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忆儿时年

春华秋实

<h1><font color="#010101"> 《儿时的年》</font></h1><h3></h3><h3><font color="#010101"> 又一年新春将至,半闷半喜。不知从哪年开始,春节成了我隐隐期盼又想逃避的日子。期盼,因为辛劳一年终有个正当理由,散漫奢度几日。逃避,是越来越感受到流年飞逝的无奈和年味的清淡。</font></h3><font color="#010101"> 时光越走越远,每年此时,会常常不由自主想起儿时的年。</font><h3></h3><h1><font color="#010101"> </font><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16px;">儿时的年已恍若隔世,记忆不佳的我,脑海里只剩关键几处。</span></h1><font color="#010101"> 一进腊月,母亲的叮嘱便像个耳坠子挂在了耳朵上:“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杯子碗儿轻拿轻放,不能打闹……”因了母亲的叮嘱,春节向前延伸至整个腊月。<br> 腊月初,外在的一切开始变得神秘、肃静起来,我便一日日数着、盼着。直到大小孩开始满街喊“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扫房日……”日子又一下子变成得喧闹和沸腾起来,我们心中真正期盼的年便也开始了。母亲开始收拾庭院、蒸煮年食。<br> 那时,我们住在乡下老家的旧屋,扫房是件颇具规模的事,屋内所有物件从大到小都要搬到院子里,只剩下四面白墙。母亲用毛巾把头发包得严严实实,用绑到长棍上的笤帚把屋内灰尘蛛网清扫的干干净净。那样的清扫,每年都觉得像搬了一次新家。<br> 过年的吃食,每一样准备起来都煞费介事。蒸粉糕、磨豆腐、炸麻糖、煮肉、蒸包子……一筐筐、一缸缸,那香气四溢的味道一直飘到现在。隆冬深夜,围在火炉边看母亲蒸煮,是一件极幸福享受的事。<br> 儿时的春节,最喜的是除夕晚上压在枕头下的新衣,带着衣柜里的皂香,让我盼了整整一个冬季。这么些年,忘记了初一每顿的吃食,也忘不掉母亲准备的新衣款式,那总是我那一年里最漂亮最昂贵的衣服。<br> 除夕晚上,一切又回归到腊月初那样神秘肃穆,母亲又开始嘱咐我们:“不要吵闹,过了夜里十二点不能动笤帚,不能动剪刀,不能开抽屉,说吉利的话,明天早上起床越早越好”。于是,家里变得静悄悄,大家蹑手蹑脚把初一用的东西放到外面,把剪子、刀具收起来,睡前,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br> 约莫到凌晨四点左右,鞭炮声噼里啪啦开始响起,不绝于耳。母亲只需轻拍我们一下,不用催促,我们便迅速爬起,抓起枕头下的衣服往身上套,谁也不说话,安静、有条不紊。</font><h3></h3><h3><font color="#010101"> 起床后,父亲已在院子等着我们放鞭炮,隆重紧张的氛围给人一种仪式感。</font><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放完鞭炮吃饺子,饺子也是头天晚上包好的,吃起来极郑重,只有咀嚼声。</span></h3><font color="#010101"> 吃完饺子,男孩要跟随大人拜年,小姑娘也会凑热闹跑到邻居家串门。<br> 凌晨五、六点的光景,天色由黑转为青蓝,拜年进入高潮, 穿着一新的大人小孩成群结队地穿梭于本家叔伯的门户中, 整村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被大红灯笼和红对联薰染得鲜艳又喜庆。<br> 天亮时,拜年的队伍由多变少。临近中午,大街上只剩下红红的鞭炮纸屑和偶尔响过的甩炮声。拜年队伍像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出现,一下子又没有了。<br> 至此,拜完年的大人像完成了一项使命,正式进入正月。我们也像从魔咒中解脱出来,开始了空前的狂欢。</font><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