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当权派》<br />我们插队的故事:天林 <br /> 紧急会上,付支书说不出在村里有什么的阶级斗争。张组长开话了:<br /> "抓革命,促生产。革命抓不好生产怎么能搞好?你这个红旗村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欺上瞒下了?" <br /> 村里家家户户出门不锁门,既没有丢东西的也没有偷东西的这种话,其实付支书没有敢说,张组长早就闻听了。 <br /> 张组长说道:"付支书,你说说;家家户户外出动弹门也不锁,是不是在我们这个村里阶级斗争熄灭了?没有阶级斗争了?" <br /> 张组长越说越激动,本来就严肃的脸现在更加的严厉起来。<br /> 支书说不出来那就主任说,张组长点名道:"高主任,你是革命委员会的主任,你来说说咱们村里阶级斗争有那些表现,还有什么没有揭出来?" <br /> 不善言辞,有不惹人,老好人著称的高主任,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会说,还是让付支书说吧,人家是党支部书记,是一把手"。<br /> 听着听着,张组长把手一挥怒喝道:"我看阶级斗争这根弦在我们这个村子里边不是松与紧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这根弦"。 <br /> "我们村干部阶级斗争的意识都这样的淡漠,可想我们的村民就更不用说了"。<br /> 张组长在挥手的时候把他手中的钢笔帽甩出老远,这时旁边的人给检起来盖了上去,张组长激动的情绪也和缓了许多。<br /> 看着阶级斗争的盖子揭不开,张组长说:"在坐的这些大队干部就是村里的当权派,问题是有没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br /> 张组长说:"付支书,你说我们村有没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br /> 付支书说:"咱这个村在城里没有一个当官的,祖祖辈辈都是些种田为生的农民,受苦人,那来的个当权派"。<br /> 张组长说:"没有当权派?那你是什么,你不就是村里的当权派?你有没有多吃多占,以权压人?"<br /> 付支书没有想到的是,阶级斗争斗到自己这儿了,也没有想到革命革到自己的头上了。内心还觉得有点好笑的说:<br /> "张组长你也知道,我每天起早贪黑率领大家农业学大寨,分的口粮数量和大家一样,没多分一两,没多占一钱"。<br /> 张组长说:"你怎么该说的不说;我问你,大队后面住着的,林则娘的风门是不是你占用了?这是不是以权压人?" <br /> 付支书顿时觉得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用林则娘的风门一事是有的,可是那是借的用啊,用一用还要还人家啊,并不是以权压人占人家的啊!<br /> 那年的冬天,付支书的老婆生下小女儿,住着的是一孔座南向北的背窑洞。<br /> 夏日没有阳光还也能过,或正好阴凉。到了冬天,西北风吹的真如是一口冰窖,冻的小女儿哇哇直哭,无奈才和邻居林则娘借了一扇正好空着的风门用用。<br /> 张组长继续说:"高主任,你呢?有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br /> 高主任结结巴巴的说:"我真没有,一点也没有。不信问问在坐的大家。" <br /> 在坐的人一个也没有言语。<br /> 张组长又说:"那大队会计呢?管钱又管粮,肯定不会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吧?" <br /> 这时,付支书提醒道:"现在大队会计是个插队知识青年……" <br /> 张组长噢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知道、知道"。<br /> 提到知青,张组长说:"知青带队干部,薛带队;听说你是反革命,在解放前叛敌投降,投身国民党,反对共产党"。<br /> 薛带队是个红脸大汉,平时言语不多,公道正派,一身正气。他没有愤怒,不紧不慢地说:<br /> "我是46年的老共产党员。曾经的我,不是叛敌投降投身国民党,是共产党派遣我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文革初期有人怀疑过,陷害过,现在政府已经平反。"<br /> 薛带队接着说:"如果不是,现在政府怎么可能派我来这里给插队知识青年带队?" <br /> 张组长没有再追问,又说:"我们现在再梳理一下,看看地主、富农这些有没有?" <br /> 在坐开会的人看上去不起眼,土里土气,烂衣薄衫,但这些人全是些所谓的大队干部,当权派。<br /> 先前噤若寒蝉,个个默不作声,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引火烧身。<br /> 现在提到地主、富农,而这些大队干部都是些贫下中农。所以先前死气沉沉的会场也就稍微的气氛活泛起来。<br /> 有人说:"咱们村真正的地主、富农是没有。但是,如果是以土改时定的成份论,倒是地主有一家,富农有两家,别的还真再划不起来"。<br /> 这时,张组长似乎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似乎找到了阶级斗争的对象。找到了永红大队阶级斗争盖子的突破口。<br /> 张组长兴奋的把手中的笔记本,啪!的一合,手在笔记本上,叭!的一拍。当即决断:斗地主,今晚就进行!<br /> <br />下集《斗地主》<br />天林2016.11</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