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麦游jin城

赵客缦胡缨 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李白《 侠客行》

文 | 麦游jin城       图 | 网络
秋色斜阳。
古道西风，小桥流水。
这样的场景是没有的，这里只有大漠孤烟。
袅袅炊烟来自雁门关外，三十里酒铺。
清楚地记着那是我的小酒铺开张整一年。这意味着我在这里耗尽了一个年头。店庆无需宴请宾朋，方圆三十里没有人，除了我。当然还有条黑犬，名叫默默。

这世间，只有两种动物是可以与人用心去交流的：一种是犬，一种是马。其他动物，在人们眼里统统都是——食物。假如它们没被吃掉，不是它们走运，就是它们的肉着实太难吃——即使加了大把的盐巴与辣椒。

默默是我的朋友，它经常帮我收拾残局。

我把牛肉炖在锅里，斜靠着门旁的枯树咕酒。默默在一旁摇着像鞭子似的尾巴，啃一块骨头。

其实我每天也无非是做着这些无聊的事。你可以把我当成酒家跑堂的小二，也可以当作是老板。这些都没大区别，这里反正就我一个人。偶尔我会练功，太极的"野马分鬃"到"云手"，已被我揣摩的出神入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云手"最高境界，我深知还差些距离，至少五尺三寸。

而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坐下来咕酒，虽然我不嗜酒。记得上次我刚运功走个起势，就天地一色，飞沙走石。默默吓得蜷缩在桌底呜呜叫。后来我修炼更多的是用意而不用形。我的信条，功力再深不能伤及无辜，当然更不能是朋友。我怕殃及默默。

我只做我的事情，从不去阿谀奉承。这里只供应坛酒女儿红和酱牛肉。客走不留，进关得骑马三十里，当然走着也是这个距离，但前提是，你能走得过去。

暮色渐浓。

我正要收拾打烊，来了一伙客人。三个道士，四个尼姑。他们占满了小店仅有的两张桌子。不要误会，其实，他们进店还是有先后的。我给他们分别上了两盘牛肉，他们面面相觑，操着满嘴的外地口音。幸好，店里还有些老醋花生。我又给他们找出可几张粗粮大饼。大饼已干透，因为默默这两天只吃牛肉，不吃这东西。

我给道士上了坛酒，给尼姑上了壶水。

区别不过是兑了水的酒和掺了酒的水而已。

生意难做。所有酒肉都来自三十里外的雁门关。肉贵，酒贵，水也贵。我经常用空酒坛贮水。况且，我的心思也并不在这里。荒郊野外连个兔子都栓不住，怎可能栓得住我——一个狂浪不羁的少年的人生？我待在这里，谁都可以想得通，不是想逃开所有的人，就是在等着什么人。而实际上，我是在等一个人，或一样东西。

道士尼姑们细嚼慢咽，大口喝着酒水。表情好似并不痛苦。或许他们真饿了，抑或是戒律放一旁，本性无所忌，天生爱喝酒。他们一会儿肆意的笑，一会儿低头耳语。他们眼里的江湖，在我听来不过是句笑话。听不懂，也懒得听。我只咕酒。偶尔他们会蹦出几句，什么边关塞外……

这几天这样的人多了，他们不说我也清楚——英雄会盟。

一阵风！一个影！

出场极其高调，一身短打。我不禁想笑，天都黑了，怎么还蒙着一只眼？这么滑稽的出场，难道是觉得自己一眼就可洞穿这纷扰红尘，另一只眼日后留作他用？

蒙眼人左右打量，不屑与道士或尼姑为伍。随手抽把木凳坐在柜台旁，一堆细软硬硬的撂在台上。我翻开布袋，里面包着好几十两银子，足够他在这里逍遥一个月。里面还混了颗玉石，红的剔透，确实稀罕。细打量，这可是传说中百年一颗的西域天珠！！！

"上好的酒肉尽管给爷拿！"

口气粗鲁，我懒得和他见识。

接着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这才抬头，发现他的一直眼还在渗血。

无风，门开了。一阵萧飒逼人之气！

我听到蜷缩在门外的默默又发出"呜呜"的声音，令人发麻！

门口处已飘落一少年。长衫青衣，头戴斗笠，斗笠压得很低，正骑浓眉。好像生怕外人识破他的来历。一把宝剑最是惹眼，剑鞘上不偏不倚镶着一颗夜明珠，整个小店的灯光都被它黯淡了！

——梦少！

方圆两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说他当年招仇家围攻，一人斗三十个蒙面高手，只见漫天黄沙！尘土散尽，地下躺着蒙面人，三十个，不多不少。

他的年纪与传说中的一样，和我相仿。

我放下了手里的酒壶，缓缓起身……

第二天，我们都离开了酒铺。

我的剑柄上也镶着颗百年西域天珠，不偏不倚。

虽然剑对我来说没多大作用，也许就是个象征意义。

酒铺和默默留给了独眼人，朔风残阳和一路飞尘还给大漠。

事实上，所谓的英雄会盟，是平西王的一个圈套，无非是想招纳武林英雄，待时机成熟南北夹击造反朝廷。

各路江湖英雄一路向北，

而我俩则一路往南，

目的只有一个——趁虚直奔云南平西王府！

当然南方还有我们太多的梦想，比如秀丽旖旎的风情山水，妙曼可可的采莲姑娘。

从此，北方没了我们的下落……

人们只知我们一路向南……

喂，客官！故事已经讲完！
你听说他们回过北方大漠吗？
你心里的结局又该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