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些在“六个鸡”的铁路人

紫花地丁

<h3>  如果喜欢听音乐的朋友,请点开上面的这首《消逝的年华》边听边看,那怀旧的音乐会把你的思绪带回到那个叫做“曾经”的岁月里……</h3> <h1><b>  “六个鸡”火车站,在即将到来的鸡年,因一组车站职工新春送祝福的新闻组照,迅速火遍了大江南北,人们津津乐道的不外乎是它那与众不同的站名,大多不会去关注也不会知道,这个小站的那些铁路人的工作生活会是什么样,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写写那个站的曾经过往的一些事,让人们跟着我的回忆走进那个车站,去了解一下这个车站的这些铁路人。<br /></b><b> 我与“六个鸡”站结缘,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家里喂的老母鸡孵出了六只小鸡,不久,爱人就接到一纸调令,到“六个鸡”去当了站长,当然,这和孵出六个小鸡无关,那是纯属巧合,可在当时,这事却被大家认为这是预兆而调笑了好久。</b><br /></h1> <h1><b>  当时的“六个鸡”车站,在爱人去之前,曾经是车务段树立的一个“三.八”车站,从站长到职工清一色的是女性,爱人去时,虽然已调入了一些男职工,但全站25人,仍然有21名是女职工,且很多还是工作年限不长的姑娘,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在一起,戏自然少不了,她们情绪低落时会闹闹意见,吵吵小架;开心快乐时会凑在一起,南腔北调地唱唱那时最流行的邓丽君的歌,或打开手提式录音机,一起跳跳那时流行的交谊舞;一到杨梅熟了的时侯,她们会约着去六个鸡村摘杨梅;据一位当时在那上班的女职工回忆,她的一对大长辫子要剪掉,可没找到剪刀,另外的一位女职工就用菜刀帮她把辫子割了,呵呵,那个画面恐怕她们一辈子都忘不掉吧。</b></h1><h1><h1><b> 现在想来,当时这些小插曲,不正是她们在那个小站里苦中作乐.排解寂寞的最好调料吗,如果她们现在聚在一起,这些事一定都是快乐的回忆。</b></h1><b> </b></h1> <h1><b>  第一次去六个鸡站看爱人,我走进了这个比我想象中还要艰苦的车站,这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三面环山的小火车站,五间平房就是这个车站的站舍了,紧靠在站舍后面就是一座大山。车站职工大部分住在远离车站的家属区,每天除了两趟慢车停靠时,会给这个小站带来一些人气,可只要火车不经过,车站的那栋房子,便只有上班的三个人和他们的站长,有时车站静得会没有一点声音,那时我爱人说,有时真的是太冷清了,寂寞的感觉会突然铺天盖地地袭上来,所以当时很多人说,这个站连鬼都怕来。</b></h1> <h1><b>  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寂寞,这个站竞然因我的第一次到来,而出了一个机外停车的一般事故。那是我去的第二天的一大早,爱人隐约听到有火车的呜笛声,职业的敏感性,令他飞快地赶到了值班室,等他回来时,已是一脸严肃,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叹了口气告诉我,出事了,机外停车。“是因为你”,“我?”,“真的是因为你”,他叹了口气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因为我来了,早晨两个值班员在那站长室门口(离值班室很近,可能他们以为我们住在那里),又踏步又喊口号的,一会又去看看有没有动静,结果忘了开放信号了,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他忙自我解嘲的笑笑说:“没事,没事,大不了被撤职呗”。而我那一分钟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来,除了惴惴不安外,还有那一阵的心酸,那是怎样的寂寞,让他们仅仅因为站长老婆的到来而如此开心,兴奋得象孩子样的闹腾, 而忘了工作。现在想来,都对他们因我的原因出事故受处罚而倍感歉疚。</b></h1> <h1><b>  想起当时这个站的生活条件那真是艰苦,吃的用的都必须等休班那天,坐车到远在几站地的凯里去购买,好在那时到凯里的慢车也还方便,早上去,下午回。有的职工的家就安在六个鸡,他们休息时就开荒种地,房前屋后都种上了各种小菜,所以他们那时吃菜还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b></h1><h1><b> 在这个站上班的姑娘们,父母家多在凯里,一下夜班大休时,她们即使再疲倦也仍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强打精神坐上那趟慢车赶回凯里,回到家去做那父母跟前的小公主,该上班了,她们又坐着那趟慢车慢慢摇回来,休息好后,换上那身铁路制服,又重新做起了铁路工人。<br></b></h1><h1><b> 在那建在大山下隧道旁和大桥旁的扳道房里,这些姑娘们两人一个班(从安全考虑),每天在那里重复着接电话、扳道岔、接车这些枯燥的工作,白天还好,可一到夜班,在那漆黑的漫漫长夜里,她们守在那铁道旁一间亮着一盏孤灯的小扳道房里,我不知道也无法想象,她们最初是如何熬过那份害怕、那份寂寞和下半夜那不时阵阵袭来的困意的,我只知道有这么一群铁路人,当您在火车上安睡的时候,他们为了您的旅行平安,为了您与亲人的团圆,他们熬过了太多漆黑寂寞的夜晚,平安送走了太多的火车。<br> 当“六个鸡”这个车站火了后,我们一家人谈起了“六个鸡”这个话题,儿子问他爸,当时是否有电视看,他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有啊,我们那时候车站有一台工会发的小黑白电视机,有时信号接收效果不好,有雪花,当时正在播《霍元甲》,远离车站的六个鸡村的村民会步行一个多小时赶来看电视,经常会聚集几十上百人,那才叫热闹喔。”“那不是天天只有看电视?”“哪里哟,我们还经常搞活动,去春游啊,还和工区的搞联谊舞会呀,职工高兴的很”“当时我们车站搞得真好, 要不是后面咋个会得先进”看着他说得那么自豪,我笑了,他记住了那时的快乐真好,他们当时在那样的环境里,还不正是因为这份乐观让他们度过了小站的那些艰苦岁月么。<br> 今天,有位曾经在六个鸡站工作过的朋友发微信给我,说;“看了图片,好亲切,尽管那时那么苦,可那是我们青春的痕迹,非常值得回忆。”是啊,“六个鸡”这个站名,在大众眼里只不过是一道符合鸡年口味的时令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或许会渐渐把它淡忘,而对于曾经在这个小站工作过的铁路工人来说,“六个鸡”却是他们忘不了,也永远不会忘的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关键词,因为,他们一生中一段美好的年华曾经献给了这里,他们那一段的生命痕迹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这个叫“六个鸡”的小站。</b></h1><h1></h1><h1><b> 三十年来,六个鸡车站的职工换了一茬又一茬,虽然现在这个站的生活条件己有很大的改善,但这仍然是一个大山下的闭塞小站,而且这个站到凯里的慢车时间已不再方便,每年一到春运,那唯一能载着他们走出去的两趟慢车一停运,这个站就几乎是与外界隔绝了,可是,只要这个小站存在一天,就会有铁路工人在这里坚守一天,无论是白天黑夜、逢年过节,或是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他们都会坚守在这里,为保证铁路的安全畅通,默默无闻的工作着。</b></h1><h1><b> 不正是因为有了像他们这样的这些铁路人的默默付出,您回家的路才那么通畅,那么安全吗!所以,朋友,在您接受这个小站职工送上的新年祝福时,请也把最好的祝福送给他们吧,他们真的应该得到祝福,并请您在记住“六个鸡”这个词时,也请您同时记住像“六个鸡”车站的这些铁路人吧,谢谢!</b></h1> <h1><b>  这张图片是新华社签约摄影师吴吉斌(也就是六个鸡车站新年送祝福的拍摄者)最近拍摄的那个大山环抱下的“六个鸡”站鸟瞰图,</b></h1> <h1><b>图片说明:这张照片拍摄于1985年,那年在站长的带领下,通过全站职工共同努力先后获得了凯里车务段“先进班组”和原贵阳铁路分局“先进文明站”的荣誉称号,为此,车站当班职工在六个鸡站的那个老站房前拍摄了合影,站长位于前排左三,白秧坪片区党支部书记位于前排右三。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现在照片中的女职工们都已经退休,只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来纪念他们曾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岁月。 </b></h1> <h1>后记:此篇文章已在西南铁道报,人民铁道报等多家报纸和网站上刊登。</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