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十三团 --刘新中

彭芳

<h3>每个人都在书写着自己的历史,昨天是今天的历史,今天又是明天的历史。</h3><div>再过几个月,十三团就十六年了。冬至那一天,我们刚刚搞过餐叙会,一不留神,就滑进了2017年。</div> <h3>时光匆匆,转眼一瞬。</h3><div>遥想当年,三线学兵队伍里,十六七岁的年龄比比皆是,那时,同学少年,意气方遒,觉得十六七岁已经攀上青春的臂膀了,回望来路,小学、初中,丢沙包、摔三角,冬天玩雪,过年放炮,漫长且有趣,我们活跃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已经好久好久。</div><div>由此生出唏嘘与感叹,时间,对于青年老年,太不公正。年轻时,我们追着时间跑;年纪大了,时间追着我们跑。</div> <h3>十三团不是一个正规的番号。</h3><div>2001年,三线学兵回安康植树,这是修建襄渝铁路的学生离别近三十年后的一次大规模集结,众多的参与者组建了十二个组,大部分以连队或者单位为基础。十三组是最后添加上去的,有报名晚的,有其它组调整另做安排的,成员来自十几个学兵连队,横跨西安、铜川、宝鸡地区,是名副其实的杂牌军。</div> <h3>中国人的文化习惯,干什么都喜欢响亮,喜欢大,一座楼,高大了些,魁梧了些,就敢冠于某某国际大厦;普普通通的住宅小区,栽了几棵树,动辄某某花园;文学上,标题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案子,刷刷几万字,就某某大追捕,一次活动,几个领导参加,就某某大动员。为统计和召集方便的栽树小组,不知怎么,叫着叫着就成了团,十三团由此而生,大而响亮,叫着带劲,听着过瘾。</h3> <h3>十三团到底有多少人,我到现在也弄不清,只知道除了若干个顽固的铁杆分子,许多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十三团就像一个不大的公园,谁都可以进来溜达溜达,高兴了多呆一会,不高兴了穿园而过。公园对于任何人,都是自由的。反正不要门票,没有门槛。</h3><div>也许,这就是十三团的魅力所在。</div> <h3>栽树的时间很暂短,只有三天,其它的团,从一团到十二团,栽树回来就自行解散了;十三团的归宿,本来也应该是这样。按植树组委会的安排,三天里的活动有启动仪式,有集体演出,要分散回各自的连队,一块栽树的时间只有几个钟头,大家相互之间,名字都叫不全,更不要说认识与熟悉了。但是,回来以后,我们连队搞三十年聚会,,邀请了十三团的几个战友参加,他们来了,彼此之间的印象就深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不久,我们又去了西安、宝鸡,从此,开启了十三团至今还在延续的友谊之路。</h3> <h3>一切都是命运,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安排我们的行为。安康植树时,在南溪沟的山坡上,十三团的战友们留下了一张合影,背景是一面红旗,前面是一群英姿勃发的俊男靓女,彼时,大家普遍的年龄都已经四十七八岁了,但青春未远,心火不灭。照片显得温馨而又美丽,蓝天悠深,阳光灿烂。这一种定格,注定会让十三团成为永远。</h3> <h3>2001年,挟植树之余韵,大家的心是热的。那一年,十三团的活动最多,大家先后到了铜川的药王山、玉华宫、陈炉镇,宝鸡的关山牧场,西安的王顺山、未央湖等,仅仅铜川的下石节煤矿,就去了三次;下石节煤矿是我们铜川作家协会的一个创作基地。战友粼光,由于种种原因,心情一直抑郁,我为他联系安排在那里休息、创作,此期间,十三团的战友数次去探望他。众多的活动接触,大家彼此加深了解,增进了友谊。</h3> <h3>2004年,十三团三周年,大家再一次组团回到了安康。这一次安康之行,大家彼此已经熟识,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走旬阳,下蜀河,转安康,游紫阳,一路欢声笑语,调侃逗趣随手拈来;大雨瓢泼中灜湖放歌,火车汽车上的豪吹乱侃。人人似乎回到了青春年少,童心重绽,不亦乐乎。</h3> <h3>2011年,在西安的BQQ农场,十三团搞了十周年庆典活动;大家欢天喜地,像庆祝自己的生日一样,准备了节目、彩条、横幅、影像、致辞、讲话。时间虽短,但应有的程序,一个也不能少;饭菜不算高档,但大家享受的,是物质以外丰厚的精神大餐。</h3> <h3>2014年,十三团又返安康,这次同行的,还有5761部队12中队学兵2连的部分战友。夏风初来,艳阳高照,大家重游灜湖,彩绸裹头,迎风吼歌。在三线学兵防护林的纪念碑墙下,大家留下了宝贵的合影;这一次活动后,彩色的绸巾成了十三团活动的重要道具,不久后十三团的宝鸡之行,秦岭山麓一个不大的山庄里,彩色的绸巾或披或舞,或裹或缠,制造了一个个可乐的瞬间。</h3> <h3>2016年,十三团赴铜川宜君,搞了十五周年活动。晚宴中大家以饭厅为舞台,开怀饮酒,放声高歌;游湖时以脖子缠的彩绸为纤绳,蜿蜒一串,别致的造型,笨拙的姿势,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欢乐的高潮。</h3> <h3>还有星星点点平时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与聚会。</h3><div>每一次活动,总能留下一大堆故事,许多个时候,欢乐要靠大家去寻找,大家常常会把一个并不可笑的事情,无限的繁衍、渲染,生发出一大堆笑料,使其具有浓烈的喜剧色彩;会把几件并不关联的小事,把它打碎,然后重新糅合,编织出另外的故事,似有似无,似真似假,寻求创造中的快活与乐趣。</div> <h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趣、爱好、性格、习惯,这些完完全全属于个人的东西,在十三团的活动中,统统存异求同,被融汇进集体,大家呈现出的,是一种共同的面貌;</h3><div>因为,共同的年龄,共同的经历,共同的背景,大家有着一模一样的共同生活心态和生活追逐。</div> <h3>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十三团自然不能例外,十几年里,发生了多少矛盾,数也数不清,对待矛盾无外乎有三种处理方式,一种是添油加醋,肆意扩大,最后激化、爆发;一种是去解决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结果可能好,也可能不尽如人意;一种是不参与,不讨论,不去触动它,让它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消融。</h3><div>十三团采取的是第三种方式。</div> <h3>十三团不是单位,没有行政手段,没有组织措施;十三团也不是家庭,不存在亲情和血缘;更不是同学、发小、朋友,有历史渊源可寻;十三团就是广义上的战友,大家仅仅为了一个目标才走到了一起。</h3><div>这个目标需要大家共同呵护、珍惜。</div><div>这种不是刻意为之的处事方法,是一种广泛意义上的包容。包括十三团的来去自由同样属于是包容的范畴。</div> <h3>有一回,学兵队伍以外的一个朋友看我经常十三团长十三团短的,问我,十三团是什么。我告诉了他十三团的来龙去脉,并给了他一个诗意的形容,就像走路,十三团不是充饥解渴的食品和水,也不是支撑身体的手杖。它就是远山云际里的一抹红霞,艳艳的,透出的是靓丽,给人以精神的愉悦;或者是崖畔的野花,蓬蓬勃勃,活力四射,让人体会路途中生命的美好。</h3> <h3>这里,有必要说一说十三团的人员构成。</h3><div>我曾经开玩笑说十三团是杂交品种,凡杂交者生命力必然旺盛;</div><div>南溪沟红旗下那蓬蓬勃勃的一群,是十三团的基本队伍。</div><div>那里面,好几位是企业的中层领导,好几位是编辑记者,有容光焕发的白领,有痴心又痴情的艺术爱好者;还有党政干部,本本分分的工人,兢兢业业的职员等;许多人的身份和爱好还相互交叉。</div><div>他们的文化修养和基本素质决定和影响了十三团的风气,形成了十三团的气场。所以,注定了是非和小市民气以及市侩作风难以在十三团占据统治地位。</div> <h3>譬如,彭芳的无私,热心,细致,大事小事中的表率与风范;</h3><div>譬如,臧宝剑的热情,每次活动都积极张罗,尤其是前期的活动组织他做了大量工作;</div> <h3>譬如,陈发基、陈玉琴、郭新云、魏学成的大气,爽直,对战友的真情实意;</h3><div>譬如,袁智强、苏春生、姚岚芳、柴焱、任新生的睿智,很多时候,他们对人对事的理解,温和而理性;</div> <h3>譬如邓宝斌、韩小雷、李玲的才情。邓宝斌、韩小雷不刻意写诗弄文,但有艺术悟性,常常突兀中显亮点;李玲号称百灵鸟,每次活动都为大家带来她的歌声;</h3><div>譬如陶宝魁,底瑞庆、张危安的集体情结,十五年活动时,底瑞庆家中有事,特意赶到宜君哭泉,一个多钟头时间,仅仅为和大家见上一面;</div> <h3>譬如郭长安、郭建军对摄影艺术的执著,每次活动,照相机就是他们的武器。郭长安多才多艺,对生活艺术有自己的理解;郭建军偶尔为诗,常常流淌出真情真意;</h3><div>譬如成雪琴、李小党、孟昭安、李蓉萍、苏宁、宋安生、杨宪、李惠芳对这个集体的一往情深,只要有活动,只要能挤出时间,她们必定召之即来。</div> <h3>还有以后参与进来的李华、蔡自立伉俪以及孙传堯、许根平、杨新生等人,他们自觉的成为十三团的一员,对十三团的活动倾心倾力,表现出很强的集体意识。</h3> <h3>要精确的为十三团的每个人画像是很难的,毕竟,就其个人的时间分配上,一年365天,给予十三团的,满打满算只有几百分之一,大家了解的,只是一点点。一般而言,集体活动中,大家展示的都是自己最光辉灿烂的一面。</h3><div>但这也就够了,集结号吹响,大家只需要提供自己的热情、才智,只需要能够相互取暖,共同快乐足矣。</div> <h3>如今的社会,同学会、乡党会、网友会遍地开花,很多会成了炫富的场所,成了逐利的工具;也有许多名目繁多的组团活动,坑亲斩熟,强买强卖,类似赤裸裸的诈骗、抢夺。</h3><div>十三团能够坚持恒久,全在于不功不利,不私不欲,只一个目的,玩好,玩高兴。</div> <h3>很多时候,十三团就是一种念想,久不见面了,大家会打电话,什么时候大家聚一聚吧;</h3><div>心中有,它就会有。</div><div>很多时候,十三团就是舒心的回忆,静夜孤灯,大家会翻翻活动的老照片,仔细咀嚼那一瞬间的快乐;</div><div>因为,它提供的,是浓浓的化不开的生活温馨。</div><div>很多的时候,十三团是情感的释放,大家会把多日心中淤积的雾霾驱散,让阳光照射进来,一连几天,身心都是暖洋洋的。</div><div>东西南北中,此情只能这方寻。</div> <h3>韩小雷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十三团是一个可以触摸到的家......那是在无声中的呼唤与慰籍。</h3><div>小雷的情感,极致而具体。他给十三团画了一张大像。</div> <h3>我曾为十三团写过一首团歌,表达过十三团人的心声:</h3><div>我们十三团,植树结情缘,当年同饮汉江水,根根叶叶紧相连。如今啊,岁月沧桑不言老,青春烈火胸中燃,长相聚,尽开颜,薄酒一杯唱明天。<br></div><div>我们十三团,好人总平安,巴山起步刚半程,生活事业压双肩。路漫漫,莫道浮云遮双眼,心如苍穹天地宽,苦与烦,等闲看,慷慨高歌向明天。</div><div>我们十三团,同渡共一船,世事苍茫你我他,风云襄渝一线牵。放眼望,浪高水长竞千帆,辽阔天空多湛蓝,同划桨,挥热汗,携手并肩走明天。</div> <h3>其实,它就是十三团战友愿望对应现实的殷殷情怀和对未来的美好希冀。</h3><div>不惟十三团,也可以大而化之,给所有热爱生活的战友。</div> <h3>十三团,我的十三团,追根溯源,我愿意为你顽强的生命力做一个注释。</h3><div>&nbsp; &nbsp; 也许它就是一道貌似玄虚但却简单至极的人生命题:化有形为无形,取无形为有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