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样子

安梦丹

讨厌去理发店，决定换个发型。扎好两根辫子，站在他面前：看看，可以吗？

像个精神病。

好好的怎么就精神了？

跟我老家楼下的二呆差不多。

二呆？……

终有一天，见到他老家楼下的二呆，不禁失笑，那是个永远停留在孩童时期的老女人，扎两个辫子，捡垃圾为生。

不一样好吧，她是心无旁骛之二呆，我是牧羊（杨）女之二呆，哼

二呆：哎，回家啦。……哎，帮我一下。……

二毛：我没有名字？

二呆：杨二毛，……

二毛：嗯，怎么哪？

二呆：没怎么，只是想让你让开一点，你挡着我的视线了，我看电视。

二呆：杨二毛……

二毛：你又怎么哪？

二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倒一杯水。

二毛：算了，你不要叫我名字了，搞得我紧张兮兮的，总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二呆：哎，把眼镜递我一下。哎……哎……

果然平静而安详。

早上打仗似的。

抓一条他的藏蓝色围巾，往脖子上一绕：好看吗？

二毛：好看。

二呆：哎，负责一点，你还看都没有看呢？

二毛：我看见了，好看，人白嘛。

乐颠颠的上班去了，一天的心情都是灿灿的。

二毛：哟，当心当心！……慢点慢点……天哪，小心！

二呆：（停下车）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开车？

二毛：好，我闭嘴……哎呦，当心当心……

二呆：下去！

二毛：好，我闭嘴。

咣当，车蹭着路旁的一个大石头。

二呆：你怎么就不提醒一声？坐在旁边，一点作用都起不了。

二毛：你给我闭嘴，修车去。

乖乖打方向盘，奔4S店。

二毛：吃饭喽，原来是做给我们俩吃，现在是做给我们仨吃。

毛孩子眼巴巴看着，嗒吧嗒吧嘴。

二毛：现在我们日子好过，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等将来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毛孩子嗒吧嗒吧嘴，眼巴巴看着。

二毛：你跟你奶奶一个样，只知道吃，再就是玩。

二呆：我还有第三样，买！哼

二呆：已经到楼下了。

二毛：好，马上下来。

二呆：你怎么哪？

二毛：没怎么。

二呆：你的笑？那么温情，做错事了？

二毛：没有啊，很正常啊。

二呆：出了几天差，你变暖男了？

二毛：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啊，呵呵！

二呆：告诉你，你这一笑，可是让我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实行冷暴力，天呐，我一直被你冷暴力，我竟不自知，你看你笑得多灿烂，我竟然没有发现你能笑得这么灿烂，你对我笑笑有多难，你宁可对着镜头笑，也不对人笑，你……

二毛：打住，你的花干死了几盆。我每天都在浇水，可不知为何就死了，不能怪我！

二呆：我说吧，你怎么会突然灿烂了，原来又做错事了。你连水都不会浇，要浇透，总跟你强调浇透，什么叫透？知道不知道？

二毛：好，回家你再示范一次？

二呆：人家一笑为红颜，你一笑露尻尾。一点都不阳光，笑的后面尽是暗黑，哼

二毛第一次坐地铁。

二呆：感觉怎样？

二毛：确实不错，方便快捷。唉！

二呆：叹什么气？

二毛：唉……

二呆：好像很伤感。

二毛：今天在地铁上，先坐了一个位子，后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上来，我就将座位让给他们，结果那个女的对孩子说：快谢谢爷爷。我顿时立马就不是滋味啊，我那么老了吗？像个爷爷了吗？你看看我，我还年轻啊，怎么就被叫爷爷了呢？

二呆：还年轻哩，他们只看见了你的白发，他们不知道你是少年白。

二毛：（对着镜子）真的老了，你看这皱纹，你看这眼袋，你看这满头的白发。

二呆：别着急，回头我给你染一下，顿时变回小鲜肉。

二毛：不染，坚决不染发，你懂什么，这叫爷爷灰，今年流行。

二呆：对，对，你看人家吴秀波。

二毛：吴秀波是谁？

二呆：当红演员，爷爷灰的典范。

二毛：演员？好，这就对了嘛！

二毛：下班回到家了怎么不换衣服？

二呆：不换

二毛：在家还穿那么讲究干什么？

二呆：可以不用做家务。

二毛：懒婆娘。

二呆：可以美化家庭环境。

二毛：骚婆娘。

二呆：可以随时出门帮你跑腿。

二毛：野婆娘。

哈哈，杨家四郎娶了个安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