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旧事·老宅·故人

刘家祥

<h3>孩提时正值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小城人们过着清贫简朴的生活,烧火做饭用的是柴火煤球,喝的是从街头自来水厂定点水龙头,挑回二分钱一担的自来水。而洗什物用的是井水,每到晚间街头巷尾树立的木杆路灯散放着微弱的光芒,有些家庭夜间照明是点着洋(煤)油灯,孩提时唱着“楼上楼上,电灯电话”的儿歌,寄托着人们对现代化生活的向往。那年代小城居民洗涤都是挎着提蓝,到甘棠湖南门湖洗衣。 </h3> <h3>孩子总是爱粘着妈,经常陪着老妈去南门湖洗衣时,皎洁的月光似碎银洒落在湖面,微风吹拂荡漾着阵阵涟漪。沿湖边跪着的洗衣女,时时举起落下的木槌捣衣声此起彼伏,见景生情也学着大人模仿唐诗胡皱二句不成体诗句“南湖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如今老矣,每晚绕湖散步且当运动锻炼的方式。湖还是那湖,水那是那遍水。原居住四万人的小城,半个多世纪后徒增十多倍常住人口,湖水不再是可供小城人洗衣,游泳的那遍洁净湖水,夏季绕湖散步时,时能闻嗅到湖水散发岀的刺鼻难闻气味。一路走来擦肩而过的行人笑谈声,也再不是大作家杜宣回九江故里上码头时,犹如父母在耳边叨唠的乡音。“木托卡”“吃不吃多着的”九江周边城镇的方言哩语充斥满耳。</h3> <h3>九江这座有着二千多年历史的小城东西走向不过十千米,南北宽不到五千米。虽地处江南西道的江西境内,但她的方言确不是南方的赣方言,而属正宗北方方言。语言也随着时代世事的变迁而变化着。自我以为九江地处多水汇聚,九省通衢地理要地,自古就有“三大茶市”“四大米市”之称,南来北往商贾云集,久而久之九江语言演变为适应南北商业交易的北方方言。</h3> <h3>第二次鸦片战争九江被辟为通商口岸后,外国商船可直达九江码头,老外上岸后九江话也开始变洋味了,土语掺杂着番语,长江边的英租界当地人称之洋街, 外国人(英国人较多)到城内逛街购物看到好东西夸奖它就会说“how nice it is !”或how nice !久而久之,九江人也会学说了一句半句(好勒事)用来夸奖某人或某物不一般时说的一句话,比喻说“这个东西好勒事”,对人赞赏才“这个角好勒事”! 儿时踢足球时,球踢出线,就叫"烧了,烧了",这也是英语:side, side,意思是"出线"。那时英国水手上岸踢足球,球出线,裁判就会说side,side,老百姓多围观,也就学得说“烧了,烧了”年龄大些的老九江人能记的,也会说。恐怕现在的小字辈不知道,也不会说了。</h3> <h3>九江小城原土著居民极少,听老人们传说,在清未闹太平军时,九江是南京太平天国政府属地,由天国大将陈玉诚部下林启荣将军镇守六年。清军曾国藩部久攻不下,最后从城郊深挖地道至东门城墙之下,用火药将城池炸垮而攻入城内,清军对抗清市民进行屠城,唯独对在朝为官赵姓九江籍二品大员在城內住所网开一面,在清军屠城的淫威下,为数不多的市民避难于赵家花园,未成清兵的刀之下鬼。</h3> <h3>廿十世纪初始九江居民绝大多数由周边乡镇,邻近省市迁徙而来,一江之隔的湖北人居多,随之廿十世纪中期,三年自然灾害造成国家困难时期,中原省份山东,河南,安徽难民部分逃至九江而定居下来,成为九江居民。</h3><div>改革开放初期,以都昌县设有九江市内的“都昌县贸易中心”为标志,陆续不少都昌人随着“贸易交流”的步伐成为九江城内居民。</div><div>依稀记得封建时代科举考试,有考生一但金榜题名顶带花翎时,不得回原籍为官的制度,避免乡党成灾恶霸一方。随着封建时代成为悠远的历史,巩固封建王朝的制度被埋葬。现代的干部组织制度培养成长起来领导干部亦可乡里为官“造福一方”。俗语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木托卡”“吃不吃多着”的十里八乡的俚语能否悄然改变着九江的方言?(一七年春节二稿)</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