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传现象》 第十回

王栋

第十回
言而无信常德传自吞承诺,忍辱负重孙承杰含泪调走

却说，孙承杰中标后，当场即席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表示：绝不辜负局党政领导和全厂职工的殷切期望，卧薪尝胆，沥血披肝，鞠躬尽瘁，和大家一起，打一场翻身仗，给青岛港展现一个崭新的加工厂。孙承杰的讲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鼓动性超强，赢得台下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面对如此激昂，热烈的场面，一直坐在现场的常德传，心虽不情愿，但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面对既定事实，也微笑着鼓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本来设想的很好，广造改革舆论，提高港口形象，展示我常局长的胸怀，眼光和魄力。谁知，半路杀出个“孙承杰”，使自己掌控失效，如意算盘落空。守着市公证处和市有关部局的领导，又不能擅自妄为。只得咽下这口“苦水”，吞下这颗“酸枣”，压下这股“无名火”。早知如此，悔不当初。果然，常德传记住教训，青岛港从此再也不搞“公开招标”，使这次孙承杰的“出镜”成为空前绝后的“绝唱”。

投标会结束后，常德传马上找孙承杰谈话。明确指示：组阁加工厂领导班子，事先必须向常汇报，向局备案。常德传当场建议，让徐广全当副厂长。其目的再明白不过了：用徐广全监督掣肘孙承杰。自然，孙承杰立马答应。

　　随后一年的实践证明，孙承杰果然是个会经营的人才，做买卖的干家。加工厂在他的领导下，奇迹般的能量激活，起死回生，各业兴隆，效益倍增。

这一年，孙承杰超额完成承包指标，被评为局“精神文明建设积极分子”，享受劳模待遇。孙承杰和徐广全不但没有相互暗掐，反而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演绎“将相之和”。这使得常德传对徐广全大为不满，转宠为弃，再不重用。此为后话。

　　看着加工厂奇迹般的复活，涅槃般的再生，原子碰撞般聚变；看着一年来孙承杰超众的才华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调控能力，常德传的心灵，多次受到触动和撞击。常德传感到：孙承杰这个人能量太可怕了。如果他拥有更高的权位，雄踞更重要的岗位，活跃在更开阔空间……常德传不敢往下想，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义无反顾，乘势而上的孙承杰，怎么也没想到，背后一只无形黑手正在向他袭来。其目的，是要扼杀加工厂，扼杀孙承杰，是要其“万劫不复”。

　　那日，孙承杰找到了局里，要求局里按《招标承包试行办法》，兑现奖励。按规定，孙承杰应该上浮一级工资，并加发平均效益奖金三倍。找到常德传，常让去找分管副局长刘巨湘。刘巨湘答复：研究研究。再无回话。后孙承杰又多次催问，终无下文。再问，便无人理睬。

接着，干了多年的全局劳保工装及用品，突然停止由加工厂生产制作。港口生产使用的篷布，网兜的制作和维修业务，也无端撤走。在加工厂院内的大批集装箱堆存业务，一夜之间空空如野，不知去向。连已经说好的一二号码头旧仓库拆迁业务，也“不翼而飞”。法力无限的“如来佛”要玩玩你这能量无边的“孙悟空”了。

“厄运”接踵而至，孙承杰傻眼了。刚进“不惑之年”的他，却百惑不解。局里把加工厂的业务全部拿走，是想断了加工厂的生路，断了我孙承杰的活路。“醉翁之意”“司马昭之心”，再明白不过了。

　　孙承杰没有后退，没有崩溃，他选择的是坚强，是挺住，是奋争，是坚守自己的承诺。后两年，孙承杰忍辱负重，艰难经营。充分利用加工厂的人力物力，机械场地，广开门路，寻找生机。把过去一味依靠局里的“正金字塔”式经营，转换成依靠社会的“倒金字塔”模式，经营的路子越走越宽广，连年超额完成承包指标，加工厂创出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孙承杰到底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1991年底，承包期刚到，局里就免去了孙承杰的厂长职务。随着新厂长马延孝的到来，孙承杰被搬到与前任厂长左恩英对桌，不安排任何工作，“晾晒”闲养起来。

　　此后，孙承杰多次找常德传，要求给自己三年的工作一个评价，并安排一定的工作。常德传不予理睬。

整日无所事事，面壁呆坐，温火煎熬的孙承杰，难受到了极点。这种死不了，活不成的“常氏折磨法”，简直能把人逼疯。无异于软刀子杀人。

孙承杰想不通啊。想不通问题何在？，找不出原因在哪儿？但他坚信，三年的苦干，无愧党性，无愧良心，无愧职工，无愧承包。想到伤心处，无人诉冤，一米八高的壮汉子，流下了泪水，久久不断……

1996年，闲赋四年多的孙承杰，恋恋不舍地调离了自己曾经为之呕心沥血的青岛港，奔赴新的陌生的工作岗位。是啊，他还年轻，还要活一把，还要干事业。关键是：他还要做自己。

　　正是：

拂袖泪辞做自己，不与是非缠迤逦。

可叹海港失良贤，何日相见诉别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预告：第十一回《柴尚恩误荐党代表，威廉港探秘惹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