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残梦及其它(清明节,谨以此短文献给我的母亲)

草原羊驼

<h3> 人在梦境中是多么地美妙和神奇啊!</h3><h3> 在梦中,我和母亲相会,已经整整十年了……</h3><h3> 母亲,她依然时时在注视着我的远去和归来;她经常用粗糙的手掌摩挲我稚嫩但肮脏的手;她从怀中掏出尚有余温的馒头递给我时的眼神还时常在我眼前闪现;漫漫寒夜她以体温暖我双脚,这种温度的传导犹如在昨天……</h3><h3> 啊!母亲,我只有在梦中才能与您相聚。 &nbsp; 梦境真好!但很短暂。</h3><h3> 醒来之时,母亲消失了,周边一片寂静。无论我身处何处,不管眼前出现的是亚马孙河葱郁的森林、乞力马扎罗山下的安博塞利大草原,还是火地岛雪山之巅清冷的月光,我都怅然若失,思绪都会凝聚到遥远故乡的一隅~福州战坂的莲峰山麓,母亲正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呢!</h3><h3> 世界这么大,对我而言也很小。</h3> <h3> 那天乘坐地铁,偶然闻见一股发香~~这是久违的香味,唤起了我遥远的记忆。幼时我对母亲抹过的这种发油的味道刻骨铭心,这是我所知道的母亲唯一有过的“奢侈品”~~如果它算得上奢侈品的话。</h3><div> 故乡房舍的小径上,常有挑着小售货担的小贩,操着邻县的口音不紧不慢地喊着:“买涂头油啦!”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碰到一次,母亲从屋里取出一个约20毫升的小瓶子去买了一点点,收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div><div> 过后 我常常一个人绞尽脑汁地回忆,母亲一辈子除了这点头油,还曾有过什么奢侈品?我脑海里几乎全部都充满了她的艰辛和困苦,十五岁她父母双亡,作为长女,她承担起四五个弟妹的生活重担;四十五岁时丈夫去世,她又承担四个儿子的抚养。这样的苦难,即使在贫苦的阶层中,也不多见。</div><div> 母亲的一生,除了付出和牺牲,索取了什么?她的人生目标是什么?生命是为了什么?</div><div> 我没问过。 这也不是任何人文学者和科学工作者所能回答清楚的问题。</div> <h3> 我匍匐在母亲冰冷的面庞上。这种冰冷对我来讲十分生疏,但穿透到了我的内心;我试图用我的温度去融化这种冰冷,尽管徒劳;</h3><h3> 我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了,几分钟后母亲将化为粉末。</h3><h3> 我的心紧紧地揪到了一起,充满了痛苦和悲伤,一半为了母亲的离去,一半为了自己的无知和歉疚……</h3><h3>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像母亲这样,为了你,只有付出,不求回报;只有宽容,没有苛求;只有苦痛,没有享受……</h3><h3> 而我呢?</h3> <h3> 十年了,还泪眼朦胧!</h3><h3> 母亲,我会在梦中去探望您!</h3>

母亲

奢侈品

冰冷

只有

梦境

为了

这种

故乡

遥远

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