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

凌云微步

<h3><br></h3><div> 以前看陆文夫的小说《美食家》以及曹雪芹《红楼梦》里的玉盘珍馐和精美糕点,那真叫一个讲究!后来又看电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每个地方,用的是普通食材,却都能做出人间美味。</div><div> 毫无疑问,几乎所有人记忆中最美的味道肯定都是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过年的猪头,放在大锅里,用树蔸炖得烂烂的,油而不腻,香气满盈;哥哥冬天在山上捉的飞斑走兔,更是人间至味;二姐在鱼塘里一下子抓了三条一斤二三两重的鳜鱼,一锅煮了,鲜美无比;夏天的晚上,我跟着哥哥,点上火把,在田埂上抓青蛙,即便三四只,二三根丝瓜做主料,汤放得足足的,那味道,至今想起来,就让我垂涎欲滴。有一段时间,我最喜欢吃的是茄子。我很小就做饭,家里菜地里有的是白茄子。做茄子要先用水漂好,漂出淡酱色的水,避免有涩味甚至苦味,多放油,先炒再煮,放上大蒜和生姜,我试吃一筷子、二筷子、三筷子……去了小半碗,剩下的再留给收工回家的大人吃。</div><div><br></div> <h3> 还有几次我吃过的美食,是让我终生难忘的:</h3><div> 那是一年秋天,我刚发蒙读书,比我大四岁的堂哥从塘里捉来两只甲鱼,都有一两斤重,用小锅炖了,端上灶台。他又从堂壁间的酒缸里舀了一蓝边碗他家里自酿的谷酒,具体不知道多少重量,二人分了,他多些,我少些。我们就着炖烂了的甲鱼下酒,恰如两个小糊涂仙,鲜美的甲鱼粘嘴唇。我不知不觉醉了,睡在床上,头晕脑胀,天旋地转,肚里翻江倒海,吐了一床头。妈妈收工回来,将我痛打了一顿。从此给我留下了阴影,以致我在大学读书,中秋节加餐,学校每人免费分了一碗红烧肉,同寝室的人斗钱每人一瓶香槟,我竟然喝醉了。我现在想,一瓶香槟就把我喝醉了,而且至今我为什么还这么傻,大概就是小时候喝酒伤了脑子的缘故吧。<br></div><div> 我对叔叔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是在我十一二岁时,给过我一次狗肉吃。叔叔喜欢吃狗肉,在村里是有名的。有一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狗,忙活了半天,又是剥皮,又是炖烧的。那天不知什么原因,我家只我一个人在家,叔叔竟然给我盛了大饭碗的大半碗,被我一个人吃得精光,那鲜美滋味简直无法形容,鲜、香、辣、绵,也粘嘴唇。我发誓,那之后,至今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狗肉。每次想起这事,我必定流口水。</div><div> 二姑父是瑞洪镇食品公司的。我读初中时,有一次跟父亲上街,经过食品公司,姑父正和同事在卖烧好了的猪血豆腐,一毛钱一碗。父亲与他打招呼,他竟盛了一碗猪血豆腐递给我。在父亲的允许下,我接过了碗,里面还放了香葱,紫猪血、白豆腐、绿香葱,煞是好看,更是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猪血豆腐了。以后我做过多次猪血豆腐,但从来没做出那种味道。</div><div> 我慢慢知道,进入灵魂深处的美味是不可复制的!</div><div><br></div> <h3> 以前能吃没得吃,如今有吃不能吃。即便是美味,也不能无所顾忌,大快朵颐。现在的人对吃很讲究,很克制,都知道病从口入,多少人吃出了“三高”,吃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毛病。 我想,造物主就是这么安排的吧,公正而且公平,任何事讲究平衡有度,都要适可而止,不可任性妄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