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旗袍

海小粟

<h3> 旗 袍</h3><div><br></div><div> 女人对美服的追求不逊于爱情,至旗袍可能达到了极致。</div><div> 我对于旗袍的认识最初源于吴三桂带清兵入关的浩荡,那一场刀兵剑戟的历史随着男人梳长辫,女人穿旗服而出现在书籍及影视作品后,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种调子——“没落”,那些衣饰仿佛沐了历史的云翳而沉寂在印象里。</div><div> 直到我看了王家卫的电影《花样年华》,却蓦然对旗袍生出了几分好感。女主人公用20多套旗袍在暗色的背景里演绎着女人细腻而哀伤的爱情,传达出一种高贵而孤独的人生姿态。此时的旗袍被赋予了人物的命运和情感,柔滑的丝绸包裹着玲珑的身体,婀娜的体态所散发的魅惑像一种毒慢慢浸入骨髓。</div><div> 很多时候,人们认识不到自己灵魂深处潜藏着的种种渴望和欲念,那是感应世间万像留下的种子,不到特定的时候你不会看到那种力量的迸发。这是多年来读张爱玲小说的一种认识。</div><div>我常常想像张爱玲一件件试穿旗袍时对镜扭动身体,斜斜地望向镜中自己时的那份自得,仿佛在告诉全世界:我来了!</div><div> 无疑她是勇敢的。</div><div> 她用各种旗袍、衣饰表达着自己的张扬和与众不同。“织锦缎的旗袍传统而华贵,黑平缎旗袍凄美哀愁而不失神秘、镂金碎花旗袍华丽而高雅……”20世纪40年代的老上海就像一个传统与现代、老派与摩登、动荡与爱情相互冲突的一个舞台,旗袍是女人在那个时代最好的舞台语言。“对于不会说话的人,衣服是一种语言,随身带着的一种袖珍戏剧。”张爱玲对旗袍、服饰的狂热追求恰恰印证了我的想法,那就是灵魂深处的欲念和渴望。</div><div> 此时我竟然对这个逝去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向往。</div><div> 我没有她那种卓尔不群的勇气,常常在着装的时候也跟与人交往一样谨小慎微:去工作了,职业装的颜色是否扎眼;走在街头飘扬的裙摆是不是会让春光外泄;衣领是否太低,肩带是否外露……更不要提旗袍。毕竟小城不是老上海,凹凸有致的身形,雍容华贵的气场,色彩斑斓的面料自己是否能HOID住?这样世俗的想法竟然成了穿旗袍的障碍。</div><div> 人是欲念和渴望纠缠的动物,那些纷扰的思绪像埋在心底的一颗莲子,经冬复春,破开种子坚硬的外衣,摆脱淤泥的纠缠,从水底望向阳光和蓝天,生命便亭亭玉立于世间。莲心孤苦,最终向着阳光张开笑脸的却是那一朵朵粉红的霞云,弥散着甜润的芬芳,摇曳着快乐的玉伞,谁会对着一株雨荷去追问昨天?当我身着红牡丹为主要图案的丝质旗袍,款步走在亭台水榭间时,面对满池的荷花,面对微波粼粼的湖水,面对翠绿的山峦,蔚蓝的天空,渐渐临近的夕阳,在内心里去想像一个内心孤清的女子和莲的某种联系。</div><div> 我一面对旗袍的美丽和高贵生出一种尝试和占有的欲望,一面又对逸出平凡生活画面之外的绚丽笔触欲喜还休。或许是懦弱,怕了?怕什么那?无非是行走人间时人眼中审视的目光。这些基于道德、文化、审美、信仰等交织在一起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罩在了人们的头顶,你想用欲念激发渴望去冲破什么的时候,常常是遍体鳞伤,独自舔血,于是对于开叉到大腿的美丽旗袍,穿与不穿还是存了疑虑的。</div><div> 这种情绪久久弥漫在心头,不禁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穿旗袍的情景。那是结婚时租的一条红色的布满金色鳞片的旗袍。像大多数女孩一样,我在大网交织的俗世里,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婚姻,就像一粒种子随便扔进土壤便开始扎根发芽,至于其它形而上的东西几乎都是不计较的,因为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结婚就要有礼服和婚纱,又像大多数人一样去婚纱店租了自认为满意的出场服。对于旗袍的感受,既没有文化上的认识,也没有美学上的纠结,就我那一具身高与体重极不协调的薄瘦身体穿起旗袍,就像两张红色的纸悬挂在身体前后,没有柔美的线条和那种知性温婉的气韵,因为我不懂得这件衣服,没有领会到旗袍的各种精妙。旗袍之于女子绝对不止是一件衣服那么简单,她更像是女人的灵魂。一位有灵魂的女子一定会选择适合自己的衣料,用皮肤去探查衣料的柔滑与温润,用眼睛与心灵去品味色彩的华美与沉静,用纤纤玉指去触碰精致唯美的袢扣,用稳重与大气去感知开叉的高低,足下一动而万种风情,回眸顾盼而百媚千柔,软软的静静的,玉佩叮铃,团扇轻摇,怎一个“美”字所能描绘。可见那时的我活得简单而粗陋,没有灵魂地在无形的大网里混沌。</div><div> </div><div> 女人的觉醒似乎总在一个时代最富庶的时候出现,吃饱穿暖之后,总要为精神的存活而寻找一个出路,我觉得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就是女人的黄金时代。这种认识源于我居住的这座小城举办的一次女子沙龙活动,它的主题就是“旗袍”。仿佛一夜间,每家的女子都变得美丽温婉起来,越来越多的女子聚集在沙龙的舞台上。无论你是哪行平凡或优秀的女子,无论你曾是多么卑微与骄傲的女子,无论你的体型玲珑还是丰腴,每个女子都寻到了一件适合自己的旗袍,踏着《水墨兰亭》的节奏,款款地从幕后走到台前,在舞台的中心,每一次镁光灯的聚焦都像为这位女人打开了一扇通往广阔世界的窗子,开阔的视野让女人变得骄傲自信。借助于现代电子传媒的神奇速度,这次盛会很快在人们的内心世界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街头巷尾议论纷纷。</div><div> 有议论,那这件事就是能够与旧事物划出界限的事。无疑旗袍成了被瞩目的焦点,它被世人赋予了一种高雅与入流的概念。这既是对女人的认可也是对文化潮流的接纳,女人可以不必下班就带孩子,不必在空巢的夜晚独自流泪,不必在烟雾缭绕的牌桌上消磨时光,不必在盲目购物的疯狂里迷醉……女人能够穿上旗袍去舞台上展示自己,就意味着明天她能拿起一本书去沉淀灵魂。</div><div>旗袍引起的遐思远远超越了我固有的那种认知,它成为了一名普通女子冲破无形之网的软武器,归来的夫君另眼看待身边这个曾经平凡的妻子,儿子崇拜的眼神畅想着未来的家庭,女同事嫉妒的目光暗恨丛生、百感交集地赞美你的风采……集道德、文化、审美于一身的衣服,给女人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活体验。亲属最近也从海外发来“中华女子旗袍会”盛典的照片,美丽典雅的东方女性身着一袭旗袍漫步在欧式风情中,就像一团火点燃了华夏的文明。</div><div> 张爱玲的时代过去了,现在的女人有幸站在了财富的制高点,是衣食无忧地选择精神富足地生活还是着一身华服空洞浑噩地享受这一世清欢</div><div>?</div><div>作者简介</div><div>海小粟,原名王莉,现为黑龙江省密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鸡西市作家协会会员,鸡西市诗歌协会会员,黑龙江煤矿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华夏散文》、《雪花》、《鸡西矿工报》、《鸡西晚报》、《北方文学》、《江苏邮报》、《老年日报》、《萨尔图》文学、《鸡西日报》、《鸡西晚报》、《挠力河》、《创业者》等报刊杂志。</div><div>邮箱:346188065@qq.com,</div><div>电话:13555062688</div><div><br></div> <h3>我的第一部诗集《浅唱低吟》出版了,如果你喜欢诗歌请扫描二维码,会有不一样的惊喜!</h3> <h3>我的第一部诗集在我的微店里上架了,喜欢诗歌的朋友可以扫描二维码!谢谢您的关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