怕误了高考

中午以后赶到了临县三交

当时二中还没有修起高楼

考生住在窑洞里休息等候

两个馍馍一碗菜菜里没油

黑间睡得垫片子枕的砖头

有的同学信心百倍摩拳擦掌

有的同学加紧温习苦思冥想

有的同学愁眉不展害怕考场

有的同学满不在乎一如既往

任何事情不抱希望反倒从容

我的心态安之若素始终相同

一颗红心两套准备何去何从

最坏结果无非就是回家务农

当年考场纪律严明程序规范

也没有传呼手机高科技手段

更不可能枪手捉刀替身代办

优劣成败全靠自己背水一战

考试结束浑身轻松如释重负

回到家里有时难免牵肠挂肚

各门功课究竟能考多少分数

一个月后水落石出成绩公布

我的落榜意料之中并不脸红

看到结果仍然让我黯然伤神

高一高二两班同学六十八人

连我在内三十四对榜上无名

一家人家都一样高中为门

半斤八两分不开谁请谁沉

和尚秃子都不会怨天尤人

失落之余倒也能心理平衡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回：碛口镇进退两难 复习班孤注一掷！

车道山前山重水复如何是好

茫然四顾形影相吊前景飘渺

虽然有些脸上无光心中苦恼

毅然回家从容面对江东父老

记得一次村子中心众人游戏

正好碰见我们村的支部书记

书记大人一句名言别有用意

学不成文的学武的准备上地

父亲母亲眉头上阴云密布

唠唠叨叨真让人承受不住

看你是个好栽栽改门换户

看着看着长成了歪脖早树

人生道路不平坦信心不倒

内心苦闷并没有溢于言表

碛口招收复习班机会凑巧

老师同学都劝我快去报考

报考人数总共有三百大几

我以语文第一名没人可比

消息传来父母亲转忧为喜

全力以赴指望我东山再起

接到通知翻来覆去掂量轻重

一时侥幸并不等于最后结论

单科发展复习一年照样没用

去与不去我的心情非常矛盾

我的想法父亲母亲坚决反对

千千万万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一旦将来考上大学国家分配

这一辈子好吃好喝不用受罪

书到用时方恨少残缺不全

事非经过不知难好梦难圆

为了不让父母亲绝望可怜

背上铺盖下碛口先顾眼前

教导处主任薛荣茂亲切慈祥

谆谆教诲循循善诱语重心长

鼓励我在文科方面继续发扬

数理化的薄弱环节弥补加强

班主任老师刘照锁情深似海

我的作业精心辅导重点批改

数学老师陈振旺爱惜人才

呕心沥血盼望我能茅塞顿开

我最佩服荣福老师通今博古

讲开历史讲开地理从不看书

来龙去脉头头是道一清二楚

旁征博引纵横捭阖妙语连珠

各位老师把我当做培养重点

对症下药专门辅导反复讲解

可恨自己习以为常差距太远

没过多久旧病复发故伎重演

上了数学充耳不闻心不在焉

自习时间信马由缰去逛大街

吟风弄月观涛逐浪黄河岸边

黑龙庙上舞文弄墨留下诗篇

顿顿稀饭窝窝头基本不变

一毛一个划碗秃常去小店

改善生活摸索出一条经验

躺在床上装病号能吃好面

周而复始光阴似箭日月如飞

花开花谢弹指一挥又到年尾

筛选考试一败涂地落花流水

终究还是山间竹笋墙上芦苇

帅选失败自然与高考无缘

十年寒梦升学梦枉费周旋

明月何时照我还心系招贤

惜别校园离碛口回家过年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一回：迎新春时来运转 进县城云开日出！

1982年正月，初三开始祥云密布瑞雪纷飞，注定是个好兆头。初四早晨，邻村孙家塔的孙应岐先生到了我家，代表全村邀请我给他们的秧歌队当伞头。因为有前几年的历练实战，我自感底气十足成竹在胸，故毫不犹豫欣然应允。

两村相距五里地鸡犬相闻

远亲不如近邻家都是熟人

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又相逢

祝福大家过年好五福临门

农业生产责任制落实到户

全村人民干劲足加快速度

农林牧副齐发展迈开大步

多出一批万元户发家致富

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得成功

党的政策落实到广大农村

八仙过海专业户各显神通

到处旧貌换新颜欣欣向荣

"新官"上任三首歌，我的表现让孙家塔全村人刮目相看大为赞赏。

正月初六，秧歌队应邀到高价塔演出。临行之际，我代表村干部用秧歌作了如下安排：

有关领导胸前佩戴红布标签

外交人员接触交涉一马当先

火工炮手常把火药带在身边

点炮之时远离人群勿吸香烟

开路门旗高高举起旗杆要长

十面红旗后面排列左右两行

旗手必须队形整齐气宇轩昂

千万不能东倒西歪就像投降

红旗后面两支唢呐相辅相成

锣鼓乐队密切配合抖起精神

该快就快该慢就慢该停就停

振奋人心鼓舞士气先声夺人

伞头统领演员队伍发号施令

各种角色按照顺序纵向排定

服装道具妥善保管不出毛病

扭起秧歌变换队形前呼后应

迟到早退擅离队伍绝对不行

特殊情况要向组长请假说明

基干民兵前后左右保卫值勤

维持秩序疏导观众礼貌和平

演出结束原地休息缓解疲累

何处吃饭等候主家领人安置

吃饭中间不要贪杯小心喝醉

听见炮响操场集中各位各位

路上不要丢三落四横七竖八

相互照料不能产生任何摩擦

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准时到达

鸣炮奏乐按部就班现在出发

行程顺利，一路无话。上午11时许，秧歌队到了高家塔村口，主家早已等候。双方寒暄，一杯酒罢，锣鼓停住，歌声响起：

孙家塔和高家塔十家九亲

每逢佳节倍思亲情比海深

恭贺贵村旧面貌焕然一新

拜年问好送平安学习取经

我的"见面礼"一露，立刻引起一片喝彩声。"二头"孙建有毫不犹豫，响铃叫板，出口成章：

高家塔孙家塔亲如兄弟

从过年到现在团结和气

秧歌队拜年来密切关系

祝全村过年好万事如意

孙建有时年二十多岁，是孙家塔小学教师，文化功底自非泛泛之辈，在秧歌队中任"副帅"，俗称"二头"；其稳重的风格、快捷的反应与我优势互补相得益彰，从而成为得心应手的"黄金搭档"。

贺：

辞旧岁迎新春气概豪迈

红旗飘战鼓雷响彻云外

看今天望未来心潮澎湃

心连心手拉手紧跟时代

孙：

十一届三中全会指点江山

万象更新高家塔地覆天翻

学习先进孙家塔勇于登攀

各位领导引开路进村参观

一唱一和，见面礼毕。东道主前头带路，秧歌队后面扭起，四方观众随后如潮水般涌进村里，汇成一片人的海洋。

当地传统：客方秧歌到主方村里，主方至少要接两次，送两次，有时甚至三接三送；客方演出转换两个地点，一般在村里比较中心宽敞的地方，集中表演一些小会则：诸如卖菜、钉缸、踢鼓子、跑旱船等等，我们此行也不例外。两场转完，天已黄昏，白天演出圆满结束。按照常规：所有人马原地休息，等候主家指定吃饭地点。我受领导委托用秧歌安排了有关注意事项：

上午演出到此结束准备吃饭

全体人员原地休息不得混乱

何去何从等候主家安排召唤

千万不要东游西串自由散漫

有关方面负责人马上就到

希望大家耐心些不要急躁

见面以后先问好有说有笑

言谈举止要显得文明礼貌

进院以后首先扫净身上灰尘

搂起帘子尊老爱幼先让主人

同时照顾身边有无其他亲朋

千万不要一扑一叉抢先进门

进门以后洗手洗脸注意形象

应该坐在哪个位置选择恰当

脱了鞋子放在墙边你再上炕

绝对不要连鞋带袜一扑就上

吸烟不要乱弹烟灰乱磕火蛋

喝水小心把人家的杯子捣烂

饮酒不能张牙舞爪高声叫唤

夹菜不要饿虎扑食手忙脚乱

饭后不要铺盖上乱靠乱躺

主家和你谈话时想好再讲

集中信号请记住三声炮响

感谢告辞主人家都到操场

用秧歌安排强调，比讲话更吸引人，严肃认真不失幽默风趣，周到具体而又简明扼要。所有秧歌队的人员陆续跟随主家分头吃饭。

饭后，伞头用系列秧歌介绍、感谢主人招待是出门秧歌队的惯例，也是一天演出的"重头戏"。晚上9点多，观众早已人山人海等候在那儿。集中人马，掏完场子，我挑伞登场，锣鼓一落，鸦雀无声：

高家塔的亲朋们招待真好

秧歌队的所有人酒足饭饱

四方观众今晚上来得不少

我用秧歌汇报给诸位老小

秧歌队的人人说个个都夸

家家户户待人好没有偏差

要问升亮今晚上到了谁家

金有爱平招待我锦上添花

一进大门就替我扫土拿袄

寻的鞋油鞋刷子皮鞋擦了

毛巾香皂洗发剂护肤软膏

脸盆里的洗脸水温度正好

让我坐在热炕头即怕受凉

桌上放的两盒烟芒果凤凰

酒枣花生油果子尽情品尝

泡起一杯茶叶水放入砂糖

抽烟喝水吃瓜子我自休息

金有爱平下厨房热情洋溢

不多一会饭做好香气扑鼻

杏花汾酒祖叶青酒更高级

金有爱平把我当做上等亲亲

红油桌子擦了又擦认认真真

干干净净摆下筷子喝酒盅盅

八个好菜色味俱佳热气腾腾

金黄鲜嫩炒鸡蛋味道不赖

白嫩水灵炖豆腐人见人爱

粉皮黄瓜猪头肉凉拌海带

莜面粉条山药丝家常凉菜

蒜薹炒肉既有瘦肉还有肥肉

羊肉萝卜慢火炖出味道醇厚

油炸花生又把我的食欲引诱

肉炒豆芽大开胃口吃着没够

酒过三巡青花瓷盘端来油糕

手工挂面又长又细味道极好

羊肉饺子小巧玲珑好像元宝

油盐酱醋葱蒜芝麻调料不少

吃荤吃素随心所欲自己挑选

快吃慢吃自由自在没人追撵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感情匪浅

永远不忘金有姐夫爱平大姐

"汇报"完毕，效果之热烈自不待言。有的观众打趣道："好酒好饭还是要给这些人吃，能传名，值得啊！"的确，当时能吃上如此饭菜是够"奢侈"的了。因为金有、爱平夫妻一个在信用社、一个当教师，经济条件相对好一点；其次，爱平的弟弟孙晋平（现在吕梁军区分区司令部工作）是我儿时的好友，所以他们才不遗余力地招待我，我才有"姐夫大姐"一说。

高家塔之行顺利成功。回到孙家塔，又连续闹了三天。初八早晨，我村派人来找我，说本村秧歌即日出场，让我马上回去。尽管和孙家塔的约定还未到期，但"攘外必先安内"，我只好告别回家。当时雪下的真大，孙家塔大队主任孙贵生率秧歌队敲锣打鼓把我送到村口，不少人眼里闪着惜别的泪花。孙建有唱道：

孙：

升亮兄弟正月初四来到我村

艺术高超胆识过人马到成功

今天要走全村老小难舍难分

千言万语诉说不尽留在心中

贺：

四天相处红火热闹开心高兴

一朝分手步履蹒跚犹豫不定

鹅毛大雪离愁别绪天人感应

心潮起伏热泪盈眶情不自禁

孙：

升亮兄弟人品好受人高抬

所有观众都佩服你的高才

大队领导让你回不能不回

今天一走晓不得甚会再来

贺：

孙家塔的父老乡亲厚道忠诚

升亮有幸来到贵村如回家门

今生结下不解之缘好人相逢

闹完秧歌再来看望众位亲朋

孙：

兄弟辛苦四五天人困马乏

早些回去看一看你的爹妈

冰天雪地天气冷道路擦滑

盼望兄弟多小心平安回家

贺：

祝福声声凝聚着亲人心愿

锣鼓阵阵红旗舞难忘场面

深情依依说不完握手再见

雪花飘飘洒下了一路思念

歌声虽落情无尽，雪花未停人不走。孙文华、孙贵生等大队干部和全村人一直目送我消失在视线中。孙应岐伯父一直把我护送回家里，说是："请得将军来，保得将军回。"

回村活动了三天，正月十一晚上招贤公社转来时任县教育局副局长薛玉秀的亲笔信，让我正月十二一早到县城参加文卫系统秧歌队。

接到通知我的心情喜忧参半

一个通宵翻来覆去考虑估算

如果成功说不定能阳光灿烂

一旦失败前途将是一片黑暗

次日清晨天刚泛白，我便跑到招贤供销社找朋友刘文喜"刺探军情"。文喜是临县城里人，各方面情况了如指掌。从他口中得知：县城伞头高手有杜云峰、樊如林、康云祥、王茂林、高恩荣、张有贵等人，并向我详细介绍了他们的艺术特点和各人优势。获得第一手"情报"，再和自己比较权衡，我心中略微平静去意已决，于是告别朋友坐上班车直达县城。

到了县城，已是中午时分，各系统秧歌队正闹得热火朝天。我心中压力甚重，也顾不得观赏秧歌和街景。在薛玉秀局长的爱人薛伟峰（时任公安局预审科科长）和儿子薛向军的引导下，好不容易才在县委大院（如今司法局院内）找到文卫系统秧歌队。

当时，薛局长正指挥秧歌队给县委、县政府拜年演出，听说我来了，马上出来接我，并鼓励我不用害怕。

站在人墙外，听了一会伞头演唱，熟悉了一下城里的路数，紧张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见我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薛局长带我走进场子，亲手递给我一把花伞。顿时，所有领导和观众的目光一齐在我身上聚焦；撑开花伞的一刹那，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成败在此一举.....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二回 拜县委一鸣惊人 闹元宵万众注目

鞭炮阵地锣鼓喧天红旗高悬

县委大院万众欢腾盛况空前

干部群众肝胆相照心心相连

笑逐颜开扬眉吐气欢度新年

临县新来县委书记人人都夸

党的政策落实到了万户千家

率领我们乘胜前进扬鞭跃马

各条战线形势大好锦上添花

我的名叫贺升亮来着招贤

农村小子给大家前来拜年

盼望领导和老师指点成全

盼望观众多关照捧场声援

三首歌罢，掌声、笑声、惊叹声响成一片。大家在鼓掌赞赏之余，又似乎有点不相信一个小不点能唱出这样的秧歌来，故而惊叹；笑是（据后来了解）笑我的强调带着浓郁的招贤口音。这种秧歌调当时在全临县绝对是独一无二，人们感到稀奇另类，所以发笑。这种曲调一经传播，观众心中迅速形成了一个普遍而固定的概念——"贺升亮调"；绝大多数年轻伞头、连同一些名伞头都用这种调子演唱，从而形成了伞头秧歌界最具特色的第一大流派。引用某先生的一个名词叫"前任一调"。此为后话。

曲调也罢，歌词也罢，有人喜欢总是好事。县委大院余音未散，秧歌队又拜公、检、法（当时公、检、法在一个院里）：

公安干警破案如神不辞辛劳

检察机关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人民法院执法如山不屈不挠

天网恢恢犯罪分子插翅难逃

我的秧歌再一次点燃了观众的热情。从东门至二道街，从河渠街至南门外，一路万人空巷水泄不通，甚至把旧邮电局的围墙都挤塌一角。因为观众太多，我成了公安执勤人员的"重点保护对象"。当时在临县的刘泽民县长竟从县委院里开始一直观摩到秧歌队"鸣金收兵"。正月十五晚上，红卫广场观众爆满如涛似浪，舞台上群雄际会如虎如龙。8点整，焰火刚过，晚会开演，主持人杜云峰亮相：

手执花伞到台前

我给观众拜个年

辞旧迎新笑得甜

全县人民大团圆

又是一年元宵节

伞头秧歌大检阅

百花园里牡丹缺

江山代有才人出

乏也乏下哩，草也草下哩

最愁的就是正月里

三天唱了秧歌一千二百几

这真是话说三遍淡如水

歌声如珍珠翡翠飞进人海，激起一片欢笑的波浪。杜老师时年四十多岁，瘦高个，背略驼，淡眉细眼高鼻梁，窄脸大耳朵，一头长发中分，戴一顶黑呢鸭舌帽，穿一身泛白牛仔服，一双翻毛牛皮鞋，外传一件米黄色短风衣，艺术家的翩翩风度活灵活现。早就听说他"怪"，果然名不虚传。三首开场秧歌前两首与后一首相比，语言风格、句式结构、曲调节奏都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由此可见其落拓不羁、率真豪放。我在一旁暗暗称奇。

紧接着，樊如林、陈兆珍（女）闪亮登场：

樊：

过去一块搞宣传

见面先问好过年

给你二毛岁数钱

多来少各不要嫌

陈：

二毛票票礼太轻

忘了小时把你亲

来时不给我买点心

挂面也应该称几斤

樊：

我说你小你说大

回个看你照下的相

身子候的探不见炕

经常见了叫我哥

陈：

记得一九五二年

我在你村当教员

你头上扎个拐辫辫

和我要的吃燕燕

……

樊陈二位老师是伞头界老一辈的顶尖人物，通俗易懂的语言、风趣幽默的表情逗得观众前合后仰笑声如响雷一般。

随即，康云祥、薛金明登台对唱：

薛：

今晚碰见康云祥

老薛不会把你让

放开胆子好好唱

看你的歪倒熊样

康：

不用你吹不用你舞

看你身上的这一堆土

惹的老康起了火

把你压倒擂了鼓

薛：

在我身上想瞅迷

看你的那腿和蹄

我能再你身上骑

小心剥了你的皮

……

康薛二位的精彩对唱又一次让我目瞪口呆、五体投地。老前辈们果然身怀绝技、名下无虚啊！

晚会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王洪廷（时任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和李铭瑶（时任文化局副局长）让杜云峰安排我"上阵"：

家住招贤贺家湾山乡小村

我的名叫贺升亮高考落榜

告别校园回家园安心务农

文艺调演参加了文卫系统

美丽壮观的临县城就像天堂

舞台好比凌霄宝殿金碧辉煌

点灯如同满天星斗放射光芒

观众就是各路神仙带来吉祥

改革春风满神州河山多娇

富民政策撒春雨形势大好

寂寞嫦娥舒广袖喜看今朝

吴刚捧出桂花酒欢度元宵

我的演唱又一次把晚会推向高潮，连续三次谢幕都不能满足观众。最后，还是主持人杜云峰出来当机立断：

英雄出在少年人

一举成名唱的红

宴席再长总有停

熬坏孩子我心疼

观众还是不走，继续呼喊鼓掌，康云祥出来收拾：

你看咱的大圐圙（广场）

这的来人谁数见

一人给我一分钱

够我买台大彩电

伞头都是好人选

年轻小子夺状元

时间不早十一点

要听秧歌等明年

观众这才在一片欢笑声中意犹未尽地散去。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三回：得机遇领导关心 找工作煤矿上班！

文卫系统的领导对我在调演中的表现非常满意，认为我是个"人才"。文教部李维新部长、办公室高国俊主任和教育薛玉秀局长等准备让我当民办教师，专门把我安排在县招待所（如今职中院内）等待消息。期间，不少领导到我住处询问了解，流露出接收我的意向，如财贸部部长成有银、粮食局局长冯善杰、文化局副局长李铭瑶、枣圪公社书记高文显、文化馆馆长李荣棠等。两天后，工业局副局长兼水泥厂厂长刘新民、裕民煤矿书记张万胜两位领导和我说："你如果没有定了到其他单位，就到我们这儿吧！水泥厂和裕民煤矿一个灰一个黑，你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工种都是办公室干事。不过裕民煤矿转正比较容易，水泥厂可能难一些，你自己考虑，同意的话，回家安顿一下就来上班。"情真意切语重心长，特别是"裕民煤矿转正比较容易"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要知道，那个年代当个临时工绝非易事，转正更是难如登天。所以我立即答应去裕民煤矿，并用秧歌表达心情：

刘局长张书记恩重如山

安排我当干事裕民上班

遇贵人交好运心里喜欢

人生路新起点越走越宽

辞旧迎新新春喜从天降

离农村到煤矿心花怒放

勤学习多努力天天向上

不辜负张书记殷切期望

第二天早晨，张万胜书记让司机赵保善开着一三0牌工具车和我回招贤拿铺盖等东西。在父母的笑容和乡亲们羡慕的目光中，我是多么的风光啊！当时的交通工具是：

地委书记两头平（伏尔加）

县委书记帆布棚（212吉普）

公社书记小四轮

大队书记骑牲灵（骡马）

一般的庶民百姓出门都是"11号"步行，偶尔搭一回"解放"牌，尽管灰头土脸，但是神气十足，总要夸耀好几天。"一三0"工具车那时很是时髦，何况又是"专车"，你说我能不风光吗？

到了裕民煤矿，张万胜书记（那时企业是书记负责制）和郭玉生矿长（晋南人，现住离石）及其他领导对我非常热情。安顿好宿舍后，我便到办公室曹银奎主任那儿报到上班。

办公室主任曹银奎和善慈祥

朴素整洁穿着蓝色中山衣裳

说话办事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一手好字行书楷书尤其特长

老曹待我方方面面体贴关照

教我熟悉矿上情况做人诀窍

如何做好会议记录整理材料

怎样起草工作计划总结报告

上传下达迎来送往忙里忙外

服务领导打扫卫生跑得勤快

工作之余看书看报从不懈怠

找准位置演好角色进入状态

在曹主任的具体指导下，我很快熟悉了办公室的业务。领导见我肚子里确实有点"墨水"，便成立了一个"矿上职工子弟学前班"，让我和刘志坚（刘新民局长的儿子）共同管理教育，其中就有张书记和郭矿长的两个小女儿。

刘志坚在数学方面比较精通，

汉字语言拼音字母我很精通

他教数学我教语文明确分工

一边工作一边代课乐在其中

元旦前夕，裕民煤矿和水泥厂共同组织新年文艺活动，同时邀请了杜云峰、樊如林、康云祥等文艺界名流联袂演出。演出中，我和杜云峰有过一段对唱：

贺：

群贤毕至高朋满座今日裕民

各位老师百忙之中大驾光临

登台献艺传授经验奉献真情

徒弟代表全体职工热烈欢迎

杜：

张万胜，好领导

慧眼识才待人好

把你升亮当成宝

向阳花木春来早

贺：

年幼无知贺升亮不算高才

青眼有加张书记把我安排

今天拜见杜老师登上舞台

盼望老师多指导大力关怀

杜：

书山有路勤攀登

学海无涯不怕深

青年才子展雄风

雏凤清于老凤声

贺：

七十二岁姜子牙得道出山

八十二岁赵子龙斩将夺关

四十几岁杜老师非同一般

顶天立地最高峰无人登攀

杜：

雨杀了的窗子走扇了的门

掉了壳子的手表扯断条的钟

沤烂的马杓只剩一点点铜

唱秧歌根本比不上年轻人

贺：

刚出窝的小麻雀最怕老雕

才露头的小苗苗还得雨浇

没根基的野蒿草最怕火烧

生姜还是老的辣老师最高

杜：

今年正月临县城一炮打红

后生可畏贺升亮傲视群雄

你的水平超过了老杜云峰

这真叫蛇大成蟒蟒大成龙

贺：

侥幸出名底子虚容易跌跤

追随老师是我的理想目标

徒弟好比蛇丝子不会直腰

真龙才是杜老师直上九霄

杜：

贺升亮有才智

不要和我瞎调戏

饿了吃块玻璃镜

睡着也尽有你迷际

唱着唱着，杜老师语气、表情大变，隐隐有挖苦之意，又一次出人意料。我不知哪个地方出了毛病，见形势不对，马上转变思路：

今生认识杜老师我又福分

才疏学浅对唱你力不胜任

你和咱的张书记关系最硬

美言几句好让我早些转正

杜：

你在裕民当工人

转正定级有可能

只要吃倒杜云峰

过去有名更有名

贺：

要想超过杜老师痴心妄想

盼望你能收徒弟常来常往

来日方长全靠你指点培养

时间关系你主持徒弟退场

随后，大家共同参与、上下互动。矿上工人阎奶则唱过这样一首秧歌：

文化馆的老师们来到裕民

秧歌对唱唱出了特殊水平

张书记和郭矿长全体员工

四方亲朋看演出有精有神

晚上到水泥厂演出，自然又是人山人海欢歌笑语。诸如此类的活动，那时候在水泥厂、裕民煤矿接二连三。刘新民、张万胜两位领导个人关系极好，共同酷爱文艺，本身又具有这方面的造诣。所以，当时文艺界的绝大多数知名人士和他们来往颇多，形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文化沙龙"，刘，张二位戏称为"罗圈班子"，取圆满、团结之意。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四回：回登擂台角力四关 赛秧歌跻身五强！

1983年正月十三晚7点，来自全县各行各业的百名伞头歌手健步登上红卫广场舞台，"临县首届伞头秧歌手比赛"拉开了帷幕。

比赛程序，所有参赛选手按抽签序号，10人为一组，胸佩号牌，依次出场；

比赛方法：报名、必答、抽签、对唱；

比赛时间：正月十三晚预赛，正月十四晚决赛；

比赛规则：（略……）

抽签排队时我抽得33号，编在第四组。预赛时报名秧歌：

工作单位在临县裕民煤矿

参加比赛贺升亮站在台上

取经学习来拜访各位老将

抛砖引玉是我的最大愿望

报名完毕，所有参赛选手按原先顺序再从第一组开始进入"必答"阶段，主持人宣读命题后，每人各用一首秧歌唱同一道题，看谁唱的又快又好，第一组完了第二组上，依次类推。

第四组的"必答题"是：歌颂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我的秧歌如下：

三中全会如灯塔指引航程

三中全会如阳光穿透云层

三中全会如春风温暖宜人

三中全会如雨露万物峥嵘

和我同组的高绳有的"必答题"秧歌是：

家住枣圪公社高家沟大队

我的名叫高绳有五十开外

近几年有吃有穿生活愉快

全凭了党中央的三中全会

……

按规定：预赛结束，根据得分多少录取前40名进入第二天决赛。其余伞头惜遭淘汰。

正月十四晚7点，决赛正式开始。40名入围选手重新确定排名顺序，10人一组，分组登台报名亮相，之后再按原分组进入抽签答题环节，我是9号，编入第一组。每位选手各抽一签，签上编号与主持人手中题目编号相对应，抽到哪签唱哪题。我抽得21号签。

主持人：近几年你们村有哪些变化？

答：

家家户户新窑洞陆续修盖

三天两头吃好面还要炒菜

年轻后生大姑娘变化更快

喇叭裤子高跟鞋时兴穿戴

抽签过后，根据9位评委现场亮分的结果，分数接近的两位选手对唱决赛。我对康云祥：

康：

贺升亮才华真特殊

和你对唱我坡怯坡（胆怯）

今晚决赛要比武

这一下少不了扯背锅

贺：

康老师你抬举我贵人扶持

自知之明贺升亮缺乏才底

所有伞头唱秧歌都不如你

我更是个乜乜鬼从何说起

康：

自古好将人人爱

你的威名早在外

今黑间和我把歌对

还不是鸭子吃菠菜

贺：

徒弟如同没用的一堆土沙

师傅好比一块玉洁白无瑕

你又好像鸡爪爪硬手一把

今天晚上少不了抠我嫩瓜

康：

贺升亮比喻实在怪

叫我怎么来答对

你斯文，我不会

咱就死鸡拌白菜

贺：

敲起锣锣打起鼓鼓拍起铲铲

师傅徒弟对唱秧歌挑起伞伞

密切配合不要争论长长短短

今天晚上一定能够圆圆满满

康：

铲铲拍，鼓鼓擂

口口声声把师拜

只要你不把师傅卖

我请你吃饺子调凉菜

贺：

康老师你搞文艺二十几年

在咱临县文艺界遥遥领先

知识渊博反应快能写会编

秧歌比赛这一次你是状元

康：

你好比绿各争争水葱人人爱

我好比死焉萝卜难往出卖

你虽然年纪小也九蒸九晒

我是些黑豆叶子算不上菜

贺：

我好比卷刃的刀子断弦的弓

板了尖的锥子曲折的针

没底子的水桶油干了的灯

又好比喇叭没电发不出音

康：

升亮年轻见识浅

咱这不是闲聊天

对唱应该有重点

不要扯得离题远

……

对唱一来一往争分夺秒，毕竟康老师技高一筹，最后我甘拜下风。

连闯四关，尘埃落定。我的总分排名第二，在康云祥之后，武振瑞、郭芝福、成万银之前，名列五大"著名秧歌手"。此外，还赛出十名"优秀秧歌手"。在雄壮激越的锣鼓声中，所有获奖歌手按获奖名次先后登台领奖，并按组委会要求每人唱一到两首秧歌抒发"赛后感"。当我从领导手中接过盖有县委、县政府朱红打印的奖状和奖品（一把黑色自动伞）时，饱含激动喜悦的歌声尽情倾泻：

感谢领导感谢评委关心照顾

感谢主持统揽全局安排调度

感谢各位同行师傅指导帮助

感谢观众捧场喝彩支持拥护

洞房花烛盼的是结婚美女

久旱庄稼盼的是天降甘雨

著名伞头秧歌手我被录取

欣喜若狂真好像范进中举

我唱完后武振瑞唱了这样一首秧歌：

初次参加伞头赛

双手领到这宝贝

能挡雨来能遮晒

出钱多少舍不得卖

……

时近子夜，比赛告终。此次比赛，掀起了伞头秧歌发展史上的第一次高潮，是伞头秧歌由街头广场上舞台的最大转折点。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即农历正月十五，临县伞头秧歌队在刘泽民县长的亲自率领下赴离石参加吕梁地区春节文艺调演。

当秧歌队扭过石州大桥的时候，地委、行署有关部门的领导和不计其数的观众早已在那儿等候迎接。我的秧歌如下：

临县秧歌来到离石接受检阅

各位首长观摩接见无比亲切

城乡观众争相目睹关心体贴

敬祝大家身体健康好过春节

滨河两岸高楼大厦随处可见

柏油马路车水马龙不断涌现

大街小巷莺歌燕舞百花争艳

干部群众精神焕发春风满面

开门见喜接见礼毕，秧歌队按部就班摆开阵势沿街展演，从东川河大桥桥头经影剧院门前到如今世纪广场左转，一直扭到地委大院。

阳光灿烂气象万新地委行署

各位领导日理万机胸有城府

造福吕梁廉洁奉公为民做主

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含辛茹苦

一心一意为人民谋取利益

一砖一瓦凝聚着辉煌履历

一草一木渗透了心血汗滴

一山一水记载着丰功伟绩

各位首长忠心向党热爱人民

关心临县支持临县身体力行

全县人民饮水思源心潮难平

接受检阅汇报工作报答恩情

"拜年"秧歌唱完，县委办主任李德芳（后调任离石县县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唱得好，继续努力！"

地委大院出来，又到离石县政府拜年。观众太多，挤得秧歌队阵脚大乱，伞头和乐队都失去了联系，无数观众把我围在中间，呼喊着让我"清唱"。因为乐队无法伴奏，又被拥挤得动弹不得，为节省力气和时间，我只好用简易省劲的七字调略作应付：

观众一浪推一浪

身小力薄难抵抗

如果挤死贺升亮

再也不能听我唱

观众吼叫又鼓掌

时间有限听我讲

如果大家心里想

今晚请到体育场

欢呼声中，在执勤公安的疏导下，我才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但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找到组织重新归队"，秧歌队到吕梁地区招待所（现吕梁国际宾馆）就餐，陈文绍书记亲自在大门口迎接。依礼如仪，我唱秧歌拜年问好：

吕梁地区招待所干部职工

北楼南楼与中楼乐在其中

临县秧歌拜年来恭贺新春

祝福大家身体好万事亨通

各位领导水平高领导有方

保卫人员负责任值班站岗

文明礼貌服务员迎来送往

收益高超大师傅做的饭香

一盏盏点灯楼上楼下交相辉映

一排排房间舒适温暖窗明几净

一桌桌饭菜美味可口热炒凉拼

一个个客人来时满意走时高兴

招待所洋溢着热情和蔼

招待所连接着五湖四海

招待所显示出经久不衰

招待所展现了吕梁风采

秧歌初到离石城实现期盼

临县老乡陈书记刮目相看

今天晚上招待所安排妥善

不用说也肯定是好酒好饭

陈文绍书记哈哈大笑，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随即安排秧歌队回招待所稍事休息，然后餐厅就座。

饭后，所有伞头到地区体育场舞台集中，7点半正式开始演出。我又对康云祥：

贺：

康云祥你有威望

今晚对我贺升亮

你要唱，咱就唱

蛤蟆拴在鳖腿上

康：

贺升亮，脑水足

就是说话太刻薄

打开窗子亮明说

谁是蛤蟆谁是鳖

贺：

我是说的耍话话

你就捉住话把把

不要抖你臭架架

和我实验几下下

康：

贺升亮，实在赖

比的例子实在怪

你要赛了咱就赛

再和你死鸡拌白菜

贺：

康老师，有火劲

我也今晚不退阵

生铁碰上钢筋棍

咱看谁的骨料硬

康：

贺升亮，实在尖

有个空空就想钻

你要了咱就鹐

抽签定题不要偏

贺：

刚才扯得有点偏

老师提出要抽签

抽签来把秧歌编

不信你能成了仙

康：

我也今晚成不了仙

我看你也上不了天

不是领导往回掀

定叫你枣骨子笨了尖

贺：

观众掌声响连天

想看谁是活神仙

老师慢些回后边

千金难买众人脸

康：

领导叫我往回走

观众又叫又是吼

组织纪律要遵守

秧歌再多难出口

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之观众鼓动，自己头脑发热，一开始就比喻不妥，又借用康老师的七字调出招，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不是领导责令停止，康老师手下留情，说不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离石的成功演出，初步实现了伞头秧歌翻过"壕则墕"的梦想，成为走出本土向外发展的第一道分水岭。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五回：显特色独辟蹊径 拜名师博采众长！

正月十六过去后开始上班

回到煤矿办公室坐立不安

矿上领导关照我政策放宽

有了演出就准假让我出山

元宵节一过，短时间内心情难以平复，红火热闹的场景总在脑海浮现，坐在办公室里，孤单寂寞之感越发强烈。张万胜书记和郭玉生矿长非常支持我的爱好，经常给我提供演出方便和展现机会，仅1983年我就参与了十几场演出。摘录其中几段对唱：

对唱樊如林：

时间：1983年二月初九晚

地点：县城大礼堂

贺：

文艺前辈樊老师我很崇拜

几十年来贡献大名声在外

初生牛犊不怕虎和你比赛

唱得如有不周到不要见怪

樊：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浪更比一浪大

自从出了贺升亮

卖你的秧歌到处唱

贺：

贩卖秧歌樊老师到处演出

你对我的恩情大铭心刻骨

我能出名你挣钱两家有福

群众的文化生活也能满足

樊：

我搞宣传唱出门

卖你的秧歌实在红

离石方山和柳林

都想见一下你本人

贺：

离石方山和柳林红火热闹

观众朋友想见我我不知道

老师以后出门时把我吼叫

跟上你学本事把摊摊照料

樊：

你要去，我同意

去了可要守规矩

到了黑间早些睡

小心女女扯得去

贺：

贺升亮懂规矩又知礼仪

出了门更不同自己家里

讲道德讲文明心中牢记

行得端走得正谁敢调戏

樊：

你小伙子我老汉

咱们二人好好干

票票挣下两三万

争取明年当模范

贺：

几天以前我去过离石街上

看见你在摊摊上又说又唱

一伙记者抢镜头给你照相

都说你给文艺界竖起榜样

樊：

三中全会开得好政策放宽

我也经常搞宣传街上摆摊

省地县的领导们都很喜欢

人山人海观众们看我老樊

贺：

樊老师在文艺界作出贡献

听说你是省里的曲协会员

上级是否发了你身份证件

真的假的掏出来当场试验

樊：

八零年加入了曲艺协会

其实是领导们对我抬爱

会员证小本本身上不带

想看了相跟上到我家内

贺：

樊老师在文艺界出类拔萃

山西曲协当会员当之无愧

升亮有幸你门下当个徒弟

祝愿老师身体好长命百岁

樊：

贺升亮是文艺界后起之秀

精彩秧歌影响大空前绝后

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奋斗

歌坛上面放卫星凯歌高奏

贺：

樊老师你把我夸得神乎其神

其实徒弟没有实得徒有虚名

你是太阳照耀宇宙光辉永恒

我如流星一闪而过湮没无闻

樊：

我好比秋庄稼遇上霜降

你好比迎春花含苞待放

我好比煤油灯点在小巷

你好比中秋月越升越亮

贺：

你好比大鹏鸟展翅云外

我好比没毛雀钻在麻袋

你好比香水梨不愁出卖

我好比起蛆的一苗白菜

樊：

你好比铁来又好比钢

我好比麸子又好比糠

你好比炒肉烙饼实在香

我好比捞了捞只剩下汤

贺：

你好比那大槐树根深叶茂

我好比棉花秆秆不结核桃

你好比一品宰相头戴纱帽

我好比讨吃小子钻在灰窑

樊：

贺升亮唱秧歌言佳语妙

文艺界后继有人值得骄傲

高兴得我老头子眉开眼笑

双双对对回后台热烈拥抱

对唱康云祥

时间：1983年真月二十七

地点：临县渔民煤矿

晚会开始，薛金明先对康云祥，因薛身体不适，我代薛上台：

贺：

老薛秧歌本来硬

就是精疲力又尽

你先下去歇一阵

我看老康是个甚

康：

升亮你是嫩芽子

能的替人捉虱子

你是蛤蟆支桌子

我拿你是手握着

贺：

老师不要说大话

久经沙场我不怕

不栽锤来补塞把

小心凤凰落了架

康：

墓子里头耍斧把

我看见你太鬼炸

想要把我往住压

小心骑虎不得下

贺：

老师不要太嚣张

不要出口把人伤

武松上了景阳冈

我看老虎要遭殃

康：

口如剑来舌如枪

晓得你的心锤猖

就算你是武二郎

岂不知我是宋江

贺：

山外青山楼外楼

徒弟不敢出风头

高低悬殊心里愁

你坐飞机我骑牛

康：

升亮本是好苗苗

说话有理有条条

凤凰长出羽毛毛

放你飞过小桥桥

贺：

幼苗出土露尖尖

我还小的一点点

自觉退到一边边

送你一条好烟烟

1983年4月15日，我和杜、樊、康等老师一同参加吕梁地区民间文艺座谈会。16日的闭幕晚会上，我和康云祥又一次登台对唱：

贺：

四月春风吹大地温暖宜人

吕梁文艺百花开万紫千红

民间文艺大展演百家争鸣

文艺事业形势好兴旺繁荣

康：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推陈出新

挖掘遗产发扬传统去粗取精

又有说又有唱悦耳动听

咱可要认真学习好好取经

贺：

临县秧歌流派多千头万绪

伞头对唱观众们最感兴趣

我先出台唱两首抛砖引玉

请康老师你和我对唱几句

康：

临县秧歌有兴趣要在本地

到了这里就有些土里土气

咱二人要对唱毫无准备

我只好跟着你逢场作戏

贺：

民间文艺展览演出百花盛开

文艺前辈后起之秀欢聚一块

康老师你多才多艺我很敬佩

你说今天哪个节目最为精彩

康：

交城县的张有洛咱的师傅

几十年来培养出不少高徒

文艺战线贡献多足智多谋

怎么能着意起个媳妇背婆

贺：

儿媳妇背婆婆形式活泼

既短小又精悍别具一格

老的慈小的孝意义深刻

人人要学习这高尚品德

康：

儿媳妇背婆婆世上稀少

有些人不孝顺经常欺老

你不要再这里卖弄乖巧

你媳妇对老人究竟歪好

贺：

康老师不了解你的学生

不应该来不来把我批评

孝老人我已经下定决心

只可惜年纪小还没结婚

康：

刚才我说的话不够恰当

希望你小同志多加原谅

如果你是真的没有对象

我给你挑一个保险准上

贺：

说实话我如今真没媳妇

搞恋爱这营生心中没数

不知道怎掌握分寸尺度

希望你康老师指导帮助

康：

搞恋爱我倒是有些经验

有方法有理论又有实践

我有心帮助你穿针引线

不知你选对象有甚条件

贺：

我这人找对象最讲条件

重心灵重美德不重表面

只要能孝老人心地良善

哪怕是丑陋些心甘情愿

康：

你讲的这条件我很赞成

咱给你再这里马上就寻

背婆的那个媳妇最孝老人

像这个媳妇你行啦不行

贺：

背婆婆的好媳妇人人都说

无微不至孝老人起早摸黑

充分体现心灵美高尚品德

能找这样好对象完全合格

康：

要这样的媳妇子那就好说

又省票票又省粮省穿省吃

交城的张老师是最好把式

开完会了咱请他马上就做

贺：

康老师说这话非常风趣

叫我给假人人当个女婿

论长相论心灵非常满意

就是怕结婚过不会戏戏（生孩子）

康：

咱二人在台上唱了一气

说到东扯到西毫无头绪

杜云峰马少异请坐准备

你们上我们下来回顶替

座谈会结束，20日从离石返回临县，23日晚上在红卫广场汇报演出：

贺：

本月十四到地区大好时机

参加吕梁文艺家座谈会议

二十号高奏凯歌满载而归

今晚上敲锣打鼓共庆胜利

正月十五闹完秧歌离开临县

成天起来对同志们非常想念

机会难得好不容易今晚见面

了却了我多少时的一桩心愿

原来计划晚会在八点开演

扩音设备来不了拖在九点

观众朋友等不行喊声连天

代表演员我道歉大家理解

正月十五闹完元宵各奔前程

每天起来想对秧歌不见高人

春三空月此时此刻好人相逢

康老师你想过瘾了抖起精神

康老师在文艺界金字招牌

人人皆知唱秧歌盖世奇才

不用难意希望你很快出来

自家的人我看也不用轿抬

康：

从小小在剧团登台演戏

二十年来一直是专搞文艺

贺升亮唱秧歌挣下名誉

我照样敢和你对答几句

贺：

康老师你看问题有些片面

我主要是想和你学习经验

跟上老师学理论联系实践

并不是要见高低和你操练

康：

我这人看问题非常全面

你人小心锤大另有打算

今正月把伞头全都对遍

看来是想把我往倒征战

贺：

康老师你千万不要错怪学生

初出窝的麻雀怎敢欺负老鹰

文艺战线几十年你人老成精

悟空厉害出不了你如来手心

康：

贺升亮你不要把我捧

我这人嘴巴上有一点点功

文化程度没啦你的深

唱秧歌道字比你的真

贺：

道字清楚并不是自擂自吹

这一点在群众中人人皆知

鼓足勇气我一定急起直追

满怀信心有希望向你看齐

康：

唱秧歌道字真全凭嘴巧

又要怪又要快立意要好

你只会唱秧歌本事太少

能说书会演戏才是活宝

贺：

文艺方面康老师样样精通

秧歌快板三弦书都有真功

希望你实心实意给我传经

可不要口是心非把我捉哄

康：

贺升亮你这孩子聪明伶俐

人人说叫我把你收成徒弟

如果你能看上我这些武艺

我敢保证教会你说书演戏

贺：

几十年你培养出不少高徒

才疏学浅贺升亮自愧不如

只要你能教会我演戏说书

教会徒弟也不会饿出师傅

康：

我这人一贯爱出点洋相

想学习从今后把我跟上

又说书又演戏又把歌唱

不久后文艺界你是好将

对唱杜云峰

时间：1983年农历七月二十一

地点：县城露天剧院

贺：

去年开始唱秧歌去年常来

恩重如山杜老师对我关怀

七月古会又相逢领教高才

千万不要让徒弟下不来台

杜：

贺升亮年轻有为牌匾挺亮

杜云峰挑伞多年久经沙场

人说这是兵对兵来将对将

咱师徒唱一会萧何赶张良

贺：

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地位悬殊

千万不能一概而论谈今论古

学生我来不会说书不会跳舞

勉勉强强唱个秧歌鱼目混珠

杜：

二十几岁的贺升亮

在我眼里是小孩样

不论咱今天怎么唱

也许差不多相跟上

贺：

上得台来要开口我就发愁

好比瞎子吃刷面不知哪头

有请老师引路路不用等候

学生跟在你后面随波逐流

杜：

你二十一我四十三

咱俩的年龄差一番

你不用害怕放开胆

我拿上板凳把你赶

贺：

老师让我放开胆我却不敢

血压升高心也跳浑身发软

归根结底我还是属于你管

好比小鬼见阎王提心吊胆

杜：

唱秧歌我这是徒有虚名

终究是这岁数也不饶人

贺升亮二十几年轻青春

还是你打头阵开始冲锋

贺：

七月十六我在家举行婚礼

曾经给你下请帖提前通知

你却没有去招贤事与愿违

是不是你吃不行乡下汤水

杜：

接到通知全家准备参加婚礼

高堂老母重感冒卧床不起

夫妻俩床前侍应送汤送水

特殊情况耽误了你的佳期

贺：

杜老师你家有急事需要先办

我知道你攀高结贵养成习惯

一日三餐大摆酒宴猪肉鸡蛋

根本吃不行乡下的酸菜稀饭

杜：

杀猪宰羊太铺张

估计端不上酸菜汤

并不是我架子大

实在是有事赶不上

贺：

操办婚礼我没有杀猪宰羊

简简单单准备的喜烟喜糖

杜老师已说明白有事操忙

只要你能看起我比啥都强

杜：

我说的都是实在话

礼品镜框也买下

荣棠写字露几刷

没有顺人好没法

贺：

老师买的大镜框把我赠送

荣棠老师亲笔字书法更硬

礼品有价情无价我真高兴

你对我的情义比泰山还重

杜：

师徒情义深似海

礼尚往来也应该

我今有事走不开

明天请你我家来

贺：

我带爱人看老师来到县城

府上打扰太麻烦于心不忍

明天中午水门店徒弟宴请

酒是汾酒竹叶青保你称心

杜：

我害肝病主要是酒精中毒

好酒赖酒一点也不敢再喝

医生说是以后把白糖多吃

吃你的几个喜糖倒也使得

贺：

喝酒太多杜老师伤胃伤脾

徒弟盼你多注意保重身体

不能喝酒想吃糖完全可以

一次称上十来斤明天给你

杜：

谢谢徒弟对我的体贴关照

话题一转还请你如实相告

观众同志在台下把你来叫

爱人情况向大家介绍介绍

贺：

爱人名叫刘国珍家住招贤

招贤铁厂临时工一般人员

岁数今年二十一与我同年

观众中间看咱唱近在眼前

杜：

你的爱人挺不赖

年龄相当配一对

她对文艺爱不爱

上来给咱唱一会

贺：

杜老师你鼓动起观众朋友

舞台下面又是吼又是拍手

我的爱人胆量小害羞别扭

还是不用在人前出乖露丑

杜：

你惹亲，她好看

就是观众没有见

不会唱也不讨厌

出来台上露一面

贺：

杜老师你专门把难题来挑

观众同志又鼓掌情绪挺高

猪眉狗眼我爱人长得不好

出来恐怕把大家怕得跌倒

杜：

我四十来岁经常爱开玩笑

实在不该把他的新媳妇叫

两口子住在社队局二十号

明天让他们给观众把酒倒

经过一系列演出交往，我和大家的感情与日俱增。杜老师的博学敏行恣肆豪放，樊、康老师的风趣幽默通俗易懂，让我耳濡目染潜移默化，逐渐形成了兼收并蓄雅俗共赏的艺术特色。县委党校原校长高志刚先生评论是："贺升亮现象"。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六回： 战方山幸会高手 逢廷明义结金兰！

公元一九八三年正月初九

糜家塔村闹秧歌组织人手

支部书记郭培元登门会友

一见如故贺升亮跟上就走

培元书记邀请我当家做主

水利局的刘贵平陪同支书

公安局的严贵保不辞劳苦

县政府的杨增文开的吉普

糜家塔村属方山县圪洞镇管辖，位于县城所在地，是典型的"城中村"。其地理环境特殊，历史人文深远，群众对秧歌的欣赏水平亦相对"眼高"。

我去时已是傍晚，已有两位伞头应邀先到，一位是临县后大禹公社的秦百顺，一位是裕丰村的老高（名字记不得了）。他乡见老乡，虽然未曾谋面，两位师傅对我格外亲热。问候过后脸上郁郁寡欢，我忙问其故？百顺说：这村当伞头比老辈子科考还难，我和老高过了两关人家还嫌不足，大概连个"榜眼"、"探花"都不算，就看你"中状元"了！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请教详情，就见支书主任一干人等拥进门来，让我去大队广播室。进了广播室，开了三用机，调好喇叭音量，郭培元书记对着话筒就喊开了：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咱村又从临县请的一位好伞头，二十来岁，刚到，现在请他在喇叭上先唱几首，大家听听好不好——说罢就把话筒递给我。我一看这阵势，心里又憋屈又紧张，远道而来喘息未定，水米未进，这也太"工紧"了吧？这不是"下马威"吗？但在人房檐下怎能不低头，只好接过话筒开唱：

黑灯熄火九点已过睡得人多

高音喇叭吱天嘹哇唱起秧歌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无可奈何

半夜三更惊了瞌睡不要怨我

我的名叫贺升亮小名润虎

临县招贤贺家湾故乡故土

裕民煤矿办公室博览群书

初来贵村糜家塔鱼目混珠

方山临县唇齿相依土地接壤

亲临贵地宾至如归胜似故乡

拜年祝福全村人民身体健康

春节愉快春风得意处处春光

历史悠久方山县隐居神仙

卧虎藏龙圪洞镇气象万千

清波碧浪北川河缭绕云烟

横空出世北武当一柱擎天

方山出过于成龙千古流芳

庞泉沟里褐马鸡来自天堂

绵延起伏关帝山林海苍茫

避暑休闲好去处当属南阳

马坊特产好莜面方山一宝

开府品牌山药蛋个头不小

虽然升亮唱秧歌把式不好

还想挣得吃几天莜面栲栳

大队领导请伞头选贤任能

接受考验贺升亮鱼跃龙门

假如选中秧歌队我当先锋

如果不行趁天黑连夜走人

还要再唱，众人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不少已经睡下的人也穿衣起床闻声而来，一时大队院里人满为患。郭培元书记握着我的手说："兄弟名不虚传，现在不唱了，吃饭，吃饭。"

院里众人意犹未尽陆续离去

培元书记把我接到家里相聚

大队干部纷纷握手共贺相遇

摆开酒席推杯换盏开怀畅叙

席终人散十一点多头晕眼花

培元书记体谅我们人困马乏

大队院里住宿条件相对较差

升亮百顺还有老高就住我家

一宿无话睡得安逸。次日早晨9点起床洗漱完毕，培元的爱人杨维兰已给我们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过油肉炒鸡蛋竹笋豆芽

呛山药拌海带鸡肉鱼虾

龙井茶老白汾烟是中华

肉饺子素饺子味道极佳

酒足饭饱披挂整齐，跟随郭书记到大队院里集中。我和秦百顺打头，老高和本村一位伞头殿后，四位伞头统领两路纵队，在惊天动地的炮声中如蛟龙出水开赴圪洞镇。

拜罢县委县政府气派非凡

又拜圪洞各机关捷报频传

经过广场电影院凯歌而还

走到方山武装部事出突然

秧歌队按照既定路线穿街过巷一路顺风，眼看即将圆满鸣金，突然四下观众噪动：前面有人拦路挑战！我忙问撞上谁家的秧歌队了？有观众说："不是秧歌队，是牛廷明和牛宏普。"我一听，怪了！以前秧歌队与秧歌队迎面相逢，双方为了显示较劲，伞头之间的"遭遇战"多曾发生，两个伞头不带"部队"独立摆阵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不是欺负人吗？胡思乱想之间，秧歌队已到武装部门外。果然，有两条后生挡住去路，其中一位身材偏高偏瘦，略有前倾，卷曲的头发下面一张白净的面孔，细长的双眼闪烁着挑衅的光芒，蓝色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插一支钢笔，颇有几分"儒将"气度；另一位中等个头，圆脸，其他方面倒没什么特色，最让人难忘的是那一双猎鹰般的眼睛，一看就不好相与。这两位一人拿一把伞，一左一右站在武装部门口，活像一对跃跃欲试的门神。周围观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说："前面那个就是牛廷明，县广播站的编辑，博古通今出口成章，这下够贺升亮喝一壶了！"有的说："后面那个也不松动，听说是临县电石厂的，牛廷明的好朋友，可有好戏看了！"一瞧这阵势，我心里七上八下，正没理会处，糜家塔村维持秩序的一群小伙子站到我身边说"不要怕，你放开唱，唱不过咱就打这两个孙子！"我心中暗暗感激胆量顿增，还没来得及道谢，牛廷明已叫板开口：

糜家塔村秧歌队地动山摇

临县请来大把式又掀高潮

慕名而来牛廷明不怕疲劳

恭候大驾早等待拜访英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牛廷明柔中有刚出语惊人，果然来者不善。在观众一片喝彩声和期盼的目光中，我也不甘示弱：

初来乍到方山县滥竽充数

自古出门靠朋友关心帮助

只缘身在此山中一头云雾

半路杀出程咬金不知何故

牛廷明应声而答：

瓦岗寨上三八两下老程斧头

混世魔王早已退出历史潮流

供职于方山广播站孜孜以求

小名根清大号廷明本人姓牛

我立马回敬：

工作单位在临县裕民煤矿

祖传姓贺叫润虎又叫升亮

初生牛犊不怕虎拦路抵抗

牛遇老虎甚后果不难想象

牛廷明针锋相对引经据典：

老虎也有打盹时休得野蛮

下山老虎一张皮势在必然

早知蜀中无大将人才凋残

今见廖化作先锋勉为其难

我借题发挥紧随其后：

老君当年西出函谷骑于牛背

火焰山前牛魔拦路该当何罪

今天不是舌战群儒席间应对

重演一场独闯东吴单刀赴会

牛廷明略一犹豫，牛宏普抢前一步"拦腰一刀"：

牛头山下铁滑车压死高宠

牛皋大战金兀术何等英勇

五关闯过不一定十拿九稳

败走麦城就怕你人头翻滚

锋芒毕露杀气腾腾。我以牙还牙寸步不让：

两只病牛眼看见支持不久

对牛弹琴也只能惹人笑口

以一敌二姓贺的何惧之有

牛头马面我看你哪里逃走

这一招过于露骨，牛宏普大受刺激。急转手中伞，忙摇铜虎衬，正待再唱，鞭炮骤响，武装部的领导出来打圆场，请秧歌队进院。郭培元把我引到牛廷明、牛宏普跟前说："都是好朋友，谁也不能计较，以后多来往。"双方虽然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鏖战"的紧张氛围中缓过神来，但还是礼节性的握手表示友好，实在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尴尬。

白天大获全胜，晚上摆酒庆功。酒足饭饱后，培元书记把我们安排到方山县招待所。进了房间，实在是心力交瘁，稍微洗漱了一下就钻进被窝准备睡觉，秦百顺探过身来给我说了一首秧歌：

还是兄弟贺升亮

招待就是不一样

舒舒服服睡床上

再也不用滚土坑

我也笑着给他说了一首七字秧歌：

乡里乡亲情意厚

出门在外谋生路

有难咱要同承受

有福咱就同吃肉

老高听见，也凑过来开口：

前几天，你不在

我和百顺住大队

今天晚上好招待

凭上小贺真痛快

三个人一递一首正聊得兴起，忽然有人敲门。门一开，大队干部十余人陆续进来，郭培元笑着说："还早呢就睡了？快起来，给你带朋友来了！"我一看，这不又是牛廷明和牛宏普吗？怎么追到"老窝"来了？心里虽有几分不快，但碍于情面，还是穿戴齐整，让座敬烟。寒暄过后，培元对我说："廷明他们上午和你唱得还不过瘾，如今又专门来看你，你先用秧歌表示一下态度吧！"我一听：看我？哼！说得好听，明明是穷追猛打嘛！加之搅了我们三人的兴致，当下也没客气，开口便唱：

今天上午我已经是败将残兵

如今到了休息时间半夜三更

自古道撵人三步有杀人之心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什么原因

牛廷明显然察觉到了我的不悦与冲动，当即以柔克刚：

不以成败论英雄上午一战

惺惺相惜我佩服英雄好汉

登门拜访来得晚忙中添乱

夜深人静打扰你多有冒犯

牛宏普审时度势一唱一和：

武装部大门前棋逢对手

观众对贺升亮赞不绝口

牛廷明牛宏普讨教研究

化干戈为玉帛以文会友

不等廷明开口，我针对牛宏普直奔主题：

对唱秧歌本来就不带枪炮

干戈二字真有点莫名其妙

既然二位上门来真心关照

看来升亮今晚上能睡好觉

众人大笑，牛宏普脸上一红，牛廷明从容镇定：

刻舟求剑时过境迁不知何在

守株待兔不如主动行动要快

以文会友肺腑之言以诚相待

千万不要杯弓蛇影大惊小怪

牛廷明一首秧歌用了六个成语，且有把我比做"兔子"之嫌，分明是炫耀挑衅，我岂能忍受：

早知二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同壶口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上下其手

在下只有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见我和牛廷明用成语典故比"内功"，牛宏普剑走偏锋，试图寻我"罩门"：

名不虚传升亮同志人才难得

旗开得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秧歌如同惊涛拍岸气势磅礴

充分体现大江东去苏轼风格

牛宏普歪打正着正中下怀。社会上传说我能背诵字典和成语词典，虽然是添油加醋，但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

当年唐宋八大家魂归瑶台

投胎转世欧阳修今又重来

出人头地苏东坡得志释怀

感谢欧阳老前辈慧眼识才

冷嘲热讽明褒暗贬溢于言表。牛廷明见势不妙，独辟蹊径奇峰突起：

中国上下五千年改朝换代

无数才子已经被历史淘汰

有人议论共产党出现腐败

这个问题贺升亮如何看待

余音未散，众人相顾失色。"腐败"这个字眼在当时虽有提及，但也是隐隐约约，绝不像今天这样明朗化，更没有当今言论自由化。如此敏感的话题，我只能模棱两可闪烁其词：

世界万物都不存在完美无缺

贪官污吏也不可能彻底杜绝

腐败现象只不过是特殊个别

共产党的整体队伍健康纯洁

歌声一落，众人长吁一口气，随即一片叫好声。招待所的张贵勤所长和不少服务员也闻声到来，又是散烟又是倒茶，一时房间内拥挤不堪，几无立足之地。秧歌队的副总指挥、公安局的严贵保一看手表说："12点多了！明天还有事，不能多唱了，每人再唱一首，休息。"我巴不得赶快结束，立即顺坡下驴：

两位牛兄传经送宝来到客房

并驾齐驱相得益彰文采飞扬

今天晚上到此为止来日方长

曲终人散想必不会人走茶凉

牛廷明马上顺水推舟：

升亮贤弟妙语连珠堪称经典

一日之雅胜过十年受益匪浅

心照不宣一见如故彼此理解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携手共勉

牛宏普见缝插针：

升亮贤弟快人快语忠心赤胆

我和廷明众位朋友深有同感

千言万语欲罢不能相见恨晚

从此以后常来常往取长补短

见气氛缓和，一旁早已技痒难耐的秦百顺不失时机地锦上添花：

三位朋友水平高

古书读了几麻包

巧舌如簧口似刀

自古不打不成交

老高始终未语袖手旁观，此刻尾声已近，出来点评总结：

升亮廷明唱得美

宏普百顺有巧嘴

老高肚里没墨水

门神老了不捉鬼

众人大笑，纷纷离座握手告别。一场剑拔弩张的"鸿门宴"终于以喜剧"将相和"落下帷幕。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七回：（一）遇知音三生有幸 交挚友一世莫逆！

从此，我和廷明成了好朋友，经常书来信往，心仪神交。有时演出或开会到了一块，住则同室、食则同桌、唱则同台、出则成双、入则成对；我对他言听计从，他对我有求必应，友谊与日俱增。近30年的交往，我深刻、细致、全面地感受到了廷明的文学造诣和人格魅力，和他切磋了不下百十次。现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对唱片段摘录于后：

时间：1999年正月十四晚

地点：吕梁影剧院

贺：

几年前的牛廷明面黄肌瘦

当了段长一天比一天膘厚

贺升亮腰包没钱身上没肉

穷人富人站一块觉得难受

牛：

你人穷与牛廷明有甚关系

分明害上红眼病不怀好意

三十几岁打扮得洋里洋气

油头粉面红上衣好像男妓

贺：

人各有志审美观点万别千差

衣着穿戴我就认为红色最佳

玉树临风光彩照人英姿挺拔

难道说还不如你这折腰黄瓜

牛：

你休要挖苦牛廷明其貌不扬

自古道人不可貌相海不斗量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我所长

正科干部公路段长可比你强

贺：

中国古代曾经有王婆卖瓜

继承遗产牛廷明自卖自夸

天文地理都精通令人惊讶

中国译成天文是如何念法

牛：

自古天机不可泄露博大精深

凡夫俗子你当然是一窍不通

今晚上我大发慈悲点石成金

中国念成国中就是天文读音

贺：

两个汉字颠倒念就算天文

你这分明是捉哄三岁儿童

天罡地煞聚梁山百余星辰

其中共有几条龙请问廷明

牛：

梁山上有五条龙超群出众

大名鼎鼎都晓得九纹龙史进

出林独角两条龙邹渊邹润

入云龙公孙胜混江龙李俊

贺：

水浒里的五条龙你知绰号

这回没有用天文胡说八道

梁山还有十只虎凶猛咆哮

麻烦廷明牛老师如实相告

牛：

跳涧虎陈达笑面虎朱富矮脚虎王英

锦毛虎燕顺花项虎龚旺病大虫薛永

母大虫顾大嫂插翅虎雷横

中箭虎丁得孙青眼虎李云

贺：

牛廷明果然是块正经料子

妙语连珠好秧歌盖了帽子

水浒传已经读成烂熟套子

再说一下梁山有几只豹子

牛：

梁山上的三只豹子我有研究

豹子头林冲曾当过禁军教头

锦豹子杨林跟宋江成了气候

汤隆人称金钱豹打兵器硬手

贺：

三只豹子你都说出具体名目

并且晓得工作单位专业技术

五龙十虎三只豹子都是人物

梁山还有六个鬼在何处出入

牛：

梁山上的六个鬼各有特长

母夜叉孙二娘赤发鬼刘唐

活阎罗阮小七鬼脸杜兴武艺高

强操刀鬼曹正判官李立除暴安良

贺：

梁山好汉成分复杂出身不同

官僚土豪知识分子地主贫农

列举几个代表人物加以说明

出身成分具体划分几个阶层

牛：

宋江当过办公室主任伺候县长

吴用高中毕业以后高考落榜

卢俊义是地主员外钱多地广

李逵属于无产阶级贫农立场

贺：

看三国落泪不要替古人担忧

水浒传也没有必要过细研究

去年夏季南方洪灾百年未有

共有多少受灾省份受灾人口

牛：

长江嫩江松花江冲开大堤

受灾人口几千万五六个省区

党心军心与民心凝聚一起

一方有难八方助化险为夷

贺：

举国上下和灾区休戚相关

四面八方送去了力量温暖

重建家园伏洪魔转危为安

你们单位支出了多了捐款

牛：

支援灾区有重大政治意义

顾全大局公路段不会小气

捐款数字我记得不太具体

有空你去问我的出纳会计

贺：

捐款可是大事情非同儿戏

公路段长真有点官僚主义

真是贵人多忘事数你牛气

你的架子应该当县委书记

牛：

县委书记固然高于公路段长

给我联合国秘书长我也敢当

我不想和你把关系弄得太僵

暂时告辞有机会了再来拜访

贺：

正月新春唱秧歌一年一度

久别重逢知心话不计其数

良宵一刻值千金不可辜负

慢走慢走牛段长暂请留步

牛：

任何事情都有个分寸尺度

见好就收万不可执迷不悟

牛廷明身体乏困先走一步

请问贤弟不让走有何吩咐

贺：

东南亚金融风暴在何处发生

多少国家经济秩序首当其冲

人民币不会贬值是什么原因

什么时候中国正式收回澳门

牛：

东南亚金融风暴从泰国发生

波及国家十几个包括日本

人民币不会贬值因为坚挺

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收回澳门

贺：

澳门是中国的领土历史悠久

新石器时代到明朝记载都有

什么时候落入了葡萄牙之手

正式沦为殖民地是什么时候

牛：

一八四零年外夷侵略鸦片战争

一八四五年葡萄牙总统占领澳门

《和好通商条约》一八八七年签订

从此成为殖民地不属于大清

贺：

澳门在珠江口西岸美不胜收

东邻香港西接珠海北望广州

你晓得多少总面积多少人口

年平均多少降雨量什么气候

牛：

总面积23.5平方公里心中有数

目前大约有45.5万人澳门居住

亚热带气候平均气温22.3度

年均降雨量1970毫米雨水丰富

贺：

澳门的投资环境优越稳固

吸引了世界各地富豪大户

多少银行在澳门开展业务

哪些行业是澳门经济支柱

牛：

澳门的旅游博彩业举世闻名

出口加工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加上建筑与金融业四轮同行

大小银行二十三家投资经营

贺：

澳门机场甚时候已经修好

大小汽车多少辆澳门奔跑

程控电话多少部多少电脑

报社电台电视台共有多少

牛：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机场已开

大小汽车五万多辆各种品牌

电脑电话每户都有信息往来

17家报社一个电视台两个电台

贺：

澳门境内虽然没有名山大川

自然风光名胜古迹可以游览

澳门八景举世闻名天下奇观

麻烦廷明你给观众介绍一番

牛：

卢廉若公园里沙公园别具神韵镜

海长虹妈阁紫烟如同仙境

三巴圣迹普济寻幽如幻如梦

灯塔松涛龙环倩韵引人入胜

贺：

八七年三月二十六首都北京

中葡签订澳门问题联合声明

殖民主义将在中国寿终正寝

你晓得澳门基本法何时诞生

牛：

九三年三月三十一首都北京

第八届全国人代会响起掌声

全体代表庄严投票表达决心

神圣的澳门基本法胜利诞生

贺：

九九归一澳门回归举国欢腾

最后一任澳门总督他是何人

中国对澳将会采取什么方针

澳门特区的区旗由什么构成

牛：

十二月二十澳门回归举国期盼

最后澳督韦奇立到时候滚蛋

一国两制澳人治澳前景灿烂

五星莲花大桥海水区旗图案

贺：

廷明大哥对澳门非常了解

有空带我去澳门看看新鲜

国庆活动离现在为期不远

伞头秧歌能不能进京表演

牛：

伞头领袖贺升亮秧歌精品

没有想到北京市不肯邀请

牛廷明不好意思把你引领

带上一支秧歌队自己进京

贺：

天安门广场又不是永宁市场

关键场合根本不能随便来往

冒冒失失带去秧歌造成影响

怕人以为集体告状群众上访

牛：

家丑不可外张扬古人教导

信口开河贺升亮不打自招

临县人有时告状东奔西跑

窝子里面常闹得一皮烂包

贺：

方山人和临县人有极深渊源

三分之二和临县人血脉相连

牛廷明你丑化临县一派胡言

侮辱临县其实等于侮辱祖先

牛：

方山临县山水相连血统相近

商标一样质量好赖另当别论

方山人好比老白汾味道纯正

临县人好比文水假酒还能要命

贺：

水有源头树有根人有丑俊

当然不能混淆起一概而论

数典忘祖牛廷明自寻倒运

口上积德再不要出言不逊

牛：

但愿咱方山临县息息相关

但愿咱互通有无取长补短

但愿咱伟大祖国长治久安

但愿咱对唱结束观众喜欢

二对牛廷明

时间：2000年5月4日

地点：临县工会广场

贺：

公路段长牛廷明贵人难见

五月鲜花遍地开终于露面

升亮代表团县委略表心愿

热烈欢迎牛段长光临我县

牛：

伞头领袖贺升亮惊天动地

独步歌坛三十年扬眉吐气

代表团委欢迎我洋洋得意

文联主席甚会成了团委书记

贺：

团委委托我组织文艺活动

临时代表团县委情通理顺

不识抬举牛廷明明知故问

鸡蛋里头挑骨头究竟为甚

牛：

团委书记贺升亮你不担任

不在其位自古道不谋其政

还是文联副主席原地不动

贯椽做了抵门棍大材小用

贺：

能忍自安贺升亮行为拘谨

知足常乐无奢望头脑清醒

文联担任副主席已经封顶

怎能比上牛廷明官居极品

牛：

学贯古今贺升亮一身才气

如雷贯耳震四海崇高声誉

年富力强正中年四十来岁

你的才华应该当省委书记

贺：

虚度年华贺升亮少本没事

拐弯抹角牛廷明挖苦讽刺

一忍再忍忍让你仁尽义至

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

牛：

意志消沉贺升亮悲观失望

胸无大志不进取晕头转向

好人赖人分不清还要嘴强

姓牛的从来不用别人忍让

贺：

你在方山已经是众叛亲离

出门在外竟然敢胡作非为

临县城里混大油没人支持

睁大眼睛看一看对手是谁

牛：

临县方山没区别不用对比

父老乡亲抬举我掌声响起

对手是谁不用看晓得是你

照样还像武大郎一米三几

贺：

身材不在大与小全看风骨

短小精悍贺升亮非常有福

你像当年西门庆淫相十足

狮子楼上恐怕是你的归宿

牛：

有的人堂堂正正身材魁伟

有的人零零碎碎像个小鬼

有的人形象高大心灵也美

有的人甜言蜜语一肚坏水

贺：

有的人身轻如燕壮志凌云

有的人庞然大物黔驴技穷

有的人一身正气满腹经纶

有的人头顶生疮脚下流脓

牛：

有的人表里如一言行端正

有的人口是心非良心昧尽

有的人朴实无华受人尊敬

有的人油头粉面撩眉刷鬓

贺：

有的人既有风度又有人品

有的人腰也不直手也抽筋

有的人字正腔圆一流声音

有的人唱起来比哭还难听

牛：

有的人不漂亮也人说挺帅

有的人长头发把耳朵遮盖

有的人踏踏实实讲究实在

有的人假眉三道打得领带

贺：

有的人善良忠厚心诚则灵

有的人朝秦暮楚从无真情

有的人疼爱妻子热爱家庭

有的人包养二奶盖世驰名

牛：

有的人县里重视地区关怀

有的人伞头里也不算高才

有的人从来不用女人三陪

有的人寻花问柳害上杨梅

贺：

有的人团结同志尊敬领导

有的人上级批评下级争吵

有的人身体健康宝刀不老

有的人有艾滋病很难治好

牛：

有的人是公路段长常有工程

有的人是文联主席照样受穷

有的人出门坐的是日本三菱

有的人开个烂吉普不觉丢人

贺：

有的人小人得志自吹自擂

有的人不会永远受穷受罪

有的人自我感觉身价百倍

有的人不想奉陪暂且告退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七回：（二）遇知音三生有幸 交挚友一世莫逆！

三对牛廷明

时间：2001年7月8日

地点：吕梁体育场

贺：

李局长在电话里再三挑人

如果没有牛廷明根本不行

能在离石唱秧歌给你领情

凭上神神吃贡献感谢廷明

牛：

唱秧歌是我的业余爱好

牛廷明并没有如此重要

你让来我就来准时报到

工作再忙也得响应"领袖"号召

贺：

吕梁烟草专卖局聘请高手

应邀而来牛廷明精神抖擞

知道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咱就围绕烟和酒研究研究

牛：

虽然没有吃猪肉见过猪跑

尽管没有捉过蛇晓得蛇咬

就算廷明烟和酒涉及甚少

理论方面不一定让你压倒

贺：

既然说到这分上势在必行

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留情

咱用烟名编秧歌比较水平

每首至少要唱出八种烟名

牛：

我还以为贺升亮你能上天

绕了半天原来是研究纸烟

套用烟标编秧歌说编就编

你的烟瘾比我大请你领先

贺：

红塔山上起云烟茶花盛开

迎泽桥上镶宝石大光异彩

北京城里哈德门高挂健牌

顺风行船过海河再到上海

牛：

五台山下大槐树根深叶茂

红玉池里养金鱼景色绝妙

宝塔山上望延安金星闪耀

太原飞来双头凤福星高照

贺：

呼伦贝尔长出了冬虫夏草

万宝路边希尔顿招财进宝

芙蓉王和芙蓉后感情最好

红旗渠里阿诗玛经常洗澡

牛：

天官赐福绕贵烟国泰民安

凤凰飞过三门峡直上黄山

蝴蝶泉水入玉溪流水潺潺

猴王手拿一支笔绘出牡丹

贺：

金版纳上金丝猴尽情玩耍

娇子碰见黄公主心猿意马

黄鹤楼头望红河浪淘白沙

真龙飞入中南海振兴中华

牛：

战斗结束大生产勤俭建国

红梅开放处处红朝气蓬勃

登上钟楼看金钟记忆深刻

太行山下游云冈机会难得

贺：

雄鹰展翅俯瞰着乌江帆船

银杉长在哈尔滨不畏严寒

火车编号555驶入三环

少林寺外石林边开满白兰

牛：

剑鱼游入水晶宫避暑乘凉

兰箭射中西牛王防不胜防

巴山深处大熊猫早已躲藏

长白山上七匹狼围攻猴王

贺：

桂花开放墨菊香八月金秋

骆驼雄壮羊群肥喜迎丰收

黄果树下摘芒果送给良友

延河上面架石桥通往兰州

牛：

红锡包上绣福字堪称甲秀

大前门上红双喜麻姑拜寿

华西来到五台山日夜赶路

苏烟笼罩黄金叶菩萨保佑

贺：

绿叶衬托红山茶鲜艳芬芳

晨鹤直上大重九展翅飞翔

气势恒大凌霄塔雄伟高昂

吹起玉笛迎国宾欢聚一堂

牛：

老刀牌子大镰刀天下闻名

红枣树下向阳看雄狮出林

白锡包里美人蕉孔雀开屏

美登酒楼摆酒宴再叙深情

贺：

新的旧的有不少纸烟产品

言下之意牛廷明过足烟瘾

此时此刻贺升亮头脑清醒

吸罢香烟再喝酒大哥先请

牛：

白兰地上剑南春春光无限

杏花村里竹叶青随处可见

金牧童送来金六福略表心愿

汾阳王喝了五粮液红光满面

贺：

马爹利骑人头马孔府报到

杜康喝了北方烧到处夸耀

茅台下面发现了泸州老窖

路易十三点燃了皇家礼炮

牛：

燕京遥望吕梁山雪花覆盖

青岛家家红葡萄XO喜爱

六曲香飘伏特加驰名中外

延明打败威士忌身披蓝带

贺：

郎酒劲酒青稞酒香气升腾

张裕写下轩尼诗满面春风

小糊涂仙喝醉酒街上狂奔

大糊涂仙变酒鬼坏了仙根

牛：

虽然你叫贺升亮没有酒量

糊糊涂涂看见你不好抵抗

既然咱是好朋友我得容让

咱回后台醒醒酒醒了再唱

四对牛廷明

时间：2003年正月十六晚

地点：吕梁影剧院

贺：

六月分手天各一方音讯缥缈

心中惦记梦里萦怀思念多少

久别重逢一扫而光离别苦恼

请问大哥别来无恙身体可好

牛：

金兰之交二十多年情谊深厚

遥望临县寝食不安面容消瘦

良宵美景风云际会知音重奏

恭喜贤弟英姿焕发风采依旧

贺：

新年伊始各项工作紧锣密鼓

局长助理重任在肩生龙活虎

百忙之中参加演出感人肺腑

代表观众感谢大哥一路辛苦

牛：

近段时间太原出差离开故乡

省公路局汇报工作请示局长

你打电话我必须得准时到场

得罪升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贺：

有关领导电话上反复强调

廷明局长来不来至关紧要

今天晚上假如说大哥不到

其他伞头没工资演出无效

牛：

感谢领导考虑得细致入微

事实证明牛廷明众望所归

即使廷明不来也有你主持

自古留下一句话没牛使驴

贺：

升亮廷明二十多年密切交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深有感想

出乎意料六畜兴旺今晚登场

毛驴与牛如何区别此话怎讲

牛：

任劳任怨老黄牛脚踏实地

毛驴虽瘦倒也有一身力气

廷明姓牛就是牛顾名思义

谁是毛驴不用问自己考虑

贺：

运用比喻牛廷明自得其乐

修辞手法我也有我的特色

比喻夸张排比句同时操作

不知牛哥到底有几分把握

牛：

把握大小不用问少说闲话

既然碰上贺升亮倒也不怕

今晚舍命陪君子试验一下

群众眼睛雪亮的自有评价

贺：

旭日东升给仁兄灿烂温暖

夕阳西下有仁兄宁静夜晚

大雁南飞看仁兄天高地宽

玄武北去是仁兄宏图再展

牛：

春风吹来是贤弟春华芬芳

夏日高照送贤弟灿烂光芒

秋菊怒放贺贤弟收获吉祥

冬雪飘飘如贤弟文采飞扬

贺：

大路宽广是仁兄铸就的光荣

平原坦荡是仁兄宽阔的心胸

黄河奔腾是仁兄澎湃的精神

高山屹立是仁兄不变的忠诚

牛：

白云悠悠是贤弟娴雅的心情

清风阵阵是贤弟悦耳的钢琴

星光闪闪是贤弟美好的心灵

春雷滚滚是贤弟响亮的英名

贺：

开会时候想起你不想讲话

唱起秧歌想起你不转伞把

开上汽车想起你档也不挂

回家途中想起你把路走叉

牛：

吃饭时我想起你口也不开

走路时我想起你软得一堆

白天里我想起你目瞪口呆

黑夜里我想起你老婆不挨

贺：

唱得唱得廷明哥哥胡说八道

因为想我不挨老婆吓我一跳

从今以后不敢和你一块睡觉

我还怕你性格变态和我胡闹

牛：

你想我来我想你情意深长

想得想得不由得走火入魔

升亮兄弟花红柳绿穿的衣裳

一时眼花就把你认成姑娘

贺：

廷明哥哥视力失常看人走样

一时眼花问题不大可以容让

我是怕你稀里糊涂再出洋相

回到家里把你爸爸认成升亮

牛：

只因为我想贤弟想得太深

不知不觉不由得以假乱真

今天中午见了你抱住就亲

亲了几口才发觉是我儿小军

贺：

你好我好关系好好上加好

好的好的咱两个不分老小

再好下去怕好的阴阳颠倒

对唱结束回后台清醒头脑

四对牛廷明

时间：2003年正月十六晚

地点：吕梁影剧院

贺：

六月分手天各一方音讯缥缈

心中惦记梦里萦怀思念多少

久别重逢一扫而光离别苦恼

请问大哥别来无恙身体可好

牛：

金兰之交二十多年情谊深厚

遥望临县寝食不安面容消瘦

良宵美景风云际会知音重奏

恭喜贤弟英姿焕发风采依旧

贺：

新年伊始各项工作紧锣密鼓

局长助理重任在肩生龙活虎

百忙之中参加演出感人肺腑

代表观众感谢大哥一路辛苦

牛：

近段时间太原出差离开故乡

省公路局汇报工作请示局长

你打电话我必须得准时到场

得罪升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贺：

有关领导电话上反复强调

廷明局长来不来至关紧要

今天晚上假如说大哥不到

其他伞头没工资演出无效

牛：

感谢领导考虑得细致入微

事实证明牛廷明众望所归

即使廷明不来也有你主持

自古留下一句话没牛使驴

贺：

升亮廷明二十多年密切交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深有感想

出乎意料六畜兴旺今晚登场

毛驴与牛如何区别此话怎讲

牛：

任劳任怨老黄牛脚踏实地

毛驴虽瘦倒也有一身力气

廷明姓牛就是牛顾名思义

谁是毛驴不用问自己考虑

贺：

运用比喻牛廷明自得其乐

修辞手法我也有我的特色

比喻夸张排比句同时操作

不知牛哥到底有几分把握

牛：

把握大小不用问少说闲话

既然碰上贺升亮倒也不怕

今晚舍命陪君子试验一下

群众眼睛雪亮的自有评价

贺：

旭日东升给仁兄灿烂温暖

夕阳西下有仁兄宁静夜晚

大雁南飞看仁兄天高地宽

玄武北去是仁兄宏图再展

牛：

春风吹来是贤弟春华芬芳

夏日高照送贤弟灿烂光芒

秋菊怒放贺贤弟收获吉祥

冬雪飘飘如贤弟文采飞扬

贺：

大路宽广是仁兄铸就的光荣

平原坦荡是仁兄宽阔的心胸

黄河奔腾是仁兄澎湃的精神

高山屹立是仁兄不变的忠诚

牛：

白云悠悠是贤弟娴雅的心情

清风阵阵是贤弟悦耳的钢琴

星光闪闪是贤弟美好的心灵

春雷滚滚是贤弟响亮的英名

贺：

开会时候想起你不想讲话

唱起秧歌想起你不转伞把

开上汽车想起你档也不挂

回家途中想起你把路走叉

牛：

吃饭时我想起你口也不开

走路时我想起你软得一堆

白天里我想起你目瞪口呆

黑夜里我想起你老婆不挨

贺：

唱得唱得廷明哥哥胡说八道

因为想我不挨老婆吓我一跳

从今以后不敢和你一块睡觉

我还怕你性格变态和我胡闹

牛：

你想我来我想你情意深长

想得想得不由得走火入魔

升亮兄弟花红柳绿穿的衣裳

一时眼花就把你认成姑娘

贺：

廷明哥哥视力失常看人走样

一时眼花问题不大可以容让

我是怕你稀里糊涂再出洋相

回到家里把你爸爸认成升亮

牛：

只因为我想贤弟想得太深

不知不觉不由得以假乱真

今天中午见了你抱住就亲

亲了几口才发觉是我儿小军

贺：

你好我好关系好好上加好

好的好的咱两个不分老小

再好下去怕好的阴阳颠倒

对唱结束回后台清醒头脑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七回：（三）遇知音三生有幸 交挚友一世莫逆！

五对牛廷明

时间：2006年七月初四

地点：柳林县王家沟乡王舍局村

贺：

四县高手龙虎会万里风云

战旗高悬展雄风气贯长虹

华山论剑问天下谁是英雄

扬眉亮剑贺升亮倚天屠龙

牛：

年年岁岁花相似万紫千红

岁岁年年人不同又一年轮

泰山压顶不弯腰我自从容

祸福无门我看你何去何从

贺：

不是冤家不聚首今昔不同

独木桥上遇仇人分外眼红

蚂蚁缘槐夸大国引以为荣

蚍蜉撼树谈何易日暮途穷

牛：

沧海横流显英雄风吹浪打

已是悬崖百丈冰雪压梅花

梧桐树上不可能飞出乌鸦

螳臂挡车只能是一堆粉渣

贺：

一片乌云遮不住太阳光芒

不是神仙怎么能登上天堂

老虎在此岂容你猴子称王

猫头鹰怎能伴随凤凰飞翔

牛：

不畏浮云遮望眼胆大艺高

只缘身在最高层谁能赶超

任尔东南西北风我不折腰

该出手时就出手请你出招

贺：

柳暗花明又一村百花齐放

明明白白我的心襟怀坦荡

恭喜明则李局长放声高唱

句句带明对秧歌心明眼亮

牛：

光明磊落李明则豪情满怀

明镜高悬公安厅大展雄才

明公断案为百姓大名如雷

明辨善恶扬正气继往开来

贺：

一轮明月照九州光辉灿烂

月光下的萤火虫忽明忽暗

明和明字虽一样差别千万

看罢明则看廷明令人感叹

牛：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兵不厌诈

不明不白西楚霸王失去天下

明来明去真枪实弹不说空话

明知深山有老虎牛廷明不怕

贺：

明末清初李自成锋芒所向

大明王朝崇祯帝吊死树上

明目张胆吴三桂明朝叛将

冲冠一怒为红颜明火执仗

牛：

明扶曹操暗助刘备徐庶聪明

是非之地明哲保身默默无闻

关羽貂蝉强弱分明英雄美人

谁能说清生得不明死得不明

贺：

秦皇汉武各有千秋明耻叫战

唐宗宋祖两代明君名垂史传

刘备孙权泾渭分明周瑜失算

昭君出塞香沉大漠明珠投暗

牛：

孔明算定华容道曹操要来

恩怨分明报旧恩关公放开

孟德麾下徐公明威镇四海

贺升亮司马昭之心人人明白

贺：

明争暗斗宦海沉浮心惊胆寒

明朝功臣被朱元璋几乎杀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处世真难

明察秋毫我对廷明一目了然

牛：

水泊梁山宋公明寨主之位

秦明人称霹雳火威名盖世

孔明孔亮亲兄弟同舟共济

爱憎分明武二郎不畏权贵

贺：

李白举杯邀明月万千思绪

平明送客楚山孤昌龄绝句

明月何时照我还渴望机遇

秦时明月汉时关大江东去

牛：

老牌歌星朱明瑛千锤百炼

四大天王有黎明非凡表现

苏小明的成名歌军港之夜

张明敏的中国心全球传遍

贺：

伟大英明毛泽东世界仰望

越南曾有胡志明名声响亮

明字涉及内容多包罗万象

明人不做暗事情以后再唱

六对牛廷明

时间：2006年10月13日晚

地点：太原市小店区蓝天大厦

贺：

升亮廷明莫逆之交歌坛知音

风雨人生二十余载相敬相亲

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回顾曾经

见到大哥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牛：

蓝天大厦群贤毕至激情澎湃

遨游蓝天共庆辉煌人人愉快

升亮贤弟出语惊人稀奇古怪

伤心二字从何说起原因何在

贺：

蓝天大厦升起了不落太阳

伞头秧歌庆胜利美酒共享

高兴的是廷明兄身体健康

伤心的是免了你公路段长

牛：

兴衰成败很自然都有定数

功名利禄转头空大彻大悟

新陈代谢牛廷明下台干部

衷心感谢贺升亮幸灾乐祸

贺：

你的成功与胜利有我欢笑

我打喷嚏发高烧你就感冒

幸灾乐祸四个字吓我一跳

好人好心为什么没有好报

牛：

你的幸福和平安是我吉祥

我的甜蜜就等于你吃冰糖

自从廷明下台后升亮反常

从你身上我感到人走茶凉

贺：

黄土埋住夜明珠不见光明

废铜烂铁认成了黄金白银

发自内心同情你为你不平

知人知面不知心对牛弹琴

牛：

锦上添花未必是真心高抬

雪中送炭总让人难以忘怀

不要以为牛廷明从此倒霉

乌云再厚红太阳总要出来

贺：

事实终归是事实从容面对

愿望毕竟是愿望客观相背

乌云遮日不知道何时才退

我给大哥能提供高升机会

牛：

小河里的小泥鳅竟然成龙

鸡毛也能飞上天平步青云

手眼通天贺升亮无所不能

你能让我牛廷明何去何从

贺：

能屈能伸大丈夫不会吃亏

我给晓峰打招呼肯定支持

蓝天大厦你担任部门经理

主要工作擦地板端茶递水

牛：

徐老培养毛泽东慧眼识才

十大元帅徐向前百战王牌

开国大将徐海东大名如雷

廷明能跟徐晓峰升亮关怀

贺：

徐荣当年做太守主政荥阳

身在曹营徐元直不露锋芒

瓦岗寨上徐茂公效忠李唐

廷明紧跟徐晓峰蓝天飞翔

牛：

徐达曾是朱元璋的得力助手

徐无名是自然门的武术鼻祖

徐光启是古代大儒潜心研究

廷明伺候徐晓峰比段长还抖（牛气）

贺：

封神演义地魂星名叫徐山

徐吉封为地进星名列仙班

徐忠身为咸池星天上大官

延明追随徐晓峰雄风再展

牛：

封神演义玄武星名叫徐坤

姜子牙封徐盖为太阳星君

徐芳就是岁刑星当过总兵

延明高攀徐晓峰比神仙威风

贺：

徐源泉是国民党上将司令

国画大师徐悲鸿极高悟性

鹰拳冠军徐向东武术过硬

廷明跟上徐晓峰年年长进

牛：

徐宁人称金枪手梁山好汉

白眉大侠是徐良武艺精湛

元代诗人有徐琰风雅浪漫

牛廷明是徐晓峰亲密伙伴

贺：

旅游名人徐霞客走遍四海

著名诗人徐志摩风流文采

乐坛泰斗徐沛东开创流派

牛廷明是徐晓峰忠实马仔

牛：

徐晓峰和牛廷明情深似海

平起平坐并不分老板马仔

假如说蓝天大厦把我聘来

肯定是如虎添翼更加气派

贺：

马仔说法不准确马上改掉

廷明应该叫牛才算配套

结束演出快准备手续资料

明天一早你就来蓝天报到

七对牛廷明

时间：2007年10月16日上午

地点：离石李家沟村

贺：

吕梁名人王三小幸福家庭

爱女泽瑛过生日孔雀开屏

伞头秧歌来恭贺饱含深情

跟上朋友认朋友感谢廷明

牛：

人财两旺王三小吉人天相

女儿泽瑛十二岁喜从天降

锦上添花名伞头登台演唱

廷明代表王三小欢迎升亮

贺：

锣鼓声中牛廷明闪亮登场

你我兄弟客气话不用多讲

十二生日藏头歌你来我往

谁高谁低唱出来观众鉴赏

牛：

十月十六好日子天气晴朗

二龙戏珠彩门上祥光万丈

生日快乐王泽瑛鲜花初放

日日进步月月好年年向上

贺：

十全十美王三小好人好命

二十来岁成了家满门吉庆

生财有道经营好待人诚信

日进斗金生意大财源广进

牛：

十二岁上你开始秧歌演唱

二十几年和我是黄金搭档

生活中的好朋友真情难忘

日有所思夜有梦牵挂升亮

贺：

十岁才思赛子建廷明高才

二十四桥明月夜潇洒歌台

生逢其时贺升亮受你关怀

日复一日年复年友好往来

牛：

十家九亲临县方山多有亲朋

二县人民团结友好众志成城

生龙活虎升亮贤弟堪称歌神

日求三餐夜求一宿老牛无能

贺：

十指连心筋连肉兄弟情深

二人同心有时候也有纷争

生死之交一碗酒把酒临风

日暮途穷贺升亮再难攀登

牛：

十殿阎君管生死玉帝分配

二鬼摔跤分不清谁进谁退

生死簿让孙悟空一把扯碎

日以继夜西天路唐僧受罪

贺：

十恶不赦商纣王朝纲败坏

二位皇叔比干微子劝谏无奈

生灵涂炭狐狸精兴妖作怪

日照西岐出圣人子牙挂帅

牛：

十方万灵降吉祥万物生长

二郎担山显神威追赶太阳

生儿育女三圣母私配彦昌

日落西山宝莲灯照亮四方

贺：

十万天兵花果山合围之势

二目如电孙大圣神勇无畏

生离死别天河配面色憔悴

日月无光七月七谁在流泪

牛：

十二周瑜统雄师大将气派

二乔锁在铜雀台愁云未开

生得不明关云长史无记载

日行千里赤兔马纵横四海

贺：

十年隐居诸葛亮躬耕南阳

二十八岁出茅庐气宇轩昂

生擒庞德淹七军全靠云长

日薄西山汉献帝家破国亡

牛：

十桩命案九桩奸防不胜防

二意三心潘金莲红杏出墙

生活淫逸西门庆好景不长

日杀奸夫与淫妇武松高强

贺：

十字坡前孙二娘伪装隐蔽

二龙山上鲁智深权宜之计

生辰寿诞老蔡京唉声叹气

日劫十万生辰纲七星聚义

牛：

十八路反王大联盟瓦岗聚会

二十万大军讨杨广秦琼挂帅

生气勃勃李世民慷慨豪迈

日抢三关尉迟恭夜夺八寨

贺：

十面埋伏困项羽楚歌齐奏

二目怒张楚霸王血染甲胄

生死关头虞美人深情依旧

日照乌江卷浪花英雄末路

牛：

十室九空旧中国贫穷黑暗

二次革命失败后孙文避难

生性奸诈袁世凯老谋深算

日军侵占山东省兵荒马乱

贺：

十万火急中国人国难家仇

二万五千长征路滚滚铁流

生存困难蒋介石大难临头

日出韶山毛泽东誉满全球

牛：

十五月亮十六圆十月十六

二人对唱争高低互不迁就

生日快乐王泽瑛前程锦绣

日头偏西要开席你我退后

八对牛廷明

时间：2010年正月十四晚

地点：吕梁影剧院

贺：

火树银花石州城人间仙境

秧歌晚会影剧院热烈喜庆

对唱碰见牛廷明格外高兴

谁高谁低甚结果观众鉴定

牛：

升亮已经四十几还不稳重

软中带硬说的话听见不顺

本事名声大与小不是虚混

如果压倒牛廷明算你幸运

贺：

歪门邪道你能找出正当理由

鸡蛋里面偏偏地想挑出骨头

千万不要神经过敏看错火候

碰见廷明牛局长我不敢吹牛

牛：

多少年来我对你仔细观察

争强好胜贺升亮讲经说法

心急难吃热豆腐欲速不达

就是你想吹牛也恐怕吹塌

贺：

十年以前也就在这个舞台

你我二人吹牛皮吹出名牌

难讨便宜牛廷明耿耿于怀

如不服气咱两个今晚重来

牛：

十年以前你没有吹倒廷明

十年以后据考虑照样不行

耿耿于怀想和我分个输赢

老调重弹我怕你二卦不灵

贺：

古代皇帝叫天子又叫真龙

朝廷陛下和万岁叫法不同

牛皮咱吹第二回谁说不能

花样翻新照样能神乎其神

牛：

山药又叫马铃薯还叫土豆

能蒸擦擦能做粉皮有薄有厚

你的建议牛廷明我能接受

你先吹吹我看你吹得香臭

贺：

恃才傲物牛廷明耀武扬威

今天晚上就怕你乐极生悲

文明礼貌贺升亮通情达理

让人一步自己宽请你先吹

牛：

我给珠穆朗玛峰安上电梯

我给喜马拉雅山披上雨衣

十殿阎君想出来我不审批

天蓬元帅送了我一架飞机

贺：

玉皇大帝常让我欺负操练

太上老君巴结我我还讨厌

王母娘娘勾引我我嫌老面

四海龙王送过我航空母舰

牛：

李白杜甫没灵感我出主意

关汉卿再三请求辅导编剧

朱棣的永乐大典请我写序

司马迁投奔廷明修改史记

贺：

王羲之书法太差请我辅导

张择端登门拜师求取墨宝

鲁班向我学到了木工技巧

华佗害上脑膜炎是我治好

牛：

苏秦张仪诸葛亮我的学生

范蠡文仲刘伯温步步紧跟

魏征寇准包文正称我长兄

达摩老祖常让我指点武功

贺：

孔子孟子孙武子由我掌管

老子荀子韩非子称我老板

火神爷爷到冬天靠我供暖

财神爷爷没资金向我贷款

牛：

大小仲马和牛顿比我无能

门德尔松贝多芬拜师入门

维也纳金色大厅是我修成

帕瓦罗蒂能走红全靠廷明

贺：

阿基米得爱迪生是我培养

一手抚育诺贝尔茁壮成长

瓦特歌德毕加索登门拜访

比尔盖茨没升亮不能联网

牛：

赌城拉斯维加斯有我股份

以色列的摩萨特廷明掌控

麦克阿瑟借我的军队使用

我不说话丘吉尔不敢行动

贺：

华尔街金融中心我是总裁

好莱坞电影明星打造出台

克格勃的大小事由我安排

我不同意希特勒不敢胡来

牛：

巴勒斯坦得罪了我局势不稳

索马里海盗是我的孝子贤孙

我不同意奥巴马当不了总统

一顿喝了四千斤三鹿牌奶粉

贺：

我设计的天安门颐和园故宫

奥运鸟巢水立方一天就建成

打了个喷嚏发生了汶川地震

一口气把神州七号吹上太空

牛：

西天如来见了我毕恭毕敬

观音文殊和普贤俯首听命

十八罗汉地藏王一呼百应

升亮能活多少岁由我决定

贺：

开天辟地盘古氏请我帮忙

女娲娘娘补天时和我商量

仓颉造字不经我不能张扬

三皇五帝让我定年代短长

牛：

信口开河无拘无束海阔天空

吹得真是飞沙走石地暗天昏

如梦初醒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返璞归真

贺：

信马由缰一会地下一会天上

忽然中国忽然外国凭空想象

牛皮吹罢再看一看廷明升亮

牛还是牛人还是人依旧两样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八回：开情窦自找对象 结新婚另立家门！

时间上溯到1983年农历七月十六，画面切换到临县招贤镇贺家湾村：

公元一九八三年七月十六

我家贴起新婚联鼓乐齐奏

厨房里面备好了饭菜酒肉

热情接待众亲朋男女老幼

到了上午十一点院里客满

赠送贺礼当时候比较简单

除了亲戚朋友们不记现款

一般都是送挂镜毛毯线毯

我的婚礼不敢和好的攀比

荤素凉热八个菜还算可以

北方烧酒桂花烟我能买起

早饭馍馍午饭糕皆大欢喜

黄色呢子中山服穿得一套

留的长发大鬓角不用戴帽

翻毛皮鞋红袜子三八型号

披红挂绿吉时到奏乐鸣炮

迎亲人马有讲究还有妨忌

新郎面向正东方要我注意

属相之间相克的必须回避

守孝之人不近前怕冲时气

三班响工都配得双鼓双号

前呼后应吹打得倒也热闹

当时没有小卧车也没花轿

骑上骡子也不觉丢人失笑

丈母娘家寺坂底路程不远

细吹细打到达时中午一点

饮食起居老规矩自然难免

陪嫁一对大扣箱恩情不浅

娶得媳妇招贤街转了一圈

人山人海看我们站在两边

有人说是这后生人才拔尖

有人说是新媳妇美如天仙

有的朋友要喜糖当路阻拦

还有熟人走近前与我交谈

神气活现我真是得意非凡

好像当年乾隆帝巡游江南

水泄不通人挤人争相目睹

热烈气氛使乐队更受鼓舞

个个用上吃奶劲敲锣打鼓

直到下午四点多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入了洞房媳妇上炕

我的朋友迫不及待一拥而上

有的掏糖有的亲嘴互不相让

那真叫个丑态百出人模狗样

众位朋友闹洞房不可开交

总管大人过来说时间不早

不要光顾占便宜得掏腰包

抓紧时间吃完饭要见大小

顾名思义见大小即见证长幼

论资排辈亲疏远近区别先后

司仪人员按照名单不敢遗漏

新郎新娘磕头敬酒礼节紧凑

饮酒之后要有表示传统古训

或是现金或是礼品都可赠送

辈分越大关系越近礼物越重

晚辈不能超过长辈擅自行动

亲朋好友人人都有一份爱心

司仪报送最后结果详细认真

大部收入事宴开支上缴父亲

属于我的六块料子四百现金

婚礼结束亲朋好友握手再见

帮忙人员归还东西分头道谢

风俗习惯新郎新娘不能改变

晚上要吃团圆饺子长寿拉面

忙忙碌碌履行完各项议程

好不容易能休息拉了电灯

照顾媳妇我当然格外认真

一夜之间由小子变成后生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十九回：为人父喜得爱女 过日月全靠贤妻！

我的爱人刘国珍，邻村寺坂底（亦叫工农庄）人，和我同岁，是碛口高中81届复习班"叔伯"同学：

虽是同学不是同班但有好感

入学放假有时还能同路往返

常想对她施展一下外交手腕

又恨自己虽有贼心没有贼胆

两个教室只隔着一堵砖墙

经常见面也不敢仔细端详

惊鸿一瞥都感到对方反常

秋波闪闪流露出爱的光芒

那个时代校风很严学生挺乖

不像现在许多女生经常打胎

我们之间谁也不敢当面表白

直到毕业窗户纸也没有捅开

毕业以后没机会接触来往

人生道路都碰见贵人培养

我在煤矿办公室写了文章

她也是个临时工到了铁厂

父母羡个儿媳妇抢抓机遇

约好媒人叫我去不得不去

后来发生不愉快退婚闹剧

迂回曲折几个月一言难叙

为我说媒高先生来回奔走

姑娘名叫高某某倒也不丑

不知怎的我感觉一点没有

订婚以后没亲嘴也没揣手

退婚后我的父亲一脸无奈

我母亲哭哭啼啼不忍割爱

社会上流言飞语纷纷责怪

都说我像陈世美良心太坏

虽然不怕街谈巷议众人谣传

我的心里也有几分不忍为难

为了避免强扭的瓜麻烦纠缠

下定决心当机立断毅然决然

几个月后情绪稳定心态轻松

同学少年校园风光又现心中

我和国珍自找对象能否成功

决定约她当面谈判正式求婚

那天正好招贤集记忆深刻

见面以后不绕弯开口直说

国珍虽然有点羞倒没推脱

低声细气说了句使得使得

我们两个平等条约君子协定

还得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我回家里汇报以后父母高兴

请得媒人老樊明亮非常得劲

樊老伯父德高望重说法如神

国珍家里去了一次大功告成

她的父母虽然对我早有耳闻

还是要求到她家里见见本人

我的岳父刘建明煤矿工人

文章财会风水学无所不能

木活泥活瓷器活都能做成

爱好赌博几十年持之以恒

我的岳母张许英性格坚强

深明大义讲道理古道热肠

一子四女抚养大辛苦操忙

国珍是她所生的第二姑娘

初次上门去参拜岳父岳母

第一印象很重要先入为主

梳洗打扮贺升亮衣冠楚楚

带上礼物奔刘府生龙活虎

问好二老推销自己介绍家庭

言谈举止我的表现礼貌文明

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脑子机灵

对话中间注意观察对方表情

面试结束我的感觉相当良好

岳父岳母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小子又有文化又有头脑

虽然身材不太魁伟福气不小

岳父岳母达成共识表明态度

媒人老樊趁热打铁说话算数

订婚结婚日子看好两不闪误

这才有了第十八回精彩一幕

结婚以后小两口相互关照

以后日子怎么过经常想到

父母虽好总不能终生依靠

一年之后分开过另起炉灶

青砖接口旧门窗黄土窑洞

两只扣箱一只柜五个瓷瓮

两卷铺盖一盘炕凑合能用

半坛白面半坛米日子紧困

虽然条件简陋生活清苦，但国珍从无怨言，和我同心合力渡难关，精打细算过日子：

翻土地掏茬子一身尘土

挽黑豆掐谷穗满脸汗珠

起萝卜刨山药又担红薯

风里来雨里去千辛万苦

赶集赶会最多拿现金五元

不吃零食先购买酱醋油盐

到了腊月列清单如何过年

一百票子就算把东西办全

一年之后，我们的女儿燕燕出生，爱人也辞去铁厂的临时工作，回本村当了临时代课教师；又两年后，儿子星星问世。在这期间，她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辛苦忙碌实非常人所能承受：

言传身教讲台上分秒必争

批改作业半夜里还不熄灯

气候变化有时候下雨刮风

打着雨伞在路上护送学生

工作之余家务活全力以赴

生火做饭洗衣服缝袄补裤

时间一到一分钟也不耽误

上班时用绳子把孩子拴住

学校家里两头顾双管齐下

老人孩子都照应全得牵挂

受了委屈不发作自己消化

一般的伤风感冒从不请假

贺家湾刘家庄先后执教

小塔则大长村两次荣调

走一处爱一处干出成效

领导夸学生爱家长称道

所带班级在全镇名列先进

优秀少年辅导员省里认定

招贤出镇党代表政治身份

临县出县人代表参政议政

二十多年的教学生涯中，爱人凭她吃苦的精神、勤奋的工作和出色的成绩获得了一系列荣誉，并于1999年通过考试转为正式教师。在她成功的喜悦里，有许多县、镇领导的大力支持和亲切关怀：

李五星渠向东指引方向

秦再光李玉常功德无量

陈廷耀张宝玉牢记心上

王海平高秀田终生难忘

老领导高有贵特殊关怀

原主任李永泽爱才惜才

薛光廷吕瑞峰精心栽培

高贵照刘新平亲密往来

我的爱人不仅在工作上有极强的事业心，而且在生活中有极强的好胜心。尽管工作繁重辛苦，家务却安排得井井有条，不想让人笑话，特别是对我和孩子们，堪称典型的贤妻良母：

我的工作不稳定东奔西跑

回家时间没规律或迟或早

爱人经常心疼我身体不好

半夜回来也做饭让我吃饱

我睡懒觉常睡到早晨九点

爱人从来不惊动充分理解

饭快熟时才叫醒刷牙洗脸

换洗衣服放床头让我挑选

我的爱人很朴实不爱张扬

从来没有穿一件名牌衣裳

更没到过美容厅门面装潢

金银首饰虽然有箱子收藏

家庭收支她都要详细登记

开支超出二百块和我商议

从来没有乱花钱显摆阔气

更不积攒私房钱营私舞弊

我有演出让她去她不答应

怕我分心受影响二心不定

对我信任又体贴还很尊敬

从来没有检查过手机短信

不爱旅游出远门游山玩水

不爱和人说闲话花言巧嘴

不爱上网玩游戏装神弄鬼

一年四季从年头忙到年尾

我的爱人年轻时相当漂亮

自从生了孩子后越来越胖

虽然已经失去了少女形象

在我心中她还像当初一样

贺升亮《岁月如歌》

第二十回：裕民矿山重水复 宣传部柳暗花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983年下半年，新婚燕尔的甜蜜意犹未尽，各企业清退临时工的风声越来越紧！一天，矿领导对我说："根据上级文件精神，各厂矿临时工，特别是管理层的临时工一律清退。你暂时到井下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上来；井下也不用受苦，开水泵，闸门一开就没事了，你喜欢看书管够能看，看累了睡觉也行。你觉得怎么样？"

领导说完我觉得如同做梦

计划没有变化快必须承认

来的时候还说是让我转正

怎么还没吃凉粉就腾板凳

开水泵虽然不用特殊本领

毕竟不如办公室头脑清醒

姑且不论井下面透水冒顶

害上风湿关节炎谁来吃紧

这些问题我只是在心里瞎想

领导跟前自然不敢开口乱讲

平心而论也不能怨书记矿长

清退乃是大势所趋谁能阻挡

从胡思乱想中缓过神来，我向领导说和家里商量商量。领导说："好，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离开领导办公室回到住处

蒙头想了一下午不能退步

当时候的临时工人也羡慕

半途而废岂不是选择错误

如何应对新形势扭转局面

两手准备都得有随机应变

一手准备到井下劳动锻炼

一手寄信宣传部毛遂自荐

考虑成熟，我马上动手给当时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段崇象写了一封信，详细汇报了我的履历、现状、愿望等；随即搭顺车到了湍水头邮电局。信寄出去后，我找到了张万胜书记说愿意下井。张书记抽着烟想了半天说："你身体这样单薄，不用下井了，到机电队吧！"

一听此话如听到天籁之音

毕竟还是张书记对我偏亲

机电队里我能给老薛当兵

能学技术又不为安全担心

老薛名叫薛逢奎和善厚道

分管机电副矿长位置重要

招贤老乡他对我关心照料

书记跟前常给我美言汇报

机电队机器多应有尽有

学徒工自然是排在后头

擦车床扫铁屑把人伺候

递扳手拿螺丝打打下手

一门技术还没有掌握熟练

半月时间已过去如同闪电

一天上午通讯员跑到前面

叫我快到文化局局长召见

听到消息心里头高兴万分

见了老薛请准假马上动身

搭了一辆拉炭车到了县城

一路小跑跑进了政府大门

当时的县委、县政府在今法院院内。到了文化局，局长侯宁、副局长李铭瑶、办公室主任杨根顺都在。见我进来，李局长说："升亮，段部长说你给他写了一封信，写得很好，是个人才！部里和局里决定录用你当文化站辅导员，你考虑一下去哪儿合适呢？"我想了想说："如果情况允许，离家近些，能不能到招贤呢？"侯局长他们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说："可以，今天就让根顺给你开调令。你到煤矿移交一下就去招贤报到吧。"

拿到调令我心中万分喜欢

手续办妥五点多快要下班

李局带我到灶上共进晚餐

饭后留我到他家住了一晚

李局夫人我伯母名叫渠英

正直大方心肠好一流人品

工作生活各方面对我关心

语重心长见真情指点迷津

李铭瑶局长是招贤渠家坡女婿，他的夫人渠英是原临县缝纫社中层干部。二位老人待我30来年如一日，赐知遇、栽培之恩于一身，视如己出恩同再生。后面有专章叙述，这里且按下不表。

一宿已过，旭日东升。我依依不舍告别李局长一家，坐班车回到裕民煤矿：

见了书记张万胜详细汇报

又见矿长郭玉生如实相告

还有许多好朋友打过交道

临行告别应该有起码礼貌

生技科长李立国才高八斗

工会干事秦世芝锦心绣口

林照谈平赵保善开车能手

他们都是贺升亮亲密朋友

薛逢奎曹银奎于我有恩

薛稳升刘世亮感情很深

刘志坚赵全平当初紧跟

王吉平阎奶则难舍难分

告别领导和朋友事出有因

最后到了办公室移交两清

书记矿长照顾我一片好心

多给了我一个月工资奖金

工资奖金财务室一并结算

万胜书记又送我两吨黑炭

送我回家工具车跑得不慢

中途停车拜访过钟底粮站

粮站站长王立明豁达大度

生于临县彩树岭名门大户

惜弱怜贫从没有嫌贫爱富

我结婚时曾对我有过帮助

能用粮票买好面很是便宜

但是要有供应证凭证登记

虽然我和王站长素无关系

破例照顾卖给我热情客气

一次要买五六袋要求不低

心急火燎怕耽误结婚日期

粮食局长冯善杰挥笔特批

至今我念旧恩情不尽依依

中途感谢王站长肺腑之言

并请转告冯局长不忘成全

走马上任文化站进驻招贤

新的起点新岗位好梦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