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柿子红（白菡原创）

白菡

深秋时节，叶已落尽。再次走在山间，满眼枯枝衰草。只有红艳艳的柿子，依然俏生生的挂在光秃秃的枝头，成了深秋山间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从来只知道柿子好吃，不知道它还那么好看。当你只顾得用味蕾去品尝时，就无暇顾及到眼睛。当我懂得欣赏，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后。

小时候会在满树的青柿子间寻找，偶尔发现一个已经红了的柿子，就会爬树采摘，或是弄个长长的杆子，顶端栓个布兜，把红柿套下来。一不小心掉到地上摔个稀巴烂，还在扼腕叹息之余，把可以捡起的部分嘬上两口，甜甜的汁入口之后，满足的笑挂在嘴角。

有时摘下的柿子还不够软，就迫不及待的吃下去，惩罚也就来了，甜味不足，涩味有余，吃完后舌头覆满厚厚舌苔，伸都伸不出来。

北方的农村，冬天唯一的水果就是大冻柿子。用玉米秸搭一个架，摆上一层层柿子，经过风吹雪打，柿子的皮变得肉肉的暗红色，咬上去厚厚的，咯吱咯吱响，汁水冻结成冰碴，又凉又甜。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摆上两盘，招待拜年的小辈们。

柿子曾经是家里最大的收入来源，所以那时候最想分到柿子树。摘柿子时摔坏的会切成角，或削了皮，晾成柿子干。老人会藏在柜子里，当做送给孩子的稀罕物。

走到柿树下，仿佛还能听到遥远的记忆中天真的笑声。那时候的甜蜜就流淌在柿子汁水中，那时的小幸福就简单的浓缩成发现一个红柿子。

记忆被拉回到山间，目光停留在漫山遍野一树树的红柿子。

想起来那时也不仅仅是不懂欣赏，而是从未等到满树柿子红，就早早下树了，青柿子只有经过风吹冰冻才好吃。就如同那柿树下隐隐约约的爱情，总是纯真而美丽，但也会青涩而痛苦。经历过风霜，才能修成正果。

如今水果多了，柿子独占鳌头的局面已不复存在。又见柿子红，红的艳丽，红的通透，红的醉人。它作为水果的价值退役了，不值得采摘，就装点萧瑟的山坡，成了一道道风景。

又见柿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