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乡愁</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 /></h3><h3> 乡愁!似一缕炊烟,沿着瓦房的烟囱袅袅升起。</h3><h3><br /></h3> <h3> 乡愁!如冬日里的太阳,自冠豸山巅跳跃而出!</h3> <h3> 乡愁!似田埂边上淡黄色的野菊花,散发着醉人的幽香!</h3> <h3> 乡愁!有如门前扁豆架下的狗尾草,伴随着微风,轻轻的摇弋……</h3> <h3>乡愁!是门前弯弯的河流,承载着悠悠的思绪,涓涓东流……</h3> <h3> 泛黄的苔藓铺满了门前沟沿垒起的卵石!空旷的原野一眼望不到边。水井边母亲劳碌的身影不时的浮现,玩伴们嘻笑打闹的叫喊恍如耳边!</h3> <h3> 乡愁!仿佛深秋的枝头上,那只老鸦凄厉的哀鸣!</h3> <h3> 乡愁啊!似天空飘荡的云彩,挥抹不去。萦绕在游子的心田……</h3> <h1>记忆连城 大桥上。</h1><h1><br /></h1><h1><span style="font-size: 16px;"> 连城县南门"擢桂桥"(原名清溪桥),因水冲圮,拨资重修,改名"文川桥"。现俗称大桥下。这座古廊桥建于明代,年久失修,残破不堪。或许再过几年,它将会从我们的眼里消失。慢慢的也就淡化我们对他的记忆!</span><br /></h1><h3><br /></h3><h3> 90年代初期,连城人民的生活稍稍有些改善,这座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县城热闹了起来。每逢圩天,城边农村的农民把自己辛劳所得挑到城里销售。有青菜、芋子、地瓜淀粉、烟叶、……卖得的钱购置生产生活用品,箩筐、土箕、锄头犁耙……</h3><h3><br /></h3><h3> 简朴的商品交换带动了小县城初期经济模式的产生!南门头一带是当年最为繁华的商业街,肉铺,布料铺,成衣店,打铁铺,商品最齐全的要数连城第二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没钱的孩子长久的驻足停留!</h3><h3><br /></h3><h3> 农民把手中的商品售罄,三五成群的涌到南门街尾的大桥上,抹着鼻涕吃上一碗烫嘴的扁食,才揽着集市上买来的商品踏上回村的路!扁食算是比较奢侈的食物!节约的农民或吃一碗烂粉就心满意足了。更有甚者,女人在桥上吃喝着,男人怕花钱蹲在街道边上等待……贫穷的日子让人们对街边的灯盏糕是又爱又恨!</h3><h3><br /></h3><h3> 桥上末尾一侧是个酒铺,爱喝酒的老农聚在一起,相互品论自己一年的收成,偶尔遇到熟识的,也会大声吆喝来者的名字,然后很阔气的叫酒铺老板盛上一碗米酒,付了酒钱,愉悦的相互寒暄!热闹的桥上不时传来连城话最为熟悉的口头禅:嫖他妈之!我知道这在农民心里算不得骂人的脏话,那是对贫穷生活的抱怨……</h3><h3><br /></h3><h3> 即将日落,人们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两个喝醉的趴在小桌上打着浓重的呼噜。宣泄完生活的苦难,他们累了。明天一早,他们依旧在自家的农田间操劳!</h3><h3><br /></h3><h3> 小城的一天如是的简单而又美好,难得拥有这么清晰的记忆,现在许多人回到桥上品尝的不再是扁食的美味,而是出于对过往生活的情感追忆!时光荏苒,不知记忆是否会随着这座廊桥的消逝而渐渐的远去……</h3><h3><br /></h3> <h1>记忆连城 池溪坪水。</h1><h1><br /></h1><h3> </h3><h3> 山乡的夜晚,虽是夏天,却透着一股凉意。休恬在一处整洁古老的木屋里。山村里那说不上名称的各种野果、带着纯朴而羞涩的笑容的老农、高大挺拔的古树,还有散发幽香的奇花异草,伴随着寂静的夜,在我脑海中交替的浮现……</h3><h3><br /></h3><h3> 远处传来了一声犬吠!继而两声、三声。同学敲门催促我起身,这偏远的山村只有一班通往镇里的车,六点钟必须到达指定的地点等待着!我连忙起身,洗涑完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h3><h3><br /></h3><h3> 寂静的山村顿时热闹起来,天空还是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只能看得见四周环绕的山体轮廓,山的那一边亮起了一束火。那是村民用松树劈好的柴火绑成一束束,用来照明的。伴随着火焰的游动,犬吠声越来越近。两点……三点……火把越来越多!在漆黑的夜晚,汇集在一起。好似年节里的花灯,游走在狭小的农田田梗上边!狗叫声、潺潺的溪水声、夹杂着我半懂不懂的方言的吆喝声!似一首美妙的歌声,在我的回忆里流转,挥抹不去!</h3><h3><br /></h3><h3> 车来了!家长们把孩子的衣物、大米、和精心准备的咸菜提上车。站在车窗外操着方言叮嘱自己的孩子!虽然我多半听不懂,但是我却沉浸在家长们的爱意、和孩子们的幸福之中……<br /></h3><h3><br /></h3><h3> 恍惚间,车慢慢的移动,嘈杂的狗叫声和那一束束昏暗的火把渐渐的消逝!叽叽喳喳的同学们慢慢的安静下来,我静静的观望着车窗外的黑暗,颠簸中,绵绵的山体轮廓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h3><h3><br /></h3><h3><br /></h3> <h3>记忆•连城 春
春寒料峭、细雨如丝。路旁的桃花不知几时已然盛开。一团团、一簇簇。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的花海。衔接着雨后苍翠的青山和山间升腾起的一层薄薄的雾霭。风停雨住,草色一新。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这是久违的春天的气息。
村里的河水涨起来了,宁静的村庄突然响起奔腾的河水拍击河岸的轰鸣,岸上的柳树垂下一缕一缕的枝条,吐出了嫩绿的叶子。东一块西一块的菜地里开满了金黄色的油菜花。勤劳的蜜蜂穿梭其间。农民穿着蓑衣,戴上斗笠。挑着犁耙,吆喝着耕牛。往来于狭小的农田田埂上。农田地早已灌溉透了。年前挑到田里的猪圈肥在地里发酵,滋生了大量的蚯蚓,随着雨水的浸泡和犁耙的翻动,密密麻麻的蚯蚓爬到了农民用锄头盖上新泥抹得发亮的田埂上。
村里的单身汉"跛子"抬着长长的竹竿赶着他的鸭子下田。田埂上站满了啄食蚯蚓的鸭子,挤不上田埂的鸭子跟在犁耙后边争先恐后的把头钻进水里,不时的仰头一抻一抻的吞食。田地里一片鸭子啄食的"渣渣"声,吃饱的鸭子拍着翅膀,摇摆着臀部,抖着羽毛"嘎嘎"的叫个不停!
天空骤然阴暗,乌云聚集在一起。南归的燕子忙碌的衔着春泥在低空中穿行。灰蒙蒙的天空挂上了一幅硕大的雨帘。豆大的雨点拍打在泥泞的田地。溅起淡黄色的水花。农民顶着斜风细雨,高高的卷起裤腿,一脚深一脚浅,一手扶着犁耙,一手挥舞着竹鞭,大声要喝着疲惫的耕牛。跛子穿着蓑衣,蹲在田埂边上打着哆嗦,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的鸭子欢快的觅食。不远处的村庄里,陆陆续续的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时常在秋天的雨夜里,突然回忆起这番二十多年前的景象。常常提醒自己在春天里捕捉一点春的记忆。却每每忘记。现在村里的农田大部分建了厂房,工业的发展,必然令这番盎然的春意渐渐的离我们远去。当我处在充满生机的春天里,却总是忽略随处可以感受的春天的气息,待到萧瑟的秋天,才极力的去重拾记忆!这或许就是多愁善感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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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连城 夏
躺在床上,吹着空调。也许是生活太过于安逸,莫名的产生一种久违的负罪感。因为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是农忙时节。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发现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恍惚间又一年过去了。然而在童年的时代,日子总是那么的漫长。童年的经历,都是印象中的初次体验,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事件,都是充满了新鲜感,所以大脑的记忆里不断的输入记忆,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的经历都是一些曾经有过的经历的复制。大脑没有储存过多的新鲜信息,所以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我想是这样的,所以对童年的回忆,总是漫长而深刻!
稻谷初黄的时候,人们就忙碌的开始准备收割的工作。逢墟日,县城的街道被乡村的农民挤得水泄不通。人们忙碌的购置镰刀、谷笪、米萝。把家里的铁犁耙挑到街上的打铁铺修理。山里的篾匠,都出山游走于各个乡村,背着一束整齐的竹篾,挨家挨户帮人修补老旧的谷笪和箩筐。小时候经常在晚饭后跑去看匠人补篾,全然不知,一场残酷的劳作即将开始……
眼见着一望无垠的田野遍地金黄。稻穗压弯了稻杆,夜里一阵阵凉风吹来,村庄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稻谷清香。
不知几时突然传来打谷机"嗡嗡"的声音,农忙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夏日的清晨,五点左右,天刚蒙蒙亮。父母的催促下,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匆匆洗漱一下。就随父母下地干活了。叔叔和父亲用一根长长的木棍扛着打谷机。母亲用土箕挑着一捆谷笪,一张折叠好的尿素袋子缝起来的垫布,还有用来筛稻谷的筛子。一个盛水的铝壶,再有几把镰刀。我们姐弟相跟着踏上去往田里的道路。
路旁的杂草还挂着露珠。冠豸山巅渐渐翻起鱼肚白。到地里,母亲撂下挑子,俯下身在稻田里先割出一块空地,把垫布铺好。父亲把打谷机放置平稳,架上谷笪。随着打谷机"嗡嗡"的轰鸣,收割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父母和姐姐弯着腰割稻子,转眼间,随着稻谷一束束的倒伏、收割、捆扎、堆垛,他们的身后,露出一大片的空地,留下整齐有序的稻茬。惊怵的虫子和青蛙四处逃窜。我惊喜的弓着身躯,悄悄的靠近鼓着腮帮的蛤蟆。伸出右手,正准备扑向它的时候,叔叔大声的喊我:快把稻谷抱过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声应承:就来了!复看那只青蛙,早已不知去向!而后,我飞奔着跑到父母的身后,俯身把他们码得整整齐齐的稻谷,一甩身扛到肩上,一步步踩着稻茬将它递到打谷机边。刚开始,力气还是比较充足,稻谷离打谷机的距离比较近。一转眼就把打谷机的两边都堆得严严实实的。便抽空又弓着身子逮蛤蟆去了……
叔叔左手手指有残疾,据说是小时候捡了子弹用石头砸,子弹爆炸所致。抓不住稻谷,自然不适合割稻子,所以打谷的工作就全落在他身上。他一只脚踩着打谷机有节奏的起落。双手紧握着一束稻谷,轻轻的放在飞速转动的轱辘上,反复的转动稻束,眼见轱辘里打出来的只剩稻草了,便用右手把稻草往身后一扔,左手同时在谷垛里抽出一束,又轻轻的放在飞转的轱辘上!
约莫七点来钟,太阳早已经升起。大家收拾好打下来的谷子。由大人们挑回家。在屋后的空地上摊开一捆一捆的谷笪,将箩筐里的稻谷倾倒进去,再用谷耙把它们均匀的散开。匆匆吃过早饭,留老人在家翻晒谷子,一家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往田里赶。
遇上田地离家远的,早饭便由母亲独自回家煮好,然后用铝锅打包好饭菜,连着碗筷一起送到地里,找一块遮阳的树荫底下,一家人坐在地上解决。
中午十点左右,烈日当空,晒得人身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热浪袭来,眼睛似乎覆盖一层膜,戴着草帽的头在冒着青烟,耳朵根上一团火热。大家都汗流浃背,不时的停下来喝一口水。父亲和叔叔蹲在地头抽烟。这短短的休息时间,都是那么的奢侈。
突然一朵硕大的乌云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随之而来的一缕清风。大家都兴奋起来,停下手中的活,伸展一下酸痛的腰肢,品论起这团乌云和凉爽的微风。一致的结论:呃,这风值不少钱呐!一阵愉快的笑声后,趁着凉意又各自投入紧张的劳作。
乌云越来越密,乌压压的聚集在一起。紧接着下起一阵大雨,我期盼着父母回家的决定,可总是让我失望,成熟的稻谷不赶着打下来,过几天就会发芽。大雨来临,那就用谷笪或者稻杆遮盖一下,等雨过后,又继续投入到这残酷的劳作。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阵雨的湿润,在烈日的笼罩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骄阳似火,酷暑难捱,父母们争分夺秒的抢收,怕延误了日子造成了减收!在忙碌的间隙,我不时的仰望天空,观望着远处的一朵乌云。心里在期盼,期盼乌云过境,再次带来一场甘霖……
正午时分,结束了半天的劳作。大人们在收整稻谷准备回家。我迫不及待的跑到村庄的小河里。河里早就挤满了脱得光溜溜的伙伴,我迅速脱下裤子,一头扎进清澈的河水。清凉迅速蔓延到整个身躯。起身坐在堤坝上,才发现一双手臂和脖颈,被禾苗划得伤痕累累,身上遍布因被虫子咬得奇痒无比而抓破的伤痕。很快,游水的快乐就掩盖了劳动的辛苦!
我们村出了名的缺水,所以除却小部分水田。大部分的农田都不适合种秋季稻。所以大家都选择在收割后的稻田种植需水量比较少,而且比较耐旱的番薯,但是在翻地前必须先把地灌溉一遍的。于是,一天的辛劳后,大人们夜里还得到收割过的稻田里给它放水灌溉。
放水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先民用大石头筑坝蓄水,一个坝引出的一条沟渠往往要供应几十上百亩的农田。这个季节本就属于一年中最干旱的季节,恰恰又是集中用水灌溉的季节。所以经常为水的分配问题发生争执,甚至械斗。
宁静的夏夜,凉风习习。农田里亮起星星点点微弱的灯光。不时的传来阵阵叫喊声。有趁着夜里凉快割稻谷的。也有往田里放水的。放水的扛着锄头,打着手电,游走在田埂上。顺着水渠,查看通往自家田里的水流。不时的停下脚步,用锄头清理沟渠里的杂草。哗啦啦的流水声,让农民的心情特别的舒畅,仿佛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全家人赖以生存的血液……
有的河坝被春天的洪水冲垮了。没办法蓄水。就由这个河坝供水的田主人自发地组织起来修复。年轻力壮的上山砍松树,年长有经验的拿起錨锤轮番上阵,光着膀子露出黝黑松弛的肌肤。喊着号子,一锤一锤把削尖的松树成排打入溃损的河坝,再横着放几根算好长度的松木,女人和孩子往拦好的坝上填卵石和泥土,压实……
我家有一处田地,距河坝远。放水极其不易。所幸田地往上不远处有一口水塘,夏季水塘没有来水,水位是不超过出水口的,水自然不会自己流下来。那就得用到戽斗了。
戽斗是一种取水灌田用的旧式农具。用竹篾编成。圆锥状,略似斗,两边有绳,绳上拴着一截木棍。使用时两人对站,拉绳汲水。戽斗戽水是大人的事,有时大人累了停下休息,我觉得好玩,便要求叔叔跟我试一把,初次尝试由于力气不够,而且把戽斗里的水舀得太满,整个人被拽得一头栽到水里。惹得大伙哈哈大笑!后几年随着年龄增长,我也慢慢的学会用戽斗了,现在戽斗已经消失了,我算是使用过它的最后一代人了!
要说农忙的季节也不只有辛苦的劳动。回忆起来也有许多的乐趣。
割稻子的途中,姐姐突然惊叫:快看,这有鸟窝。
我迅速的飞奔过去,这是一窝黑色的水鸡。它的母亲被我们割稻谷吓跑了,来不及带走它的孩子。我如获至宝!把它们放在箩筐里带回家。那段时间里,我的身边总会缠绕着一帮馋得半死的小伙伴,央求着我送他一只。我总是差遣他们帮我完成某事,或者让他们拿着我平时觊觎的物品交换。最后皆大欢喜!只是苦了这些小生命,如今,我也忘记他们最终的结局!
再有,水塘里的水禁不住大家轮番的戽舀。不久便枯竭了。裸露的塘泥经过烈日的暴晒,暴露了这水中一切生物的踪影。沿着塘边踩。淤泥裂开一条缝的,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河蚌。手插入淤泥将它挖起,他便迅速把露在外面的触须缩进壳里,顺便再往你面前撒泡尿,遇着圆圆小孔的,那指定是泥鳅了,两手往洞口两边向内一插,再把泥往外翻,带出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池塘边上成堆的孩子,此起彼伏一阵阵狂叫!
回忆距今已经很久远了,每当到炎炎夏日,总会想起那段难忘的岁月。然后为现在安逸的生活感到愧疚!因为过去在农村里,农忙季节不干活,那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已是凌晨三点多了,突然鼻翼间闻到一股稻谷的清香!或许嗅觉才是记忆里最深刻,最永恒的元素吧……
</h3><h3><br></h3> <h3><br></h3><h3><br></h3><h1>记忆连城,冬。</h1><h1><br></h1><h3>天气渐冷,生活愈加枯燥乏味。突然惊醒,很长一段时间里精彩纷呈的日子。渐渐的被时光掩埋。记忆,伴随着枯荣变化的季节,越来越清晰的浮现⋯⋯</h3><h3> </h3><h3> 回家的路很远,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那头是家、是一种企盼。然而沿途的风景总让我流连忘返。背着沉重的书包,不时的停下脚步逗一逗路边草丛的蚂蚁,摘一朵漫山金黄色的散发着醉人幽香的野菊花!任姐姐在前方不时的驻足催促⋯⋯</h3><h3> </h3><h3> 入冬时节,在我的家乡是收获的季节。农村里总有忙不完的活儿,上周还是一望无垠翠绿色的番薯地,现在已是满目萧条的景象。地里的番薯被挖起来,垫上厚厚的稻草成堆的用土掩盖成一个个圆锥形的的小山丘!</h3><h3> </h3><h3> 村里的碾米厂在这个季节总是特别的忙碌。母亲挑着米箩到田里的番薯垛里扒出收藏的番薯。一担担挑到池塘边上清洗干净。然后到村头的碾米厂排着队用专门的碾番薯机器把番薯碾碎。又马不停蹄的把碾碎的番薯挑到池塘边,放置好木房和框框架子,铺上滤布。把碾碎的番薯倒入。两人一起拉着滤布不停的晃动着,不时的往里头加水,白花花如乳汁一般的淀粉浆水哗哗的落入木房。只见滤出来的水没有颜色了,才用尽力气裹紧滤布拼命地挤压,把过滤完淀粉的番薯渣倒在边上的土箕里头,又换过新的一筐!至于剩下的番薯渣,再担到晒谷坪里晒干,储存起来用于入冬后煮熟做为猪粮!</h3><h3> </h3><h3>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的升起!父母的呼喊声中,孩子们飞奔回家。坐在灶膛前帮忙母亲添柴生火。空气中飘荡着各色蔬菜在油锅里翻炒的诱人香味!渐渐的⋯⋯家家亮起微弱的灯光。抬出饭甑,端菜上桌。一家人乐融融的围在桌上扒拉着金缸碗碟,三两下填饱了肚子。</h3><h3> </h3><h3> 每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很期待母亲能尽快的洗好碗筷。收拾完家务,听我向她骄傲的汇报这单元的试卷分数。令我失望的是母亲把碗筷往前锅一扔,添了点水,拨旺了眼看着就要灭了的柴火。提着一桶猪食,到猪圈喂猪去了。我在后面打着手电相跟着!猪早已饿得哇哇大叫,母亲把猪食用瓢勺一勺一勺的舀到猪槽里!不时的拍打着急着抢食而把脚往猪槽里踩的猪。嘴里不住地骂道:你这个瘟胀鬼⋯⋯</h3><h3> </h3><h3> 慢慢的,猪安静下来,啪嗒啪嗒有节奏的吃食,偶尔抬起头望着我,流着涎的猪嘴不停的咀嚼它的食物。母亲把手撑在圈门上,背靠着门框,静静地待猪把食吃完。然后提着空桶,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们又相跟着回到家里!</h3><h3> </h3><h3> 母亲嘱咐我在家做作业,淀粉沉淀得差不多了。他要去放水。所谓的"放水",就是去池塘边,把自家木房的木塞拔了,把清水排干,然后再往淀粉面上盖一层布,上面再撒上厚厚的煤炭渣。目的是把淀粉里的水分吸附走。冬天的夜异常的冷,等母亲完成一道道工序回到家里,我早已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h3><h3> </h3><h3> 天光了,红彤彤的太阳自冠豸山颠陡然跳跃而出!母亲在屋后的空地上摊开了一捆捆谷笪。从木房中挖出来一块块雪一般白的淀粉,我们一起把成块的淀粉捏成粉状,均匀的撒在谷笪上,借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把淀粉晒干。淀粉可是好东西啊!年节里的包子珍珠丸子,各色美食都不可或缺的原料。留够自己一年的用度,其余的逢圩天担到县城售卖,置换油盐酱醋,一家人的衣物鞋袜!</h3><h3> </h3><h3> 农村生活就是这样,一年到头总是忙忙碌碌。祖祖辈辈的耕种,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母亲或许从未想过生活的意义。却能坚守在这块土地上没日没夜的操劳。然而那时候的我呢?周末结束了,书包里揣着那两份未曾来得及跟母亲提及的试卷,揣着一点点遗憾,还有一点淡淡的忧伤。走在张坑风化的泥岩土道,路两旁依旧是令人留恋的淡黄色野菊花。下周回来,这里估计已是漫山一片白茫茫⋯⋯</h3> <p class="ql-block">记忆•连城。灯盏糕</p><p class="ql-block">连城人总喜欢用各种方式表达对灯盏糕的情结。却几乎未见对于这种非常具有连城代表性的美食的具体描述。趁着记忆犹在,而今夜又有些失眠。就让我的思绪,回到那个令人怀念的时代吧……</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村里有个叫水顺的农妇,在农闲的时候,都会磨上一桶米浆,在村里的四柱亭边摆起炉子炸灯盏糕。</p><p class="ql-block">只见她用勺子打了一勺米浆倒在一个带长长手柄的圆形平板勺上,再用筷子夹一块肉,撒几粒葱花,再用勺子打上一勺米浆将其覆盖。放入滚烫的油锅中,不时地摇晃着。白色的米浆渐渐变成金黄色,脱离平板勺,在油锅中欢快的漂浮着,边上冒着泡泡。而后,她迅速地又往平板勺上打米浆,重复着一样的工序。待到之前的那个灯盏糕边上有些焦黑,便用筷子将其夹起,放置于锅边的一层铁丝滤网上面,滤去多余的油。一个灯盏糕就这么完成了。</p><p class="ql-block">灯盏糕独特的香味,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小孩,他们身穿破破烂烂打着补丁的衣服,鼻子上挂着一溜鼻涕。大一点的女孩背着弟弟或者妹妹,聚拢在炉子周围。在那个年代,大人都没钱买。更不用说小孩了。所以,那个年代流传起一首经典的童谣:灯盏糕,溜溜圆,又想吃,又冇钱。</p><p class="ql-block">实在禁不住诱惑,几个孩童慢慢的散去。他们跑回家,哭闹着、用尽方法去央求父母给自己买一个灯盏糕。父母也拿不出钱,只好拿家里的大米去兑换。成功说服父母的孩子,拿着灯盏糕欢天喜地。大多孩子或黯然离去,或守到水顺收摊。灯盏糕算奢侈品,水顺并不是每天都有出来摆摊。所以,那时的灯盏糕,给小孩子带来的多半是失望的体验。</p><p class="ql-block">县城就不一样了,那里听说每天都有炸灯盏糕。并且不止一个水顺,东门、南门、北门、四角井都有。每逢圩日,父母挑着家里的蔬菜瓜果去城里赶集,孩子们都以在家干活为代价,央求父母回来时必须带一个灯盏糕。得到父母的允诺后,在中午父母回村的时候,一群小孩早早地结伴在村口等候。等到父母的孩子,远远头就冲向父母,在土箕里翻找。然后兴高采烈地拿着灯盏糕举在手里,飞奔着往村里跑。没等到父母的,带着失落,继续往城里的方向走,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父母亲回来,然后掀开土箕里的遮盖物……那底下,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灯盏糕!</p><p class="ql-block">回忆,是极其苦涩的。我几乎不愿去唤醒童年里那些关于贫穷的记忆。以至于现在,我只要看到街上有炸灯盏糕的摊子,我总要停下车买上十个八个。我想,是出于对童年贫穷的一种报复、或者是宣泄吧……</p> <h1>记忆连城 带豆糕。</h1><h1><br /></h1><h3> 弓哥!过来吃带豆糕。</h3><h3> </h3><h3> 随着小罗爽朗的笑声,带豆糕的香味,伴随着记忆,瞬间在脑海里弥漫开了。</h3><h3> </h3><h3> 连城地处闽西,属客家聚集地和发祥地。因避战乱自中原一带迁徙而来!仍保留着吃饺子的习俗,只是南方适合种水稻,不盛产麦子,没有面粉。客家人就地取材,用米浆、淀粉、芋子。取代了面粉擀皮,制作出拳头桃、芋子饺,珍珠丸,等等!而后数百年的过程中,也由当地的特产中衍生了多种美食。带豆糕的产生,在我看来是一种巧合。南方的农村,农历七月稻谷飘香。这恰好是带豆盛产的季节。刚迈过青黄不接的日子,为庆贺打下来的新米。和犒劳一下收割的辛劳,收割完稻谷,家家户户都举办一个叫"吃新"的节日!具体的仪式我就不记得了!只是在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用打下来的新米,加工各种各样的美食。打糍粑、做芋子包珍珠丸,带豆糕程序比较繁琐,所以小时候也难得吃上几回。</h3><h3> </h3><h3> 那一天,天刚麻麻亮,母亲就起了灶火,叫醒我,提着一桶泡了一夜的新米,来到村里豆腐坊,那里有村里唯一的一台电磨,等着打米浆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队,好不容易轮上我们,打好了米浆。往家里赶,水开了,往锅里放下米筛,垫上一块用来过滤地瓜淀粉的滤布。把米浆倒入一层,加入先前准备好的翻炒过的带豆,盖好锅盖,蒸上一段时间,如此反复三次。就算完成了!</h3><h3> </h3><h3> 带豆糕清香可口,朴素淡雅。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肉太奢侈了。每逢年节喜事,人们只能用一道道繁琐的工序,改变稻米的原有的口感,把他和时令蔬菜结合在一起创作出一道道美食,不得不说连城美食,就是连城人民劳动和智慧的结晶!</h3><h3> </h3><h3> 在当今优越的生活中,再品尝这些将近被人遗忘的美食,会有着超出它本身的意义!那是一种出于乡情的回忆……</h3> <p class="ql-block">记忆连城。 五叔的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叔去世了,昨天去的。哎呀妈呀!突闻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直存在或拥有的,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一旦离开或者失去了,总能在心底泛起涟漪,搅乱平静的内心!</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堂叔,追溯上去该有四五代的宗族关系。由于家贫,宗族香火不是很旺盛,几代下来男丁不多,我们也就维持着最亲的宗族关系。</p><p class="ql-block"> 说到家贫,我就想小时候过年,大年三十那天,父亲就会把收藏在箱子里的公太像(我们称之为"图谱")挂在神桌上面的墙壁上。我总是问父亲:为什么人家图谱上的婆太(曾祖母,或对祖母辈分以上的女性统称)都是穿红衫的?我们家婆太都是蓝衫?父亲叹息着摇头没有回答!长大后我开始打听,才知道红衣服代表是处女娶进门,蓝衣服是人家老婆,通常是结婚两年没有生育被男方休了再嫁的!我奶奶就是蓝衫,所幸在贫穷的年代嫁给我爷爷,延续了我家风雨飘摇的香火!</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的老房子,出门都要经过五叔的家门口,他家门口有一口大队的池塘。池塘隔成几块,供几户人放养用来喂猪的水莲蓬!和一种小叶的"瓢子"。这种水生植物很容易生长,往池塘里放一小块,不用多久就能长满整个池塘。家里要是缺点油盐钱,妇女们都会逢墟日起早捞上一担挑到南门头沿街要喝"要瓢么?要瓢么?"。总是会遇上几个郎当鬼调戏:要,几多钱一次?</p><p class="ql-block"> 新婚小妇女就害羞的低头不语逃走。要是遇上泼辣的妇女,非得放下担子,抽出担竿竹夹追着满街跑!</p><p class="ql-block"> 这口池塘,占据我大部分的儿时回忆。小时候一放学就飞奔回家,书袋往家里一扔,拿着鱼竿往池塘边上跑。在废弃的老房子屋檐下挖几条蚯蚓。占最好的钓位,拨开密密麻麻的水莲蓬开始忙活着钓鱼!那时的水很清澈,偶尔能看到池塘里的鱼在水浮莲根须旁露个头又迅速的钻入水里。池塘中间的木桩上一堆堆鲜红的福寿螺卵!五叔总是坐在门口抽着烟调侃我们:鬼灵精,你爸来了!吓得我拔腿就跑,没几步就醒悟了,我爸上班呢!于是开始对他咒骂,他倒乐得哈哈大笑!有时候急眼了,抓起池塘的水莲蓬故作要扔他身上的姿态,他就伸出双手挡着脸,嘴上说道:是毛?你是毛?</p><p class="ql-block"> 偶尔有妇女挑着满满一担粪在门口经过,粪很沉,压得那些妇女憋着气,咬紧牙根,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前行。五叔故意之之等等的和人家搭讪:老壳诶……!那怪声怪调的逗得担粪桶的女人憋不住笑,把撑着的那口气泄了!于是放下粪担子休息。嘴上骂:你这个死矮子……</p><p class="ql-block"> 五叔有正式工作的,年轻时爱喝酒。身体渐渐垮了。后来就退下来一直赋闲在家。印象中他烟瘾很大,但抽的都是西市场私人的卷烟,喝的也都是小卖店的劣质白酒。经常看他坐在门口的矮凳子上,用无神呆滞的目光望着天空,偶尔燃起一支烟,吸了两口就把他往地上一戳,用脚踩一踩!这副神态,在以后的生活中再也看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原谅我用这种语气来陈述一个逝者的往事。生死是无法逆转的自然法则。农村里,一个人的死亡,在一段时间里会勾起大家对这人一生的评价。然后就是慢慢的遗忘。面对亲人的死去,我开始学会抑制伤感,转而去深思这人的一生,和他存世的价值。让我觉得一个人在广袤的世界里,是多么的渺小……</p> <h1>连城记忆·我的面条情结。</h1><h3> </h3><h3> 面吃多了,说起的次数也多。隔三差五的一顿。朋友们都知道哥经常吃面。总爱问道:弓哥何必装得那般清苦?</h3><h3> </h3><h3> 哥总是投以淡淡一笑,谁人得知哥心里的面条情结呢?</h3><h3> 小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得提个手信。那时的商品不如现在丰富,无非就是蔗节、糕饼、桔子、白糖、挂面。农村人拿不出好东西,所以往来相送的都是些颇有寓意的礼物。糕饼,步步高升。桔子,大吉大利。白糖寓意甜甜蜜蜜。挂面总是指定给老人,寓意为健康长寿!</h3><h3> 过完元宵节,家里的柜子里总是整齐的码好一筒一筒的挂面。和一块一块的糕饼。蔗节不耐放,春节期间来来往往收受回赠,红纸贴来贴去,看上去已经不太干净。父母就会洗净用刀砍成条状给我们姐弟分享。糕饼还不行,二月还偶尔有稀疏的亲友来访,得给人回礼。或者是庙会走亲戚还得带礼物。 不知不觉,柜子里能见的就剩下那纸筒包的挂面了。</h3><h3> 三月里农村耕种的日子,是最缺乏食物的,农民顶着斜风细雨,穿蓑衣戴斗笠。挎着犁耙,吆喝着耕牛穿梭在田埂上。眼见着天黑,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人们才收受农具,又牵着耕牛,饥肠辘辘的往家返!</h3><h3> 三月的地里没什么菜,母亲就差我们姐弟到坟地上的草丛中摘"刨捞"(音译,一种类似于小木耳的东西)。到桃树上采桃树仁。(桃树枝上喷吐出的胶状物)。拌上酸辣在锅里翻炒,那滋味实在是不咋地,以至于现在地瓜叶都有许多人回味的时候,这些却没人提及。</h3><h3>肠子都生锈了,母亲才终于提及:晚上煮面吃吧!</h3><h3> 这是我们听到最动听的话了。于是我勤快的到柴垛上往灶前抱柴火,待母亲把火生起。我开始不断的往灶膛添柴!柴灰不断地落在灶台上,母亲用抹布掸了掸锅盖上的柴灰,掀起锅盖,水在锅里欢快的翻腾……</h3><h3> 结局总是令人失望,母亲下面的时候,总是会拿两根菜心一起刨丝下锅。要知道过年的时候煮的面都是用油炒得干干的,筷子夹起油光腻滑有韧性,那叫一个香啊!然而加了菜心丝的面条,清汤寡水毫无香味。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暗自生起怨气。索性赌气不吃。母亲总是说:面不多,省着点,怕你们不够吃才加点菜心!</h3><h3> 后来我出来城里读书,南门头的路边尽是小吃店。每每路过,看着摊主冒着腾腾热气,熟练的用笊篱把煮熟的面条捞起,倒在配好调料的碗头里。我总会驻足停留,想象着那柔滑的面,和那鲜美的大骨汤。然后耸动着喉骨,吞咽口水,悄然离去……</h3><h3> 多年过去,现在的生活不像以往那般的困顿。母亲总会在我生日的那天给我打电话:你晚上回来吃饭么?</h3><h3> 每每接到这电话,我就会想到:我生日又到了。傍晚我匆匆回家,桌上早已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依旧是两个煎得焦黄的鸡蛋!看着母亲愈发苍老的背影。我鼻尖一阵酸楚,就着香喷喷的面条,我大口的吞咽着,曾经的怨恨一股脑倾泻而出。</h3><h3> 我知道,我怨恨的,是那贫穷的日子。我爱吃面,那是我无法磨灭对那个年代的深刻记忆⋯⋯</h3> <h1> 记忆连城。 寨下村。</h1><h3> </h3><h3> 停一天电了!夜幕降临,周围一片怨声载道。空调风扇,wifi照明,平时忽略的东西,现在看来是那么的珍贵!</h3><h3>呆坐在门口纳凉,黑暗的世界勾起了过往的回忆。</h3><h3><br /></h3><h3> 我婶婶娘家是一个叫寨下村的,因我父亲和她父亲是朋友,父亲从中撮合,后来婶婶就嫁给了我叔叔。婶婶家兄妹多,每逢六月稻子成熟的农忙季节,她娘家就会来好几个兄妹帮忙干活。</h3><h3><br /></h3><h3> 那年我约莫八九岁,婶婶的小妹叫仙姬的来帮忙了十几天,农忙结束,仙姬要回家了。我死活缠着要跟她去,估计那时我的心里是出于一种对陌生世界的向往。还有对走亲戚做客享受的特殊待遇的渴望!最终家人拗不过,答应让我跟仙姬去了!临行前对我千叮万嘱,我哪里顾及太多,直点头应允……</h3><h3><br /></h3><h3> 几小时的车程,到了乡里,距离寨下还有一段需要步行三公里的崎岖山路,路上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树比我们村的高,路旁溪里水流比我们村里的大,我看着溪对岸成片苍翠的绿竹,心里激动不已。那是我们村没有的,然而却是我们小时候四处搜寻的做鱼杆的材料。村里有竹子的农民,闲时就会砍下来除去竹枝,绑成捆,逢圩日就挑到城里,卖给城边村农民种带豆扁豆做豆架子。我们村找不到这种韧性好,大小适度的竹子,所以我们做鱼杆的来源,就是到豆子地里偷……我感到惊讶的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他们这的小孩不钓鱼吗?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把它全部砍了?</h3><h3><br /></h3><h3> 一路走走停停。仙姬用弱小的身躯,背我走了好几段。过了村头的土地庙和一座桥,我向往的地方终于到了!几十级青石铺的阶梯,穿过门楼厅,倚山而建的一排排木质房屋干净整洁的映入眼帘。门口的步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柴垛!对面的山上挂着一条瀑布,溪水拍击的轰鸣,让这个小村庄无法安静下来。屋后的山上一片郁郁葱葱的毛竹林,这就是我对这陌生地方的初次印象!</h3><h3><br /></h3><h3> 令我失望的是,这里竟然没有通电。夜幕降临,一家人吃过饭就各自回屋上床休息了。我吵着要仙姬带我去玩,无奈之下仙姬点了几根松明火。照着穿过弯弯曲曲的田埂路,串了几家门。眼见得困了,才又相跟着回来……</h3><h3><br /></h3><h3> 山乡的夜晚异常的宁静。透过窗棱,看不到一丝亮光,溪流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消逝!</h3><h3><br /></h3><h3>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来。吃过饭就跟着仙姬去放牛,一路上遇到乡亲,都用那好听的方言问仙姬:这是哪家孩子?</h3><h3>仙姬都是笑着答道:仙珍张坊大哥的孩子。</h3><h3><br /></h3><h3> "哦!张坊子啊!"</h3><h3><br /></h3><h3> 这里的人都非常友善,见面都会停下来相互寒暄几句!这里的方言特别好听。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句:落大雨啦!你还去掘芋卵?至今回忆起来恍如昨天!</h3><h3><br /></h3><h3> 令我感到新奇的事物很多,还有一个是这里人的饮水,我们村都是掘井取水,这里家家户户屋后都放着水缸。在后山有水源的地方挖一口一米深的水井,然后用小指粗的胶管用洪吸原理把水引下来,不用水时就用木塞把胶管堵上,头一次见过"自来水",感觉很新奇,于是常常把木塞拔了攥着管子玩水,偶尔玩过火了。把蓄水池里的水放干净了,管子里进了空气就不来水了。我以为是被我弄坏了。不敢吭声躲了起来。婶婶的二哥发现没水了,就用嘴对着管子一吸,水又缓缓的下来,直到排干净管子里的空气,水流才急速。我背着大人偷偷的爬到后山找到水池,依旧看不懂原理。</h3><h3><br /></h3><h3> 又一天,我发现管子里没水来了,于是我学着二舅的方法用嘴对着胶管吸,大概是水吸下来了。离管口有一段距离,我看水还没来又把嘴对上了管子,一口带着黄泥和杂草的浓汤冲到了我嘴里,吓得我哇哇大哭,众人都跑过来一看,就明白什么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h3><h3><br /></h3><h3> 终于有一天,我没忍住,跑到邻居家攥着管子用体重把管子拔了下来,管子下来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着疼把管子缠绕在一起,我想把他带回家,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下我刚学到的"抽水"方法!我以为偷了邻居家的他们就不会怀疑是我,可是我想错了,邻居早就知道我对这个感兴趣,径直找二舅投诉,二舅呼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躲在神龛底下,不敢吱声,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我,还有我身旁一卷缠得整整齐齐的胶管……</h3><h3><br /></h3><h3> 再次进去已经是十年以后了。那几年我们家和农业局定了合同,发展村民种了几百亩毛豆,开始几年效益不错,后来豆子上长了黑色斑点,影响出口合格率,而且越来越严重,怀疑是土壤和气候问题,父亲让我叔叔进去寨下发动村民种了几十亩,弥补由于黑斑病造成的产量不足。回收的时候我和叔叔一起去的。</h3><h3><br /></h3><h3> 乡亲们见了我都问我叔叔:兴,这是哪个?</h3><h3><br /></h3><h3> 叔叔答道:我哥的哦!</h3><h3><br /></h3><h3> "哦!小时候拔管那个之等客啊……"</h3><h3><br /></h3><h3> 去年又去了一次,三舅盖房子了,在我这买的材料给他送进去。沿途观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和小时候迥然不同了!一路的水泥硬化,上山的河岸上也不见了苍翠的绿竹,村庄甚至不如以前的热闹,大多人都觉得山高路远,拼尽力量在城里安家置业,本就不多人口的山村,剩下几户离不开土地的农民,傍山的老宅旁边稀疏错落的盖了几栋砖混楼房,和县城边上农村相差不多的装修,一看就知道他们盖房的不易!</h3><h3><br /></h3><h3> 仙姬的儿子也二十多岁了,三舅家水电就是他安装的,前几年有请他帮我做了几天水电活,把我叫去他家吃了顿饭,仙姬男人爱喝酒,把身体喝垮了,我看着仙姬忙碌着杀鸡煮饭的身影,还有他家杂乱的庭院,尚未装修的两层楼房,两个未婚的儿子,心中莫名的感叹!二十多年了,仙姬由一个婷婷少女,变成了沧桑的农妇,寨下的取水也不用小小的胶管。还听说我回去后没两年村里也通电了……</h3><h3><br /></h3><h3> 然而,没有变的是什么呢?于是,我又陷入深深的沉思……耳畔不时的响起寨下方言那口熟悉的:落大雨啦,你还去掘芋卵?</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敦睦堂</h1><h3><br /></h3><h3><br /></h3><h3> 村里的祠堂倒了,不是天灾,而是村里富裕了,上级讨了点经费原址重建,祠堂听说也有百来年历史,村誌记载,由一对勤俭节约的夫妇捐资修建的,建筑上没有堂号,村里老人都称之为:敦睦堂。</h3><h3><br /></h3><h3> 早年间我们记得祠堂上厅有一家小卖店,以前的人都称为:代销店或者供销社。天井里满是沽酒喝的农民剥的烟头花生壳,代销店里除了柜台,还摆放一张供人喝酒的四方桌,角落里都是青绿色的酒坛子,人们都管这种酒叫竹叶青。酒不烈,微甜,破旧的木墙上订了一排钉子!挂着一个个长短不一的酒角!酒角是用毛竹做的量酒工具!有一两,二两,五两。</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h3>祠堂的角落摆放着破旧的柜子,墙壁上挂满了长短不一的梳子,还有几条发黑的毛巾,一把旧时刮胡须的剃刀,和一片他们说用来磨剃刀的猪皮!地上不时的留下一摊刚剪下来的头发,黑的白的,杂乱无章……</h3><h3> </h3><h3> </h3><h3> </h3><h3> </h3><h3> 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叫长水的单身汉,长水的故事我无从得知,那时候长水也才四十来岁,却是满脸的皱纹。半白的头发,终年穿的都是一身米黄色的上衣,虽然衣服破旧,但是他从不下地干活,在农村里也算是讲究整洁的人!听人说长水无父无母,自命清高,不肯下地干活,所以没钱娶老婆,还是大队照顾他,让他在祠堂里开个理发铺才勉强维持生活,由于收入有限,他每日只吃午晚两餐。村里头父母教育儿女都爱说:不勤苦下力,就像长水一样吃两餐!</h3><h3><br /></h3><h3> 长水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会写字,偶尔闲下来无事!我们就把作业本给他,喊着请他画画!回忆起来,也就两种,一种是人物简笔,抬着一把道不上名的枪,只是头上那顶帽子上显眼的五角星,让我识别出这个是"解放军"。其次就是简笔的花鸟!现在看来不如十来岁的孩子的水平!但是在那个知识匮乏的年代!他可算得上孩子们文艺的启蒙老师!</h3><h3><br /></h3><h3> 长水还有一把键琴,偶尔他也会搬出来!在竹扫把上折一段竹须,一手拨弄着琴弦,一手在键排上跳动,竟也能弹奏出生硬毫无韵律,但是却耳熟能详的革命歌曲。</h3><h3><br /></h3><h3> 长水死了十几二十年了。毫无征兆。某日回村听人说长水死了,有人说是饿死的,有人说是冻死的,也有人说是生病了无钱医治……</h3><h3><br /></h3><h3> 慢慢的,被人淡忘了。就像这祠堂的倒掉。时过境迁,生活总是铿锵前行,长水如果生在这个年代,他会不会娶妻生子?他是否还要过着一日两餐的拮据生活?或许是吧!只是他的一日两餐,不会再是因为经济窘迫。农村富裕了,反而我们都像长水一样……或许更甚……</h3><h3><br /></h3><h3> 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了,长水是否会知道他死后几十年,还会有人在记忆的长河里搜寻到他,只是他难以体会,衣食无忧了,为什么人们又产生了新的烦恼~</h3> <h3>记忆连城。 端午。</h3><h3><br /></h3><h3> 下了一日滂沱大雨。对于生活在闽西农村的我来说,端午节划龙舟,喝雄黄酒之类的民俗我全无体会!近几年端午都在忙碌的劳作中,就着几个粽子过去了!</h3><h3><br /></h3><h3> 小时候可就隆重多了!早早前父母就从可怜的生活预算中抽出点钱,为我们姐妹们买好新衣服,房门,猪圈门所有的门口都会插上一束带着清香的艾叶菖蒲。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招呼着我们姐弟用山上砍下的药把煎熬的水洗澡,母亲告诉我们这能预防各类疾病,长大了对这种方式产生抗拒!觉得没有科学依据。但是那股艾叶的香味始终在脑海中挥抹不去。</h3><h3><br /></h3><h3> 剩下的就是母亲会用个柱状的网兜装着几个染红的熟鸡蛋!挂在我们的脖子上!我们飞奔着四处找人攀比,看到他人也同样挂着带鸡蛋的网兜,我才失望的回到家里!</h3><h3> </h3><h3> 童年,就这样慢慢的逝去!留下的只有这带着浅浅忧伤的回忆!当你极力追逐却难以企及时,回头一望,才发觉快乐原来是那么的简单…</h3> <h3>记忆.连城 中秋</h3><h3><br /></h3><h3>八月十五月儿明,</h3><h3>爷爷为我打月饼。</h3><h3>月饼圆圆甜又香,</h3><h3>一片月饼一片心。</h3><h3><br /></h3><h3>时光恍惚,突闻秋的气息,这首童年时代的校园歌曲在耳边响起。让我惊觉,又一年中秋将至。</h3><h3><br /></h3><h3>小时候的中秋节,学校会放假一天。中秋节前日下午放学,我和姐姐翻过张坑的那座山,一路步行回到家里。那个时候已入深秋时节,到村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隐隐约约看见几盏昏暗的灯光,在黑夜里亮起。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做饭的香味</h3><h3><br /></h3><h3>节前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和母亲吃过饭后,姐姐收拾碗筷。而我,打着手电跟在母亲的身后,随他挑着煮食桶到屋后的猪圈里喂猪。每当回忆起喂猪的场景,那猪嚼食的声音和母亲一边拍打着猪的怒斥声仿佛就在耳边。</h3><h3><br /></h3><h3>我们村子的正中,有个亭子。名为"四柱亭"。顾名思义,是由四根柱子支撑的四角凉亭。榫卯结构。两面各由一块大板横跨于两条柱子之间。供人休息使用。一条小路贯通南北,穿过亭子。</h3><h3><br /></h3><h3>此处是村里热闹之所,边上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小卖店。杂乱无章的店铺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油盐酱醋、毛巾牙刷,那时没有啤酒,店铺里摆放着一坛一坛的竹叶青酒。乌漆麻黑的墙壁上挂了一排带把的竹筒,我们管他叫酒角。那是用来量酒或者酱油的工具。店主也会把它们区分开来。靠门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小桌,平日里总能看见爱喝酒的坐在桌旁边打了几角酒,称二两花生,喝得满脸通红,地上散乱的扔满了花生壳和烟头。</h3><h3><br /></h3><h3>亭子的一角是个猪肉铺,板案上放着一块块分类好的猪肉和骨头,苍蝇成堆的聚集在这里,卖肉的用棕叶扎成的掸子往上一挥,乌压压的苍蝇四处乱窜,慢慢的又禁不住诱惑飞回了原处!</h3><h3><br /></h3><h3> 中秋节当日,天刚蒙蒙亮,这里便热闹起来。村民们早早就把自家养的鸡鸭鱼和兔子等挑到这里交易,说是交易,不如说是一种置换。村里平时没有墟场,只有在比较重要的节日里才自发地带着自家的农产品在这里交易,一年到头勤俭节约。人们只有在节日里才舍得奢侈一回。</h3><h3><br /></h3><h3>一时间,人群就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猪肉铺老板这一天要比平日多杀一头猪的,而后,鸡笼、鸭围、兔篮子、垫着塑料纸拉鱼的板车,还有一些装着新鲜蔬菜瓜果的土箕箩筐,在这狭小的街道上一字排开。买卖的在喧闹声中交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我们也爱早早的起床,加入到人群中,感受这节日里难得的热闹场面!</h3><h3><br /></h3><h3>渐渐的,人群散去,留下地面的一片狼藉。周边的小卖店主出来打扫满地的垃圾。他们也迎来一年中难得的好生意!人们陆陆续续的到小卖店买些过节用品。香烛炮仗,味精胡椒,酱油米醋,当然爱喝酒的还必少不了沽几斤酒。而孩子们关注的,则是玻璃柜台上那一摞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月饼。</h3><h3><br /></h3><h3>那时候的月饼,是本县食品公司加工的,直径在25公分左右。用花生米和冬瓜糖做馅,面上沾满一层芝麻。用油皮纸包裹着。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猪油香味。价格估计也就两块钱吧!</h3><h3><br /></h3><h3>眼见着柜台上的月饼一块一块的少去。到下午已所剩无几了,我的心开始揪紧。跑回家看看在外工作的父亲有没有回来,只见母亲在忙碌的准备晚饭,父亲依旧未见踪影,于是,我又跑到四柱亭边,焦急的等待父亲的回来,每看到人们腋窝里夹着一块月饼走出小卖店,我的心愈加的焦灼了起来,万一父亲回来,月饼已经卖完了,那可怎么办呢?</h3><h3><br /></h3><h3>终于,父亲披着月光回家了。没有让我们失望,他来不及擦一把脸,笑盈盈地给我们递来一盒县城购买的,精美纸盒包装的月饼……</h3><h3><br /></h3><h3>月光清咧咧的撒在大地上。哪怕是在回忆中,都能感受到些许的凉意。秋已至,冬不远。我已忘却经历过多少个最后一片黄叶飘落的季节了。而回忆,依然是如此的清晰美好!只是不知,现在的生活,将来能给我的孩子留下怎样的美好回忆呢?</h3><h3><br /></h3> <h1>连城记忆,腊月!</h1><h3> </h3><h3> 客家人过年,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为什么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年是怎么样的!循着记忆,让我来描述一下客家的年前——腊月。</h3><h3> </h3><h3> 腊月是春节的前奏曲。记忆里,不似现在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农村里头早在入冬时节就开始忙碌着上山挑柴火。松枝和枯树我们称之为大柴,耐烧,适用于酿酒!酿酒是客家人过年的第一件事。正月里来了亲友,这是必备的。客家人还有一说,酿酒的好坏,预示着这家人来年的运气!客家男人在寒冬里光着膀子,卖力的完成一道道酿酒的工序,在关键的细节上小心翼翼,生怕酿出劣酒,影响了来年的家运……</h3><h3> 冬日里的太阳红彤彤的,从冠豸山巅跳跃而出。母亲抬出了农村里称为"粉笪"的东西,这是老辈人晾晒粉干用的。母亲把地瓜切成一片一片,倒在锅里煮熟,用笊篱捞起,撒到粉笪上,我们姐弟一起,一片一片整齐的把它排开,然后放到太阳下晾晒,腊月二十八,母亲就用沙子伴着这些晒干的地瓜片在锅里翻炒。直至熟透,颜色有些焦黑。才起锅,用簸萁拌滤掉沙子!用瓦缸封存起这些名为"番薯抛"的东西。这就是年节里招待访客的孩子的零食。还有一种常见的就是用淀粉和着煮熟的地瓜或者芋子,揉捏成长条状,然后切成一片一片!晒干,用油炸成花状,连城人习惯称这种食品为"抛"。淀粉客家话叫"厥榔"。所以我们称之为"厥榔抛"。城关一带称为"刨料"。地瓜做的是甜的,芋子做的微咸。现在过年,还是经常见到。</h3><h3> 腊月二十八、二十九这两天,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贴春联。喂养了一年的猪,还是不那么的肥壮,过个年是足够了。通常是家族兄弟几个共杀一头,然后依据肉的位置和好坏分成几份,抓阄决定谁取哪份。以前没有冰箱,分好的猪肉放在腌菜缸里存放数日,再穿条绳子挂起来晾着。易于保存。杀猪当日,我们也能提前尝到一点荤腥。猪肝刷酒,大肠炒萝卜……农村人节俭,猪血都不舍得舍弃拌了洗干净的糯米灌入猪大肠里!放在烧开的锅里蒸熟。这就是猪血肠的由来。</h3><h3> 春联通常是村里的少数文化人写的,这些老人,平日里无人顾及,一到年底,大家才想起他们。带着裁好的红纸,登门造访。一个劲的低头哈腰,递上纸烟。老头子才带着被人尊敬的满足感,挥毫写下一幅幅对联。人们带着写好的对联马不停蹄的回家。用"厥榔"熬成糊状,把对联贴在门边、门楼、及各个厅堂的柱子上,横平竖直容不得瑕疵!不时的退出来,站在稍远的地方瞄了瞄。然后上前纠正,最终才满意的端着"糊"往下一处去……</h3><h3> 唉……没来由在这里瞎扯淡!我忙去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