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赋

春华秋实（许卫国）

　　杜 鹃 赋

许卫国

五月初某日，正值兴安杜鹃花盛开的时节，我驾车载友，从海拉尔出发，经乌尔旗汗，翻越茫茫兴安林海，跨越众多河流群山，辗转颠簸，风尘漫漫，历尽艰辛，傍晚，终于行至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达尔滨罗神指峡景区。

但见神指峡郁郁葱葱，深谷横亘；崖壁陡峭，乱石漫川。两岸奇峰高耸，峡涧河水急湍；树木掩映，灌木葱茏，白桦黑桦，交相杂间。杜鹃花嫩芽初上，枝叶迎风招展，花朵露珠晶莹，花蕊蜿蜒金灿；枝叶翠而玲珑，花朵红而烂漫；激流淙淙急湍，杜鹃熠熠耀眼。须知，杜鹃今日之美，来自痛苦昨天。长冬漫漫，不卑不亢，静待春风和煦；春日融融，经历极寒，终迎花好月圆；处贫瘠而益壮，历酷寒而弥坚；委身高树之下，映衬白桦，掩映云杉樟松、千年古木、百年针林、叶罩枝蒙；毗邻杨柳之间，生于岩缝，随意跻身朽木，幻化千年；质匀体娇，枝繁叶展，花朵娇媚，映衬蓝天。堆绿叠灿，风雨兴而无惧；木秀岩美，万树杂而涌丹！

不觉天色向晚，友于前方热情迎候。随同驾车向东，至诺敏镇宿餐。入特色酒馆，大嫂热情召唤。刚一落座，忽觉花香扑鼻，丝丝缕缕，扣人心弦。正感诧异,乡嫂笑指山巅，曰香自林中来，百里仍缠绵。品尝诺敏河天然鱼，馨香满口；佐以地产野菜，美味佳宴；啜饮老山头白酒，入口绵甜。众友品聊酣歌，不觉连喝三杯，略有醉意；本地乡俗，特色风情，尽皆知晓。不知不觉，天色向晚。民俗宾馆，温馨如家；空气清新，花香伴梦甜。翌日寅时起，驾车向西，直奔达尔滨湖国家森林公园。

盖呼伦贝尔杜鹃，以兴安岭杜鹃为广，以扎兰屯杜鹃坡为密，以阿荣旗复兴水库杜鹃为娇，而以达尔滨湖杜鹃为奇、为盛、为天然。走近达尔滨湖，但见曙光初照，朝霞满天；杜鹃遍地，映带湖面；倒影清晰，如临仙园。放眼湖畔，无愧于“天然林海花园”，但见大片火红的杜鹃迤逦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而其根，却生长于遍地突兀嶙峋、坚硬无比，色彩灰黑之火山岩。杜鹃的柔与火山岩的刚，杜鹃的弱与火山岩的强，于千年鬼斧神工的造化中，于大自然中淋漓展现。湖水悠悠，时见细鳞大鱼腾跃湖面；林海茫茫，多有野兽珍禽流连林间。落霞托水鸟高飞，湖水凭杜鹃增色；薄雾升腾缕缕丝绦，霞光映衬灼灼杜鹃。湖畔高处，有各地影协同仁先期抵达者，正如痴如醉，边架机摄录美景，边互相问候寒暄。晨光熹微，红日初升。继而又云雾笼罩，光线氤氲，淡烟腾于湖面。遂拍小景。草、木、石、鸟，各有千秋；杜鹃火山岩特写，别有洞天。

下午经小二沟、毕拉河、莫旗奔扎兰，复与两友相汇。众影友相敬如宾，落座一特色餐厅。雅鲁河冷水鱼，红烧鹿肉，佐以地产野菜丸子，诸如此类，佳肴丰盛。以扎兰原浆白酒相劝，情酒交融，醇厚悠长，推杯换盏。不觉耳热面红，睡意朦胧，宿于百灵宾馆。次日凌晨两点半，匆匆起床。抬头观天，月明星稀，空明幽暗。乘夜色，轻车熟路，直奔月亮小镇——柴河。崎岖山路九曲十八弯，欣然越兴安，达柴河。驾车上山。天将曙，云雾绕，山空濛，杏花俏。再摄花卉小景。又至柴河绰尔河畔。但见岁月冲刷之下，火山岩痕裸露。于“铜壁铁底”岩画前，卵石密布沙滩上，以石做凳，欣然炊餐。赏画壁，进早餐，其乐融融。但见画壁之上，似似怒海翻腾，沧浪万卷；似万马奔腾，飞跃群山；似老妪苍翁，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似云雾缭绕，五洲震荡，雷鸣电闪；似群山叠嶂，草木凋零，怪石伸展；似百仙相拥，窃窃私语，神态各异；似乾坤混沌，天地共融，时空无限！崖下清溪潺潺，崖顶杜鹃红遍；岁月篆刻崖壁，河水冲刷亿年！斗转星移过眼云烟，唯有杜鹃千年相伴。

餐后，穿越柴河至阿尔山国家森林公园。频遇检查站，严查火源。越巍巍兴安，至天池公园。山下一仙女梳妆雕塑，栩栩如生；如七仙下凡，挽髻浣纱。亭亭玉立，偎依天池；眉目传情，情姿万千。木梯栈道，盘桓山间；两侧古木，松桦参天。火烧故迹，断木站杆；朽木成灰，新树巍然。沧桑岁月，历历在目；高高天池，如临登天。气喘嘘嘘，一览众山；天池芳容，一睹释然。圆镜水面，薄冰依稀；环形火山，如抱明月。四季如一，不减不漫。天井纵观，罡星下凡。看台之上，驾机摄影；游人如梭，笑声山巅；长枪短炮，栉比鳞次；尽情摄录，凝留仙山！

继续前行，归家路途，崎岖弯弯。白桦树木，葱茏茂密；樟松云杉，翠黄相间。七彩神韵，画工难绘；道路两旁，遗迹火山；奇特地貌，神奇无限。小如鹅卵，大如磨盘；遍地疮痍，鬼域森然。岩石缝隙，苍松屹立；老树昏鸦，芳草萋然。喜鹊登枝，瀑布河涧；如入仙境，如临九天。午后抵阿尔山。又行驶100余公里，找日伪碉堡遗迹，不觉迷路，无功而返。

翌日凌晨，沿路回返，赏玫瑰峰景区。但见巨石突兀，野鸽盘旋。如泰山压顶，如竖梯登天；如蟾蜍静坐，如跃马扬鞭；如将军出征，披挂遁甲；如僧侣诵经，虔诚无限。一步一奇，两步一观。登顶俯瞰，一览众山；罡风烈烈，如入云端。偶见半山腰处，有几株兴安杜鹃在迎风摇曳，星星点点，好像正向我们招手示意，此时我觉得我与杜鹃已经心有灵犀，无论身处何处，只要见到它，心胸会豁然开朗。真可谓：“对花无语两含情”。

此观赏拍摄杜鹃之行，计行程1700余公里（中间有往返），无怨无悔，虽历尽艰险。跨越万水千山，只为欣赏兴安杜鹃；年年如期相约，凝留美好祝愿。人间自有真情在，品格高尚看杜鹃。饱览杜鹃之神韵，自然深情无限；感受杜鹃之绮丽，未免一咏三叹：

杜鹃咏（其一）

兴安沟谷与云端，

绚烂风光尽被占。

来日风起怕吹落，

痴情月下仍独看。

杜鹃咏（其二）

傲霜斗雪舞东风，

啼血飘香压蒿蓬。

最是杜鹃花先放，

赤焰千里映苍穹。

杜鹃咏（其三）

百里杜鹃千里红，

本是子归血染成。

泣血盈盈情何在？

洒向兴安千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