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海那边的小街

于水

   叶落，秋雨淅沥。

 

   玻璃窗外，几只鸟低鸣从窗前飞过。我恍惚它变成大雁逆向北飞，飞向千里外的胶东海边，那里有我想念的一条小街。

 近年夏至，总要去位于故乡方向的胶东渤海分支的黄金海岸一一龙口东海度假区消夏一个时节。水中徜徉，广场舞蹈，小区漫步，享受那里的蓝天白云，感受老区文化，健身养性。

     每日清晨到小区南街采买，备置调制饭菜粮料，成为生活必需和我的一个习惯。

  这条不足200米的小街紧挨我居住地小区南门，属南街。沿街两侧有适应海边度假应运而生的2、30户卖家。大多以早点、供菜与水果为主。也有两、三家水果、水产和服装店。沿街还有些特色小吃和适应海边度假穿着的衣服、泳装，浴巾及配饰等摊点。琳瑯满目、五颜六色的装点，伴着声高声低的吆喝声，使清晨的小街好生热闹，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人有惯性，先入为主。连结小区最近的南街北头第一家菜品店，淡季坚持开张，菜品多、处置干净，调料全，加之主人一对年青夫妇态度热忱，虽队伍排得长，我仍每每先光顾此，缺项再寻其它。

  还未走近，皮肤幽黑、眼睛长得像我孙女弯弯笑眼的少妇主动亲昵：‘阿姨来了！’对他人也如此。斤两称完这对夫妇无论谁执秤，都会把你的零头抹去。比如24元8角，他们会说24元5角吧，乐得个你下次还愿再来。活忙时公婆赶来帮忙，没有去零头说。也许觉得儿女不易，也许曾经的穷在他们心上打下深深烙印，一分不能少。同样的价钱，你会觉得份量足足的。

  南街有户早点店，品种甚多。油条、豆花，卤蛋，各种烧饼，菜肉包味道均不错。晨时六点开卖、虽一大家人在捣持，看来也要四、五时就起身。一位二十岁的姑娘长像水灵、脸色粉嘟嘟的，白里透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递我菜包或头烧时，脸色飞红有些羞涩，‘大姨拿好，再来’。被喚作妈妈的母亲四十开外，眉目清秀，有些‘精明’，人少活淡热情，忙时面色微凉，之后有些歉容的肢体语言。

   中部有家水果店，品种多，除当地果，还有些外来货。海南芒果，新疆库尔勒梨，福建荔枝，他域的蛇果。这些大多晶莹剔透、十分水灵诱人。主人面冷、要价又高出其他果摊三分之一，顾客不多。我会偶然光顾，毕竟质优，时间久了她也会稍微去个零头。

  有意思的是街最南端的一家蔬菜卖主。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壮年夫妇在此经销。女主人谦和话不多。男主人则每日拿着扩音喇叭在招揽生意，报着几乎是整个街上的最低价。‘茄子两元一斤’，‘黄瓜一块五了’，‘’谁包圆这堆桃五元了！‘’有时他也针贬时弊，哪里出了贪官，哪里有了‘焦点新闻’。因销有特点，且菜价低廉，每天他这儿也是滿满的人，长长的队。我大多从他这儿买个缺项，有时也是被他的‘新闻’和不停地叫‘漂亮姐姐来了’而忽悠来的。

    

        后来成为朋友是一对卖服装的‘小老年’夫妇。女主人曾在东北医院做过护士，男人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毕业。他们卖的服装大多是海边休闲的时令货，裙子、裙裤，各种夏服。价位不高，色彩鲜艳，衣料舒适，满足海边度夏休闲穿着或留个影的念想。比起路对面有个胖姨，要价高、衣着样式硬板，他们就聪慧、实际的多。每天光顾这对夫妇摊点的憩行顾客络绎不绝。有的钱带得不够，说第二天送来也忽略不计，毕竟讲信用的多。

   他们坚持好的供货渠道，又要价不高，每件衣服加件三至五元。他们的话：人要挣良心钱，多吃点苦，卖得多，有人气，钱就有了。

    这对朋友告诉我，退休了不想闲着，女儿去了日本，儿子北京上学打工，干事有了积蓄，将来帮衬儿子成家。也许有感于中国普通知识分子的诚信、奉献和良善，我会常常在此驻足，帮助购衣者选上两件，乘人之美，也发挥我会配色选衣的优势。

   按季节性海边购物群体需求定位定价，这对夫妇凸显市场细分理论践行的明智让我相目相看与欣赏。

     

小街的人给了我太多的眷恋。一对制作凉粉的中年夫妇，知道我爱这口，每每人未走到跟前，话就飘来，‘姐，凉粉留出来了！‘’

身着迷彩服的他，有些军人气质，每每售的鱼虾蟹保证鲜活，死的挑一旁说自个吃，足斤足雨！

  ‘小老年’的男主人见我买了鸡蛋等易碎品时，主动用购物车送我回家。

 改革大潮给这座既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带来生机和活力，小街在其中。人们从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涌向这里，求新求变，寻求致富的小康路，为这方热土写下‘诚信、品质、崇商、热枕’的生财之道！

   叶落，秋雨浙沥。

    我想念海那边的小街，想念小街的人和在小街发生的故事。

  作者简介 于路 笔名于水。山东省作协会员 ， 中国散文协会会员。曾由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女总编与激情新闻》。从军五年后入《济南铁道报社》，由记者做至总编辑。曾率队就经济新闻人格化作过探索。报纸多次获山东省、铁道部报刋优质奖。

      九十年代始，撰写一批利他、向善和激情审美导向的散文随笔，见诸《经济日报》、《新闻出版报》、《人民铁道》等媒体，部分稿件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