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又到一年过年时,口里欢喜心里乐。</h3><h3> 过年好玩吗?大人说,不好玩,花钱;小孩说,好玩,巴不得天天都是过大年。</h3><h3> 过年到底如何,倒真还是看心境。</h3><div> </div><div> 今年由于不时和些儿时的兄弟联络,过年日近,心里也倒日想已往。也就带大家一同来个时光穿越,返回到三十来年前的广丰揭圩五家头吧。</div><div> 一到腊月二十三,就开始进入过年模式,腊月二十三晚上,母亲就打理好厨房,擦干净灶台,贴上一张灶王爷的字画,然后摆上水酒,供上三柱香,炸响一挂鞭炮,然后嘱咐上一通话,就送灶王爷上天。还记得那字画上写着“上天奏善事,下地降吉祥”,就是说灶王爷上天庭去报告家中一年的大小事,求上天降大福气下来。</div><div> 然后接连的几日中,大人忙着清理,打扫卫生,小孩忙着玩,东家钻西家窜,还有就是跟着那爆玉米花的师傅,谁家打玉米花,呯的一声,虽说有点吓人,但总能捞到几颗解解馋……。特别听到那里有猪的嘶叫声,那是立马飞奔赶去,只见院子里放一屠凳,旁边放一只热气腾腾的大刨桶,几个壮汉正配合着屠夫扯拉着大肥猪,当屠夫用铁钩钩住猪脖子,壮汉们拉着猪脚、猪尾巴,把猪抬上屠凳,只见屠夫尖刀一刺一推一拉,那猪血立马喷洒木盆,真的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接下去就是刨毛、剖肚、分解,这些都会让我们那帮野小子看得津津有味。</div><div> </div> <h3> 大年三十,早上四、五点钟我们的大厅堂就开始有了动静,那些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们就将大猪头摆上香桌,到上午就什么鸡、鹅、鸭都来了,这些都是整只、整个的,用篮子装着,叫三牲,是供给神佛“吃”的。而到中午就收回家煮,然后用盘子、大碗装着鸡、鸭、鹅、鱼、肉等的,陆续又端到厅堂摆出来,一般一家五碗,当时我们那个大家大约有二、三十户,要摆五六大桌,这是请祖宗的。当然这些对小孩来说不具什么吸引力,我们只抢那烧香剩下的那截香梗(俗称香柏),有时香没烧完就拔出来折下来,那时玩打“香柏杠”游戏。特别有味的就是玩鞭炮,那小小的鞭炮,小伙伴们玩得花样百出,点着后往阳沟一扔,一炸水花四射,大伙狂笑不已;找来一个破碗,点上炮竹一盖,然后碗飞丈五,大家又乐此不疲;特别时碰到一堆水牛屎,那就更炸得不亦乐乎……特别有件事记忆犹深,为了找到铜壳子装炮竹硝做大炮竹,我的一位兄弟从他那做民兵连长的爸爸哪搞来一颗步枪子子弹,然后就找来钢锯锯子弹头,指望锯掉弹头好用弹壳,大家就饶有兴趣地做这工作,刚锯几下,被一大人发现,啪啪几个“角子钉”,夺走子弹,说我们找死,当时我们还不服气。现在想想真是找死,要是锯到子弹硝,一引爆,或许就有那位吃了这颗“花生米",悬呀。</h3> <h3> 年夜饭是一年最大的饭,这饭有两个特点:一是团圆,必须一家大小一同坐好再开吃;二是要吃得慢,叫吃年,吃得越慢来年越有吃。并且,非得关好门来吃。所以,一到吃年夜饭时,家家放了鞭炮,关上门,摆上满桌的菜,放好碗筷,一家大大小小倒上自酿的水酒或高梁酒,由家中最年长者先动筷子,然后就开始享受这平日吃不到的美味,在边吃之中,大人就开始谈过年的规矩,特别是新年初一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总之是如何图吉利、讨彩头。吃好年夜饭就开始坐岁,就是不能马上去睡觉,于是小屁孩们就又东家钻西家窜,特别是我有个在广丰物资局上班的伯伯,他往往过年会带些烟花回来,我们大多就往他们家钻,去看看那一点火就直冲天空的“火箭炮”、那一点火就发出吱吱声乱窜的“水老鼠”、还有那一点火就彩焰四射满地旋转的“大地开花”……,而且往往会为一根放过了烟花的纸棒儿争得鸡飞狗跳的。</h3><h3> 新年初一,天没亮就被炮竹炸醒,家家都放开门炮。于是就穿上早已准备好了的新衣,穿好了就到处去呼朋唤友,比试谁的新衣好看,个个都臭美得紧。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压岁钱,那一天,每个小孩都会从大人那里得着一点钱,叫压岁钱,为的是让小孩一岁更比一岁强,最终长命百岁。特别记得那时特别爱往我爷爷身边钻,因为那一天,爷爷会叫我们一伙兄弟从大到小排好队,说声“爷爷新年好”就可得着一笔压岁钱,那时好像一人一元或是二元,在那时我们眼里可是大数目啦。到8点左右,我们整个五家头就要举行出行仪式,都是整家整家的,都聚在大厅堂里,每人拿着香纸,香烟袅袅,人声喧嚷,热闹非凡,然后一同从大厅走到五家头大屋的外边,放起早已预备好的万头鞭炮,点起那炸得地动山摇的大炮……</h3><h3> 人到中年,对过年已没了那份天真,倒还拥有了一份思念!</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