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下雪的日子

美友3266103

<h1><b>怀念下雪的日子</b></h1> <h3>很怀念下雪的日子。</h3> <h3>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一下就是三五天。可别恼,厚厚的积雪,一周或几周不融算不上新鲜事。雪停了,耀眼的太阳照在皑皑白雪上。强烈的太阳光刺进雪地深处,也刺痛了我们的双眼。太阳很大,一天下来,积雪却丝毫没有消融。这时,奶奶从厨房出来,凭她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们,这叫"雪等伴"。她说,过不了几天,保准会有一场大雪。奶奶的话很灵,几天后真又一场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这已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h3> <h3> 大雪给人们出行带来很大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嘴啃雪。这时,爷爷从牛圈抽出一把稻草。那些曾经绿柔柔的禾苗,庇护了多少柔嫩的知了。 四月的知了,小小的个儿,嫩绿绿的,与禾叶浑然一色,没有打鸣声还真难发现。 知了开始打鸣,我们顾不上挽起裤脚,火速冲入稻田,也曾因此踩坏了禾苗而招致大人的训斥。有时候我们跟着爷爷下田锄禾除草。我们把长势最好的那株偷偷拔起来,去掉禾衣,截取中间一段带节的部分做成叫子。叫子的声音很甜。爷爷闻到叫子声,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现在,爷爷把稻草搓成两根稈绳,牢牢系在新买来的解放鞋上,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不用担心再被滑倒了。</h3> <h3> 爷爷家门口有大片空地,趁在冬天来临前,爷爷便收割完所有庄稼。下雪天,那些秋季到这里偷食过的鸟儿们,把家挂在高高的树枝,不料被暴风雪摧毁,它们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鸟。这地就再次成了鸟儿们的天堂。</h3><h3> "下雪了,好家伙!"爷爷兴奋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捕鸟神器。说是神器,其实也非常简单,一根篾棍,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系在篾棍上,另一头编成一个"狗花倆"。爷爷把竹棍插进泥土,把"狗花倆"平整地铺开在雪地上。忍受饥饿、在寒雪中飞倦了的鸟儿们,只要栖身下去,就会被牢牢套住。这种"狗花倆"很神奇,越是挣扎就会套得越紧。这时,奶奶又要迎着风雪呼喊,"正月不能捕鸟,违禁忌,不吉利"。奶奶去世20年了,她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从那时起,我们再也没敢在正月捕过鸟。</h3> <h3> 去年回家过年,正好赶上老家下雪,我腾出时间特地来这片土地转悠一圈。从爷爷去世,十年了,这块地再没人种过庄稼,满地蓬蒿杂草的枯茎孤傲地挺立在寒风中。当年爷爷捕鸟插篾棍的地方仍然依稀可辨,却不见一只飞鸟的影子。 时代在进步,许多村民进城谋发展,不少村民就在大城市定居下来,那些闲置的民房就成了鸟儿们风雨无忧的新家了吧 。虽然下着雪,粉粒状的雪末子,一阵紧一阵,在狂风中乱窜,没有了十年前的那种味道。地上积雪不厚,好些地方已经融化露出了泥土,反倒是透着一股清新扑鼻的泥土气息。</h3> <h3> 冬天是狩猎的好季节。农村的冬天,要是下了雪,山中的野猪啊、豹子啊都会下到山脚来觅食,我们就可以凭着雪地上留下的足印寻找猎物了。看,那三深一浅的雪印,或许正是前不久到庄稼地偷食,被爷爷的扁担打伤了腿而后又成功逃脱的大野猪吧。雪地上那行梅花印,想必就是到鸡窝抓走大母鸡的花狐狸了。足印向前延伸,我们顺着足印一路往前,但总也走不到那行足印的尽头。<br /></h3> <h3> 老家西边有条小河,下雪天,我们刨开一条路,到河边捞鱼。小时候家贫,口袋里没有一毛零花钱。只好等到过年节,叔叔阿姨塞给我们一个一块或者五毛的压岁包时,我们才偷偷溜到杂货店买来几个大爆竹,点燃引线往河水中一扔,砰的一声响,一个个鱼肚白就浮出了水面,这算是纯天然的没受到任何污染的水中珍品了。爷爷站在河边告诉我们,这条河从幕阜山巅倾泻而下,一路奔腾流进汨罗江。或者说,这也是汨罗江源头的一个分支吧。</h3><h3> 河水汩汩而流,那湾曾邂逅的清泉,早已远到天边海角,不知是否安好?!</h3> <h3> 我盼雪。可是这个冬天没有雪。</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