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常忆旧时年

四十一郎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珠海白天的气温有摄氏19度,穿一件单衣快走几步就会汗湿后背,就如同长沙的初夏一般。</p><p class="ql-block"> 商铺大多都关档休息了,紧闭的卷闸门上贴着大大的红纸告示,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和车辆比平时少了很多。每个小区的门头两边都高挂着大红灯笼,门框上贴着对联,进门口则摆放着盆花与招财金桔。</p><p class="ql-block"> 妹夫家好吃的好喝的买了几车,堆得阳台上满满当当。一大家人聚到了一起,小孩子吃零食看电视,嬉戏打闹,大人啃水果搓纸牌,兴奋欢悦,餐餐大鱼大肉,顿顿海味山珍,啤酒,红酒,白酒,洋酒应有尽有,只喝得我倒海翻江,分不清白天黑夜。</p><p class="ql-block"> 凌晨三点多才睡下,一只蚊子老在耳边嗡嗡地飞来绕去,拍了几下都没打着,窗外偶尔噼啪传来几声炮竹响,还是有人在放烟花,冒着被拘留罚款的风险。</p><p class="ql-block"> 我按揉着胀痛的脑袋,费力地闭住眼睛,翻来覆去了很久却怎么也睡不着。</p> <h3><font color="#010101">   (二)</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电视上新闻里总是在说春节期间政府如何如何,微信中文章内都在提过年回家怎样怎样……听起来只是说法的不同,但在我的理解中有着天差地别。</font></h3><div><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现在已经没有“过年”而只有过“春节”了。旧年三十的“除夕”加上新年初一的“春节”,初一至初五,及算是满打满算到十五的“元霄”,这短则一个礼拜,长也顶多不过二十天的日子,其实早变成了我们的一个普通假期,也只是和平常的节假日一样,暂时得以抛开繁琐的工作,放下生活的重担,享受一下假日的轻松和快乐而已。</span><br></div><div><font color="#010101"><br></font></div><div><font color="#010101"> 回家路上的艰辛,全家人团圆的幸福,红包、美食、烟花、香烛……老事物儿有许多虽然依然一年年还在重复,但都渐渐的越来越没有旧时的味儿了。</font></div> <h3>   (三)</h3><h3><br></h3><h3> “月怕十五,年怕中秋”</h3><div> 秋天还没过完,奶奶有意无意地絮叨落在我耳朵里,就象是一根鸡毛在轻轻地挠,勾得人心痒痒。</div><div> 晚稻收割完了,谷粒都送进谷仓,把最香软的糯米留出来,最壮硕的青豆单独收存好,最甘甜的大红薯挑选出来另行保管…… 大人们很自然地做着这些准备,一年的活计终于忙完,有时间闲下来好好准备慰劳犒赏一下自己了。</div><div> 地方上名头响技术过硬的酿酒师这段时间会很忙,村子里这户人家请,那户人家约,酿酒师从这个村子走到那个村子,轮流着一家家蒸酒。<br></div><div> 自家产的稻谷拌入酒曲,堆放在墙角静待时光慢慢地积攒,时机一到,便赶紧垒好土砖灶,架上大铁锅,罩上木蒸屉。酒谷入屉,灶膛里燃起雄雄的木柴火,不一会,就有浓烈地酒香飘出来。<br></div><div> 因为酿酒的原料是稻谷,所以俗称谷酒,入口清冽绵甘,但酒度不低,六十以上,一杯下肚面红脸热,荡气回肠。<br></div><div> 柴火的温暖和酒香的醇厚引得近边的男々女々老老少少都围拢过来,热气腾腾的酒,从蒸屉里顺着一段一米左右长,打通了竹节的半边竹筒潺潺地流出来,划着一道清亮的细线落进酒坛,谁想喝都可以去接上一碗。<br></div><div> 乡下人个个都热情好客,来讨酒喝的乡邻越多,越是能彰显主家人平素的好人缘。男人一喝了酒话自然就说得多起来,也不避讳自家的女人孩子,各种插科打诨,荤素段子纷纷抖落出来 ,急得女人又羞又怒,忙跑上前去夺过酒碗,揪着耳朵往家里拉,周边的人笑得直不起腰,不明所以的小屁孩也追在后面拍着手瞎起哄。<br></div> <h3>   ( 四 )</h3><h3><br></h3><h3> 女人们结伴上街挑毛线,选布料,给男人制身新外套,给孩子接长旧毛衣,给老人的棉祆添点棉花翻新一下,还想做几双新棉鞋送给娘家亲戚。</h3><div> 茶余饭后,姑姨婆嫂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扎在一块,瞧瞧你的花色,比比她的线脚,跟这位借个钩针,向那个讨个鞋样,你不忘夸夸我,我顺便赞赞你,当然也忘不了八卦一下东家长西家短,叽叽喳喳说一通,嘻嘻哈哈笑一阵。<br></div><div>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不紧不慢地过着,只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仿佛正带来某种由淡变浓,由远及近的气息,终于有一天冷不丁就到腊月了。<br></div> <h3> ( 五 )</h3><h3><br></h3><h3> 剃头师傅的生意明显旺起来,老人家推光头,掏耳朵,汉子们刮胡须,修面,大姑小姨们做做头发,染染色,小妞子们来整整留海,编编辫子,就连平日最讨厌理发的皮伢子们也心情爽快地来剪“大盖”头,一个个都收拾得干净爽利,连精神头都焕然一新。</h3><div> </div> <h3>   ( 六 )</h3><h3><br></h3><h3> 最香糯的糯米现在要磨成粉,准备做“扯煎粑粑”。“扯煎粑粑”是就它的制作步骤而言的土喊法,相比之下它的商用雅号——“糖油粑粑”知名度就高多了,作为长沙火宫殿的传统招牌小吃,现在到过湖南的人都知道它。</h3><div> 麻石磨盘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神秘,遍身布满岁月斑驳的痕迹,猜不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推磨的木头手架因为大半年的闲置又古旧了许多,木杆上的裂纹更宽了,把手处也没有了油亮的光泽。<br></div><div> 各户按自己偏好的口感,把粳米和糯米按不同配比掺和在一起,提前一天用清水泡好。石磨支在了谁家,左邻右舍不知咋的就全知晓了,男男女女就端着盆提着桶不约而同早早来排上了队。<br></div><div> 主家忙端茶倒水,倒酒递烟,力气大的男人推动起磨盘,手脚快的女人就站在一边往磨眼中添米。<br></div><div> 要推动磨盘转不难,难就难在要不急不缓地持久转动,这就需要力量与技巧完美结合了,有些个毛头小子仗着几分蛮力,冲上去一通捣腾,累得自己气喘吁吁不说,磨盘还会掉下来,吓得添米的人花容失色。添米看似简单,但要求节奏均匀,水和米比例达到刚刚好也决非易事,没经验的人也是做不来的。<br></div><div><br></div><div> 添得好米的女人和会推磨的男人在众人中自然就高了一等,大家群星拱月似的好言好语地恭维着,好烟好酒地招待着,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心甘情愿地把不会推磨添米的人家的米也包揽着磨完了,大家都非常开心和满足,奶汁一样的米浆从磨盘缝隙中流淌出来, 粘稠而浓厚,就如这乡情一般。</div> <h3>   ( 七 )</h3><h3> </h3><h3> 村庄恰似是一口正盖着锅盖焖红烧肘子的大铁锅,一场不期而遇的雪就象是从锅沿淋入的半杯谷酒,"呼"地一下村子就腾起半尺多高热烈的火焰来。</h3><div> 孩子们欢呼跳跃着,堆雪人,打雪仗,扳雪菩萨(整个人面朝下猛地趴倒在干净的雪地里,旁人再帮忙拉起来,雪地上会留下一个人形凹模,扳得漂亮的,眉眼鼻嘴,棱角分明),吃冰凌,黑地昏天地玩,大人们则赶紧加快了筹备的手脚。<br></div> <p class="ql-block">   ( 八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往天还没亮,睡意朦胧中会听到猪拼命地嚎叫声伴着激烈的鞭炮声,那定是某一户人家在杀“年猪”了。</p><p class="ql-block"> 之所以称为“年猪”应该有两层意思,第一是那时养猪还没有饲料和各种添加剂,纯粹是喂糠米菜叶,煮粥熬汤,不似现在的猪一日三餐精华浓缩饲料粉,吃得比人还要好,三四个月就长到两三百斤出栏,那时一头猪少则八九个月,多则真要养上一年才有个一两百斤,所以就真是“年猪”,倍显身份了。</p><p class="ql-block"> 二来那年头养大一头猪实非易事,无病无灾,膘肥体壮被抬上木案在当时可算是大件事,要焚香祷告,感谢上天眷顾祖宗庇佑,决不似现在这般随意,非有喜庆事或逢佳节时是不会轻易宰杀的,所以在过年前立冬后,家里有猪养成的人家都会早早挑选好吉庆的日子和约好手艺高超的屠宰师傅,与村里周边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盘算好如何售卖分配,余下的主人自家留下来,因为是为过年佳节而宰杀,自然是吉祥如意年年岁岁的“年猪”了。</p><p class="ql-block"> 杀猪都是在天还没亮清冷的凌晨,我自家杀年猪的时候,再怎么贪睡的我也会跟着起个大早,娘早早烧起一大锅沸水,父亲在禾坪边点燃香烛,师傅摆开他的一众家伙什儿,就会从客人中挑几个壮汉去猪栏屋里帮忙捉猪。</p><p class="ql-block"> 憨笨的肥猪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突然被这般野蛮地打扰自然会强烈地抗争,而人与它之间的较量就成了一场充满趣味的游戏。</p><p class="ql-block"> 勾嘴巴的,扯耳朵的,大牵尾巴的……,分工之后一齐发力,人赶猪跳,猪叫人笑,一番较量之下,大家终一股作气把猪提上木条凳摁牢稳,看师傅漂亮地手起刀落,鞭炮声也在这一刻适时响起。</p><p class="ql-block"> 焚烧完纸钱,父亲忙分发香烟,来宾们一边点燃香烟,一边夸赞屠夫师傅的手艺,女客人则帮着端茶倒水,添柴看火,还不忘夸赞娘猪养得好,让娘更是心情舒畅,满面红光。</p><p class="ql-block"> 我仿佛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吹气,褪毛,清膛,开片……当雾汽飘飘的白条肉摆上门板,那带着温热淡淡的肉香早让我馋虫蠢动,口水长流。</p><p class="ql-block"> 屠宰师傅也会习惯地切下一块猪肝和一条梅肋肉交给娘,而大叔还会特意吩咐让多加一坨肥五花肉。</p><p class="ql-block"> 浓烈的谷酒配淡雅的青蔬,大盆红烧肉和猪肝汤,坛子菜炒肉片和葱花煎蛋,那是让人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p> <h3>   ( 九 )</h3><h3><br></h3><h3> 年货慢慢齐备,腊肉腊鱼挂上了厨房的屋梁,外出打工讨生活的人儿也将陆续归家了,满伢子,细妹子,陈三“咦”(俗语,读“咦”音,形容成年壮汉)谭四爹……一个个手提行李包裹出现在村头路口,一路上一边跟沿途的姑婆婶姐,爷伯叔哥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拿眼角朝自家门口瞄,而自家的爹娘崽女早就远远地站在屋外眼巴巴地迎着了。</h3><div> 那一声憋在心里痛了一载,卡在喉咙痒了一年的“爹娘”两个字,此刻终于得以畅快地喊出来,只唤得父亲拭泪,母亲哽咽,久别的儿子当场给爹妈叩上个头,远行的妈妈会抱着幼儿幺女痛快地痛哭一场,这泪水让旁边看着的人都眼酸心软,老娭毑跟着直抹眼角儿。</div> <h3>   ( 十 )</h3><h3><br></h3><h3> 连绵的冷雨寒风总会在这关头歇上几天,难得一见的大日头会扎扎实实出来值几天班,奶奶说这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给老百姓过年洗涮的“洗衣天”。</h3><h3> 女人们赶紧地翻拆出衣服裤子,被袄床单浆洗晾晒,一时间家家门前彩旗飘飘。而男人和孩子则抓紧时间“打扬尘”,(家乡俗语,读“洋冬”音,形容烧柴火时积构在厨房屋顶上的黑色尘垢,特别是飘扬悬挂的那种)其实就是大扫除。</h3><h3> 锅碗瓢盆,窗门案椅都要擦洗干净,连墙壁也要清扫拭擦,而我最喜欢用长竹竿绑上扫帚去扫屋顶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h3><h3> 里里外外,旮旯角落都搞干净就可以贴对联了。</h3><h3> 村子里毛笔字写得好的几位老学究早早就偷偷备好了笔墨,只等求字的人上门,而求字的人也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去讨求哪位高人的墨宝。</h3><div> 其实如果红纸自备,挥毫者是不收分毫润笔的,阔绰的人家带上瓶好酒,一般人家递包把好烟,春联就照意思写好了,实在是困难点的户头,几句好听的奉承话也能求到副好春联,学问人内心就好个名声,逢此佳节挂他墨宝的户头越多他面子越有光彩,而这一张张红纸新符,佳词吉句也让家家户户门楣焕然一新,喜气盈庭。</div><div> </div> <h3>  ( 十一 )</h3><h3><br></h3><h3> 屋外呜呜地刮着北风飘着细雨,厨房灶膛内则雄雄地烧着火,奶奶把花生,豆子,米花,蚕豆,红薯片等通通拿出来,该炒的炒,该炸的炒,要忙活上大半天,而我在这几天里跟着一帮小伙伴们东游西荡,早就吃得肚饱肠肥。</h3><h3> 家家灶屋里此刻都飘散着诱人的香味,美食对于我们这帮眼大肚小的家伙已经逐渐失去诱惑力,我们的兴趣重心开始转移。</h3> <h3>   ( 十二 )</h3><h3><br></h3><h3> “三十夜里的火,十五晚上的灯”。</h3><h3> 大年三十那天屋子外头似乎总是唰唰飘着雪花的,屋子里面用干树兜根燃一炉大々的火,吃罢丰盛的团圆晚饭后一大家子人围坐着烤火,精心准备的大堆零食放在旁边的桌凳上,想吃就吃,想喝酒的也任由着继续喝。 红通々的火苗映衬着红通々的脸庞,那暖意从心头生起,那巴适在眉头眼角流溢。</h3> <h3> ( 十三 )</h3><h3><br></h3><h3>  没有多彩多样的烟花,只有祭祀祖上神灵的一挂挂炮仗,有些是鞭炮燃放后引线没燃着未炸响的,有的是未经父母同意偷偷把鞭炮拆散成单个单个的。</h3><h3> 男仔子拱进来,在火堆里点着供香,口袋里豉囊々塞着炮仗,女娃儿兴奋地蝴蝶一样跟在后面,引线点燃的一瞬,一伙人齐声地尖叫,捂着耳朵害怕地躲开老远,“乒乓”炸响后,又一齐围拢过去,好像是留恋地去看一看声音留下的欢乐痕迹。</h3><div> 疯玩到痛快淋漓后,便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了,只留下长辈们“守岁"并"接新年"。</div><div> 迷迷糊糊被母亲从被窝里掏出来给神灵和祖宗们叩过头,睁开眼,天已大放光明,大地银装素裹,顾不上玩雪,胡乱扒拉几口饭,便飞奔和伙伴们约好的地点。</div><h3> "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堂坊"。</h3><h3> 大人们在路上打揖拜年,春风满面,我们小伙伴们结成群,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食盐包装袋,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拜年,从村东头串到村西头,一个个满载而归,虽然只不过是普通的糖果花生和泡米,但予我们的幸福是无以言表的。</h3> <h3> ( 十四 )</h3><h3><br></h3><h3> 正月里最热闹,各种喜庆节目通通上场。 &nbsp;</h3><h3> 送财神的,手拿红纸版印的财神画像,口中念着吉利的说词。“财神财进门来,恭喜老板大发财,财神四个角,金子银子用皮箕,财神四四方,金银珠宝用船装……”</h3><h3> 赞土地的,敲着破碗,唱着赞词而来。“一步高来一步低,三步四步上了阶级,五步六步要跨门槛,又怕老板屋里金子银子咯脚板……”</h3> <h3> 平日里只有去剧院或逢大喜事搭“草台子”才能一见的花鼓戏也出来凑热闹了。六七人一伙,带着锣鼓,二胡……但演员通常只有两个,一男一女,而且多为小孩,一旦角一丑角,绘着彩妆穿着戏服,上门去一家一家的演小曲目选段儿,什么《中月望朗》《扯猪草》《对花》等等,因为因地制宜,随机而变,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打地花鼓”,相当于南方的“二人转”。</h3> <h3> 舞龙应该各地都有,我们镇上有个白玉村,村旁山顶有个白玉庙,庙里就供养着两条龙,每年春节就请出来,这就是我们嘴里“白玉庙的双龙”了。</h3><h3> 龙身长,有9把,每把由一个年轻壮汉把持,尤其是舞龙头的,更要臂力惊人,经验老到。</h3><h3> 舞龙珠的是领导,手中龙珠左闪右挪,珠下钢环“喳喳”作响,指挥双龙表演各种剧目,有“老鼠偷油”“翻茶盆”“龙盘玉柱”等等。</h3><h3> 一路上锣鼓开路,整套乐队相陪,穿村过界,挨家逐户,主人家鞭炮相迎,双龙便穿堂入室,再来到屋前空地上表演一番。主人家鞭炮不停地放,烟茶不断地添,节目便会一个接一个……</h3> <h3> 舞狮的也有,但远没有现在的狮漂亮,就简单的一个狮子样子的面具,被面缝成的狮身,一个人罩在里面表演,记忆最深的是把头套在狮尾处,表演财神爷数钱。</h3> <h3> 今天又是一年春运的开始了,一场每年都在重复的人口大迁徙又将拉开序幕,每年的归来和离别,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革也变得越来越快捷和便利,但是家乡的年味却一年比一年淡了,回家的脚步变得不再急切,渴望回家的心也变得慵懒起来……</h3> 我这篇2017年春节在珠海写下开头的文字,在2018年春节即将到来之际才终于完结,不是拖拉也不是懒,而是终不甘相信我所写的所恋的所不舍的我儿时的年味,现如今就算是有意地去寻找,刻意地去感爱,也是真的无迹可寻了……<h3> 为何常忆旧时年,为何常忆旧时年…… 只缘青春回不去啊……</h3><h3> </h3><h3> </h3><h3> </h3><h3><br></h3><h3> 作于2018年春节前夕</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