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马上过年了,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已故父母。</h3> <h3>儿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常听母亲说:大人盼赚钱,孩娃盼过年。这话真不假,大人要努力工作,积蓄钱财,为的是过个有脸面的年,一到过年,小孩也就跟着大人丰衣足食哦。</h3><h3>儿时过年,有个漫长的操办过程,每个家庭的女主人,既是操办过年的总指挥,更是具体操作的员工。每当过年,记得母亲拖着病体年前一个月,就开始洗被褥、擦窗户、抹家俱、做年果,忙得不亦乐夫。那时,父亲是个煤矿下井工人,工作够累,帮不上家务,也不能让他帮。我虽然是家里一根独苗,却帮着母亲料理了很多,不象现在的独生子女,在家中是个宝,百事不摊。这不能怪子女,显然这是长辈的责任,教育方式不妥呀,才有这样的结果。</h3><h3><br></h3> <h3>做年果,是母亲最累的事,也是她最拿手的活儿。母亲做的年果主要是麻(米)片、番薯片、爆米花糖片,家乡人称“老三片”。这“老三片”年果,如今在超市都有,我也尝过,但还是没有母亲做的那个味。</h3><h3>做这“老三片”年果,是要讲究顺序的,按顺序做可充分利用资源。</h3><div>先说说母亲做麻片吧,她将2份糯米加1份粘米放入盆中用水浸涨。采用糯米可使麻片更有发头,加粘米会使麻片更有嚼劲。米浸涨后,就到邻居钟婆婆那里借来石磨,将米磨成水浆,再装入布袋榨干后,加点盐,撒点黑芝麻,反复地揉,搓成条,放入锅中蒸熟,待冷却后,切成片,放置盘中晒干后油炸。晒麻片时,我要守护,防着麻雀来叼。母亲怕我难守候,便用红布条缠在竹杆上并扦在晒盘旁边,这方法还真灵,麻雀见红布条不敢接近了。还石磨时,母亲再三叮嘱,拿两根熟米糕给钟婆婆尝尝。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div> <h3>再说母亲做番薯片吧。秋天,母亲吩咐我把自家种的红薯洗净,切成片。之后,母亲将生薯片放入开水中焯成七分熟,捞起摆在晒垫上晒干待油炸。生薯片焯完后,锅里的剩水千万不要倒掉,这是宝贝呀。只见母亲将一盘早在一周前就培植好的麦芽剁碎倒入锅中,接着用勺子在锅里反复地搅动,直到搅成糊状,再加入少量的米糖,又反复地搅动。起初我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直到她用筷子蘸了点锅里的糊糊弄到我咀里,尝一下后,甜甜的,才知道她在熬制番薯糖,为做爆米花糖片做好前期工作。番薯糖的甜味,不象蜂蜜那样纯甜,更不象白沙糖那样腻甜,而是一种感觉凉凉地、淡淡地、略带一丝苦的甘甜。我想至今很多人是没尝过番薯糖的甜味,我尝到了,而且是尝了好多年,这是母亲给我的福份!</h3><h3>熬制番薯糖,这是一门技术活儿。母亲是技师,我到至今也没学会,她的这门手艺到我这里失传了,真有点遗憾。</h3> <h3>最后说说母亲做爆米花糖片吧。每到过大年前半个月左右,就有一位专打爆米花的师傅来为我们服务,师傅一到,母亲赶紧盛好米要我去排队打爆米花。我非常乐意去做这件事,特别喜欢看师傅摇机子和扳动机子开关的那一刹那关键动作,“嘭”的一声巨响,让我们这些排队的小屁孩儿们又惊又喜。</h3><h3>爆米花打好了,母亲立即将原先做好的番薯糖放入锅中微火加热溶化,再将爆米花和芝麻、炒花生米、蚕子皮、蜜枣仁一起放入锅内,充分拌匀后,铲入木框内,用滾桶四周压实,待未完全冷却时赶紧切成片、包装好,最后放入石灰缸内保存。</h3><h3><br></h3> <h3>“老三片”年果做好了,是否就可享受口福了吗?不行,母亲说我们钱少,做的年果数量少,要从大年三十开始吃,省着点,还要待客。</h3><h3>我从小就很听话,不会违背母亲的圣旨,没有私下去吃放在橱柜里的年果,直到大年三十守夕时,母亲把所有的年果端出来,满满的、香香的、甜甜的,我和父亲以及大姨的三个儿女将年果一扫而光,此时,母亲开心得笑了……</h3> <h3>文(原创),图(来自网络)。</h3><h3>谢谢观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