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路、那雨……》作者：小勇

小勇

　　《那山、那路、那雨……》

小 勇 1994年2月18日

古都南京，我去过多次。该游览的地方，都已游过。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登临紫金山；在秋日明媚的阳光下泛舟玄武湖。去过秦淮河畔李香君的故居和桃叶渡口；观过燕子矶的长江和棲霞山的佛像。雨花台、鸡鸣寺、莫愁湖、夫子廟。甚至还到过市郊四方村的小河中垂丝钓鱼，拜访过朱元璋的后裔人家。至于著名的东郊风景区，那更是熟稔了。

但今年趁放春节假，我还是来了，说不清是何缘故。我的意念是朦胧的，或许是想找寻一种什么感觉。

大年初二，南京城下起了小雨。吃了早饭，我执意要一个人去东郊风景区看看。我哥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把自行车钥匙交给了我，并特意抽出一件草绿色的雨披，富有诗意地对我说道：“去吧，融化在绿色之中！”

那宽畅的御道街上，满地都是爆竹纸屑。除了几个极少的行人，唯有我骑的这辆破车有规律地“咔嚓、咔嚓”声，伴随着我前行。

        出了中山门，我便顺着皇城根往北拐进了一条支道。

        雨，丝丝缕缕；雾，明明暗暗。晶莹透亮的水珠，悬挂在树梢叶尖上。路面，顺着山势弯绕起伏。不觉风吹，不闻鸟鸣。弥散着的是无形的、憇静的气息。一切有形的似乎都凝固在了我的眼前，凭我欣赏，任我遐思。

        路两旁高耸的梧桐树，就像两排肃立的接受检阅的仪仗队，引发了我的豪迈之情。我无所顾忌、毫无愧色地骑车在泛出白光的路中央，仿佛是一位自命不凡的将军。其喜气洋洋兮，溢于言表。

        骑过中山陵四柱牌坊，我又钻进了一条更为幽静的山路。那是一条全用碗大的鹅卵石铺成花形的山路。山似乎更高了，林似乎更密了。溪泉潺潺汩汩，峰峦青翠苍黄，山势更陡了，那雨又增添了几分画意。置身于这山野之中，孤陋寡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恍如隔世。那意境情趣，绝对是一种无可名状的享受。

        这是一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山；这是一段充满神奇故事的路；这是一场充满馥郁馨香的雨。

        然而，踽踽独行，心境总有些惆怅。踏着绵延的山路，不免发出喟然长叹：世事多变，江山依旧；岁月流长，人生苦短。

        走着，走着，我茅塞顿开般地悟到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使以往那些该清楚而不清楚的事；该明白而不明白的话；该理解而不理解的心，全都化在了这迷迷濛濛、飘飘洒洒的斜风细雨之中。

        心想终于事成，我找到了那种只有自己才会体验到的感觉，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