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这是刚刚过完圣诞节的早晨。道路上人烟稀少。很多的商店还没有开门。 他从那辆宽大的福特牌卡车上走下来,穿着一件皮夹克。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毛绒帽。灰白色的头发从帽沿边露出来。 太太要他出来买电池,因为遥控器不灵了。顺便再买一些狗饲料。因此,他来到这个离家不远的小杂货店。 通常达拉斯的冬天并没有那么冷。可这几天却不同,刚刚下过一场雪。当他拉开杂货店的门时,冷的钻心的风随着他冲进店里,好像室内的空气陡然降了几度,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随着冷风注意到了他,并且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他点着头,把手举到差不多耳朵的高度,习惯性地像军人一样地行了个礼,微微地笑着说:“我要买三A电池,和一包狗饲料。” 小店老板即刻从离柜台不远的货架上取下一版三A电池,一边走近他,一边惊奇地说:“嘿!伙计,有人告诉您您像前总统布什吗?” 他仍是微笑着:“是啊,经常有人告诉我。”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问话。 “您在做什么工作呢?”小店老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我已经退休了,”他回答着并且指着一包狗饲料说:“就买这种吧。”小店老板算好账收了钱,不由分说把那包二十磅重的狗饲料夹在腰间,送他出门:“您看上去太像了,哎——要不要在我这里做个临时工?一天三小时就够了!”会做生意的小老板希望这个酷似前总统布什的伙计能给他招揽一些生意。他一边示意小店老板把狗饲料放进卡车里,一边问: “多少钱一个小时?” 小店老板认真地说:“十三块五,怎么样?” 他友善地,狡黠地笑着,跨进驾驶室关好车门启动了卡车,然后打开玻璃窗: “我就是布什。”他像孩子一样兴高彩烈地笑着,然后朝小店老板挥挥手,卡车冒着白烟缓缓地开走了。 小店老板站在那里,张着嘴巴,惊奇的说不出话来。 写于2009年12月30日达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