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这些图,你还记得吗?

刘文献

<h1>&nbsp; &nbsp;每次看到这些图片,眼睛里总会有涩涩酸楚,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们,我写下这些苍白的文字时,有许多原来教过我的乡村教师已经上了天堂了。天堂里也有乡村学堂吗?</h1> <h1>&nbsp; &nbsp; &nbsp; &nbsp;乡村教师,这个名词你还记得吗?<br>&nbsp; &nbsp; &nbsp; &nbsp; 一间四面透风的教室,两个贴着塑料薄膜的窗户,三尺讲台,七八张破旧的书桌,十几个年龄不等高高矮矮的学生;三五个年级、十几门课程、一位教师,教授不同的年级与课程——这就是乡村教室和里面的主人——山区小孩求知路上那盏曾经照亮着我们前行的灯——你们还记得吗?<br>&nbsp; &nbsp; &nbsp; &nbsp;乡村教师——今天写下这个标题,是为感激,为纪念,也为祝福。让历史记得有他们,让山区的教育记得有他们,让我和所有与我一样受过他们恩泽的人,献上我们永远的致敬!感激你们用一生点亮了我们前行的路!<br>&nbsp; &nbsp; &nbsp; &nbsp; 乡村教师给我们的恩泽。你还记得吗?<br>&nbsp; &nbsp; &nbsp; &nbsp; 我对乡村教师有着特殊的感情,我尊敬他们,怀念他们,感激他们。从村小学到公社完小、从完小到初中和公社民办高中——乡村教师贯穿了我整个中小学求学历程,是他们将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提培养成为一个教育与科技工作者,他们虽然称不上那个时代中国教育的脊梁,但没有他们,整个教育大厦也许会坍塌。我常常问自己,那个时代如果没有乡村教师,将会怎么样?我的回答是:如果没有乡村教师,大多数乡村的孩子将会失学,会成为新一代的文盲;如果没有乡村教师,中国的教育发展将要滞后几十年;如果没有乡村教师我可能仍然在自己古老的山村唱着过去的歌谣。<br>&nbsp; &nbsp; &nbsp; &nbsp; 我的家乡在浙西南山区一个小乡镇,村里的小学只有一个教学班,一个教师,却要教五个年级。6岁那年,我背着书包到了村里的小学上一年级,从此开始了我的求学之旅。那时候,村里的小学设在“关王殿”里,教室的边上是戏台,戏台底下是村里人放棺材的地方,我们的老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教授我们知识。在村小学上了三年级后我转到了公社完小,所谓完全小学,其实也只比村小学多了四个班级,却没有正式校舍,学校设在方家宗祠里,班与班之间用半截板隔开,各年级读书之声相闻。</h1><h3><br></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之后顺利升入初中,我们那时候的初中算是条件比较好了,但也只有四间平房,初一、初二各两个班,再之后,进入了公社民办高中,说是高中,却没有正式的校舍,学校设在一家民房里,外面下雨时,里面也下雨,但好歹也算是高中。从小学到高中,教过我主课的老师共有18位,其中有15位是代课教师,可以说是、代课教师用生命的蜡烛点亮了我求知的旅程。<br>&nbsp; &nbsp; &nbsp; &nbsp;对于山区大多数求学的孩子来说,他们的求学经历与我应该是相同的,他们求知的旅程同样是乡村教师用生命的蜡烛点亮的。在我求学的70年代,乡村老师占了山区教师比例的70%以上。在当时村村(自然村)办小学,队队(即大队,现在的行政村)办初中,社社(即公社,现在的乡)办高中的大背景下,学校的扩张,造成大量的师资缺口,大量的初中、高中毕业的下乡和回乡知青成了民办和代课教师,而这些民办教师就组成了山村教育的主要力量,除了少数下乡知青回城,回乡知青在恢复高考后上大学外,绝大多数民办教师就一直坚守在教学岗位上,直至黑发成为白发。虽然这些老师的整体知识素养不是很高,但他们至少完成了文化普及和扫的盲任务。没有他们,我们国家普及基础教育和扫除青壮年文盲的任务将更加艰巨,道路也将更为漫长。</h1><h3><br></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像宋祖英唱的《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歌曲一样,上世纪70年代末,我也成了教师,之后开始了我整整12年的山区教育生涯,对乡村老师有了更深的了解,对他们的敬业奉献和甘为人梯的精神有了更为透彻的理解。</h1><h1>&nbsp; &nbsp; &nbsp; 1985年,我在老家某个乡中心学校当任校长,当时全乡12个行政村共有15所小学,中小学教师总数不足50人,其中民办与代课教师占87.5%。由于该乡处在群山之中,大多数学校条件极差,15所小学有一半不通公路,2/3不通电,学校教室全是泥土房,教室里的课桌椅也是高高低低各式各样。教室边上隔出一间约15平米的房子,兼做教师办公室、厨房、餐厅和卧室。</h1><h3><br></h3> <h1>&nbsp; &nbsp; &nbsp; &nbsp; 那年,我除了承担一个教学班的数学任务外,需要到各个村校“检查与指导工作”,每周都至少一次,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端坐在教师的办公室里,和村校教师一起围坐在煤油灯下。每周六全乡教师会,各村的教师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到供销社买煤油。后来才得知,他们为了教学购买的煤油往往都是自掏腰包的。在那里,我快乐过他们的快乐,艰辛过他们的艰辛。和他们一起白天上课,晚上打着手电去家访,到失学儿童家苦口婆心的做工作,给困难家庭的学生垫付学费书费,困难时对着群山大声的吼叫,然后,呼吸山区清晰的空气,享受失学儿童返校后的快乐。<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 &nbsp;一年后我组织上调到全县最大的乡校任校长,当时全乡共有20个行政村,却有100个自然村,30多所小学,124名教师。在我的记忆中,仍然有一半以上是民办和代课教师。每次,当我翻山越岭到他们学校“调研”和“检查工作”的时候,我的内心对乡村教师的敬意就会油然而生——我敬重他们,他们虽然没有正式老师的身份,却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他们虽然每月只领30多元的工资,却要承担每周30多节 课时;他们虽然年龄越来越老,身体越来越差,却常年累月翻身越岭到偏远山村,只为了那些孩子。他们一辈子重复的行走在山路上,重复着一样的故事,唱着歌相同的歌谣——一批批的小孩在他们的教育下,走出山村,成长为公务员、教师、医生。而坚守在山村的老师,有的则教了祖孙三代,爷爷的教师如今成了孙子的老师,只是老师比学生的爷爷更老。<br><br></h1> <h1>&nbsp; &nbsp; &nbsp; &nbsp; 若干年后,我离开了教育系统,再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关于学校,关于乡村教师,逐渐在我生活中远去,却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清晰。我常在想,他们转正了吗?欣慰的是,那些民办教师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成了公办教师,他们付出一辈子,教了几代人,最终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宿。&nbsp;<br></h1><h1>&nbsp; &nbsp; &nbsp; &nbsp;最后我想借用冯喆的诗歌表示对民办教师的</h1><h3><br></h3><h3><br></h3><h3>老师,您还是民办</h3><h3>老师  </h3><h3>我不知您是民办   </h3><h3>在庄稼和黑板的夹缝里   </h3><h3>默默地耕耘了40年      </h3><h3>老师,说起来我们就心酸   </h3><h3>您用粉笔的正直奉献   </h3><h3>让一届一届的学生欣欣向荣了   </h3><h3>可是,您还是   </h3><h3>那根瘦骨嶙峋的教鞭   </h3><h3>您能把我们摆渡到彼岸   </h3><h3>却撑不起四口之家的风帆      </h3><h3>老师,您那曾经洋溢着青春的脸   </h3><h3>如今。被岁月的利剑   </h3><h3>雕刻成棱角分明的几何图案   </h3><h3>花朵和庄稼撕扯着无奈   </h3><h3>“两头忙”把挺拔高大   </h3><h3>累成一个破旧的罗圈      </h3><h3>老师,你的水流   </h3><h3>显然已经迟缓   </h3><h3>可我们的河床   </h3><h3>却被您一天天拓宽      </h3><h3>老师   </h3><h3>我不知您是民办   </h3><h3>可我们深知   </h3><h3>收入不等于高大   </h3><h3>身份,更不代表伟岸      </h3><h3>老师,您是   </h3><h3>一根正直无私的教鞭   </h3><h3>可在我们心里   </h3><h3>您就是一根高尚的旗杆   </h3><h3>只要有您在   </h3><h3>红旗就会飘扬在校园的蓝天</h3> <h3>备注:图片来源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