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一生中对人有影响且记忆深刻的日子或事情也许很多,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或多或少已经淡忘和不曾想起来了。但是能记住的一定是刻骨铭心的。</h1> <h1>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们刚刚走出校园,还是一群毛头小伙和一群傻丫头,十七八岁。面对升学无望,留城没资格的现实,只有顺应潮流上山下乡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h1><h1> </h1><h1> 公元一九七四年三月十五日那一天,天气还算好,虽说已进入春季,还是有些寒冷。上午9时,我们胸前戴一朵大红花,肩挎一个上面印有"广阔天地练红心”字样的黄色帆布书包,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十里铺体育场。会场上红旗招展,彩旗飘扬,人海如潮,大幅励志标语随处可见,高音大喇叭里重复播放着当时很盛行的革命歌曲,会场的一角,上百辆解放卡车整装待命。用宋丹丹的一句精典小品台词来形容"那是相当地壮观啊!”</h1><h1> </h1><h1> 上山下乡动员大会一结束,我们告别了前来送行的父母.兄弟姐妹,背上行囊,坐上卡车,就成为了当时最潮一族一一知青。</h1><p class="ql-block"><br></p> <h1> 卡车驶出体育场,沿着一马路一路向北。载着我们这些带着青春的激情与热血,带着对前途的理想与憧憬,称不上有知识的"知识青年"踏上了新的人生征途。</h1><h1> </h1><h1> 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停了,我插队的地方到了。看看周围,半山坡上有窑洞住着人家,袅袅的炊烟从坡上的人家升起,马路与河道平行,对岸也住着人家,房屋错落不齐。川道两旁是菜地,地里依稀可见有点点的绿色。</h1><h1> </h1><h1>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当时我们还穿着棉袄,我清晰的记得自已上身穿一件绿底黑格的罩衫,下身着一条深蓝色的工作服裤子,有点近似于现在的牛仔裤,脚蹬一双高腰反毛皮鞋,梳两条过腰的大辫子,初次涉世一脸的茫然。</h1><h1> </h1><h1> 从成为知青的那一刻起,我们这帮从二十五个小家庭走出来的大男孩大女孩就组成了一个有着五湖四海籍贯的大家庭。从此,城关公社柳湾大队第三小队知青,就成了我们共同的头衔。 </h1><h1> </h1><h1> 前来迎接的乡亲们,帮我们卸下行李,迎进新家。</h1><p><br></p> <h1> 在距公路三十米左右略有上坡的一棵大槐树下(当时就以为它是一棵槐树),有两孔窑洞,窑洞前有一个小土坯房,土坯房里有新彻的炉灶,一口大锅和几样灶具,四处透风简陋的小土房就成了我们最初的灶房。</h1><h1> </h1><h1> 第一孔窑洞是我们十四名女生的宿舍,窑洞很深,一盏40W的灯泡不足已把它照亮。门旁有一小窗,很小的一块玻璃镶嵌在上面,不能开启。门也不大,是用薄木板拼凑而成的,缝隙很大,阳光可以透得进来,门框左边上下角各有一个凹槽,将门板上下两个凸出的圆柱体放在凹槽中就可以了,无需门合页,头一回见到这种门,真感叹制作者的聪明才智,正是有了这个特殊的结构,即使不拿钥匙,只要把门板抬起来,让圆柱体脱离开凹槽,门就被卸了下来,就可以进屋了,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h1><h1> </h1><h1> 我们十几个人睡一张大床,所谓的大床,是用碗口粗的树桩子当床腿,荊杷当床板,上面铺上草帘子组成的,类似于东北山东的大炕,大家一个挨着一个。窑洞很潮,遇到天气好,大家都争先恐后凉晒草帘子及被褥。</h1><h1> </h1><h1> 第二孔窑洞,住着两名男生,里面存放着大家的口粮及杂物。其余男生住在了河边菜地的一间闲置房中。</h1><h1> </h1><h1> </h1><p class="ql-block"><br></p> <h1> 初来乍到,对于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我们,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大家由开始的陌生到彼此熟悉,同吃一锅饭,同住一孔窑,钟声响下地干活,再响收工吃饭,说说笑笑,道也自在无忧,真是应了那句话;“少年不识愁滋味。"</h1><p class="ql-block"><br></p> <h1> 转眼之间几个月过去了,窑前的大槐树枝繁叶茂,不经意间发现枝干上长出了许多类似短豆角样的东西来,由最初的小逐渐长大,颜色由浅绿逐渐变深咖,外壳由质嫩到坚硬,村民告诉我们这是一棵皂角树,豆角样的叫皂角,待皂角长成后砸碎可以用来洗衣服。</h1><p class="ql-block"><br></p> <h1> 头一年大家还比较遵规守纪,也很安份,开始,每星期还有半天学习时间,念念报纸,讨论点什么,后来就成了不公开的休息时间了,再后来就……</h1><h1> </h1><h1> 当时生产队每个壮劳力十分工,价值0.38元(年终結算),男知青有十分九分不等,女知青有八分七分不等,我是七分。国家第一年对知青有生活补贴,一年下来分个十几元,那是我们人生的第一笔个人收入,是用辛勤劳动和汗水换来的,令人记忆犹新。</h1><h1> </h1><h1> 知青灶上大家轮流做饭,两人一个月,会不会都得做,半生不熟的玉米面发糕,大家吃起来也是嘛嘛的香,用心宽体胖一词来形容当时的我们恰到好处,我最胖时竟126斤,空气新鲜出力干活没心没肺岂有不胖之道理,哈哈……(不光我胖大家都胖)</h1><p class="ql-block"><br></p> <h1> 大概一年后,生产队用国家下拨的资金,给我们在最好的地块上箍了一排九孔砖窑,棕黄色的砖彻起来的弓形窑面,枣红色的门窗,雪白的窑壁,美到极致,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堪称的上是生产队里最好的高大上建筑了。建窑的过程中所有的知青也参与其中,这里疑聚了大家的汗水和期望。</h1><h1> </h1><h1> 砖窑门前有较平坦的一块空地,不远处新建了厕所,这在当时也称得上是一种文明体现吧。窑洞右侧是柳湾水厂,同我们知青点仅一墙之隔,水厂工人师傅给我们从外墙接出来一水管,生活寝居有了很大的改善。</h1><p class="ql-block"><br></p> <h1> 每间窑洞住三四个人不等,大家分别从家里拉来床板木凳,从此,我们就有了比较稳定的住所。</h1><h1> </h1><h1> 二十五人集中到一块,这下可热闹了,吃饭时无论谁从家里带来的类似雪里蕻萝卜干辣椒酱之类的就饭小菜还是什么,就会迅速被大家洗劫一空。饭后大家坐在门前,洗衣聊天,唱歌拉二胡,打闹说笑,无拘无束热闹非凡,大家用这些个方式打发着枯燥乏味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道也自在无比。</h1><h1> </h1><h1> 生产队是种蔬菜的,有时大家买了菜,一人回家把大家的菜都捎了回去,坐在手扶拖拉机的粪桶上,屁股底下垫一草帘子,嘟…嘟…嘟,美得屁颠屁颠的。</h1><p class="ql-block"><br></p> <h1> 下乡中的两三年之间,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哭过,笑过,打过,闹过,迷惘过,无奈过,辛酸过,高兴过,收获着亲如兄弟姐妹般友谊的同时,也收获着爱情,二十五人中有三对结为伉俪。回顾那一路的走来,我们曾经一起抛洒汗水的土地,有着我们太多的故事令人回味,只因我们把青葱的岁月及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留在了那里。</h1><h1> </h1><p class="ql-block"><br></p> <h1> 当年青春年少的我们,今非昔比青涩和稚嫩已成往昔。岁月年轮的雕刻,皱纹早已爬上了我们的脸颊,从懵懂中一路走来,倥偬中白发渐生,现如今的我们已步入了人生的老年行列,回望一路的跋涉,承载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容易。那段难忘的知青岁月也将伴随着青春的记忆,与我们一起渐渐的老去……</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