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江堤,是崇明的一道风景线,翠绿的芦苇兀自丛生,无尽的长江烟波浩渺,是许多岛内外居民、游客散步休闲的好去处。然而,许多人不知道,环岛大堤的建成,经历了几代人的付出与努力。</h1><h3></h3> <h1> 这次回崇明,很想再看看我们当年用血肉之躯保卫过的崇明北大堤。可惜,没看成。原因:长江上游的泥土流失到崇明的北面淤积起来,使崇明快要和启东连接了。那里正在修一条公路。‘北大堤’当年的雄风伟岸萎缩了,早衰了。</h1> <h1> 失望!现在生态变化和现代人发展的脚步快到令我们难以想象,望而生畏。可是,当年的回忆却常常震撼我们的心灵。</h1> <h1>那年秋天,进农场不满一年的我正好赶上崇明岛上几十年不遇的大潮汛。一连好几天我们都是在离连队二里以外的北大堤上担泥打桩加固大堤,一天要干十二个小时以上。鬼天气就像小孩儿的脸不断地变着花样,一会阴一会阳,一会风一会雨,弄得我们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大家都感到体力不支了。</h1> <h3> 总算熬到老天开恩,放了个晴,潮水也退了许多。这天连长下了命令:‘不出工,休息。’一石激起千层浪,全连上下一片欢呼声。</h3><h1> 可是,刚吃过午饭,天色又灰蒙蒙了。广播喇叭里想起了紧急通知:"各连队注意!据气象台预告,由于受强台风影响,今天夜里有大暴雨,暴雨时的风力在8级以上。请各连队立即做好防台防汛工作。"紧急通知连续广播了数遍。</h1> <h1> 一阵紧急的哨音过后,全连职工陆续赶到礼堂,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住台上的老支书。窗外,风越刮越大,云越来越黑,雨透过窗洞溅到老支书的脸上,他的皱纹密集起来。</h1><h1> 老支书环顾了大家一眼,清清沙哑的嗓门说道:"繁忙的双抢带给我们的疲劳还没有解除,我们的肩上又压上两副重担:一要管理好刚插下的水稻和刚结桃的棉花,二要防台防汛保卫北大堤,同志们辛苦了!""不辛苦!"我们在下面喊。"不辛苦是假的,但我们有决心战胜困难,因为我们农场职工是就是不穿军装的战士!大家说对不对?"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对""那么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能战胜同时袭来的‘三姐妹’-----狂风、暴雨、大潮。我们一定能和兄弟单位的同志们一起保住北大堤,保卫崇明岛!"呵,老支书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讲的真鼓舞人,太棒了!接着连长谈了具体的施工方案,叫我们分头去准备。</h1> <h1> 我们刚打点停当,夜幕就降临了。全连八、九十名男职工提着锹挑着担熙熙攘攘向北大堤开去,虽然天下着雨,但除了我们几个新职工以外全不穿雨衣且光着脚,雄赳赳恶煞煞,今晚要去打仗了!</h1><h1> 还算我路道粗搭上一辆手扶拖拉机,抢在队伍前颠到了北大堤-----一幅壮观的景象扑入眼帘:一望无际的大堤人影闪闪,电筒的光束交错成许多几何图形。正看得入神,忽听一声喊:‘24连快点往前!’一个矮墩墩汗衫短裤赤脚老头正拿着手电指挥我们呢,认出来了----场党委书记老李。旁边同他一样装束的高个子是场武装部长。</h1><h1> 我赶紧加快脚步进入阵地,只见潮水离堤面不到一公尺‘扑哧扑哧’汹涌杀来,江天漆黑连成一片,我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怪兽的嘴边,时刻都会被他吞下去一般,身上隆起几串‘鸡皮疙瘩’。我们三人一组在大堤的南面用草包装泥土,一袋一袋地拖到堤面被江水噬成的低凹处。这么大的暴风雨,穿雨衣套鞋除了碍事别无它用,索性向老同志那样汗衫短裤赤脚:‘一、二、三,一、二、三!’奋力地拖啊,多一个装满泥的草包就给大堤多一份安全!暴雨在鞭打我们身体,芦根在刺伤我们的双脚,狂风在阻挡我们前进。。。可是信仰的力量在鼓舞我们:‘我们是不穿军装的战士!’</h1> <h1> 风声、雨声、浪声掩盖不了我们的喊声号子声。大堤正在不断地加高加厚。风、雨、潮‘三姐妹’仿佛被我们吓跑了,正在逐渐小下去。。。天边出现了晨曦。</h1><h1> "我们胜利啦!"一个个‘泥团’跳了起来,欢呼声响彻了整条大堤,响彻了整个崇明岛。</h1> <h3> </h3><h3></h3><h1>这次护堤抢险的事情,被场部小分队改变成朗诵剧【坝上松】</h1><h3></h3> <h1>"八五标准"环岛江海大堤全线建成,能同时抗御50年一遇的高潮位及11级台风的正面袭击,成了保境安民的生命线,即使是1997年8月18日受11号台风加暴雨加历史最高潮位,环岛大堤基本完好无损。</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