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马配》上、插队故事：天林

插队的故事：天林

《驴马配》上：
我们插队的故事：天林
        快来看！快来看！随着一起插队女生她的声声尖叫，大家想一定是有什么好事了。
        很快我们插队的男生、女生大家随着她叫声的方向来到了现场。当男生、女生到了现场时大家全呆了、懵了、塞语了。
        平时爱开玩笑的大家这时候没有一个知道说什么好。看吧，看不下去，不看吧从所未闻，更从所未见。
        关键的是大家出于好奇，口里不能说，心里还是很想看看，有的虽然口里说着走吧！走吧！但是她们的脚并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这场景把男生真是大开了眼，见了世面。把女生可真是傻了眼，羞红了脸，恨不能地下有个缝缝钻进去。
        村里人爱红火，看热闹的人在驴圏围墙边上有说的，有笑的，有指指点点的。
        满脸绉纹胡子拉茬的张老汉在土仡梁上坐着，从嘴里抽出叼着的汉烟袋在地上边磕着烟灰，边漫不经心地说：＂唉！这年头啊，人还不如这牲灵呢，这牲灵还，还…"
        张老汉话还没有说完，蹲在张老汉前面的一后生蹭的就站起，厉声打断张老汉的话。
        后生反驳张老汉道："张老汉啊，你可是不能这样的说啊！你这是思想有问题，这可是反动话！怎么就没有一点的政治思想和阶级觉悟呢！＂
＂怎么个说人不如这牲灵呢？你是对社会主义不满还是反对农业学大寨＂。
        张老汉一听不再言语。他把烟袋锅子伸进烟布袋里不停的捏着烟丝。
        就在打火点烟丝的同时，张老汉斜着眼看了看侧面站着的知青男女。
似乎感觉到刚才说话不注意场合了；似乎觉得没有注意政治思想了；似乎感到这不是作为贫下中农应该说的话。
        后生把张老汉呛的不敢再说什么了，旁边的一对村里的小后生和小媳妇又逗上了。
        那小媳妇手里拿着一小块白色的确良布，白色的确良布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一只是红色的，一只是蓝色的煞是好看。
        那英俊的小后生说："小媳妇你这手里是绣的什么啊？是拴在那儿的公马和母驴吗" ？
        漂亮的小媳妇柳叶眉一挑，杏壳眼一瞪，说道："你是眼瞎了、脑残了、狗咬了、还是被门夹了，你重看看是绣的什么？"
        小媳妇一撇嘴道"这是一对鸳鸯！红的是公的，蓝的是母的。绣在白色的布上是夫妻恩爱到白头的意思，懂不懂？傻货"！
        末了，还用她那纤细灵巧还没有晒黑的小手食指在小后生脑门上点了一指头。
        小后生并不无趣，他看着这小媳妇长的俊秀小巧，玲珑可爱，又逗说道：
　　"你说那大公马像不像你家老汉呢？你老汉长的又高又大，五大三粗，那个事你能吃得消"？
        小媳妇说道：你就懂个毬，你知道甚是五大三粗呢？
        小后生说道：是你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五大就是：二手大，二脚大，一个头大。三粗就是：脖子粗、腰粗、＂三条腿"粗！
        小媳妇红着脸嘻说道："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开口就知道你放的是驴马屁，四条腿的话。"
        又说："你家的"勺子"是放碗里？放瓢里？还不是放在锅里。尽替古人瞎操心哩，回家问你老婆去"。
        说的小后生哑口无言，使着鬼脸嘿嘿嘿傻笑着。
        圈内驴马热闹还没开始，圈外有如戏场甚是热闹。
        我们插队的永红大队有一匹大公马，虽然长的又高又大可既不驾车更不耕地。
        平时村里人和我们叫它是"种马"，是大队专门、专人、精心饲养用来交配，发展本村畜牧业和对外交配创收的。
        在春秋交配期，这匹公马享受着比我们知青这些人还高级的待遇。它每天的伙食是：黑豆五斤，玉米十斤，饲草不限。
        在全村的牲畜中，什么兔子呀、鸡呀、猪呀、羊呀、牛呀、驴呀是不能和它相比的。这些小字辈的牲畜它们的待遇比起大公马是望尘莫及，想也别想的。
        大公马它为什么这样的尊贵能这样的受到款待，除了它天生的姿色外，重要的是它可以传宗接代，有很大的经济价值。
        马配马生马，驴配驴生驴，马配驴生骡。
        骡子是什么？是生来会受苦。可以驾车，可以耕地是农村人生产、生活的重要工具。有生之年除了受苦还是受苦，不能干活了还是人们的一口美味。
        大公马一生的风光，骡子一生的苦难，没情侣，没下代，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骡子的怂什么也做不成"。
        基于这些原因那大公马自然就是至尊至上了。
        喂养这大公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俗话说"人不得外财不发，马不吃夜草不胖"。
        所以，饲养员除了睡的晚起的早给它饲草饲料外，半夜三更还得起来服待这大公马，给草给料。因此大公马长的膘肥体壮，重量达八百斤有余。
        这大公马威风凛凛，高高昂立的大头，明亮的大眼睛，小耳朵里外透亮、挺立、有力健壮的四肢，硕大的四蹄，光亮油滑的皮毛，一看就是个好"后生"。
        那年代人都少吃没穿，个个清瘦无泽，难怪这大公马人见人爱，何况小母驴见了定是当仁不让。
        这大公马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后生"，附近村子的人全是知道的。就是在城郊的村子也是遐尔闻名。
        说起永红大队我们这些上山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可能人们不知道。可是，只要说起永红村的大公马好多人倒是都知道，都会伸出拇指啧啧称赞。
        春天的一日，临村的一头小母驴要受种了，价格二十块。这价格在现在说来是算什么钱，可是在那个时候这可是大价钱，是我们永红大队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
        那时一个人一天最多挣十分是一个工，一个工价值三五毛。二十块是一个壮劳动力近二个月才能挣到的钱。
        说了半天这些知青男女他们在现场看到了什么呢？现场是怎样的呢？只见饲养员老胡，老达二个人在忙碌着。
        老胡是个小个头年纪五十岁有余，穿着个掖襟子夹袄，大裆裤。那裤裆就象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似的，格外的显眼，曾经有人就怀疑喂大公马的黑豆是不是放在那个地方揣回家了。
        腰里拴着的一根布腰带本是蓝色的，可是褪了颜色看上去蓝不蓝，灰不灰的变成了土色。
        这腰带是农村人自己用织布机织的那种粗布。那腰带是一根长长的长布条，就象是拧麻花一样的拧住，缠腰后两头一插。
        他脖子上挂着个一头是木杆杆，一头是铜头头的烟锅。一根细绳子的另一头是装有烟丝的小布袋。
        那木杆杆上的铜烟锅由于长年累月的用手摸已经是铮亮闪光，那装有烟丝的小布袋虽然是个布袋，大概也有年头了，手捏得虽然没有铜头烟锅那般闪闪发光，倒是油腻的油亮油亮。
        老胡的形象在农村还是很有典型性的。
        他性情温和，待人和善。他手里牵着的高头大马则是易怒、易暴、性情刚烈，他确有老达手里牵着的小母驴般的温和。
        老达高挑大个要比老胡年纪略小点。他上身穿着个破旧的灰色的军干服，下身穿着个膝盖和屁股都有补钉的裤，不伦不类中西不像。上衣腰里，一根退了色的黄色带扣，帆布腰带紧紧勒着，把上衣的下部分勒的像个裙摆似的四下伞开，看上去很是滑稽。
        老达这人可是个急性子，脾气大且倔，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牲口脾气。你要好来他比你还软，你若是要硬来他可是不吃那一套，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吃软不吃硬。
        因此说，老达除了倔强脾气有点像小毛驴外，从风格上看和他手里拉着的小毛驴是截然相反，反倒是有老胡手里大公马那样的烈性。
        说来也笑，为什么大个老达不拉大公马呢？为什么小个老胡拉着个小母驴呢？这个就不说了，大概是出于他们的专长自然分工的需要吧。
        再说，大公马小母驴本就不般配，只是为了下一代的更优良，更健康的需要，人为的拉郎配罢了。

下集《驴马配》下：

2016.1.25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