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r></h1><h1></h1><h1>亲爱的母亲：</h1><h1><br></h1> 见字如面！呵呵，其实，我是自欺了。母亲打小没念过书，只识得少量的简单汉字，并不能读此文的。好多时候都有一种冲动，想要用文字记录母亲的大半生，或是表达一下作为儿女的拳拳报孝之心，浓浓感恩之情。可是每每提笔却忘词，不知从何下手；也或许总觉得笔触还过稚嫩，不能描摹出母爱的厚重感，所以终归还是歇了下来。母亲只是一个农村妇女，再平凡、普通不过，所以诸如“伟大”、“高尚”、“优秀”等华丽的辞藻是不太敢奢侈于笔下的。<h1></h1><h1><br></h1> 所处社会层面的原因，亦或是固有的传统和保守思想，从未在亲人面前当面说出过“我爱你”这样的字眼，包括母亲。有时甚至连关切的话语都羞于直抒胸臆，转而演变成了嗔怒。所以尝试在信笺上让情感缓缓流淌，望见字如晤，纸短情长（其实母亲还是读不到，只能是自悟了）！我试着用第一或第三人称来写，兴许太久没写了，总感觉越写越别扭。后来想想还是用书信体来得好，写好了那叫有文采，没写好毕竟家书抵万金，真情带实感，也不丢人。嘿嘿！<div><br></div> <h3><br></h3><h3> 以前经常听你说起小时候的事（至今记忆最为深刻的就是1958年！）。你说，在那个物质相当匮乏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是生活的常态，甚至有饿死的可能。每天早上醒来，如何让这一天家里人有饱饭吃（仅只是玉米饭或蚕豆饭），是每天的头等大事。家里兄弟姐妹五人，你排行老三，小时候上山打过猪草、背过柴禾，放过马喂过猪，也吃过野菜和米糠。那时的环境，那时的人，又如何奢谈什么梦想。你说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吃上一顿香香的白米饭，吃肉是不敢想的，那是要等到过大年时社里结余公粮才能按人头分到星星点点的油荤的（说到这儿，我惭愧于如今对女儿的艰苦朴素的传统美德的教育是不够的，孩子们对于今天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完全没有珍视感）！</h3><div><br></div><div> 家里排行的位置，或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使然，成就了你坚强忍让的性格，造就了你勤劳能干的品质，也注定了你一生劳苦多舛的命运。因为能干，你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外婆得力的助手，不仅能干女娃的活儿，还能干男娃的活儿。家里的老大、老二出嫁了，可你没能嫁出去，却是被“招婿在家”，从此和父亲成了这一家的顶梁支柱，上头供养二老，下头抚养弟妹，还有后来呱呱问世的我和弟弟。</div> <h3> 后来的故事里有我的角色了，呵呵！你和父亲撑起的大家里，有我们甜蜜而温馨的四口之家。你和父亲用勤劳的双手共筑爱的港湾，那段记忆是我永生难忘的美好时光，每天有你温和的话语，慈爱的微笑，可口的饭菜，有父亲宽厚的肩膀，戳脸的胡渣，傍晚收工带回来的一块鸡蛋糕亦或鸡骨糖，还有我和弟弟嬉耍的吵闹声，幸福的生活不过这样的场景吧！</h3><div> ……</div><div><br></div><div> 好景总是短暂。人生的遭遇就是这般不动声色地发生了，命运的时钟，不是早一步，也没晚一步。谁也掐不准，噩运会在某一天突然降临，兴许上天就是这般作弄人，是对你的残酷考验么！？父亲患上了一种不治之症，病痛的折磨让父亲骨瘦如柴，生不如死。精神上的疼痛却让母亲愈痛愈勇，愈发坚强。你带着父亲四处求医，多方问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虽然求医的道路艰辛，治愈的希望渺茫，你从未放弃，哪怕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女，你说，就是卖血也得治病，娃儿也得上学！</div> <h3> </h3><h3> 那时年纪尚小，顶多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还尚未体味到母亲说出“卖血”两字所承载的无比痛楚和辛酸，还有更多对于命运的无奈和血泪抗争！然而你并没有屈服于“命运”，你积极地寻求生计，乐观地鼓励着我和弟弟继续学业。17岁那年，父亲终未敌过病魔，带着对母亲、儿女和对生命的眷恋，遗憾离世。家里的天空虽短时出现阴霾，可那一片天终究没有垮下来，你用男子一般威武的身躯牢牢扛起。从此的家，你是地，也是天；你是溪流，也是高山；你是缝纫，也是挑夫；你是母亲，也是父亲！农业生产，女人的活要干，男人的活也干，从田间到地头，从播种到收割，从暖春到炎夏，从金秋到寒冬，从青涩到沧桑，从希望到另一个希望……</h3><div><br></div><div> 一生的奔波，一生的辛劳，我都铭记于心。</div><div> </div><div> </div> <h3> <br></h3><div> 毕业时，我选择了从教。这是我的选择， 也是你的心愿与期望。你常说，一生就吃了没有文化的苦。你渴望知识，渴望命运的转机，期盼能用文化知识描摹更美好的人生。是的，在那样一个“知识改变命运”的年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可是，我想说，我读过许多教科书，“母亲”这一本最深刻；我听过许多好音乐，“母亲”这一首最美好；我写过许多赞誉之词，“母亲”这一段最厚重……现在我为人师，为人母，但母亲，你是我的第一师，是我一生的好妈妈。</div><div><br></div><div> 你用一生的坚强与柔韧，支撑着这个家，换来了我求学成长的安逸。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没什么大的梦想，但作为祖辈的女儿，作为父亲的妻子，作为我们的母亲，你生而平凡，却又不平凡。最伟大的平凡，才应该最珍惜。年近不惑，在我们听的、看的、说的这个世界里，理想太容易妥协，欲望太容易放大。但无论我们是位卑职浅，庸碌终老，还是一朝显赫，半生荣华，只希望母亲康健无恼，清静至老。</div><div><br></div><div> 你用一生辛劳，换我成长安逸。</div><div><br></div><div> 我愿一生呵护，也愿岁月待你以温柔。</div> <h3> </h3><h3><br></h3><h3> 【原创作品～在水一方】</h3><h3> 网络配图</h3><h3> 2017.02</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