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r><h1> “下雪了!”<br> 我一个箭步扑向窗子。<br> <br> <br> 记忆中小时候的雪,那可真叫一个瓷实!早晨起床后门都推不开,老天也比现在慷慨、豪爽、坦荡的多。“大于席”的雪花,缓缓从天而降,这种节奏很恰当,它松弛了农民一年的劳累。人们围坐在炕头上从从容容地把旱烟袋填满,缓缓地抽,缓缓地侃,缓缓地把心放下,对于明年的收成,一副笃定的神态。<br> <br> 那时的雪真叫一个大呀,一脚踩下去雪没过了膝盖,嘎吱嘎吱的,那声在雪窝里能回旋好久。人们口中哈着热气,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堆雪,不一会路中间就堆起一堵雪墙,墙对面只闻人声不见人影。也有人在墙上挖一个洞,孩子钻来钻去,孩子身后的狗也跟着凑热闹,那尾巴使劲的摇晃,摇得日子咯咯直笑。古人张打油曾有流芳之作来形容雪:“江山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对此我是很不以为然的,并非自大,我认为至少作者是不生活化的。前两句还好说,后两句就瞎扯,你想啊,在这人欢狗跳的时候,那狗身上岂能驮得住颜色?若真驮得颜色,估计那狗定然是一条死狗。呵呵。“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这样的诗句就贴切,也很美。<br> <br> 那时的雪很忠实,能陪伴人们一整个季节。白天的雪景美得理所当然,美得不容分说。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原野,天与地的色差很近,也很和谐。远处隐约有牛车蠕动前行,走的不紧不慢,车后面是长长的辙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漂亮的流线。没有叶子的树上,老鸹窝很突兀,一有风吹草动,窝与树枝上的雪就簌簌下落,动感十足。村子里的顽皮小子,用一绺半干的地瓜蔓作武装带捆在破棉袄的外面,四五个白菜根疙瘩当手榴弹别在腰间。分两伙,动作很正规,既有“冲锋”,也有匍匐迂回,看看差不多“敌人”在火力范围以内时,嘴里既有嗒嗒的机枪声,也有重型炮声,还有弹道的摩擦声。谁输谁赢?肯定是擦着鼻涕哭哭咧咧被手榴弹击中的人呗,不过胜利一方也早都作鸟兽散了,呵呵。夜晚的雪乡更是温馨和谐。那时乡村多数靠煤油灯照明,雪越大,晚上的灯芯就剔得越亮,虽是草坯屋,但围坐在暖烘烘的炉前,几条汉子放肆的吹一顿大牛,照样能把日子烘烤热。过年的时候,白雪上面散落一层红红的、炸开的爆竹皮,红白搭配煞是喜庆。中午时分,融化的雪顺着屋檐草滴嗒下落,背阳面气温低,边滴边冻,形成了的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很长。就像书法大师用中锋拖出来的墨痕,极有力度!而阳面的冰溜子在你催不及防时,会突然稀里哗啦坠落,吓人一跳。砸着顽皮小子的头那是常事,不过因了突然与意外,那傻小子往往惊得忘记了哭。<br> <br> 哦,那真是个贫瘠而无忧的年代哦!<br> <br> 如今的世界嘈嘈杂杂,情绪无常,都说天善变,其实比起人的善变来,天又逊色多了。天气能被预测,人类究竟会制造什么样的麻烦,以何种形式何种频率和幅度来表现,却谁也无法估量。不仅人类自己看不懂,老天也总是疑疑惑惑把握不好分寸——雪不是下大了就是小了,不是早了就是晚了,要不干脆就搞混了南北,下错了地域。前些日子有些城市说闹雪灾,所谓雪灾,若在30年之前,充其量也就算一场中雪而已,但那时不叫雪灾,甚至农民会乐不可支的互相道贺:明年准是大丰年哈!那时的贫穷,与今日先进的技术和科学的进步来比,没法同日而语,但人们怎么会对一场并不大的雪大惊小怪呢?<br> <br> 以前人们到了冬季大多不会外出,即便外出离家也不会太远,大雪的厚度与收成有关,与其它关系不大。而现在车辆交通运输已渗透到生活,成为社会的大动脉。一旦大雪封路,交通便会中断,从而会引起社会秩序的混乱。像车站、码头、飞机场等成千上万的人,则有家不能归了。若大雪再压断通讯、输电线路,生产、生活就成了一团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脆弱的社会神经与大自然就这么僵持着,谁是赢家?<br> <br> “温室效应”这个词,看来我们不得不去仔细的打量他了,如今越来越多的灾难都证明与它有关。地球人都知道,温室效应主要是由燃烧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并大量放出二氧化碳气体进入大气造成的。到如今,人类还无法用别的环保能源来代替这些主要能源。即便如此,这些不可再生的能源也逐步走向了枯竭。按照央视年初新闻公布的数字:目前我国石油可采储量23亿吨,可以采14年。天然气可采储量6310亿方,可以采32年,煤炭可采储量相对稍长一些,也仅仅能维1、2百年(据说这个数字水分很大,实际上没那么多)。我不知老天是否有耐心在人类找出新环保能源来代替前不发脾气?令人担心的是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不是人类疯了就是老天疯了。有一点都再清楚不过:不管是谁先疯,世界离毁灭不远了,只是不知道那救命的方舟在哪里停放?<br> 文章没写完,太阳出来了,再看伏于马路牙子边的“白蛇”,正在寸寸消融、消失......,唉,又是一场空等!</h1></h1><h1> 雪不痛快,真的!扭扭捏捏犹犹豫豫似下非下,甚至,称不上雪花。尽管乌蒙蒙的,可那是乌云造的势。风倒不小,刚刚飘下来的颗粒(只能这么叫了),来不及落地就被吹向马路牙子一侧,静静地卧着,抬眼看去,似一条望不见头的白蛇,顺路蜿蜒着伸向远方,只见蛇身不见七寸,这就是预报的所谓暴风雪?</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