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个小连队 作者:向日葵韩志华

向日葵韩志华

<h3><font color="#010101">春游芳草地,夏赏荷花池。秋饮桂花酒,冬咏白雪诗。四季轮回,岁月静好,然而,总有一种相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这几天,朋友圈里都在发家乡的冬季美景图,在异地的冬季能看到家乡,我孤寂的心陡然之间长出了一片青苔。</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我的家住在山坡脚下,三面环山,每家每户都能开门见山。山都不算太高,准确的说应该是连绵不断的丘陵。站在山顶看,我们连就像一个大大的汤勺,而我家就安在那个汤勺贴近嘴唇的地方。我们连里只有十几户人家,男人们分管着各个连队的农田用水,女人们在家种地,故取名水管所。自我记事以来,大家就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望相助的生活。</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春天,麦苗返青,杨柳吐絮,群山叠翠。每到</font><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这时,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们只要有时间,都要去山上玩。男孩子们从这个山洞的洞口爬出去,又去钻那个山洞,出出进进,捉迷藏,打仗……玩的不亦乐乎。我们女孩子们是爬山踏青,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嗅着青草的气息,听着羊儿咩咩的欢叫,采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捉几条花花绿绿的毛毛虫,拔几朵蒲公英的花……直到父母扯着嗓子喊回家,我们才恋恋不舍的一路小跑下山。</span></h3> <h3><font color="#010101">故乡的夏天,天空特别的蓝,蓝的就像蜡笔染过一样,偶尔有几片白云,也能清楚地看到丝丝絮絮。但是我们这些孩子是不太喜欢夏天的,因为放学之后总有许多家务事要做,像拔猪草啦,放羊等等,玩的时间就特别少。</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为此我特别盼望下雨,雨过天晴之后,我们几个女孩子就可以挎着篮子到山边拣地皮。天凉凉的,没有风,只有鸟儿的欢唱。草被雨水洗过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重新变绿,几近干枯的山头,有了绿色的点缀,仿佛脖子上围了一条绿纱巾。我们仔细地挑拣着地皮_这是山里独有的一种野生菌类,颜色呈褐色,片很小,露在地面上的较小,草窝里的比较大,它可以用来做菜汤也可以用来包包子。捡回来的地皮上由于沾的有细小的草,泥,于是大人们还要仔细挑拣,然后又要用水淘上几遍,直到水清了,才开始把它和野韭菜剁在一起包包子。</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我最喜欢吃妈妈的野韭菜,地皮包子,每次包子出锅之后,她都要让我端一盘送给邻居尝尝,浓浓的包子香味弥漫在连里,也浸入到了我的心里。虽然现在饭店里也有卖的,但那味道远不及故乡的香。</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我们这里的夏天是没有蚊子的,天气特别热的那几天,晚上我们连往往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睡在自家的房顶上,先铺上干草,然后铺上褥子,躺在被窝里,看着月亮的黄晕一点一点晕染山边,再一点一点的爬上山头……那种意境至今回味起来依旧那么令人神往。</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在我的眼里,故乡的秋天却是短的,大雁南飞,果实收获,树叶变黄,秋的领域似乎就是这么狭窄。秋风秋雨愁煞人,我的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结也许就在这时种下的吧。</font></h3> <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故乡的冬天倒是很长的,但从不寂寞。大人们一到冬天就闲了下来,女人们衲鞋底,做鞋子,男人们凑在一起打牌,打麻将,你到我家,我到你家相互串门,谁也不恼。我们这些孩子们却很少在房子里呆着,穿着妈妈做的厚厚的棉衣棉裤,脚蹬暖烘烘的棉鞋,虽说身子笨重了点,但我们依然玩的忘乎所以。女孩儿三五一堆踢毽子,看谁的毽子上的羽毛最漂亮,争谁踢的多。男孩子则围成一圈,轮流打老牛,老牛有木头的,有铁的,谁的老牛转的快,转的时间长,谁就赢了。“啪啪啪”,飞扬起来的鞭子有节奏地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惹得我们这些踢毽子的女孩都忍不住去看。像我哥哥那样大的,整天就往马圈钻,有一次,我也跟着他去了一次,原来他们在用大大的网子网麻雀,一网下去,少说二三十只。</span></p> 终于放寒假了,我们总可以好好玩玩了。男孩女孩一窝蜂似得来到山脚下,<span style="font-size: 16px;">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银子般的光芒,与蓝天,阳光,辉映成趣,清丽之中又有几分妖娆,直逼我们的眼。我们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脚丫印在雪地上,连成一排,男孩子则把手掌印在雪地上,也连成一排,当时的我不懂什么叫诗兴,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萌动,手掌,脚丫,梦一般的童年。</span> <h3><font color="#010101">我们连最早是喝崂坝水的,水源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雪水,有时清,有时浑,水里不仅有浮游生物,还有大大小小蝌蚪,如果是现在,我们谁都不会饮用这样的水的。但即使这样,我们从未嫌弃她,站在用水泥砌起来的高高的台子上,把一只水桶用扁担勾住吊入水中,等水桶满了之后,再用扁担使劲往上提,然后挑起扁担,一步一步往家走。我能挑动水大概是十二三岁吧,那时我最不愿挑水,总害怕自己会一头栽下去,而大人们好像从不担心会有这种事发生。</font></h3> <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冬天,崂坝里的结了厚厚的冰,全连的人的用水都靠着这个崂坝里的冰,刨冰是我们孩子的又一大乐趣。一家家,一个个集中在涝坝里,家里的老大举着十字镐,一下一下奋力的刨着。“咔嚓”,厚厚的冰块纷纷裂开,晶莹剔透,我们把冰块抱到爬犁上的筐子里,一趟一趟的往家运,那场面真叫一个热闹。</span></p> <h3><font color="#010101">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记忆里,杀猪是连里常有的事。为了方便大家,连里专门有一处杀猪的地方,炉子是用红砖砌的,炉膛很大,炉子上架一口好大的锅,那口锅足以顶我们小家的七八个。特别是过年前后的几天里,几乎每天都在杀猪,我们小孩有时也和大人一起去看。七八个力气大的男人们把猪的四个踢子牢牢的捆住,双手使劲地摁住猪的身子,吃的肥嘟嘟的猪只有哼哼的力气,杀猪的叔叔手脚非常麻利,手起刀入,一股鲜红的血从猪脖子处喷涌而出,猪的使命就这样结束了。猪肉整理好了,先给连里的人每家一块,剩下的自家留着。今天你送,明天我回送,倒也理所当然。</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怅望南天,我心飞故里。</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