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开门

<h3></h3><h1> 对我这个总是异想天开的人来说,每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都是难耐的。可是生活的重担使我不得不丢掉所有浪漫的幻想,无可奈何地挣钱养家。 尽管我使出浑身的解数,也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扇神奇的,就像想象中的芝麻大门能为我打开。让我快乐的不再为生活发愁。 </h1><h1> 可是现实是无情的,我只能加倍地努力工作,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虽是漫无目的,但我是坚持不懈的。 </h1><h1>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大陆的朋友写来的邮件,问能否替她的朋友找一种石油的副产品,说美国有这个产品。邮件很短,只给了一个名称。 在这之前,我跟這個大陸朋友只见过一面。一个特别的印象使我对她记忆不忘,那次见面,她让我和几个美国佬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nbsp;</h1><h1> 那是去一个蘑菇种植基地和生产罐头的工厂参观了一遍。之后她报过几个价格给我,而我的客户都是些做果汁生意的,对于罐头生意是隔行如隔山,有一种上天无门的感觉,试了几次只好不了了之。 可是不管怎样,看了她的邮件,我决定替她找找看。只要有任何一个机会,我都是跃跃欲试。因为那个芝麻大门的幻想总是在我的脑子里面激励我。 </h1><h1> 当我花了一些时间把这个产品的来龙去脉弄清楚,选定了几家想要联络的石油公司,和具体分管此类产品的部门,及具体人员的电话号码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感谢那些伟大的电脑发明家,使我的工作像插上翅膀一样的神速,我像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探险家,做好了敲门的准备。 我决定先打电话,在发邮件之前。让对方对我有一个感性的认识。 </h1><h1> 记得那是一个早晨,我拔通了电话,在铃声响着的过程中,我心里不断地重复着想要说的话。希望我的讲话让对方对我感兴趣,或者记忆深刻。总之要留下一个印象,这样他接到我的邮件时不会当垃圾邮件来处理。可是电话响了半天竟是无人接听。可我也不想在语音信箱里留言,那有一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感觉,而且我也不相信有谁会回电话。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又拔了第二个,仍是无人接听。也许刚上班吧,我胸有成竹地想。 </h1><h1> 事实上那天每隔半个小时我拔一次电话,都无人接听的,我开始感到这项工作并不容易。我怀疑那个电话也许永远也沒有人接听。既便是这样,我仍是每天拔一次,就好像必修课一样。甚至有时候我已经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准备好台词,只是不甘罢休好奇这么大的石油公司为什么电话都没人接听。这样半年下来,我知道这是一件十分渺茫的事情。第一次拨电话的紧张心情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是好奇那个已经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为何没人接听? </h1><h1> 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我又拨电话—— </h1><h1> "哈罗," 居然有人接听!我吓了一跳! </h1><h1> "哈……罗,我…… " 我支唔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h1><h1> "你找谁?" 听得出对方不耐烦, </h1><h1> "我找…….找米奇,唔,"我乱了方寸,说话完全不得体,连称呼都忘记了。 </h1><h1> "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确认他就是。 </h1><h1> "是的,我为中国市场寻找……" 我越慌发音越是不准,他没有听我说完就打断我: </h1><h1> "我们目前不感兴趣中国市场,日本和欧洲才是我们的主要市场,"他没有想跟我交谈的意思。 </h1><h1> "您知道," 我争取在他挂电话之前引起他的兴趣:"中国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是最大的市场," 除了大声地强调,那些有说服力的话题,都不在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有一种失败者的感觉。 </h1><h1> "我们目前也没有那么大的产量!"对方毫不在乎:" 对不起,我有另一个电话要接听," </h1><h1> 他让我无法再讲下去, "那么我给您写封邮件好吗?" 我的声音里听出来有一些无可奈何。跟他核对了他的邮箱地址,对方卡嗒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h1><h1> 我很懊恼自己表现。就好像中彩票一样,好不容易有人接电话,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懊恼之余只好选择写邮件。等邮件发出去之后,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米奇先生能够与我联系。 每天打开邮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米奇先生的邮件。可是那封邮件像石沉大海,完全没有音讯。 当然我同时也没有放弃的对其他石油公司的查询,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那些公司不是将电话转来转去最后失去线索,就是对我的微不足道不屑一顾。 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足够的信用来与这些庞大的石油公司打交道。大部分的时候在我还没有提出问题之前,就被他们问住了:" 你代表哪个公司?"&nbsp;</h1><h1> 通常,他们先这样问我,在我回答了问题之后,他们接着会问:</h1><h1> "你跟哪个石油公司做过生意?" 他们需要得到证明,证明我跟石油公司有过生意往来的经历。在这两个问题没有得到他们满意的回答之后,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告诉我,他们对我不感兴趣。</h1><h1> 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米奇先生。不管怎样,他是我最直接地联络过的石油公司的销售人员。虽然这个希望是那么的不靠谱。 </h1><h1> 这一天,我终于得到将在旧金山召开一个世界性的研讨会的信息,我即刻在网上注册报名。同时也写信给米奇先生希望能在会议上见一面。他居然回了信,告诉我他在会议期间的预约已经全部满了。我欣喜若狂,至少得到确认他将会在这个会议上出现。 </h1><h1> 在会议报到处领取会议资料和入场牌的时候,我意外地遇见一个人,他是米奇先生的老板肯·赫斯先生。我是从他胸前别着的入场牌上认出的。 </h1><h1> "嗨,肯先生," 我对他微笑着,很自信自己的穿着打扮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坏的印象:" 我一直在寻找……" 一边把入场牌秀给他看,一边把名片拿出来递给他,他跟我握手并停下脚步,我的有一点点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nbsp;</h1><h1> "可以跟您约个时间谈一谈吗?"&nbsp;</h1><h1> 我知道一两句话是无法说服他的,便想要一个会议预约, 他翻开文件夹查看他的日程,然后说:</h1><h1> "明天下午吧,下午两点我有空。" 他用眼光询问我,我欣喜若狂:</h1><h1> "可以、可以," 连忙答道,并且约好了在酒店的前台碰面。 </h1><h1> 为了表示正式,我跑到会议预定中心,想预约一间会议室。却没有想到,所有的会议室早在几天前就全部预定完了。我心里有些着急,得让肯先生感觉我们公司是一个专业的公司: </h1><h1>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呢?"我问预定中心的服务人员,一脸焦急的样子, </h1><h1> "其他时间可以吗?"服务人员查看着记录本, </h1><h1> "不行啊,时间不能改啊,"我无可奈何地:"想想办法吧,这是好不容易约到的," </h1> <h3></h3><h3></h3><h1> "有一间大会议室,可以吗?" 我喜出望外:"可以,当然可以!" </h1><h1> "两个小时够吗?" 服务人员抬起头, </h1><h1> "嗯……,够了," 想了一下,我回答他, </h1><h1> "那好,两千五百块," </h1><h1> "两千五?" 我的表情一定非常滑稽,万万没想到,预定会议室还要额外付钱,为了参加这个会议,除了付了三千块钱的报名费之外,我还咬着牙花将近四百块钱一天,定了这个酒店的房间。用两个小时会议室还得再付两千五百块,这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的。那个服务员看出了我的犹豫: </h1><h1> "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h1><h1> "……那好吧,就这么定吧," 我用信用卡付了帐。虽然觉得有一些贵,但因为意外约到了米奇先生的老板,仍是兴奋的。 明天,也许是芝麻开门的重要时刻吧我对自己说,心情也因此而欢快起来。</h1> <h1> 那个大会议室被布置的非常干净漂亮,所有的椅子被放在一边靠墙的地方,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圆桌,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一束灯光从天花板上直泻在圆桌的中央,使得桌上摆着的备用玻璃杯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各种饮料应有尽有,而且还专门配备了服务人员。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贵。我和肯·赫斯先生面对面坐着,在那么多样的饮料中他选择了矿泉水,我选择了咖啡。等我们选定的饮料被端上来,服务人员离开之后,肯先生打开笔记本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h1><h1> 还是曾经被问到过的问题,他问我之前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生意的时候,我告诉他这项产品在中国才刚刚开始使用,这一行对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新入行,他看着我满脸疑惑, </h1><h1> "但是对于做生意我并不是一个外行," 我自信地告诉他,我提供果汁的浓缩汁给可口可乐公司,有跟大公司做生意的经验,重要的是——我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h1><h1> " 开发中国市场,是一个必行的战略,这对贵公司的意义几年之后就会体现出来," 我停顿了一下: </h1><h1> "几乎所有跟中国做生意的公司,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飞跃性的发展——"</h1><h1>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越说越离题!这在后来我才知道,除了肯先生,换了任何一个人听了我的问题,也许都不会有我的今天。最后,我居然问他:</h1><h1> "您可以告诉我这个产品能在哪些领域应用吗?" 我无疑是疯了,谁会有兴趣跟一个完全不懂行的家伙打交道呢,再说,跟不懂行的人做这种大宗散货是一件风险很高的行为,因为租一条船就要先付至少二百万美金,看船的大小价钱不等,还要在海上漂一个月,购买方假如因为市场变化,提出信用证的不符点拒绝付款,那几百万的货物将会在港口无人问津,同时每天都要付极贵的滞期费。而且想找出信用证的不符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这种失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的。这些耽心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h1><h1> "电厂啊,所有需要用高发热量作为燃料的工厂都可以用,它可以代替重油来使用。" 他很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我的眼睛一亮: </h1><h1> "啊,您看,在中国还没有运用到这些领域呢," 因为我的中国客户只告诉我用于铝厂。" 被广泛的运用一定是不久的事情,请您给我们双方一个机会,"&nbsp;</h1><h1> 看上去我的情绪有一些热烈,在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开发这个产品,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是一件大事!他微笑地看着我,也肯定了他对未来中国市场的看好。我告诉他曾经跟米奇先生通过电话和写过邮件,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h1><h1> "好吧," 他合上笔记本," 我写一封邮件给米奇,同时抄送给你,让他跟你联络。" </h1><h1> 我看出了他对我的肯定。他站起身: "希望有机会合作。" 然后留给我一张名片离开了会议室。 </h1><h1> 我把他的名片夹进钱包里,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看看手表谈话将近一个小时。 我并没有即刻离开,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心情仍是兴奋的,甚至还有一点得意:米奇先生恐怕不得不与我联系了吧? 果然,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米奇先生的邮件,态度真的起了变化,对我跟他们的联络表示欢迎,同时告诉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我报价。我回复了邮件,重申中国市场有不可估量的潜力,希望为他们公司第一个进入中国市场效力。邮件仍是抄送给肯先生的。</h1><h3></h3> <h3></h3><h1> 可是,那封信之后,米奇先生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等待是漫长的同时也是无奈的,我的很大的希望眼看着就要成为泡影。这大约又过了半年,我开始怀疑米奇先生当初是否真的有诚意写信给我?他可能是迫于他的老板的压力才给我写那封邮件的。在时隔半年我发了第二封邮件给他,而他仍是完全没有回复之后我断定。接着我又写一封信,当然不忘记抄送给肯先生。故意问他是否收到我的邮件?并且告诉他我在国内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那边的客户正等待着试用这项新产品…… </h1><h1> 我猜想他对我的讨厌就像我对他一样,虽然再没有对他的老板抱怨什么,但邮件已经足以说明问题。我并不在乎米奇先生是否高兴,因为我不再抱有能跟他做成生意的幻想。国内的客户一直在催,因为我早已把见过真正的石油公司,并且,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络中的信息报告给他们。怎么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他们有一些疑惑,而我在各种各样的解释之后,也只好沉默了,不再回复莉莉的邮件。也懒得再在邮箱里寻找米奇先生的邮件。为了努力地做成这个生意,我除了花了五千多块不说,心里着实地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也许做好本行更实际一些,跟那些做果汁的客户们打起交道来,可不像这些石油大佬那么难。 我不再心猿意马地站在这山望那山。积极地参加食品展览会,推销我的果汁浓缩液。很快把关于石油那玩意儿丢到了脑后。 </h1><h1> 记不清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了,我从中国出差回来,在芝加哥转机的途中,突然接到米奇先生的电话,他问我有没有收到他一个星期前发的邮件,</h1><h1> "没……没有……" 我因为意外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我刚、刚从中国出差回来……" </h1><h1> "我给你报了两船货的价格,报价还有一天过期。" 他的口气很奇怪,好像有一种挑战的含义。&nbsp;</h1><h1> 乖乖!一报就报两船货!我心里吓一跳:"好的、好的。我马上工作!明天给你回复。"</h1><h1> 我拍着胸脯,说话干脆利落。 </h1><h1> 对于米奇先生的态度,我其实是有一种应战的快乐,虽然心里有一点不舒服,觉得他不怀好意。但好像在比赛场上遇见了对手一样,较着劲,看看谁是胜负。这是关键的第一次啊。我心里想着。不由地在候机厅里急切地来回踱起了步。 当晚我就把价格报给了莉莉,并且告诉她第二天就得回话,她说会告诉她的朋友尽快决定时,我不放心地追了一句:</h1><h1> "这可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h1><h1> 果然在我的早晨八点钟,大陆方面回话了:因为是第一次,要特别小心,得先看看样品才能做决定。我照样给米奇先生回了信。虽然对大陆并没有像他们表现的那样迫不及待感到有一些意外,但设身处地想是顺理成章的事情。</h1><h1> 米奇先生的回话是货已另有买主了,这个机会已经失去。我希望他理解我的这个要求,提供样品给我,即使是失去这个机会,但我的客户看过样品之后,下一次就会迅速决定不会再错过机会。 </h1><h1> 米奇先生的这次出现,又燃起我对石油这行的兴趣。在连续几封同时抄送给他的老板肯先生的邮件的要求下,米奇先生终于寄了分别装在两个塑料桶里总共十公斤的样品给我。我喜出望外,提着十公斤的样品,马上去大陆见那个为他工作了一年多,还未曾谋面的客户。</h1><h1> 当我提着两桶宝贝,出现在客户面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h1><h1> "当真带着样品来了!"他嘿嘿地笑着,要我把样品留下,让他仔细研究一下。我告诉他样品来之不易,希望他尽快确认。他竟板着脸,眼珠子冲着地:</h1><h1> "假如不能用,咱也不能勉强啊,你说是不是?我想可能工厂需要改造设备后才能真正使用。" 他竟不冷不热地丢出这样一句话。 </h1><h1> 当了解到他也实在没有把握,这玩意儿是否真的可以使用,或者,国内的技术是否在环境保护上能够有效控制时,我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太鲁莽,都没有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有需求,就拍着胸脯地到处宣传中国市场,还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就算已经开始研究,到真正的使用也许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无疑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心。 幸好米奇先生也没有再报价过来。而中国方面的客户也不像过去那样拼命地催促。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h1><h1> 就在这项工作停止了十个月之后,国内传来了消息:这种指标的燃料铝厂不能用。我说,在西方是做为燃料油使用的,应该去找这类工厂客户。</h1><h1> 又是渺无音讯,我决定亲自去大陆找工厂。莉莉又来信了、说找到一个燃料客户,可以进一船试试看。我在落实了所有细节,包括信用证如何开法,目的港装卸条件等等之后,写信给米奇先生,告诉他样品已经通过了,中国可以进一船,希望他报一个价。同时向他解释,因为中国市场刚刚开始试用这项产品,所以花了一点时间来确认样品,也告诉他这是中国进口的第一船,希望就此为他们打开了中国市场。 一个月之后,他发来一封合同,报价有效期五天。价格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签完合同三天之内要把信用证开出来。我兴高采烈地将合同转发到大陆,如负释重。这可是芝麻开门的时刻了! </h1><h1> 半个小时之后,大陆打电话来了: " 你那个合同是霸王条款,我们不能签啊,"我一听急了: </h1><h1> "怎么回事啊?" 说实话,我担心是大陆客户又在找借口了。 </h1><h1> "装船期两个月太长了,市场千变万化,风险太大。信用证不能……" 买方列出了一大堆条款不能接受,最后,买方说:&nbsp;</h1><h1> "假如不肯改合同就放弃。"</h1><h1> 我立刻写信给米奇先生,把对方不肯接受的条款列了上去,希望他修改,没想到,米奇先生的态度也一样强硬,不接受就不能做,对不起。&nbsp;</h1><h1> 我变成了人质,被双方要挟着。而利益的最大获得者却是双方。 </h1><h1> 思考了半天,我分别给双方各写一封邮件。发给国内的邮件,只字未提这单生意。只是告诉他们假如说放弃,应该早在两年前就放弃的。不过,走到今天,我是绝不会放弃了。我会在中国找其他客户。在写给米奇先生的邮件里,我告诉他,十三亿人口的中国,是一千万人口的日本再加上整个欧洲七千三百万人口的一点五倍,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而目前美国市场对中国产品的依赖,已经使美国人感到害怕,只有相互的依赖才是正确的。目前我们有这个机会共同走向中国市场,是双方的幸运。假如合同上的条款不合理,使我们失去进入中国市场的机会,让其他的公司先走一步,无疑是一个失误和损失,希望他们在确保是安全的合作的同时,放开一些不必要的条款,使得合作成功。我重申了一些在任何一项合作中,都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条款,要求米奇先生取消。同时特意把邮件抄送给肯先生,希望他们重视迈开走向中国的第一步。 </h1><h1> 在合同即将过期的前一天,大陆方面来信了,告诉我经过跟银行的协商,理解到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需要建立一些信用,同意对方的关于开保兑信用证的条款。而米奇先生也在同一天写来邮件,经过商量同意装船期从两个月改为三十天,并且同意信用证从三十天付款延长到六十天。</h1><h1> 我即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陆方面,同时对米奇先生的修改条款表示欢迎,并把合同签回。 </h1><h1> 我自从作为中国应用石油这项副产品的领先开发者,到现在己经经历了十几年的商场风云。正像我预料的那样,中国真正成了世界石油焦的最大市场。</h1><h1> 回忆起这项工作的过程,我仍然记得那个签完第一份合同的傍晚,我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天空的西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我对自己说,明天一定是一个艳阳天。</h1> <h3>寫于2017年1月4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