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曾.柏公路(曾家湾至柏各庄),全长 二十八华里,从曾家湾村到闫庄户村是十华里,再从闫庄户村到柏各庄是十八华里。曾柏公路很窄,窄到两辆汽车相向而行,还需得礼让一点,否则两车会车还真有可能剐上。 在百度地图上找到曾柏公路还是前几年的事了!可能在军用地图上它标的是“国防战备公路” 。过去,在六十年代初,家门口能有这么一条“油漆马路”通过,那已经是非常现代化的地方了! 这条电道(公路)什么时候竣工的无从考证,但,自从记事开始,我就对它印象深刻且对它怀有感激之情。因为儿时在大人的带领下,经常坐唐山至柏各庄的长途公共汽车,往返于唐山天津。是它衔接了哪个年代最现代化的纽带,让我更好地与家人亲友间保持了联系!</h1> <h1> 曾柏公路从闫庄户村南经过,恰好把我们村的土地分割成了两半。电道以南的土地是比较肥沃的黏土地,适合种植冬小麦,玉米,棉花大豆等主要的农作物。电道以北则是相对贫瘠的沙土地,主要种植白薯和花生等农作物。 沙土地栽种的白薯甜度高,且沙瓤好吃,每年各家都能分到好多的白薯,儿时家中的餐桌上主要是白薯和玉米当家,白薯的做法各式各样无所不能,烀白薯,蒸白薯,白薯面的贴饼子,白薯面的窝窝头,最好吃的莫属白薯蔫,入冬之后孩子们最好的零食就是白薯蔫(干)。记得,小时候曾跟着大人到场里(柏各庄农场)头用白薯换大米,以物易物。尽管我们村距离场里头,才十华里地不到的距离,人家吃的就是大米白面,而我们这些农村公社的人,吃得却是白薯和玉米馇,吃大米白面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日子里。大米白面是儿时记忆里的奢侈品,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最好美食了! 从六十年代初开始,我国的城乡差别已经开始显现,人民公社的待遇远远低于国营农场,生活水平的差距体现在“吃商品粮”与“吃农业粮”上!所以,人人都渴望能吃上“商品粮”。跳出农村和农业。</h1> <h1> 大米与白薯只不过是同一食物两个物种,可却在哪个年代里被人为地给扭曲了!现而今,有机白薯买到了大米价还要高,你说是大米好还是白薯好呢? 城乡二元体制下的计划经济,把简单的价值给扭曲了。强大和不可逾越的计划经济,让我们颠倒了好吃与不好吃的概念!因为你的食物不能计算好吃与不好吃,只能合算粮食产量的多与少而界定。 别看沙土地的贫瘠,但,在贫瘠的沙土地上种植花生确最好不过。每年的谷雨前后,天气乍暖还凉的节气就开始播种花生了,老牛拉犁(豁huo子)在前,负责撒粪(扔粪)的居中,播种的第三,最后还有一名负责踩实的人收尾。大约在深秋季节除花生,经过基本的风吹日晒后,按人口分到农户,花生分到家以后还要囤积在房顶上,装在用秫秸杆编制的囤子里继续风干。 生产队集体的花生分发到各家各户,并不是让农户自行支配的,而是给生产队负责保管,储存,并剥去花生皮,成为可直接播种的“老花生种”!这个“分发”“剥皮”“收集”的程序里没有利润,只有在生产队既定的收缴多少上略有所得,一般除去消耗,基本够缴任务的。 “剥老花生种”这种算不上农活的农活,非常典型且具有地域性,可能没有种植花生的村子,就不会有这种体验。大概在冬天天气最冷的时候,春节前的时间段,农户家占手的活计大都是“剥老花生种”。 我家剥老花生种也是采取集中攻坚的办法,找几个好友邻居围坐在火炕上,从晚饭后开始剥,一直剥到后半夜一两点钟。小时候我最爱干的就是“剥老花生种”,无论是自家的还是帮别人家剥,都是我之所爱。 我之所以爱“剥老花生种”,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能听到讲故事。说讲故事有点贬低了演讲者,说的更贴切一点应该称是“讲评书”!我村有一位故事大王,此老人是年七十多岁,鳏(guan)夫(光棍)一人,无儿无女,大人们说,他的故事无所不能讲,大八义,小八义,七侠五义,古今的故事全都会讲,所以,家家剥老花生种的日子都去请他老人家。老人家在村子里辈分较大,而且老人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人缘甚好! 庄稼辈份我至今论不好,再加上我又是一个外姓人,在称谓上大都外加一个“表”字,比如说,我叫这位“故事大王”就叫“表”爷!表叔,表婶以此类推,这是简单一点的辈分,复杂的到如今也是一头雾水,再比如说,我本该称呼人家表婶的人,还得考虑我父亲与其的辈分,再去论称呼,从我的父亲哪辈论,她就是我的表姐了,一进一出,我跟表婶到成了平辈!别看这些不挡吃不挡喝的辈分,其深奥之处关乎“伦理”及教养,在大人对你的评价当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夸奖你时会说:这个孩子忒懂事吆,不叫啥不说话。所以,在17岁之前,我在庄里的对乡邻的称谓上颇下了不小的功夫! 每到家里要剥老花生种的时候,大人都吩咐我提前去跟“表爷”商定。请“表爷”助阵我家剥老花生种,对于“表爷”讲故事的犒劳,也只限于请他吃顿晚饭(普通的晚饭),给他沏点茶水,时不时地给老人家卷根旱烟。一般来讲,大人爱听:大八义,小八义,七侠五义之类老故事,我到是更爱听鬼呀,神儿呀的故事。 农村人爱讲鬼神故事。我的记忆里有一则神话传说是:农村发大水时,看到了王八精站立水头,引领洪水肆虐,两只王八眼睛似灯笼闪闪发光!实属传讹,谁都知道王八是绿豆眼,极小!何来似灯笼般的眼睛呢!?还有,说:一个农夫脑门上有一巨大横向大疤痕,问起缘由他说:年轻时替人看死尸(停尸),天下着毛毛细雨并时有闪电⚡,他们四个人“游胡”(一种自制纸牌)并喝酒🍶,时值后半夜时,尸体诈尸了,站在他们炕沿边看他们打牌,其他三人由于坐位的角度不同,发现后都借口小便,从窗户上出逃了,剩下他也想小解,猛回头看到死鬼站立他身后,在万分惊恐之下,跃起欲借窗户逃跑,由于情急过猛,头撞在了窗户框上落地昏迷,其他三人寻到桃木扁担,逐,制服僵尸!从此他留下了一个,横贯脑门的大疤痕。还有说:农村冬闲无事,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打赌,有谁敢夜里在村外的“乱豺岗子”(农村埋小孩或非正常死亡的孤女等)上,钉一个大木橛子,第二天就请他喝酒🍶,有一个愣头青应赌,等到夜半三更之时前去兑现承诺,结果,由于慌乱紧张,竟将自己的大棉袍子大襟一并钉住,等其欲起身逃跑时,竟有鬼魂将其死死拽住,死不撒手!莽汉死命挣脱逃回家,大病一场!待大家白日去查勘时发现,地上钉一棉大襟!等大家把原委告知莽汉后,才释去疑惑病好如初了。 故事讲得精彩,剥老花生种的进度也与时俱进,一晚上能剥很多老花生。可是,轮到我就有点尴尬了!听鬼神故事入了戏了,连出屋去撒尿都不敢去,还要尾随大人去解决燃眉之急。😂😂😂 童年时接受的这些鬼神故事,深深的印在了我幼小的脑海里。这对我日后正确的,唯物辩证的,认识,认知各国各地的民间传说,有了很好的抵御作用。西方人也有鬼神故事,但他们的鬼神原型大都是,吸血蝙蝠啊!变异狼人啊!神秘细菌啊等等。由于我们国家的宗教是佛教,所以,大都与人死后的魂魄善恶相关。无论是何种迷信传说,其结论是:鬼神之说不可信,人的恐惧大都来自于“暗示”。 回想起童年的趣闻轶事,以及迷信故事,无不相伴我的一生!受益匪浅。</h1> <h1> 童年是美好的!童年的记忆是深刻的!时值花甲之年,每每将这些童趣,从记忆的最深处提取出来时,似乎能闻到一种泥土的芳香,犹如陈年佳酿回味无穷。 2017年元月3号</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