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竹 声 声。。。

夜郎传奇。。。

撰 文：夜郎传奇

美 图：选自网络

对于陌生的农历，最令人关注的莫过于岁末的除夕。

旧历的年底总是给人许许多多的记忆。悲切的、喜悦的、久远的、临近的……

记忆总是犹如一本陈旧的书，一项项叠加、一页页翻过、一行行细读、一次次品味 ……

除夕将至，人们仿佛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总是依旧的忙。

从岁首一路忙过来后，岁末的几天，依然还有一只无形的手牵着人们急急忙忙的走街串巷。于是，喜悦便与购进的年货一样，一天多似一天。

除夕照例要杀鸡、宰鹅、切肉、做菜 ……

一年中最为丰盛的菜肴上桌后，推杯换盏就单等爆竹声声除旧岁了。

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结识声声的爆竹，就是在儿时随母回乡探视外婆的除夕。
那一次，外婆摆好贡品、点上香烛后，递给我一支燃着的香，笑对我说：
"娃，快过来，放爆竹。"
我惊恐的瞄着挂在竹杆上长长的串炮，捂着耳、偏着头，怎么也凑不近、点不着。外婆不让他人靠近，就那么一直笑微微的看着我，不催促，不责怪，只是一味的指引：
"近点，再近点，往上一点，哦哦，再往上一点 …… "
我已记不清爆竹绽放的恐惧，可永远记住了外婆说的那句话：
"儿啊，不要怕。记住了，再难的事，只要肯做敢做，那准一定能做成！"

我不止一次忆起五岁头上寄放外婆家时，外婆让我放牛的情景。现在的孩童，五岁还是乳臭未干的年龄呀。可是，外婆当年却将牛绳拴在我腰上，不容推诿的说：
"放牛去！"
我还不止一次的忆起，每当我放牛回家还能捎回一些鸦雀窝般的柴火时，外婆脸上一准满是肯定赞许的神情。
在日后长长的人生岁月中，每当我在意欲低首垂泪或准备轻言放弃的时候，这样的目光就会立即闪现。这个目不识丁的乡间妇人 ，就这样从声声爆竹的鸣响开始，一步步的为我的生命注入了坚韧。
……

除夕的爆竹，总是与喜庆、与欢笑、与热闹、与企盼联系在一起。
求学期间，寒假总是心中切切的期盼。切切的期盼中，又总是少不了那热闹的除夕。

年年春节，仅有三十几元工资的母亲，总要在林林总总的年货中放进一饼爆竹，在忙前忙后准备年饭的同时，不忘嘱咐：
''快把爆竹准备好。"
及至儿女降生，每每操办年货，母亲总也不忘嘱咐：
"记着给娃儿们买爆竹。"

我深深的理解一个老人对于喜庆、欢笑、热闹的企盼；只要爆竹开始鸣响，爆竹声声融进的就全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了。
就在这一次次的爆竹声声中，母亲悄然见老，银丝上头，华发不见。
……

居所意味着家人的归宿，除夕意味着家人的团圆。
分到新居时，装修期间，从工人进场一直到竣工验收，母亲见天要去一趟。她不言不语，就那么来来回回的不知疲倦的度着、看着……
搬进新居的那天，母亲说：
"放串鞭炮吧。"
在爆竹声声中，母亲噙着泪看着四处飘飞的竹花，目光投向了极远极远处。
我知道这间房屋在一生都居无定所的母亲心里的分量，可是，我无法确切的知道那颗跃动着的心，此刻究竟装了多少辛酸过往的记忆。
……

原以为母亲自此可安享晚年，殊不知猝不及防间，刚刚住进新屋，一生劳碌的母亲竟于除夕将至前旧病复发撒手西去。
那年除夕，黢黑的深空中，市井里依然是爆竹声声。
母亲的遗像，在这样的声声爆竹中，以定格的微笑静静的注视着我。
忆起她一生的漂泊，忆起她一世的孤独，忆起自己随着母亲，由孩童坎坷至今所有的脚步。一路的脚印中，哪一处能少得了这个女人切切的关怀和扶助！
看着已经定格的、饱含着一个乡村女教师大爱的微笑，在声声爆竹中，我禁不住泪雨滂沱 ……

年年除夕虽相似，岁岁除夕却不同。
每每元旦一过，我总是喜欢在挂上新日历的那一刻，即刻就寻找和标注那个属于除夕的日子，由此便切切的盼着每年全家的团聚。
一年之际，唯有这一夜令人想得最多，忆得最多。人们会记得在丰盛的家宴上，是谁曾为我们做过哪些可口的饭菜；会记得在祭祖前，是谁为我们穿上了新衣；会记得为了爆竹声声的鸣响，是谁曾牵着我们的小手去逛过热闹非凡的年市 ……

除夕，永远是一个留驻了难忘记忆的日子。她是亲情的纽带、是传承的演绎、是生命默默的延续，是岁月辞旧迎新的更替。

爆竹声声中，旧岁正静静的沉淀，新春正悄悄的来临。
爆竹声声、声声爆竹，愿你带着火药的幽香和清脆的鸣响，赐给人间更多的幸福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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