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漫长的岁月

郭明

      以前曾提到：妻，是我在禹州用一碗炸酱面哄来的，就这简单的一哄，算而今已整整29年

        妻，是地地道道60后，经历过国家动乱的日子，是受过罪的过日子人。

    昨晚，网上都在盛传，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毛主席的123岁诞辰日，正好这也是妻的生日。我就诧异，记得往年过生日不是奏到今天？一个平凡人，怎会过个“伟大”生日呢？问妻时，她说，主席是阳历26，咱是阴历二十六，今年是巧合，奏到了一天。这不，学生遂营之妻郑少芬也是今天庆生，不管咋说，阳历12月26与阴历十一月二十六能奏在一块，说明就有千年等一回的“伟大”，窃喜窃喜，这能不是吉人天相？！

        妻是仔细人，向来节俭持家，向来对别人的穿金戴银不看在眼里，犹其是见女同胞脖子上、指头上金灿灿晃动时，既羡慕又嗤之以鼻。多少次狠了心进城买衣裳，看来逛去，终究还是来件实惠的，反正钱是不会多花。    

有一次在云南，大理的金银首饰很工艺，她在柜前转悠多时，我说，相中哪件，要合适就捎回去吧！哪知她却说：“我是想给二妮准备准备”。我明白，闺女出嫁，按俺那儿习俗，姥娘都要替外甥贯长命锁，可二妮还待字闺中呢！

       在家里，我是“贵族”，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正好，妻是一口好茶饭。偶尔她离家的日子，我宁肯饿着，要么就吃泡面，紧等慢捱，见她回了，就觉有了盼头，有了茶饭，有了依托，进而有了大后方。

        对妻的依赖是多方面的。年来节到，家里的客人纷纷攘攘，我只会让烟倒茶，其他不知所措。这时的妻却身手麻利，只听厨房砧板叭叭一阵声后，几桌饭菜便张罗完毕，剩下的是，我边吃饭，边于客人面前夸弄她几句而已！

       再比如有时候，家里摆舍乱套了，看着麻萨了，发懵而去的我，归来时看到的却是停停处处的布置，这一切又是“大男人”无法学会的本事，又想，女人心细也不过于此，但同时也由衷地对她承情和佩服。

        我承情她，还因为她为我养大了三个儿女。至今儿女们各有所成，她是头等功劳。

      郭家祖上有训：持家要以勤俭，传家要以忠厚。但我和她也没有忽视对下一辈的教育。妻的文化不算高，可她偏偏对女儿、儿子要求得很严实，把供孩子上学看成是要命的紧关事，历来不能迁就。

       我早就看透过，心细的她，以先就冲着我比她多识俩字儿才寻的我！

       今天，是妻的生日。说买点东西给她，仅是落于我口头，我知道，说是给她过生日，儿女不在跟前，连饭菜都得她做，我是喊减口号罢，张忙的依旧是她。每回生日她总口口声声：有啥主贵，平常就算。

         她说平常就算平常，她说平淡就算平淡吧，但于我心里总有点欠疚。

         傍晚，见儿子从院校专程回来为她庆生，闺女、贤婿也频频催她进城吃换顿改样饭，也正顺了我意了。因为家里开着店，少不得人，我便再三执意，独自在家守候，见拗不过我，只好他们去了。

       这是她头次进城过生日，我料定她一定是去东商贸吃“王婆大虾”了，因为前段偶尔，大女儿陪她吃过一次，回头听她多次盛赞：虾很大，很好吃，还想吃一回！这次孩们定会遂她心愿去。果然，回来后证实了我的猜想。

    妻平时是绝不倡导下馆子的，不光是怕花钱，还源于有一个小小的自侍：她每每自信厨艺高人一等。凡在俺家待过的客人，临走都有意无意象是给她打客户满意度，“嫂子，你做的菜真香！”、“婶，你做的豆腐汤面我还想吃”！久而久之，这就难免她会少些外面的见识。

      记得有次在无梁一家餐厅吃饭，临桌火锅，锅底石蜡点燃，妻很好奇，小声向我耳语：“下边点着的是啥东西”？我顾盼左右后，才轻声给出解释，说是火锅专用的石蜡，又生怕旁人笑话她。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感觉袭向我，鼻子酸酸的，一时真想诚心给“做饭的”道个谦：这辈子委曲你了，妻！

       此时，家里只有我一人，夜静了下来，心却静不下来，我扒拉出几年前和妻去云南时的照片，觉着她依然年轻可人，但是，想到人人都不会永远年轻，在这特殊的日子，何不拿出妻的像片晒晒，一来孤芳自赏，二来晒给她养大的儿女，让我们一起陪她渐渐变老……

                                       具茨阳光 20161226 22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