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女儿

千玉

　　沉香亭前祭芳华

兴庆湖畔秀晚霞

蹉跎岁月话辛辣

沧海桑田彩旗挂

——纪念知青下乡五十周年而作

油画《我的前夫》赏画有感

山的女儿

文／千玉

前言——

看了《我的前夫》这幅油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楚酸，想起了插队时的许许多多的人与事，许多女知青悲悲惨惨的遭遇令人不堪回首，有出身不好的为了生计嫁给了当地的人，也有条件好的……，失足而毁了自己……。日子过的十分凄惨。更苦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啊！

十六七岁女知青正值青春期，却知识匮乏，啥也不懂，有的过分的劳累患病致残，有的未婚生子，有的……。

想一想那时候我们这伙初出茅庐的孩子，啥也不懂，来例假时不好意思请假，照样下水田插秧，冒雨爬坡锄包谷草，扛麻袋卸水泥，重活脏活啥活都干。因此有的同学落下了一辈子的病痛，

有一次我们去看一位身患重病的同学，讲到下乡干农活时不要命，来例假还下田插秧，挑担送肥，是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要图个好表现，这样就可以脱胎换骨了……。顿时心飘的楚酸，眼溢泪水啊……！

提笔写文心是沉重的，因为文中的人是好友，事是经历，是忘不掉的回忆。

　　 五峰山下思鬼雄

长声嗟叹振天琼

芳华落地化春泥

一行清泪落雨中

——此文献给已故插队好友玉桂，以慰在天之灵。你是玫瑰，玫刺却何时脱落，只是散发着 伊香，飘落山涧，让人渐渐遗忘，今天欲捡起枯萎的花瓣，可已化为泥土，肥沃绿田。永远美丽山间。
思絮摇曳雾中云，
云绕五峰觅花魂。
悠悠花魂眠山间，
化为泥土沃山林。
轻舟在忆海中荡漾，四周围绕着青石绿墙，山雾茫茫，上八十阶石坎来到了桂长眠的地方，献一束红彤彤的刺玫，又将一捧红色的花瓣撒在坟土上，风儿拂起花瓣在空中飞飞扬扬，冥冥中看桂飘逸在天上，哲白的皮肤，细长的凤眼，软缎般的黄发，额前的一束调皮的翘起，‘喂好排场呀’我忍俊呼起，晃眼桂游离山间，笑言，＂朗明的化为了青石、绿草、刺玫、花蝶，朗明的是山的女儿，翩翩飞舞在山林绿茵，青石峻岭间，永远爱山，护山……。＂

　　
　　
一叶轻舟在碧水泛起涟漪，层层涟漪蕩甜蜜，记的初插队时，每逢农闲回县城相聚时，我和桂总相跟散步在山间小路，谈理想、谈困惑、还有那心间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日桂在我的红皮日记本扉页，写上了一首诗递与我看，哈，是情诗，我情不自禁的读起来，拈株勿忘草含在唇间，
凝望山外的南疆哨掩。
梦里你我帕米尔高原相见，
放歌草原高唱思念。
我取笑桂是痴心柔肠，相依在桂身旁，与桂同赏，帅气的军中男儿，她手捧相片，一遍又一遍，看不够，瞧不完。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荡着无限的甜蜜。
后来桂当了山乡小学的老师，我去三线修铁路，一天突听插友说桂和一个乡村教师结婚了，我不相信，一定要寻她问个究竟，翻山越岭在老扒沟里的小学找到了桂，想刨根问底，可桂平淡的告诉我；＂是呀，嫁人了，彻头彻尾做个山里女人，山的女儿，挺好……。＂不、不是这样，你不该早早嫁人，你言而无信，自食其言，那军营里相知、相依、相恋的勿忘草咋办，……。’我倒豆般说出心里的疑惑、迷茫、不满……。
只见桂凝望窗棂，在抽泣，她拿出坏了的窗栓说；“是山风从窗棂钻进偷走了我的魂，吞噬了我的心，做个山的女儿，有么子不好，我不想……。”我望着坏了的窗栓，望着桂苍白的面孔，和微隆的……，透过她忧虑的眼神我看到了想象中的一切……，望着山林深处放学后空无一人寂寞的老扒小学，似乎明白了桂为何要嫁人……。麻利的从黄帆布包里掏出那红皮日记本，递给桂，恍惚的说；‘送你的结婚纪念册。’桂颤抖的手接过红本，突然大哭道；“我是没法子，没法子啊。山风蹂躏了……吞噬了我，……。”桂的泪水咕咕噜噜涌出，……。我疯了般举起双拳狠狠的砸到小桌上，桌上的玻璃瓶滚落到地上，“啪！啪！啪！啪！”桂无奈的拍打着土墙，她的手划破了，鲜血一滴一滴顺墙而下，血染的青春，血染的韶华，我和桂相拥痛哭，真是清泪行行，哭碎心肠。在那蹉跎岁月，我们这伙知青困惑过、迷茫过、悲伤过。做过一个又一个无奈的选择，我们不负青春好韶华。总是激情不减，笑对艰难，在迷茫与困惑中，勇往直前，得到一个又一个的历练。后来听说桂提干了，为开展计划生育工作，儿子很小就做了结扎手术。
她为工作，总是一个心思，扑着干。在知青中她是第一个入党，第一个提干，第一个结婚，第一个结扎，第一个……。一个优秀的知青曾获得多少第一个，但心仪深处，多少心酸，多少泪水，又有谁人知？后来又听说桂，遭遇不幸，走的且是那样的凄惨。提笔挥墨，想写页好文镶嵌在青石绿山，惦念好友桂，无奈笔墨总是停留在从前。不想写那凄凄惨惨，令人撕心裂肺，难回首的画面。
是呀，桂总是那样的开朗，像男儿样扶犁耕田时，也和山里人一样，穿着兰丹林布褂，扯着嗓子唱曲山花花；“有朵绚丽的刺玫花，
　　花开香飘满山崖。
　　暴风疾雨花落下，
　　残红化蝶绕山崖。”
她嘹亮的歌声萦绕山间，山的女儿桂将青春，生命献于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