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手上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偷空儿䃼上去年欠下的功课。从智利回来已经近三个月,这个地理人文特立极致的地方,给人留下的记憶是永久的震撼。行程中北至沙漠,南下百内,连那个号称地球的"肚脐"的复活节岛也不远千里飞去看了个究竟。但是提起笔,开篇要记录的却是在圣地亚哥的经历。这段经历,按照同行好友静的说法,毫无疑问地成了"日后回憶的亮点"。</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18/11,到达圣地亚哥时,静从中国已经先行飞抵,于是提了车,直接开往瓦尔帕莱索Valparaiso。这座海边小城里,盘亘而上的街道、层层叠叠的房屋,无一例外的,外墙上都抹上了色彩奔放的涂画。蓝花楹开在了楼角,开在了诗人聂鲁达曾经望出的那扇窗外。路上偶尔会遇上三五游人,彼此道一声Hola;几个踢球嬉笑着的男孩停下来让我们给他们拍照,再好奇地跑过来看看显示屏上的自己;在饭店里点菜,正为按图说话苦恼,邻桌的中年男子却操起了中文,主动帮忙;旅站的老板夫妇,更是随意,八九点了还在和一群住客一边聊天喝酒一边一起煮晚饭。我们呢,在南美这样的随性热情中,自自然然地融了进去,真真切切地觉得踏上了在地球的另一边,这个与我们白天黑夜时差对立的国度。</h3> <h3>第二天从瓦尔帕莱索回智利的途中,顺路去了Viñedos Emiliana,一家制造有机葡萄酒的酒庄。其实沿途酒庄很多,花上一天功夫都不算多。品了酒,看了圈养的羊泥马,依着南美的悠闲精神到圣地亚哥时已是中午。因为住处是一间酒店式公寓,所以找起来很费了些周折。放下行李,就打算去海鲜市场吃午饭。在智利最初的几天,着实感觉到了昼夜倒置,以及饭点儿错乱给人带来的迷糊,午餐二三点,晚餐八九点才是当地的正常节奏,而上了年纪的我,倒时差功能日渐消退,想想行程中第三天目的地海拔较高,按计划前一晚第一次吃了Melatonin以及安眠药,立志要睡好吃好,规避高反。</h3><h3><br /></h3><h3>晃到海鲜市场,吃了只智利帝王蟹,边上两个中年人弹着吉他,唱着三毛可以听懂的歌。我们三点才吃上午饭,自然饿了,帝王蟹是冷冻过的,帮我们拨开后,就着柠檬和橄榄油吃,很是不错。最好吃的,是当地的一种平平干干的面包,一般被当作前菜,沫上西红柿、柠檬汁、辣椒碎做的蘸料,让人上瘾。</h3><h3><br /></h3><h3>晚上和高中老同学约了晚饭,吃过午饭时间还早,想想第二天就要离开圣地亚哥飞往卡拉玛,可能没有机会去圣地亚哥的各博物馆,所以在武器广场转了一圈后,就打算逛去艺术博物馆。</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真正看到艺术博物馆的大门,却是第二天的上午。这中间发生的故事,则成了前面提到的静所说的"回忆中的亮点"。</h3><h3><br /></h3><h3>从武器广场走到艺术博物馆按照谷歌离线地图的指示不过十来分钟,武器广场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警察之多,几乎可以说是三五成群,想想当天还是周日,平时值勤的不知道是否更多。我们悠闲地转出武器广场,走在Compania de Jesus 大街上时,突然觉得有几滴液体从上面淋下来,以为是楼上有人浇花或者是泼水溅到,于是完全没有在意。又往前走了大约五分钟,在路口停下等绿灯,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跑上来,语速极快地说着西班牙,打着鸟飞的手势,指给我们看,我们俩人身后衣服上都沾上了很多绿色的"鸟粪"。当时心里就犯了恶心,那个妇女又指指我的头发,意思是头发上也有许多,并示意可以去对面清洗。因为这一两天来遇到了许多热情的当地人,所以觉得挺正常的。以为她只是告诉我们对面有水龙头,没想到她也和我们一起过了马路。这时候发现并没有水龙头,她是打算用手上的瓶装矿泉水帮我们清洗。于是开始纠结这水她喝过没有,如何礼貌地拒绝,并盘算着包里带了足够的消毒湿巾,应该可以应付。妇女操着极快的语速,示意头发上脏东西太多,应该把背包拿下来。出门在外,我和静都是用标配同一款的斜跨摄影包,而且都习惯斜跨过肩。想到可以把脏了的外套脱下来,就在妇女催眠似的快速西语中把包解了下来,仍然用手拉着放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这时有一个貌似妇女朋友人过来,开始围着静说个不停,这时原来的那个妇女示意让我转身告诉静身上也有很多脏东西,回头的几秒钟之间,已经意识到事情多少有些古怪,再回头,发现跨包已经消灭得无影无踪。好笑的是,事发之前脑子里转得最多的竟然是怎样礼貌地拒绝妇女用她喝过的水洗我的头发。发现事态不对时的确慌乱,想也没想就朝小偷唯一可能逃离的方向追去,奇怪的是几秒之间,追时连小偷的影子都没看见,这是我至今没想清楚的地方。而回头再想起那两个妇女时,自然早不见了人影。</h3><h3><br /></h3><h3>坐下来静了静心,回憶了一下包里存放的相机器材,信用卡,现金杂物,庆幸护照不在其列,而住处仍有一部备用相机。找到过道里的两个警察,试图报警,并要求去那幢淋下液体的公寓盘查,因为这时我们已经发现"鸟粪"是自制的柠檬水加绿色糊状物,事件一定是有一个专业团队的人参与完成。但是警察完全不会英语,正在着急,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帮忙翻译,才明白大意是这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是去中央警察局报案。年轻人主动提出带我们去,并说:"在我的国家发生这样的事,我有责任提供帮助"。和静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劳烦老同学,于是给郭同学发了短信,请他马上拨打我们在智利的电话。去警察局的路上,郭同学回了电话,约好在武器广场见。向年轻人致谢后,就走回了离开不足一个小时的武器广场。</h3> <h3>虽然说起来都在南半球,可是算一算也有二十多年不见,这次见面,倒是比计划提前了几个小时,而且是在完全意料之外的状态下。看到干练如往昔的郭同学从武器广场走过来,很容易地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知道郭同学找人是否依照以广场上唯一双手空空的女性为标准,不管怎样,步行方向完向正确地成功完成了接头。</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有点像祥林嫂一样又说了一次经历,三个人就起程去中央警察局,之前静让我用她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好向各银行报失信用卡。周日一大早被叫起来,LG只问了,"人没事?护照还在?还有钱用不?"之后说了句报失没问题,没什么多余的话,估计认为对于我这类女人,压惊之类的全无必要。不过到了警察局排号时,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能相信已经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报案顺利,多亏了侨居智利多年的郭同学,不然警察可是只会西语,填表说明情况都会很成问题。警方盖章后,我留做凭证,事情就此告一段落。</h3> <h3>之后三人依然按原计划吃了顿愉快的晚餐,聊到深夜。第二天呢,我和静照行程爬了山看了圣地亚哥市全景,也终于平安走到了艺术博物馆。事发后很快做了总结:过高评价对方的专业水准来降低对自己大意的评估没有必要;寻找借口,比如说时差状态下,安眠药物作用下,反应迟钝,也大可不必;而对自己大意过多的批评更全无必要;当然钱物更是身外之物,根本不能成为重点。但是发现最难过的一关是,自己自认旅行阅历不浅,如何在这样的小沟儿小把戏面前着了道儿,耿耿于怀,一直到两天后站在无边无际的荒漠高山之中,看着自己渺小的影子,才终于和自己的愚蠢握手言和。后来到了蓬塔阿雷纳斯,住的地方甚至夜不闭户,而在W线上,人们都是把大背包随意地放在登山点,就去爬山,从来无障,智利担当南美最安全的国家的评价,的确属实。而我们遇到的,只不过是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能发生的概率性问题,当然,被选中做为目标,除了我们气质超群😜之外,估计和这些年中国国力上升,国人游客逐渐成为实力派更加有关。圣地亚哥和瓦尔帕莱索的照片只剩下之前发给孩子们的,以及第二天拍的这几张,不过翻出来看看仍然高兴。</h3><h3><br /></h3><h3>上周收到旅行保险公司的通知,根据赔款金额,应该各项物品都已全额理赔,没有辜负我做的那份几十页的索赔报告书。这件事也总算正式画上句号,存入记憶仓,成为"往日记憶的亮点"之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