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西藏（四）我的阿里南北行摄之旅

严子健（姥记者）上海

9月30日我们天没亮就出发，在普兰县北的一个高坡上等待喜马拉雅山脉群峰日出。然后北行80公里，回到219国道和207省道的丁字路口巴嘎，加油吃早饭。从巴嘎我们不再走219国道，而是向北向东，翻越冈底斯山脉，开始真正意义上的阿里北线行程。

我不知道这是哪位神仙，朝霞映红了它的笑脸，它开心我也开心。

我不知道这是哪座雪山，看上去有点像冈仁波齐，但算算方向有点不对。有一句形容词是这么说的：“横看成林侧成峰”，阿里北线的高山雪峰太多，我没法确认。

这就是翻越冈底斯山脉当天我们走的路，全是乱石，翻阅地图，能够查到的是716县道和787乡道。我不知道是哪条路，因为我也没找到路标，就这个路我们走了整整一下午，300多公里，经热亚，当晚我们的目的地是仲巴县的仁多乡。

途中我们只遇到了这么唯一一个家，墙上的藏文意思是“茶室”。其实这并非我们内地人想象的客人能够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那种茶室，这个茶室只卖开水，一壶8磅热水瓶开水大约在20元到50元之间，我们用这开水泡方便面吃，完成当天的午饭。

这户藏民家中只有女主人和她的儿子，外加两条狗。小朋友非常漂亮，他似乎很习惯这种迎来送往的情形，见到我们过路客并不陌生，还骑着三个轮子的小自行车跟我们闹着玩。我并没有进他们家门，但我知道这壶开水来之不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电也没有煤，燃料只能是牛羊粪。他们家能卖给我们开水已属开恩，因为那地方燃料比钱更难得。

走阿里北线，走过后才知道，有两个特点很明显：一是高山少，这些山看上去都不高了，而且云也看上去很低，几乎伸手就可以抓到。后来细想想，道理显而易见，阿里地区的道路，平均海拔就要到4500米，我们走在这个高度再去看山，山自然就不显高了，云也就伸手可抓了。二是湖泊多，这也是我以前想象不到的。按理这些高寒地区，一望无际的土山碎石，植被稀少，尘土飞扬，可据统计，青藏高原湖泊面积占到全国湖泊总面积的 45%以上！往后我们一路走去，遇到的湖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很令人惊讶。

这地方湖泊多的原因估计有两个方面：一是雪山冰川多，冰雪消融为湖泊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二是地壳运动断裂带多，造成许多大型沟壑盆地洼地，为湖泊的形成奠定了构造基础。旅游能够增长知识，这是我喜欢旅游的很重要原因之一。

哇！天外来客？夕阳中的UFO！

一路上我们同车的几位摄影朋友也在交流感想和总结得失，结果是：走阿里南线，雪山、湖泊、土林、古堡，大片应有尽有；而走阿里北线，那种奇峰突起的景致少见了，云也低得伸手可抓，但阿里北线的人文景观和珍奇野生动物，则是非一般地区能见得到的。所以，有必要准备好长焦远摄镜头，以抓拍藏地人物和野生动物为主。

这是藏原羚，因臀部有一大片白毛，所以当地人多称其为“白屁股”。藏原羚是青藏高原特有物种，有“西藏黄羊”之称。中国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藏原羚的最明显标志，是“白屁股”。

藏原羚适应性强，抗病能力强，性情温顺活泼，容易接近驯化。

藏北高原湖泊多，必然湿地多，这是我又一次拍摄到美丽的黑颈鹤。

在这条线上，见到藏野驴的几率也很高。

还见到几次黄麻鸭。

鹰在藏北高原也不少。

但是要见到狼，就比较难得了。这次走阿里北线，我们见到两次狼，其中后一次是群狼，但距离我们有点远，所以拍出来效果不好。而这只独狼，则因为在我们眼前的小土堆上站了一会儿，所以被我们拍的很清楚。它很胖，看来吃饱了，好过冬啊。

当然拍到最多的还是成群的牛羊和牧羊的人。走阿里北线，绝大多数牧羊人的穿戴，都是原汁原味的藏民族服饰，这对我们摄影爱好者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到仁多，实际上已经越过冈底斯山脉，进入冈底斯山的北麓，以及冈底斯山脉和昆仑山脉之间的藏北高原地带了。那里遍地都是湖泊，仁多附近就有昂拉仁措、仁青休布措、扎布耶措、塔若措等，人们喜欢戏称为"一错再错"，真的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10月1日国庆节，我们告别仁多，一路东行，饱览藏北高原风光。约走出10公里，右手边出现一大湖——仁青休布措，海拔4756米，面积187.1平方公里，由冈底斯山北麓的雪水融汇而成。湖面上有点雾，来到湖边，藏北高原的清冽冰冷扑面而来。那是高原的深处，是一片宁静之地，只有在那种地方，你的思想才能彻底放空，尽情享受。

这是离仁青休布措不远的一个小湖，湖边一大片红色水草在远处隆格尔山白雪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惹眼，让你不得不停下车来，拍上几张。

沿着711县道再往东走，就能看见海拔4421米的扎布耶措了。扎布耶措也叫扎布耶茶卡，分南湖和北湖两部分，是一个富含锂的盐湖，也是世界上三大锂盐湖之一，其锂的品味位居世界第二位。那里有个小盐场，有几间简陋的平房，有工人在那里作业。锂是制造原子反应堆的重要物质元素。

在这片白花花的盐湖边，我们又看到了一群藏野驴。

这是在一个峡谷里拍摄到的一位牧羊女，尽管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其豪华的服装配饰吸引了我，我没有凑得很近去拍她，而是用长焦镜头吊着拍了几张，细节很有趣。

第二天清晨，我们从措勤继续向东，走出大约12公里，见到一大湖，它就是西藏自治区的第三大湖扎日南木措，海拔4613米，是一个咸水湖。这张照片是我爬上湖边的木诺山孤峰，在山顶拍摄的。那里海拔达到了5174米，在山顶俯瞰扎日南木措，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近中午时分，我们的车经过那曲地区尼玛县来多乡一村时，发现一些藏民在当惹雍措湖边割草，背景是达尔果雪山，画面感很好。

当惹雍措是西藏最古老的雍仲本教徒崇拜的最大的圣湖，是雍仲本教的发源地。雍仲本教被称为最古老的佛法，是一切佛法的总根源。雍仲本教的缔造者辛饶弥沃如来佛祖，是释迦牟尼的前世之师。

当惹雍措也是西藏自治区第四大湖，其三面环山，南岸达尔果山一列七峰，山体黝黑，顶覆白雪，形状酷似7座整齐排列的金字塔。湖边的玉本寺是一座建于悬崖山洞的寺庙，据说为象雄雍仲本教最古老的寺庙之一。

我发现一位藏民妇女虽在割草，但她的穿着服饰可谓“盛装”，加之炽烈的高原阳光，把这片草地打得很亮，同时反光也把女子的脸照得通红透亮。这是我这次行摄阿里拍摄到的最喜欢的一张环境人物造像，因为这样的拍摄对象和如此“配合”的自然日照光线，都来得很是时候。

拍完后回放翻看，心里真是惊喜异常，太棒了！别说是完全自然抓拍，即便是现找模特儿，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这组片子，拍得也非常辛苦：为了构图需要，我是蹲着拍的，至少海拔4500米的高原，我举着个400头的长焦，摁快门瞬间还要憋气。当拍完几张，我想站起来歇歇时，突然间眼冒金星，两膝一软，整个人就几乎瘫软在原地了。这是严重缺氧的表现，最后是同伴两个人一起用力，把我拽了起来。

刚扔掉午饭的泡面盒碗，我又发现了两位年轻的藏族姑娘，于是在征得同意后，我跟随她们到家，姑娘换上了她最喜欢的民族服装，让我拍照。让我欣喜的是，这位小姑娘真的很会摆姿势，而且眼神也很会演。

我们到达当晚的住宿地尼玛县文布乡文布南村时，时间还早，这使得我们有时间在村里拍些人文景观。文布南村在大湖当惹雍措的北岸，背山面湖，是一块阳光宝地。南面的当惹雍措湖面开阔，对面达尔果雪山环抱，湖光山色，景致非常好。

阳光下的牦牛，正在慵懒悠闲地溜达着。

这是在村里晒太阳玩耍的藏民母子。

转经途中坐下来休息的藏民老太太。

当晚我们住的是文布南村的藏民民宿"湖景房"，窗外大湖雪峰一览无遗。

进门后让我们都很惊讶，这个民宿本来就在路北，三楼，楼下就是大路，路南面都是平房，而且是一溜下坡，在前面就是当惹雍措了，说句笑话，你躺在这间房的床上，也能包揽窗外湖光山色。这能不让人兴奋吗！

有文布南村，当然还有文布北村，两村中间隔了个当穹措。当穹措几万年前和当惹雍措连在一起，随着水位降落，变成了两个独立的湖，而在地质上它们依然一体，同属四面群山封闭的当惹雍措湖盆区。

在从尼玛县文布乡的文布南村，到那曲地区的班戈县，大约为400多公里，期间要路过达则措、吴如措、恰归措和又一大湖色林措。色林措是西藏自治区第一大湖和中国第二大咸水湖，湖面海拔4530米，最深处超过33米。

在这段路上，我拍到了不少藏北高原的野生动物，其中最大收获是终于拍摄到被誉为“雪域精灵”的藏羚羊。藏羚羊是我国重要珍稀物种之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主要栖息于海拔4600～6000米的荒漠草甸高原等环境中。藏羚羊性情胆怯很警觉，一旦有人下车，它发觉后就必定跟你保持一定距离，你想走的近点拍摄它，它就会退走了，所以藏羚羊很难拍摄。这是我看到的最近的一只雄性藏羚羊。

藏原羚在追逐嬉戏。

下图为黑颈鹤和藏野驴。

在翻越海拔4730米的拉姆措垭口之后，晚上我们入住海拔4900米的班戈县城。到了班戈，离著名神湖纳木措就不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