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剃头宣誓——</h3><h3>(3——1)</h3><h3>更加紧密地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h3><h3></h3><h3>近期同学聚会,多数人说我头上没毛,我不太认可。</h3><h3>我仔细摸了摸,有!不多,不够团结一致,该长的地方显得有些荒芜…</h3><h3></h3><h3>我意识到在过往的生活中对自己头发保护不够,缺乏打理和呵护,于是决定:更换机油,针对发型,做一次大修!</h3><h3></h3><h3>——美发</h3><h3></h3><h3>美发,顾名思义就是美一美头发。</h3><h3>美发的地方过去叫理发店,现在叫发廊或者美发厅,名目繁多,眼花缭乱。</h3><h3>好在这个业态基本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一年到头,几乎很少到所谓的与发廊有关的场所考察和驻足。</h3><h3></h3><h3>我徜徉在街上,开始寻觅美发的空间。</h3><h3>在街道的拐角处,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家《JB造型》,墙上悬挂着发廊专属的彩条转灯,透过玻璃看,理发所用的器械一应俱全。</h3><h3>"JB"是何意?</h3><h3>我犹豫了半天。</h3><h3>莫非这家发廊💈除了能摆制上面,顺手还可以把下面的小兄弟打理个造型?</h3><h3></h3><h3>晕!</h3><h3>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看。</h3><h3>其中有家店名宣泄的非常直接,叫《瞎鸡八剪》。</h3><h3>我感觉这个"鸡"字用得不好,理个发用一只鸡来参与不太卫生,不如将"鸡"改为"机"字更加含蓄一点,理发用的是器械,科学!环保!有说服力!</h3><h3>简而言之</h3><h3>就是改成</h3><h3>《瞎-机-八-剪》这个店名!!!</h3><h3></h3><h3>终于在一家门头上挂着【最高发院】的美发会所驻足,心想这家级别不低,正部级的,院长叫周强,从湖南调去的,曾经的共青团干部,嗨!不错,有点朝气!</h3><h3></h3><h3>感应门,我不用推就进去了...</h3><h3>装修还挺上档次,窗明净几的。</h3><h3>大厅内没几个客人,角落里三三两两有几个嫂子,着装打扮看上去珠光宝气的。浅粉色的毛巾围住嫂子门的头,看不见头发,透明的电饭锅罩在嫂子们的头上,电饭锅在一个类似机械臂的装置的支撑下将嫂子们的头团团围住,里面不时地冒着热气。</h3><h3>嫂子们很坦然,两只手从围裙中露出,把玩着iPhone6s土豪金手机,嫂子们的座位旁边有个烫金的招牌:——VIP。</h3><h3></h3><h3>"大爷,您好!找人呢?"一个眼角画着蓝色眼线的小妹纸跟我打招呼,妹纸的眼睫毛很长,右眼睛的眼睫毛一多半在眼上,尾部不太听话,独立飞扬,骄傲的翘起,木粘好估计。</h3><h3></h3><h3>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走神,来剃头,看嫂子看半天是弄啥里?!转念一想,我是来美发消费,这长的跟鹦鹉一样的妹纸咋会认为我是找人里?</h3><h3>我从最高发院墙上的镜子里瞄了一眼自己,也难怪,模糊的头型几乎寸草不生,圆溜溜的架在双肩上可与探照灯PK,基本可以用做黑夜里的指路明灯。</h3><h3></h3><h3>"不找!美发!"我没好气地跟鹦鹉妹纸说。</h3><h3></h3><h3>"您一个人吗?"鹦鹉妹纸问我。</h3><h3></h3><h3>"啊?是啊!咋了?",我不知道这鹦鹉服务生问这话的意思,也不想听她再问我,我就接着又说:"孩子该家写作业,媳妇也有,上班挣钱去了"。</h3><h3></h3><h3>"不好意思,先生,我问您是不是要理发?"鹦鹉妹纸低声细气的,口气倒是温柔,问话的内容却让人有些憋气。</h3><h3></h3><h3>(3——2)</h3><h3>"你这不四发院吗?咋了?不理?你们老板里?"我说这话时感觉内心有一种无名之火,正准备由里到外,慢慢燃起。</h3><h3></h3><h3>"您好,大爷!我们这儿没老板,我是这里的店长,叫我汤姆俞就可以了!",一个瘦瘦的小帅锅过来,边说边将一杯用杯托装着的纯净水呈给我,礼貌待客,笑容可掬。</h3><h3></h3><h3>我感觉这个汤姆俞还比较懂事,识大体,不外气!</h3><h3>我接过纸杯喝了一口,然后指着我的头跟这店长说:"我是彼得冯,来理发,不是来上访,我知道你们这最高发院四弄啥哩!"</h3><h3>我有些激动,说这话时声音抬高了两个八度,引得角落里的嫂子们的一阵好奇,她们上下打量着我,略带一丝笑意。</h3><h3>我心想,你们笑球笑?别看我头发不多,我还觉得你们头上缠球个毛巾,在最高发院坐月子哩。。。</h3><h3></h3><h3>"理个什么样式的呀,大爷?46还是37?"帅锅店长征询我的用意。</h3><h3>我突然感觉一丝悔意,原本都没几根头发,跑到这最高发院生的哪门子闲气?</h3><h3></h3><h3>"随便弄吧,最高档,最时尚里!"我说着便坐在转椅上,随手掏出手机,在同学们的微信群里寻找尊严和温暖去。</h3><h3></h3><h3>"大爷,要不先洗一下?您这头发也挺金贵,干洗一下就可以了!"</h3><h3></h3><h3>"嗯!看着弄吧!咋着都中!"</h3><h3></h3><h3>"大爷,您看用啥洗发水?平时您都用什么品牌里?"</h3><h3></h3><h3>"洋碱!"</h3><h3></h3><h3>"洋碱?洋碱是哪个区域生产地?欧美里?还是韩国里?"</h3><h3></h3><h3>"中州牌!雕牌!立白的,都可以!"</h3><h3></h3><h3>"您说的是肥皂吧?大爷?怪不得您的头发稀,看把您烧里?</h3><h3></h3><h3>我听完帅锅店长的话后猛的从座椅上站起,脱口而出一句话:"真他大那单哩!我叫彼得冯,干房地产哩,请叫我先生,我是来美发,你问来问去问恁多,啥机八意思?审犯人里?!"</h3><h3></h3><h3>"好好好,彼得冯大爷,我只是想让您放松放松,随便聊下,没恶意的……"</h3><h3></h3><h3>接着帅锅将热毛巾把我的头捂住,然后他双手在我的肩上做按摩状,揉来揉去的,感觉TMD有点像足浴。</h3><h3>当他的双手在我的眼睛上揉来揉去时我突然大喊一声:"哎呀!眼睛掉出来啦!"</h3><h3>"怎么了,彼得冯,力度重了?"</h3><h3>"啥重不重的,你木看见我的左眼是后配的?战争的创伤,历史的回忆!"</h3><h3></h3><h3>这番对话给这个帅锅店长吓得不轻,他吩咐站在一旁的妹纸赶紧拿纸巾去,然后他小心翼翼,轻轻地,轻轻地,在我的左眼外围,拂来拂去。</h3><h3></h3><h3>从这一刻起到离开最高发院,我只睁一只右眼,整个发院静悄悄的,背景音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关闭了...</h3><h3></h3><h3>"彼得冯呀,咱开始理吧?"</h3><h3></h3><h3>"理吧!理吧!谁跟你咱里?!"</h3><h3></h3><h3>"理成啥样?"</h3><h3></h3><h3>"一扫光总可以吧?"</h3><h3></h3><h3>"您的意思是理个跟葛优那样式里?"</h3><h3></h3><h3>"咋了?不中?"</h3><h3></h3><h3>"可以!可以啊!"</h3><h3></h3><h3>(3——3)</h3><h3>接下来的服务品质陡然加了至少三级,他们谨慎地将我的头发推光,刮脸刀在我娇贵憨厚的大脸上漫游,洗头的水温试了好几试后问我:</h3><h3>彼得冯!</h3><h3>亲!</h3><h3>水温还可以吧?</h3><h3>……</h3><h3></h3><h3>我压根都木打算搭理他们,当脖子上缠绕的围巾轻轻的滑落后我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对面的镜子,嘴角不经意地泛出一丝还算满意的微笑,这一举动同时被汤姆俞店长发觉,他在我身后兴奋地说到:</h3><h3>"哎呀!哥呀,可以!真可以!这发型就是专为哥你设计的!"</h3><h3></h3><h3>我说:"朝鲜那个金**的发型是从背头的基础上改良上去的,他那叫‘雄心壮志’,我这叫‘壮志凌云!一来顶天立地,二来接住地气,出来混,头上凌云笼罩,两个字:抓地!"</h3><h3></h3><h3>"抓地、抓地、真抓地!咱照张像呗,这可是本店本年度最美最帅最酷的发型了,来之不易啊!"</h3><h3></h3><h3>然后最高发院一阵掌声响起,那几个正在坐月子的嫂子纷纷过来冲我微笑:"哥呀!帅呆了您哪!哥在哪儿发财?留个微信号呗,改天请你喝茶去..."</h3><h3></h3><h3>我只有一只眼睛工作,三四个嫂子围着我跟TM明星签名售书一般阵势,我无暇顾及,站起身后说了一句:</h3><h3>"买单!都在这儿看啥看?还请我喝茶?我兄弟大圣就是机八卖茶叶里!!!"</h3><h3>离我身子最近的一个胖嫂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哎呀,哥!你也卖茶叶?你刚才说你卖茶叶还用什么机器?还是啥八个机器混装里?……"</h3><h3></h3><h3>我真想说一句‘傻玻伊!’,后来一想,爆粗口不好,不礼貌,嫂子不四木听明白,关键四嫂子们都木机器。</h3><h3>…… …… ……。</h3><h3></h3><h3>——名词解释</h3><h3>大那单:地方口语,通常在激动时都会破口而出,泛指最大的那一单生意。</h3><h3></h3> <h3>机八造型</h3> <h3>瞎机八剪</h3> <h3>电饭锅煲头</h3> <h3>发改委</h3> <h3>顶头上司</h3> <h3>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