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前的某个凌晨,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圆圆的大型建筑里,里面有上百家住户,楼上楼下,热闹非凡。置身其中,感觉到一种大家庭的温暖氛围。
梦醒了,尚未知那个梦境在哪儿,但那个梦记忆得如此清晰,以至于时时都会念起当时的场景。直到有天,看到旅游频道介绍福建土楼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那魂萦梦牵的地方就是福建龙岩客家人居住的土楼!
十年后的2015年11月,我终于收拾好行李,带着一种如同准备踏进梦境般的心情选择了福建的第一站:龙岩土楼群。
虽然土楼群在龙岩,事实上土楼群分布在湖坑镇、洪坑镇和初溪镇以及附近的云水谣古镇和南靖县。数量达四千多座,土楼造型有正方形、长方形、圆形、五凤楼、半月形和变异形式。 云水谣古镇完全是因为电影《云水谣》的拍摄地而出名,游人如织,络绎不绝。一进古镇就能看到最具代表性的大榕树和水车。已经能感觉到整个古镇随着电影的出名而到处弥漫着商业的气息。 虽然古镇不再复古,虽然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但唯独只有活了近千年的大榕树依然静静地守护着这里的土地,沉默而坚定地看着镇子的变迁。
树底下系满了美好祝愿的红丝带,随着风儿舞动。游人和当地人闲下来在树底下约上三五好友,泡上一壶金莲花茶,小憩片刻,聊上几句,度过慢节奏的下午时光。 据说福建是以小吃出名的,晚上出门避免不了的要寻找当地的美食。路过水车的时候,看到有情侣在放着烟火。烟火的火花瞬间着了了夜空中宁静的小镇。安静下来的小镇在摈弃了白天的喧杂后的午夜中显得格外恬静。 云水谣古镇有名的土楼是和贵楼和怀远楼。和贵楼又称山脚楼,建于清朝雍正十年,占地1547平米,是南靖最高的土楼。这座土楼建在沼泽地上,用200多根松木打桩,铺垫,经历了200多年依然保存完好。 和贵楼楼高5层,呈长方形,内部土木结构规整,有140个房间。楼正中开一个大门,楼内东南西北角安有4部楼梯通向各楼层。天井中心建三间一堂式学堂。楼内有两口井,相距不过十多米,一口清亮如镜,水质甘甜,另一口却混浊发黄,污秽不堪,被人称为阴阳井。 无论是和贵楼还是其他土楼,由于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洗澡用水均不方便,再加上每个房间的面积约只有7、8平,里面的绝大多数原住民已经搬离了土楼。剩下的居民要么是老人,要么就出租开店。能在土楼里看到年轻人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从云水谣古镇到南靖土楼群大约18公里,35分钟的车程。南靖土楼里最具代表性的应是田螺坑土楼群了。当地有句话说“不到田螺坑,不算看过土楼”。田螺坑是闽西南土楼中最壮观的一群。有人形象地称之为“四菜一汤”。五座土楼依山而建,气势磅礴,令人过目不忘。特别是在夜色降临的时候,随着夕阳渐落,天色渐晚,土楼里外的灯都亮起来了,有炊烟袅袅升起,特别温馨。 从云水谣到另一个重头戏永定土楼群的距离大约是25公里,约35分钟车程。永定土楼已经是中国非常有代表性的4A景区。门口有偌大的停车场,成排的商铺,干净的街道。整个景区叫永定土楼民俗文化村,有明代土楼13座,清代土楼33座。
其中振成楼有“土楼王子”之称,是圆形土楼的代表之一。大厅里门楣上有民国初年黎元洪大总统的题字。 振成楼内部空间设计精美,大胆采用了西方建筑美学所强调的多样统一原则,达到了极高的审美境界。 该楼坐北朝南,由两环同心圆楼组合而成。共四层,底层和二层不开窗,底层为厨房餐厅,二层是粮仓,三、四层为卧室,共208个房间。振成楼内有客栈,是极少带卫生设施的土楼客栈。 民俗文化村里的承启楼,又叫土楼王,是因为它是龙岩地区最大的圆形土楼。建造时间历时三代,经过八十一年的努力奋斗终于建成这座巨大的江姓家族之城。
全楼为三圈一中心。外圈四层,每层有72间。第二圈二层,每层设40间,第三圈为单层,设32间,中心为祖堂,全楼共有400个房间。规模之宏大,结构之严谨,令人过目不忘, 承启楼最多的时间住过80多户人家,800多人。现在全楼大约住着400余人。进入到承启楼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密度太高了,简直有点令人窒息的感觉。层层叠叠的圈层,密密麻麻的房间,可以想象在鼎盛时期的大家族人声鼎沸,该有多热闹! 就是这样一座规模巨大、造型奇特、古色古香又充满了想象力的土楼王,在1986年中国邮电部发行的一套“中国民居”邮票里当仁不让地占有一席之位,从此名言四海。 除了以上这些土楼群,我个人最留恋的该属初溪土楼群了。从云水谣古镇出发到初溪土楼群,55公里约一个小时的车程。
初溪土楼群有别于其他土楼的原因是,这里并非客家人而是汉族传统的民居建筑。由五座圆楼和数十座方楼组成,依山傍水,错落有致,充满了田园风光。 初溪土楼群楼名中间都带有一个“庆”字,这是以被毁坏的“和庆楼”作为祖楼,代代相传,以示人丁兴旺。其中最有名的是集庆楼。集庆楼由于近期的一部电视连续剧“下南洋”而出名。整个土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居民,而是作为一个以土楼600多年历史为背景,电视连续剧为线索的博物馆展览厅。该土楼最特别之处在于,按底层每户从一楼到四楼各自安装楼梯,各层通道用木板隔开,七十二道楼梯把全楼分割成七十二个独立的单元。 初溪土楼的美,在于它的随意性,恬静性,古朴性,田园性。在这里由于大巴一般不会拉游客过来,看不到大堆的游人,所以这里还有能看到孩童们的甜美笑容,天井里晾着洗净的衣服,家禽圈养在天井里,随意地楼上楼下到处溜达。
走了那么多的土楼,看到的土楼离我的梦境渐行渐远,除了初溪,让人终于有了找到最后一片乐土的感觉,但是我不知道这样最后的一片土楼乐土能保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