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如 花

吴国欣

　　这几日，雪一直下个不停，几年没有见这样的雪了。有时阳光很好，雪又来了，飘飘洒洒。仰望苍穹，多美的雪呀！心随雪花在飞舞。

　　那一年，我还上小学，雪下得很大。走进教室，跺跺脚、搓搓手，火炉子已烧得旺旺的，“真暖和，像春天一样！”一个小女孩喊道，“一定是高老师早早地来了”。教室的门开了，一个“雪人”走进来，门又迅速地关上，他的眉毛和头发上都挂着雪，是班主任高老师，一位已年过五十的民办教师。高老师手里拎着两把暖水瓶和一包生姜，“都把耳朵也搓搓，小心冻了。”他在炉边蹲下来，炉火映红了耳鬓的白发。10分钟后，他把亲手沏的热姜水逐一倒进我们的小杯子里，喝进我肚子里的姜水变成了晶莹的泪花，涌出了我的眼眶。那年冬天，我们班里很少有感冒的，孩子们都知道，那是高老师的功劳呀！

　　那一年，我考上了师范，周六回家赶上了大雪。星期天的早晨，还是大雪封门，有一尺厚，父亲督促我赶快去村头等车，否则要赶不回学校了。父亲执意要送我，拿了一把铁锨，他在前面边走边推，我紧跟在后面。父亲有干咳的毛病，特别是到了冬天就更厉害，看到父亲一个劲地咳嗽，我不忍心，要把铁锨夺过来，但父亲却执意地不肯。后来，父亲干脆把手套和围巾也摘了下来，递给我，呵口气，雪地里一对父子在慢慢地前行，倒让我想起了那句“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的诗来。费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才走到车站，父亲又陪我在风雪中等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那一年，我当了老师，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学校任教。我渐渐地爱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爱上了这里的孩子们。冬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北风就已经肆虐地从窗户缝里钻进教室，孩子们冻得缩成一团。当时我每月只有一百三十块钱的工资。想到大雪将至，就自己花钱到商店里买了塑料纸，让几个高个子的男孩子帮我，把教室的每一扇窗户都钉上了塑料纸。过后的第三天，下起大雪来，窗不透风，孩子们不冷了，看到他们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也笑了。窗外大雪纷飞，我们在教室里上作文讲评课，一个学生读他的作文，“我们是一群小燕子，我们的老师就是一只大燕子，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培育着我们这群小燕子。长大了，我们也要做一只大燕子……”从那时起，我感觉到这里的天显得更蓝了，这里的水显得更清了。

　　雪如花。是雪？是花？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亲缘？如此的像，又如此的柔美。你们是不是飘落人间的天使？让人们真真切切地懂得绽放生命的美丽！我愿做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