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画文】在雾里说说关于池塘的疯话

夕阳影里一归舟

<h1>落雨了,冬日里,艾尔尼诺来捣蛋,气温计往上爬,爬到街面上飘起了雾。雾纱越织越厚,望出去,尽目不能及,索性走进去。下午的小区似乎比平常安静,连遛狗的也没见着,来往的车也稀少。白雾刷净了背景的房子,显得孤孤单单。背后原来是所小学,一年前被拆了,孩子们去哪里上学?</h1> <h1>那颗我最喜欢的树,落光了叶子后椭圆型的树身比夏日里更有淑女样子。</h1><div><br></div><h1>真希望雾更厚实些,把周围的树和房子都隐去。半圆形马路上停了辆工程车,天黑时分我往回走的时候它还静静地停在原地。屋子里不是在伤筋动骨就是叮铃咣当,内乱外静,谁知道呢?想起刚看完的一本书,一位女子,大约也是内乱外静,搬到爱尔兰西部海岸,一个僻静的小镇,挨着农场。阴湿的时光,像今天,最适合窝在小房子里。她把所有想说的话都留给了自己,把所有的念头都拧成了结,打在心里。我把她的独居当成了孤单,把她的黑色幽默当成了悲伤,把她的深邃当成了疯狂。当我想和她分割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停不下来。作者Bennett的照片和她的处女作,都拧着眉头,内心的浓烈,裹在厚实的雾纱之后。</h1> <h1>漫不经心,来到小区的池塘边。夏叶落罢,青树三二。秋草肥长,黄苇上下。</h1> <h1>冬雪已化,水面的薄冰尚存。希望能见到平日的野鸭子,听听它们的呱呱杂吵。只有彻底的安静,宛如世界末日。其实末日没有电影里说的那么可怕。无人与争,无人评断,怕的是突然意识到手里的好日子总有一天要用光。Bennett的呓语,又缠上了我。她的书是她的梦境,梦里是她自我的镜像。镜像必然是反的,甚至变形,也会更有意思。以前看过几位朋友玩水中镜像——拍完的照片上下颠倒,实相变镜像,原来的镜像变实相,令人赞叹。Bennett的镜像里有这样一个故事:她的小炉灶很陈旧,旋钮一个个坏了,只剩最后一粒,一直无法配到。如果最后一个也坏了,她也就不能使用厨房了。她想起世界末日的最后一位女人,坐在桌旁数火柴后的惊恐。火柴还有几千根,几千根以后呢?死亡尚远,恐惧的是当前的无助和脆弱。世界末日没有骑士来救你,也没有敌人来加快死亡的到来。遗世而立的人不仅仅无助、孤独,更有“我是世界的冗余和累赘”的叹息。“既失生趣,何惧死亡”,“名无足惜,名无存意”,“有些人会在失望中死去,有些人会在失望中崛起”…….从按钮到死亡,这样的跳跃,简直是疯人疯话。</h1><div><br></div><div></div><div></div><h1>却千真万确。</h1> <h1>如此疯话充斥整本书,按钮的故事还是最不拧巴的。Bennett说英语不是她的第一语言,她的母语还没找到。等她找到,我一定听不懂她了。100%看清听懂的东西,反倒无趣,是不是?所以我们喜欢雾里看花,喜欢水中望月。</h1> <h1>大雾本不属于冬天,异类的气候,让人想起异类的文字,满篇只识几言。结冰的池塘,鸭儿没来访,鸟雀歪着脑袋冷眼瞧我。我转过头来,扑楞楞,瞬间成空枝。</h1> <h1>惊了宿鸟,我也该走了。告别池塘,如同合上看完的书。这本书就叫《池塘》,感谢好友推荐。作者是爱尔兰人,Clair-Louise Bennett。</h1><h1><br></h1><h1>书并不畅销,网评浅浅。喜者甚喜,痛者甚痛。她独树一帜的跳跃,离群索居的沉思,优别于快餐文学。有人说它是梭罗的《瓦尔登湖》翻版,我却不认同。梭罗专于冷峻理性,Bennett长于纠织情感,孰长孰短,自己评判。从Bennett看似纷乱堕落的文字里,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有序和炽热。</h1> <h1>疯话如她,疯画如梵高,都是才情。足够的压迫,使之迸发。弥足的阅历,才能够共鸣。提醒一点:她的生词涩语,可能只是背景铺垫,你不需要全部领会,那些最亮最晶莹的水珠,才是你该聚焦凝神的。</h1> <h1>凌乱之中也会有亮点,看书看你。</h1> <h1>夜灯里,雾气越发重了。乱树之后,薄冰池塘之上,只需找那栋红水坊。池塘和雾,灯下辉煌。<br><br><br><br>2017年1月21日 于美国<br></h1><div><br></div><div>图文版权为夕阳影里一归舟所有</div> <h3><font color="#010101">附录:原先用英文写的读书笔记</font></h3> <h3>版权所有,欢迎全文或连接转发,转发请注明原作者和出处。转载必须授权,谢绝摘抄节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