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

季苹

<h3>妈妈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床上躺着了两年半,已经非常地虚弱,她是在昏迷中走的,重重地出了最后一口气,好像是说,我终于可以休息了,静静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呻吟一声。妈妈走的时候就要满98岁了。</h3> <h3>妈妈1919年出生在江苏太仓浏河镇。外公外婆开了一家酒楼。在当时的浏河镇首屈一指,家境还算殷实。因此妈妈从小在外读书,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一个女子能这样,在那个年代是不多的。这是妈妈17岁时的照片。</h3> <h3>妈妈读书非常认真,成绩优秀。</h3> <h3>妈妈大学就读于西南联大,由于抗日战争,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迁到了云南昆明,合并在一起叫西南联大。这张照片就是在昆明拍的。</h3> <h3>这是妈妈在老家任教时和学生的留影。</h3> <h3>这是妈妈南下时和学生们的合影。</h3> <h3>学生欢送妈妈赴渝。</h3> <h3>学校全体教师欢送妈妈赴渝。</h3> <h3>妈妈到了重庆后被派去接收宋美玲女士在北碚创办的 儿童福利实验区 下设的托儿所 ,改名为北碚机关托儿所,现在叫北碚实验幼儿园。这是2013年,北碚实验幼儿园建院70周年颁奖典礼。妈妈是解放后第一任院长。</h3> <h3>和北碚机关托儿所的同事合影。</h3> <h3>这是妈妈到北碚一年后,在51年和政协的同事合影。</h3> <h3>爸妈是在工作中认识并建立了感情。</h3> <h3>这是我大约3、4岁时的照片,头上的蝴蝶结是妈妈给我扎的。彩色照片上的爸爸妈妈都已经是九十多岁高龄。</h3> <h3>记得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想要一个鸡毛毽,找来了一个铜钱和漂亮的鸡毛,就是没有鹅毛管。妈妈知道后就说她一会儿就能做好,让我去老虎灶提一瓶开水回家,到家鸡毛毽就做好了。我高高兴兴地打开水去了,回到家惊奇地看见鸡毛毽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了。妈妈真是又聪明又能干。</h3> <h3>想起有一年夏天放暑假,天气很热,那时没有空调,电扇。我家住的楼房,我们 把地板擦干净,席子铺在地板上,妈妈和我坐在席子上聊天,同时妈妈教我做针线活儿,还教我裁中式衣服。照片中我坐在爸爸的膝盖上。</h3> <h3>后来妈妈先后在23中和朝阳中学任教,直到退休。这是她和老同事们的合影。</h3> <h3>这是妈妈退休时的照片。50岁那年,正是文化大革命中,妈妈被扣上特务的帽子,被学校造反派关起来了,不允许回家。在那里伙食很差,干重体力活,还挨打,写材料,有时连续逼供,不准睡觉,完全无法无天。允许家属每周去看望一次,因此我每个星期去学校看望妈妈。有时带几件换洗,换季的衣服,有时带一点家常菜。在造反派人员的监督下,衣服要对着灯先检查一遍,饭菜要打开看一遍,然后再交给妈妈。监督人员不离左右,每次只能和妈妈简单说几句话。妈妈的脸色蜡黄,憔悴。望着妈妈 羸弱的背影,我非常难过。我那时不知道妈妈在里面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遭受了多大的非人待遇。妈妈50岁的生日就在里面过的。</h3> <h3>记得有一次我问妈妈鼻子和脸上怎么有几道深色的印痕,妈妈告诉我说那是造反派要她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不准睡觉,拿着烧红的火钳和火钩在她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人不睡觉那里支撑得住,稍一打盹就被火钩火钳烫伤了,那些就是烫伤留下的印痕。妈妈在里面受了好多罪,吃了不少苦。她真的好坚强。每当我想起妈妈在文化大革命中所遭受的心灵上的和肉体上的折磨,都忍不住流泪。我发誓一定要孝敬妈妈。后来落实政策给妈妈平反回到家的时候妈妈的腰围只有一尺八寸,穿我的裤子都大了。</h3> <h3>看得出,退休后,妈妈心情轻松愉快。</h3> <h3>妈妈64岁时,外孙出世了,虽然请了保姆,但保姆是农村妇女没有文化,教育外孙的任务就落在妈妈肩上。</h3> <h3>区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办老年大学后,妈妈已经七十多岁,开始学画画,这些是她的画和字。</h3> <h3>这是爸妈金婚留影。爸爸于2011年去世。享年94岁。1996年妈妈第一次脑血栓。她不能画画,写字了。2005年髋骨骨折,做了一次手术,换了人工股骨头。同时查出患有糖尿病。本来深度近视的眼睛由于糖尿病一年不如一年。开始还可以看书,后来看不清楚字了。2012年第二次脑血栓。2014年又一次骨折,这次骨折以后就不能下床了。2015年肺部感染住院治疗后痊愈。</h3> <h3>2014年4月妈妈和我的合影,95岁,这是妈妈最后一次能站着照的照片。</h3> <h3>2016年9月27日妈妈生病住院,于同年10月24日凌晨四点去世。</h3> <h3>妈妈你好好地休息吧!我们永远怀念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