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乡下

汤晓鹏

　　距春节还有十几天，我就早早来到了乡下。这里是妻子的家乡——衡山白果镇。在我眼中，这是一个不大也并不美的普普通通的湘中小镇：有楚南第一桥连接镇北镇南，有涓水穿城而过，有纯朴的人们在这世代经营生活。可对我这个异乡人来说，这已足够。半年前母亲也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家没有了，在我的意识里有父母在的才是自己的家。父母不在啦，才顿感此次去乡下，好像不是迎接新年，到像是逃避年的来临。

乡下的日子是悠闲的，有如翱翔天空的鸟。村民也不像人们常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多的时候乡下人比城里更洒脱，更自由。如今，村里大多年轻人进城打工。平日里，村庄就是一幅静谧的山水画：有老人，妇女，孩子，飞禽点缀画面。在这，很多土地或荒或租给他人耕作，大多乡下人也同城里人一样买粮吃，平日里喂上几只鸡，种上一点疏莱，管理一口不大的鱼塘，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劳作，但我总觉得少了往日乡下那种繁忙热闹的气氛。不过，也有我惊喜的时候，当满山遍岭果树飘香的季节，眼前呈现的是村民们繁忙的景象和收获的喜庆，我很享受这般村民喜悦的画面。

我喜欢乡下出门就见山，晨起有鸡的叫鸣声，入夜万籁俱静的氛围。乡下简单明朗的生活气息如山间溪流，从容不迫的生活节奏让人如展翅蓝天飞翔的鸟儿。今年，我将在这样的环境与气氛中迎接新年。虽说心有彷徨，但田园的诗意，自由自在的天地-----这一切浸润着我，让我的心情慢慢舒展来，静静等侯年的到来。

屈指数数离过年还有一段时日，年味正似一杯刚刚泡过的茶，正在慢慢酝酿中。天晴时，我搬一把椅子坐在禾坪晒晒太阳，看远山近水，特别是在晴空万里之时，远处的南岳衡山祝融峰尽收眼底，心中总能泛起阵阵惊喜。乡民的悠闲，乡村的山水，乡村的果林，乡村缠绕山间的炊烟，让我既感亲切又能将心情融入之中，好似就在年中。

我喜欢乡村的傍晚。每到夕阳西下时，此刻正是乡村最美的时候，落日的余辉尽染山间地头，形成一幅自然的山水画。每每此刻，正是我和家人一同行走在乡间的路上散步，沐浴着这变幻莫测的晩霞中，心情每每涌起无限遐想。画中有我，我在看画，心是特别的宁静温馨。我们沿着山村公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道路两边绿树成荫，路面干净空气清新，依山而建的农舍有炊烟升起，乡村十分的恬静与温馨，我沉浸在美妙的境界里，始觉是一种美的洗礼。再后来乡间公路上车辆一天多似一天，路上也多了些行色匆匆的人，还有那曾久未亮灯的农舍也亮起了灯。我知道，在外打拼的游子回家了——年快来了。

小年时，一场大雪不期而遇，山村银装素褢分外妖娆，白皑皑的世界，让人惊喜连连。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我其乐融融参与其中。童心，欢喜，年味，在心中发酵，年正向自己走来。贴春联，办年货，洗洗晒晒，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走在街头，红红火火的商场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川流不息的街头涌动着购买年货的男女老幼，临街的店铺里播放着祝福新年的歌曲——在这，我是异乡人。尽管街头巷尾人潮涌动，眼中晃动的却是陌生的面孔，心中多么希望他乡遇故人，用我的乡音将新年的祝福送出。在往年的此时，家中的母亲又该忙碌起来，欢喜的气氛溢满房间，年味从母亲指间渐渐弥漫开来，置身其中，年味芳香醉人。如今母亲走了。我明白，那个生我养我承载几十载欢乐喜庆的家没有了，那刻，母亲的声音犹在耳畔响起：儿，回家吧。刹时，泪水倾盆而下，心中那股新年将至的喜悦顷刻消失在异乡的天地间。

每个人最难忘怀的是童年时的年味。小时候，我对于年夜饭的记忆是温馨的，那欢喜的场景仍在血液里流淌。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燃的旺旺的炉火旁，其乐融融吃着年饭，平日吃不上的莱肴，在年夜饭也能如愿。在那平淡缺少色彩的年代，在那民风纯朴的年代，在那个物质上相对贫乏的年代，年夜饭吃的是一份至爱的亲情，是一曲岁月难忘的歌。记得，那时候守年夜，才是真正的守年夜。兄妹们围着火炉讲着自己最开心的事，叙说着幼小心灵中来年最美好的愿望，红彤彤炉火温暖着年夜。后来长大了，有了电视看春晚，有了手机隔着千山万水向亲朋好友道贺新年-----儿时年的味淡了，亲情友情淡了，那世代围着红红的炉火守岁景象被现代文明替代。年时，常听母亲说，火旺才预示来年的好运好景和家人的平安健康;也听母亲说，新年的第一天忌扫地，也忌动针钱，怕把新年的幸福和财运扫走了——如今再也听不到这亲切的话语。

新年的钟声被敲响，乡村的夜被礼花点亮。置身在异乡，举目满天绽放的礼花，欢喜与思念在心中漫延。心中叩问：家乡的亲人们你们是否安好，已故的父母你们是否也在天堂迎接新年的到来？今在异乡，仍然是看着春晚静候新年的到来，仍然是在一曲"难忘今宵"走进新年，仍然是零点时分在千家万户的阵阵礼花鞭炮声拉开新年的的帷幕。沉浸在新年的温暖中，思念与喜悦相随，伴着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入睡，又伴着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醒来，喜庆的礼花鞭炮彻夜没停，新的一年来到了。

又是一年年已逝，虽然早已没有了童年时的感觉，而我对过年却有了一个成年人丰厚而深沉的情怀，将心情融入欢庆的新年中，去迎接来年新年的到来。

汤晓鹏

于 2016年3月25日 松柏

2016年除夕之夜

乡村夜空绽放的礼花

2019年除夕夜

乡下夜空绽放的礼花

　 中国五矿（原中国冶金部）

2017年元月25日刊登在

《中国五矿报》

　　 中国湖南有色控股主办

2017年元目15日刊登

《有色天地》报

　　  2018年2月2日刊登

《水口山报》

”楚南第一桥”留影。

乡村鱼塘

活泼的“小黑“，如今不知在何方？

乡村竹林——南竹。

闲暇时干着农活。

远处高峰南岳衡山。

小年时不期而遇的一场大雪。

面对皑皑白雪童心尽情绽放。

堆雪人，多认真呀。点个赞。

大功告成，不忘秀一秀。羡慕。

堆雪人——那是农历2015年(公历2016年)腊月小年。

空旷乡村。蓝天白云，心可以飞翔起来。

走在乡村路上。

手工制作红薯片，香气扑鼻。

采购年货。

乡村年市，一派喜庆。

购年货，炉灶前忙碌的身影。

年前鱼市。

新年合影——2016年新春。

楚南第一桥

除夕夜，乡村夜空绽放的礼花。

儿时的年夜没有礼花，只有鞭炮，但快乐却比如今多的多。

谢谢亲朋好友点赞

愿你们新年新气象，一生平安美好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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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将至。早些日子回家小住了五六日：办了几桩事，与小镇的同学们小聚，在闲暇时选看了鲁迅的《祝福》和路遥的《人生》碟片，每看不由令人感慨万千。

一直崇拜鲁迅先生，学生时代没少读他的作品，即使连读百遍也不觉烦；合上书本脑海里还是他笔下的人物，这就是好作品的魅力。

鲁迅先生是一个用思想写作的人。在不同的作品中，他塑造了不少个性鲜明的人物，至今仍令人难已忘怀，——《祥林嫂》就是这其中的作品。祥林嫂的两次婚姻以夫君命归西天便早早收场，而唯一能撑起她精神支柱的阿毛又被狼叨走……是天意还是命？？？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算得上容貌皎好。如果是生在富康人家，或是生活在今日，她的境况就大不一样了。

祥林嫂是被鲁四老爷扫地出门的，在除夕之夜的礼花中，冻死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掌握话语权的鲁四老爷给了祥林嫂两个字评语：“谬种”。纵观祥林嫂的悲惨命运，是源于她对命运的自责和对不幸的呻吟。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逢人就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墺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一遍遍呜咽。不仅像鲁四老爷这样有钱有势的人鄙视祥林嫂，就连与她一个阶层的人也似避瘟神一样躲她。——因为，人们的同情心和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祥林嫂更为悲惨的是——想死却不能死。在她得知人死后有灵魂，便能在阴间见到她日夜思念的儿子阿毛；但乡下来的柳嫂却对她说过，嫁过两个男人的女人到了阴间，便会被两个男人锯成两半而分享。——这就是祥林嫂即不能活，也不敢死的悲哀。如今看祥林嫂想死却不敢死的凄楚，便觉得世间谁也没有喊苦喊痛的理由了。

新春临近，借此时刻向所有亲朋好友，同学，微友新年致敬！祝大家新年大发，事业步步高，健康平安！

汤晓鹏

  2019年2月3日（除夕前夜）

　　作者2016年新春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