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牵手</h3><div> </div><div> 刘勇</div><div> </div><div> 越来越赶不上潮流了，今天下午才看了电影《山楂树之恋》但我看得很投入、很感动，时空简单，剧情简单，人物简单。一个文革背景下的爱情故事，没有政治色彩，只有唯爱情、唯美。但我就感动了。</div><div> 要说张艺谋这么大的导演，手边的剧本还不是多的看不完？近年他拍的都是大手笔，印象系列动辄上亿元的投入，执导08年的奥运会，怎么会想起拍这么一部小爱情片？我猜老谋子是老了，怀旧了，是在回忆自己年轻的爱情，回忆美好，回忆纯真，回忆干净，慢悠悠的回忆。</div><div> 老三在县城等静秋回村子，连夜赶路。老三用一根树棍牵着静秋，老三的手握一头，静秋的手握一头，快到村口的时候，老三的手滑向另一头，捉住了静秋的手。这一握，在爱情中是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握，翻开了爱情的新篇章；这一握是经过老三给静秋换灯泡、送钢笔层层铺垫之后的一握。</div><div> 还能记起吗？我们的这一握是什么时候？和谁？你是忘不掉的，我也忘不掉啊。</div><div> 她在另一个城市上学，学音乐的。平时书信往来，就是说些学习、校园情况，没有肉麻的，不是不会说，是不敢呐！春末夏初紫罗兰开放的季节，听说学校组织老干部到她所在的城市旅游，我马上热血沸腾，按奈不着激动马上写信告诉她我要趁车去找她。我马上去找开校车的司机、去找活动的组织者，要求搭便车，他们没同意但也没明确拒绝。到周六早上6点，我在司机家楼下等，我帮司机拎包、端茶杯、擦车，又忙前忙后的帮扶陆续到的退休老师上车，我也可以乘车了，很兴奋，很兴奋，旁边的老师问我话我都不知道他问的啥，心早飞了。</div><div> 但那时的公路不好走，高速路只是在地理课本上见识。早上7点走的，到下午5点多，终于到那个城市了。那时候就是傻，怎么就不知道打个的或坐公交车什么的，一路走一路问，到那个想千遍的学校门口时已快7点了。接下来找到她就容易多了，看得出，她看到我时很惊喜，但话是抱怨：“天都黑了才来，我在大门口一下午了，刚回来，我还没吃饭。”哎呀，有这一句话，一天的颠簸、劳累，立马跑的没影踪。晚饭没在学校吃，她找的一家饺子馆，要了1斤半大肉馅的，7块钱一斤，没感觉很贵，就是比价不合理，肉才5块多，饺子要7块，老板也高兴的疯了吧？那饺子太好吃了，我吃的很慢，让胃充分享受着好时光。我没有像老三一样给静秋夹肉喂她，她倒是为我夹了几个饺子。到现在我最好吃的还是饺子，但那个味道是怎么也调不出来了。</div><div> 之后回她学校看电影，之后出学校，在田野里一截废弃的灌渠上坐，她嗔笑着说：“你穿的西装有些肥大，没你穿运动衣好看。”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来了，我穿的西装是借杨伟同学的，新的，杨伟还没舍得穿，我硬借过来了。我怎么回答的记不住了，后来都无语，默默坐着看星星。没有抱着，肩并肩都说不上，不是没抱抱的冲动，就是不敢，手都不敢摸。你说在学校打蓝球的时候，敢和社会上的青年冲突打架，怎么就不敢摸摸手呢？毕业后曾问她：“那天晚上我抱抱你，愿意吗？”“傻瓜，我那时候多想靠着你的肩膀呀！”真是悔青了肠子啊。</div><div> 这次花了两个白天、一个夜晚的时间，终于也没牵手，终于也没抱抱。我回去后同学们急不可耐的问：“快讲讲，那一夜你住哪了？得势了吗？快传传经验！”我咋回答呀，我能说我住的男生寝室，我能说就去个景点逛逛，我能说手都没摸，那同学们也太失望了。逼急了我告诉他们：“这会不说了，等到下晚自习回宿舍，息了灯再仔细讲！”同学们一声怪叫，兴奋的要掀翻教室。</div><div> 手握着手是毕业以后了，是个冬天，是个大雪之后的夜晚，夜很深了，她送我出她住所的大门，在她挂锁锁门的一刹那，我的手穿过铁栅栏握住了她拿锁的小手，她一动不动，手里拿着冰冷的铁锁，我握着那拿着铁锁的手，有一会，她另只手慢慢轻轻搭上来，我另只手也盖上去。四只手，隔栅栏，紧相握，人无语，天籁寂，大地寒，雪炫目，时间固。</div><div>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祖宗多精髓、多深刻！握手之后，爱情的新时代开启了，以后的一切都自然了。会像《山楂树》的老三一样骑自行车带她，也会俩人各骑一车，我揽着她的肩、我蹬车推着她跑，也会左手扶把、右手推着她的车而她幸福的坐在我车后座、头靠我背上。若给爱情划个阶段，以谁为标志？握手？亲吻？共枕？我是倾向握手的，握手承前启后，有划时代的意义。</div><div> 这是东方文化，东方积淀，东方底蕴，东方含蓄。西方人看不懂的。一盆兰花，在中国可以卖100万，但在纽约，恐怕100元都难卖，老美横看竖看那就是几根草啊。你想让斯瓦辛格、让乔丹掏100万买兰花，恐怕你得给他上一课，并且这一课时间较长——五千年，你要讲屈原“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讲李白“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讲李清照“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一种相思，两处闲愁。”</div><div> 再看西方爱情经典影片《魂断蓝桥》主人公罗伊和巴拉在滑铁卢桥邂逅，一见钟情，当晚在那个叫什么的俱乐部共度良宵，第二天就去教堂要举行结婚典礼，只是教堂排满了而没结成。那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啊，多热烈、多奔放的爱情。《山楂树》没有《蓝桥》的热烈，没有一波三折的剧情，没有反战那么大的背景，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就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慢慢讲干净的爱情。那时候环境干净、心灵干净、爱情干净。《蓝桥》的女主角巴拉后来沦落为妓女，一是生活所迫，最主要的恐怕还是看到了阵亡名单上有罗伊的名字，她的天塌了，支柱到了，人麻木了。再后来偶然相见，仍情深意长，罗伊始终爱着巴拉，但巴拉终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去，在和罗伊举行婚礼的头天晚上，在二人初见的滑铁卢桥自尽了。这有点符合东方的审美和道德评判。我说巴拉也是纯美的，干净的，她的心灵是如此的干净。《蓝桥》是高中时候逃课看的，《山楂树》是现在上班时间看的，两部影片都是那么的凄美、那么的纯净、那么的动人。</div><div>那个年代渐行渐远了，那份美好渐行渐远了.......</div><div> 电视上一档相亲栏目，一个小女人发雷语“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不坐自行车上笑。”她可能没有被骑自行车的男生因为爱情而带过，也可能没有那个男生愿意带她，她体会不到因为爱情俩人骑车的滋味，她也不愿体味。这能怪她吗？看看我们的生活：水费才缴了，催电费的电话又响了，办公室里老板的脸崩着，菜市场猪肉又涨了一块，孩子考试退后了三名，车子油箱的指示灯亮了.......为了生活一天不得不恶语刁言八方讨伐，为了生活不得不低头讨好四面逢迎。曹先生发短信向我抱怨：我写的诗歌没人欣赏啊，也改行写散文吧。这年头，写啥行呢？写“18岁小伙娶百岁老太，儿媳嫁给老公公，或者木乃伊生下双胞胎”这类的八卦？可能好些。但诗人的浅吟低唱、小说的恩怨情仇，怎比得了股市惊险的行情、房市巨额的利润？环绕诗人身边叽叽喳喳的美女早作候鸟迁徙，栖居在房地产、汽车业、演艺圈了。经济学的算盘噼里啪啦响遍社会的每个角落，还哪里去追寻诗意的恬静？</div><div> 《山楂树之恋》快演完了，老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静秋穿着老三给她挑选的成熟山楂一样的红衣服，看着老三，声未出，泪先流，哽咽着：“我...是静秋，你看看，我是....静秋....”老三已经不能说话，只有一颗泪从眼角滚落........</div><div> </div><div> </div><div> 2011--6--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