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寺，我的另一种虔诚【原创】

栋才

塔尔寺，登上你莲花般的黄土山丘，我的目光总是在蒙昧和文明，荒蛮和野性的岸边逡巡。———看着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古老建筑；看着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年轻高楼；看着一批批步履蹒跚的朝圣者；看着匆匆忙忙上班的人流。我的心总是像一叶在思想的波涛之上起伏颠簸的黑色小舟；总是像一片在寒冷和温暖之间漂浮的含泪的云朵。像风，又像雨……我是借一缕穿透了古老意识沉积层的米色的阳光，才以一种没有被扭曲的姿态，以一种原生态的声音，向你，向世人表述我的另一种虔诚！                                 1        塔尔寺，你伸向大南川，又伸向远方的这条起伏不平的道路上，一个叫宗喀巴的人走了出去，他在必然和偶然重合之时，永恒地走进了世人的心中，尤其是游牧民族的心中…… 也就是在这条路上，我从祁连山脉龙王山下那个遥远的山村风尘仆仆地走近你，却是为了践行和证明我的另一种虔诚。我在你敞开的像黄土地那样深厚的思想里，倾泻像湟水般汹涌的情感，倾诉日夜缠绕在心头，却又无恰当语言表述的崇敬和虔诚。    我的虔诚是对自性的崇拜，对真诚理解和爱的坚贞的信仰，而不是对神的匍匐祈祷！    我的虔诚是对人性的尊重，对无私奉献和善的不懈的追求，而不是对人的怨恨报复！    我的虔诚是对生命的钦佩，对历尽苦难而不曲的坚强的仰慕，而不是对人生的虚无奢望！    我的虔诚是对自然的敬畏，对历尽沧桑而不啬的仁慈的感激，而不是对环境的践踏破坏！    我的虔诚是建立在自我完善修行的目标追求之上，对于人类的归宿的顽强寻找和自我的修炼，而不是屈就于命运，满足于世俗，在浊流中打捞泥水浸透的人生。                                   2    就因为我的虔诚，就因为被虔诚驱动的彩色的命运的欲望，我全部的情感流向，都倾注于你身旁的一曲在岁月里用梵音吟诵着生命赞歌的旋律之上————    这颗心，曾使我迷惘的双眼产生了像红高粱般朴实而圆润的光亮。    这颗心，曾使我干涸的情感之湖中重新注满了湛蓝的向往。    这颗心，也在我平凡而世风日下的教师职业之上仍顽强地捍卫着职业的尊严。    从此，我发现了在理解和宽容中成长的人性的美丽，我发现了在匍匐与修行中普照的理性的光芒，我也发现了在团聚和死别的轨道上日夜运行的思念的力量，我也感到在俗世和遥远的彼岸两颗心跳动成同一个频率。    　　塔尔寺，你是自然和人文的结合体，你是地域之船上一片笼罩着香火和汗味的摇晃的舢板，如果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中，我是一个扶着地域的肩头刚刚站稳的生灵的形象，如果在生命的茂盛和枯竭里，我是无数个立体的梦想叠印的明天，我会把我全部的意愿整个地寄托于一个充满活力，充满人性的活生生的修行人的身上，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这不是短浅的寄托。塔尔寺，我之所以用一种毫不含糊的行动，之所以用一行行坚实的脚印铺就一条路，正是用我的虔诚努力修炼自己的善行，也是努力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在另一颗期待的心上，浇旺世人心里缺养的善性之苗，灌溉一大片像春树般抽芽的仁爱的枝叶，让其茁壮成长。                           3    塔尔寺，我走近你，总是激动的。我的激动是流淌在人们心里甜美的痛苦，我的激动是情感和理智在特定环境中融合而产生的仁爱的思想。    因寺院里一株株神秘的古树在我意识的绿洲上停留，我的激动在泛起绿浪的想象里凝聚成白色的岸。就因为我有白色的岸，我的夜晚，总是在最远的地方高擎起一颗离我最近的星；就因为我有白色的岸，我的白天，总是在最温暖的阳光里晾晒我黑暗阴冷的孤独。  　　因山脚下一泓明净的湖水在我眸子里映出，我的激动在泛起涟漪的欢愉里寻求命运的不安。就因为我的不安，我的眼睛总是在绿茵的山野中寻找冬天的消息；就因为我的不安，我的脚步总是在黄昏的霞光里讲述一个神秘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在说，人心应如一瓣大蒜紧密结合；这个故事是在说，真诚被虚伪挖去了双眼，但真诚不会哭；这个故事是在说，人们把虚当真，但真不会辩驳；这个故事是在说，一条绳索套在脖颈上，但脖颈不会窒息，绳索也不会磨断。  　　故事太遥远，传说太神秘。正如我在秋天的时候，驾驭我思想的云朵；正如我在有雨的夜晚，点燃被欲望浸透的篝火。我的欲望是充满诱惑的生命的痛苦，是人生困惑的羁绊；我的欲望是自己选择的无数个沼泽险滩，是命运不济的埋怨。我因欲望而匆匆走路，我因欲望而无法回头，偶然的回头听到了痛苦在深切的呼唤！    离欲，是觉悟，是智慧，是幸福。                                  4    总有一些时候，自然之美、传说之美和想象之美在我心中融合成一片壮美的风景！    也有一些时候，朝圣之徒，膜拜之人和虔诚之举在我眼里定格成一种晃动的风景！    我想透过风景线，窥视现代宗教这种文化现象背后的黑洞；我想透过风景线，看清人性复归路上那座飘摇的浮桥；我想透过风景线，看看无数代祖先在岁月的打磨中成为金色雕像的过程。                                　　在我的心目中，一棵树是一种风景，一条河是一种风景，一片深情的地域是一种风景，一个相亲的人是一种风景。任何杂色的陪衬，任何精彩的装饰，都会使一切变得苍白纷乱，只有静静的孤独，才会久久地牵引我的视线。    金顶的孤独，不是孤独。蒙昧和智慧像两条巨大的蟒蛇，紧紧地缠绕起这座渺小而雄伟的建筑。    大树的孤独，不是孤独。像脚蹼般丛生的树根里，永远回响着森林和生命的声音。只有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众多的面孔拥挤成一片沉重的孤独，这才是真正的孤独。    　　我的孤独，是对于能够改变命运的一种思想的追求！    我的孤独，是春夏交替的轮回里对于太阳的默默期待！    我的孤独，是需求和给予不能平衡时留给自己的告诫！    我的孤独，是大部分人不愿亲自体验和品尝的真实的幸福！    我的孤独，是大部分人手捧俗世的金碗，为什么还垂涎上帝的晚餐？                                  5    就为了我的痛苦和孤独，我才能够大胆地歌唱；就为了我的离欲的理想，我才能够长久地咏叹；就为了我的切愿与宗喀巴感应，我整个的心才会有定向的寄托！    这一切，在我的信念之中，以一种立体的虔诚，构建我思想的河床。我青春的血液，将在这里流淌；我汹涌的情感，将在这里奔流；还有我清纯的思念，将在这里以永不干涸的形式，流淌于我生命的意识之上，像清泉滋补漫长的征程和因衰老而变得又瘦又小的人的信仰！ 　　塔尔寺，我的虔诚，是宗喀巴“以苦为师，以戒为师”的日夜修行，是对母亲血泪交流的思念，是用眼泪和身血绘成的自画像，是带给母亲的安慰和孝敬！  塔尔寺，我的虔诚，是格西经师身居闹市七年不出寺门的恪守，是身陋室不为钱财所动的定力，是诲人不倦讲经教学的爱心，是热情待人的诚敬！                                   6    塔尔寺，徜徉于你的身旁，请你倾听我的诉说吧！我的坦诚，是我狂放的性格；我的性格，是我在俗世的孤独。    塔尔寺，静卧在山坳的怀抱，请你接受我的虔诚吧！我的虔诚，是我清净平等的思想，我的思想，是我在俗世的觉悟。    塔尔寺，你金顶的辉煌定格在年华的沧海；我短暂的经历停驻在虔诚的桑田。你有太阳一样的早晨，我有属于你一样的黄昏，在漫长和短暂，圣神和平凡中一起前行。 作者简介 李栋才，男，55岁。互助一中语文教师，喜欢教学工作，热爱自己的职业，从教36年没有建树。工作之余喜欢走路旅游，偶尔也写点游记，热爱农村生活，经常干点农活，生活简单，白菜萝卜蒜，洋芋熬茶面，觉得悠闲愜意。一切努力还在路上…… 手机号：13897123222地址：互助县第一中学 创作：栋才 照片：自拍 时间：二0一六年十二月十二曰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