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省政府参事张孝岳出席省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h3> <h3>2016年9月13日,省政府参事张孝岳(左一)与曾在石门县担任过县委书记的王孝忠(左二)、翟笃培(右一)等合影于石门县龙凤园艺场</h3> <h3>张孝岳诗《登壶瓶山》,徐林书</h3> <h3> 追忆 不仅仅是把弹匠锤 </h3><div><br></div><div> 我三兄弟五姊妹,出生在上世纪四、五、六十年代,都靠读书参加工作,上世纪八十年代全部就完成了向城镇化的转移。虽无高官厚禄,也不是大富大贵,但都有工资拿,吃用稍有节余。</div><div><br></div><div> 遇到老家前辈和同辈,总夸赞我们有出息,接着就说你们姊妹们就靠父亲的那把弹匠锤。引起我们对父亲无限地追忆! </div><div> </div><div> 父亲张声成(1923~1993)弹棉花,讲究德与艺。纺线棉、衣棉和被絮,程序到堂功夫到位。旧被翻新、皮棉制被,拆散分衣、除尘弹细、均匀压实、网线布密。锤锤用力、寸寸磨理。若是客户娶媳嫁女,自带红线绣上双喜。饮食简单、烟酒随意,付薪困难、可以延期。供销社定制“五保户”救济棉被,同样讲求质量,匠心不改,始终如一。他曾自豪地说做弹匠也是为人民服务。可知他已把一颗诚实的匠心裹藏在了给千家万户新制的被窝里! </div><div> </div><div> 祖父张宗考(1897~1949)也弹棉花,会奏唢呐,乐办喜事,走红乡里。开朗豁达,通情达理,让父亲和叔父张声炳(1931~)分别接受了三年、六年的民国教育。叔父可谓算盘笔流,熟背《论语》。文革后期(1975年)批林批孔,公社派来学校教师指导生产队社员召开批判会,叔父几乎把巛论语》背了过从头至尾,弄得大家好象看场戏。父亲虽只读三年私熟,但读之能记,领悟精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居身务期俭朴,教子要有义方"。朱子治家格言,口传全文,叮嘱整理。修身齐家,尤重教育。口吃肚攒,投入智力,为了儿女读书,终生不辞劳累。耗尽了全部心血 才丢掉了那弹匠锤,积劳成疾,重症尘肺,医治无效,享年七十岁。 </div><div><br></div><div> 我念初中时的吴代富老师是我姨爹,吹拉弹唱样样会。文艺方面培养出很多学长学妹,2012年冬来长沙帮助侄子办一个书画展览会。我们在长沙的中学同学为其办了一场自娱自乐的舞会。舞会上我向吴老师说,我是辜负了姨爹,没有用好亲戚资源学好文娱,吹拉弹唱哪门都不会!吴老师告诉了一个秘密:你刚进初中,你父亲就专门找到我说了一会,要你多读点书,不要拉你进入文艺宣传队。你父亲是一片苦心培养你。听了这段话语,同学们对我父亲是赞叹不矣!我内心更是对父亲充满敬意!</div><div> </div><div> 上世纪六十年代底,人民公社制度凑合大集体,三个生产队合并为一个生产队,好象越大越是社会主义!集体出工不出力,工值只有三角几分钱,连年春夏度荒差饭吃。为了一家人活下去,主意打到了搂上搁置的陈木料,两筒杉树挑到澧县大堰当换一担大米,因带有资本主义性质,只能当晚去次晚回。记得就在1970年的春尾, 父亲同叔父一起,清尽家里的剩木陈料扎成了一组木排,从门口仙阳河启排,经渫水进澧水,沿途经深潭涉l险滩博激水,将木料运到澧县换回钱和米,解决了一家人青黄不接的生计。家中再困难,还是让我们照常上学读书,也沒把儿女的学业荒废。 </div><div> </div><div> 由于破坏了自然规律,大跃进砍树大炼纲铁,大集体毁林开荒种地 ,破坏了生态植被,导致上世纪七十年代连年发洪水。1973年的夏季,家门口仙阳河涨洪水,我们兄弟捡浪渣当柴火,从河里拦截到夹板、扯耙两宗农具,带回家里准备毁掉当柴火 ,被父亲拦阻住立马收好藏到了楼顶上。当时我们问原尾,父亲座在火炕旁边抽烟边说,这样的农具,以后家里还要作大用的,现在这种大集体,绝对是搞不长远的,迟早要各搞各的。我们当时听了只感到惊讶,只劝他说这样的话千万小心注意。没想到这话不出十年,一位农民的朴实话语,成了历史大潮的真实演义! </div><div> </div><div> 对父亲在文化革命中的追忆,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破旧立新,红卫兵扛着铁锤到处摧毁祖坟碑,当毁到老家后山快毁我们家祖坟碑时,父亲肩扛一长竹篙大声连喊:谁毁这些碑,我就打断他的腿!边吼边赶,将几位小将赶得象狗逃鸡飞,才保住了我们屋后的一片祖坟碑,现成了家族的重要文物古迹。纵深清理阶级队伍时,父亲经常被传到公社所在地,交待自己的历史问题。经常是晚饭后去,我们熟睡后才回。父亲说每次是询问言辞严厉,句句追索,步步紧逼。但他始终坚持实话实说,不偏不离,询问笔录按指模前都要看过清晰。由此没有给自己留下污迹,文革后期在我们的成长中连累儿女。 </div><div><br></div><div> 说起讲技艺,有几件事给我非常深的记忆。一九七五年,大生产队已分为小队,公社书记在我们生产队蹲点很讲实际,队上积极发展多种经营种烤烟,公社选派来烤烟师傅指导种植、烘烤与分级。父亲作为一名手工业者,只管交齐副业款,队里的事从不参与。为种烤烟他专门给生产队长讲, 对烤烟师傅要客气点,砍点肉打点酒招待好一些,人家只要把技术传到位,卖烟高出一个级,赚的钱不知是那点招待费的多少倍。生产队长口里称赞、心领神会 、照此办理。这年烤烟收入占到总收入很高的比例,全队工值达到七角几分钱,全公社除了药场外,作为生产队已排第一。全社在我们生产队开了现场会,号召全公社"决不放松粮食生产、积极发展多种经营",要向我们生产队学习 。</div><div><br></div><div> 联产承包后种田地,父亲种田坚持主施农家粪、多播种子,栽足基本苗,从而增加有有效穗,少打农药少施化肥, 自种稻米近有机。</div><div><br></div><div> 上世纪七十年代差饭吃,吃油也成了问题, 一般菜油都不买,尽力赚钱买高价茶籽油吃。现代科技证实,国产茶籽油胜过进口橄榄油。可见一位普通农民不一般的智慧! </div><div> </div><div> 父亲克勤克俭有着说不完的话语。弹棉花常年是风里来雨里去,黎明出半夜归,有些年份为客户赶婚嫁被絮忙不停,腊月三十早上才回。披星戴月摸黑行路就是拄一竹杆,一生没有用过手电的。回家路上若是空着手,还要在屋旁溪沟选块石头背回,后来翻修老屋基脚石头就靠这样备齐。</div><div><br></div><div> 在特别困难的年份觉得弹棉花工钱太低,便当上脚夫卖苦力,为供销社挑货从袁公渡到杜家岗,一天来回上百里,相对收入也高些。为了一家过日子,真是含辛茹苦受尽劳累。</div><div><br></div><div> 自奉俭约,修屋奠基上梁、婚庆娶媳嫁女都没惊扰乡亲、大操大办、赈酒收礼。</div><div><br></div><div> 父亲过生日,大部分时间就在弹花的客户家里,若是整生就躲到姑母家去。</div><div><br></div><div> 一九八三年冬年满六十岁,我已在九渡河公社任管委会主任、党委副书记,避免惊动乡亲、麻烦儿女,他躲到老哥同学罗志美家里,我工作地仅隔志美兄几公里,也没去陪伴父亲过生日,心中至今还在后悔! </div><div> </div><div> 父亲勤俭一生为的是我们过上好日子,为的是后人有出息!见到我们读书后不断走上了工作岗位,成家立业稍有作为,都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里。</div><div><br></div><div> 遗憾的是日子刚刚好过些,父亲却尘肺缠身积劳成疾,医治无效 一九九三年八月一日已时离别我们而去。安葬于合龙山这块宝地!这里柑橘飘香、劲松苍翠。让父亲在这里永远安息!</div><div><br></div><div> 我们追忆父亲就是要不负他的厚望,把他口授的《朱子治家格言》视为传家宝,代代相传,永续百忍家声,承传两铭门悌!</div> <h3>【作者简介】张孝岳,男,1958年2月生,汉族,湖南省石门县三圣乡人,硕士研究生毕业,中共党员,现为湖南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2016年8月2日,被湖南省人民政府聘任为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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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div>1982年元月湖南农学院毕业后,历任石门县望羊公社管委会委员,九渡河公社党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磨岗隘乡党委书记,仙阳区委书记,石门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县政府副县长,安乡县委副书记、县长,常德市政府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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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div>2000年9月后,历任湖南省农业科学院办公室副主任,园艺和作物所党组书记,省园艺研究所所长,省农科院办公室主任,省农科院副研究员、研究员。从事科研以来,《一种梅花上盆前的栽培方法》获国家发明专利,《梅花优良品种选择和商品化关链技术研究》达国际先进水平,选育了湘科1号脐橙、湘科3号脐橙两个新品种,撰写出版了《实事求是论纲》(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梅与梅文化》(中国农业出版社)、《湖南农业现代化战略研究》(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等专著,在国家、省级学术刊物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