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值得回味的大院—科学院</p><p> </p><p> 端王府原来是清代端郡王载漪的府第,民国时期这里是一所工业大学。我从小住在端王府生长在科学院大院。它也是我心中的那座久远的院落,童年以及青少年时光,都是在这座院落里度过的。</p><p>据史料记载,北京的清代王府建筑集中位于北京内城,成为体现北京历史文化特色的重要载体,而清代的端郡王府(端王府)是其中的重要代表。</p><p>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端王府夹道有一个大的院落,院内有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语言研究所和器材局。遗憾的是文革期间,四人帮在那个地方筹建地下宫殿。于是,1971年我从小生活居住过的大院就这样被拆毁,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p><p>当年的科学院位于中国少年儿童活动中心(现已更名为中国儿童中心)的东侧,胡同的地名为端王府夹道七号,文化大革命期间改名为育幼胡同。现在中纪委的位置就是原来的科学院。对面的北京77中先是被西城区教育局占用,后来该地更换为西城区人民检察院,现如今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部。 </p><p><br></p><p><br></p> <h3>中国儿童中心正门</h3> <h3>中国儿童中心侧门</h3> <p> 我曾经居住过得大院,现在是一座神秘的大院。在地图上没有标注、没有门牌、电话未登记。整个大院被4米多高、1米多厚的灰色砖墙包围着,虽没有军事禁区的标志,却由军队负责保卫。这座神秘的大院便是中纪委办公地。</p> <h3>中纪委东门</h3> <h3>中纪委东北门</h3> <h3>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部</h3> <h3>早年端王府</h3> <p> 早年,端王府夹道靠西边的一大截儿都是一水的高墙,高墙那边就是当年大清朝有名的端王府。此地方留下了不少故事。700多年前的元朝,那时候这个地方叫天狮府,到了明朝,又成了那些当官的练习礼仪的地方,后来就留下了狮子胡同和官园的地名。到了300多年前大清朝的康熙年间,康熙皇上把这块地赐给了两个亲王,就是他的第三个儿子允祉和第十七个儿子允社,于是这块地上就有了一西一东紧挨着的诚亲王府和果亲王府。虽说这康熙皇上给两个皇子安排的还算不错,可是他却管不了自己身后的事,自打他的四儿子雍正继位后,这诚亲王府和果亲王府就没消停过。先是雍正皇上把受器重的三哥诚亲王允祉打入景山的永安亭囚禁,两年后死亡。雍正皇上立马把诚亲王府赐给了他的弟弟慎郡王允禧,于是诚亲王府变成了慎郡王府。慎郡王允禧死后,乾隆第六个儿子永瑢继承了王府,后来永瑢晋升质亲王,慎郡王府就成了质亲王府。</p> <p> 100多年后,嘉庆皇上的第四个儿子缔忻瑞亲王看上了东边的果亲王府,于是嘉庆皇上就把果亲王府赐给了瑞亲王,这下果亲王府就成了瑞亲王府。为何改为端,有几种说法,比较流行是懿旨有误,不知是当年皇帝的御赐将"瑞"写成了"端",还是谁把"瑞"错念成了"端"传到后来,"瑞王府"就变成了"端王府",便将错就错。几个王爷比较起来,端王是最低能的一位。他跟众多纨绮一样,喜欢玩,喜欢票戏,所有的精力和财力都耗在了上面,家里长年请当年的名角谭鑫培和孙菊仙教戏,一度还喜欢捏泥人,请来泥人张来府上教他。除此之外,这位王爷还有一个挺费钱的爱好,就是养马,雇了好些养马的把式,府上好马十几匹。光马的装扮,在鞍鞯嚼子上就花费不小,不是镶金就是嵌玉,端王跟一般满人公子哥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好武,喜欢射箭,家里养着好些武林高手,教他打拳、舞枪弄棒。</p><p> 到了光绪年间,当了端王的载漪因为娶了慈禧太后的侄女而成了实力派人物,他当上义和团统帅,主张利用义和团抵抗洋人。这位端王爷因为把端王府弄成了义和团的总坛口,结果让日后侵入北京的八国联军一把火烧了端王府,只可惜连同西边的质王府、大大小小的房屋、花园、树木被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土。八国联军于1900年侵占北京后毁坏两座王府,清政府迫于帝国主义压力,将端亲王载漪发配新疆,永世不得回京。</p><p> 民国初期,端王府夹道成了"教育文化重地",被烧毁的两座王府废地终于变了模样,毁坏后的端王府建立了北大工学院,后来紧挨着北大工学院又建起艺徒学校、师范学堂,再后来又建了北平师范学校。端王府的马号成为北京七十七中的校址。从这以后,端王府夹道就再没离开"教育"和"文化"。</p><p> 比起当年的两座王府,这个地方最有名的事应该是当年被段祺瑞政府枪杀的北大工学院三位学生的事。1926年3月18日,北工大学院三名学生参加了抗议日本帝国主义入侵大沽口和八国使团的无理通牒的游行时,遭到枪击而牺牲。为了纪念陈燮、江禹烈、刘葆彝三位牺牲的烈士,在原来端王府内(前身是工业大学)东北角的土山上建立了一座高2.85米,三角柱形的"三. 一八惨案烈士纪念碑。71年该地拆迁,三.一八烈士墓碑迁至圆明园,现位于圆明园"九州清宴"三.一八烈士公墓左后侧。</p><p><br></p> <h3>三.一八烈士纪念碑(这张照片是我专程去圆明园九州清晏烈士公墓拍照的)</h3> <p> 大院的中西部这座工字型大楼,是这个院落的主要建筑。大楼两层,正面向南,分东中西三段,各有门户出入,当中为主楼,楼顶设钟楼,置自鸣钟。</p> <p> 1956年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迁至到端王府夹道七号,1958年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1977年归社科院)迁到此地。这个古老的院落非常大,据资料显示有t十几万平方米之多,大门向东,门楼高大,古色古香,两侧有两所配房,建造考究,显现出本院的气派。门楼的台阶很高,两旁有石狮相护。大门赤红色,宽大厚重,门上有好几排纵横排列的门钉,黄色门钉闪闪发光。进大门向右有一座假山,呈东西斜向挡在院落前面,成为整个院落的一道屏障。这座假山,据说是这所府第原来就有的。大院给我的感觉是具有园林特色,门内有影壁,院里有月亮门、甬道、花坛、树木花草……。总之,生活在这个大院特别的舒适。</p><p><br></p><p><br></p><p><br></p> <p>60年代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研究人员,后排左起第二个是我姐夫。</p> <p> 科学院大院最大的特点是幽静宜人,是做学问的良好环境,院中央是一栋古朴的二层楼房,不知何年所修,据说是苏联专家帮助建筑的。别看科学院大院不起眼儿,每天来此上班的却有不少是国内外著名的大学者,如:吕淑湘、丁声树、陆志韦等,他们在汉语研究方面都有杰出的成就。60年代心理研究所成立了四个研究室,其中之一,脑电和脑模拟研究室,我曾经和发小在那里参加过科学实验。</p><p> 回忆大院里的生活,当年居住的地方,四周的邻居都是研究人员,对面住的是语言研究所的副所长,他待人慈祥,为人谦虚、严谨、且重礼仪,对人无论贵贱一侓平等相待,若要向他请教个问题总是耐心地给你解答。住在我家隔壁是位高级知识分子,动手能力特别强,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那时与大人们接触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科研人员的才智、正直和勤奋精神,那种天然的敬业感。科学院大院环境所赋予的,更多的是眼界、素养、习惯和人格的潜移默化。留给我的精神财富是无形资产,对我有很大帮助。</p><p>我的父亲做了一辈子会计。生活中的他率真耿直、质朴憨厚,工作中的他爱岗敬业、公私分明。最早父亲在科学院大院里上班,从小目睹了父亲的工作情景,对父亲的会计情怀和职业操守有不少了解。我参加工作后,应有的认真、严谨和执著,这些都是父亲的榜样作用。</p><p> 要说德智体的全面发展应归功于父母、老师从小的教育,大院里的人文环境和学习氛围让我受益匪浅。从而养成了勤劳节约、艰苦朴素的作风、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由于院里体育设施比较齐全,培养了我对体育的热爱。1961年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北京举行,那时候"乒乓热"席卷中国大地,几乎每个中小学生的书包里都有一块球拍,学校里抢占水泥球台成为孩子们最快乐的事。科学院里得天独厚的条件提供了方便,不仅有木质球台,还有球拍和乒乓球,我和发小还有其他的小伙伴经常在一起打球,从那年开始热爱起了这项运动,后来曾经在体校训练过。值得骄傲的是中学期间代表学校参加过区里的比赛。工作期间代表单位参加过海淀区乒乓球联赛,计算机公司系统的比赛,取得过比较好的成绩。</p><p><br></p><p><br></p> <h3> 当年居住的科学院大院里风景宜人,假山上绿树成荫,院内花卉繁多。我喜欢丁香花,因为它不像芙蓉那样高贵,不像野花那样随意,它只是朴素典雅。每当春季,紫丁香花盛开时芳香四溢,独特的花香更是引人沉醉。特别是院内里甬道、月亮门的衬托,景由此而生,每天人们出入在美的享受之中,是美不胜收的。初春的北京从三月份开始,各种各样的花便竞相开放。院内主楼的后面是花木茂盛的花园,山桃花落杏花开,杏花将落海棠花、桑葚花相继开来。每当你走进花园,都会嗅到微风中裹挟的花香。随着花香寻去,一片海棠花在四月份开放了,浓郁而柔软的香味,在它微高的枝头上缠绕。院内海棠是什么品种小的时候没有在意,后来参观宋庆龄故居时看见那里的海棠花开时,才联想起我们院里的是西府海棠。西府海棠它的花苞是红色的,开花后呈粉中带白,且有浓郁香气,是其它品种所没有的。</h3><h3> 在那个年代,无论城乡,家家养蚕几乎是随处可见的景象,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蚕这种生物实在是太亲切了,从充满期待的看着蚁蚕孵化,到蚕宝宝慢慢地长大,经过几次蜕皮后蚕吐丝结茧,最后等待蚕蛾破茧而出留下蚕子。养蚕的整个过程是单纯而快乐的,从中体验到了生命的柔韧绵长。时过境迁,记忆犹新,院内几颗桑树,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货源,我和发小很喜欢站在桑树吃桑葚的那种感觉,它不仅是一种解馋的水果,还能起到养生治病的作用。</h3> <h3>院内甬道</h3> <h3>院内假山</h3> <h3> 回忆科学院大院里的往事至今历历在目,我怀念当年大院那种宁静、优雅的四合院,怀念物质匮乏年代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热情,怀念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情景……,那段岁月值得回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