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感恩节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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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感恩节，上午看诊完毕吃饭时候再次翻起既往与感恩节有关的文字，儿时往事依旧历历在目。星移斗转，岁月沧桑，草木会枯败，山河会褪色，可文字与情感却历久弥香，渐渐沉淀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2016.04.04. 外婆离开我们3年了，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并没有让那些亲情满满的记忆淡忘，没有写下太多文字，因为不忍回望。作为"寄托"在外婆家时间最长的孙子，我算是最"资深"的跟屁虫了！表妹出生后不久，有一回她需要从老家坐车到莆田去探望，原本计划是自己坐车去的。那时候外婆50多岁，不过因为她不识字加上路途遥远，就算是只身前往也并非易事！更何况是带着一个烦人的小孩同行！当我知道后，死缠着老人家要跟！母亲也拗不过我的坚持，最后外婆在我可怜兮兮、泪光闪烁的"眼神"里心软了，答应带着我一起去。坐汽车出远门，对我来说是第一次（在这之前到福州坐的都是火车），当时的车少，可路况并不好！一开始上车东摸摸、西看看的新鲜感很快被一路颠簸消磨殆尽，困意袭来，我就在外婆怀里睡着了。（外婆没敢睡，一是因为她会晕车，二是毕竟还带着小孩，又人生地不熟的这么远路途）。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啜泣了起来"阿嬷，我肚子痛……"！这下可把老人家吓坏了，外婆的脸上写满焦急！虽不识字，但生活阅历丰富的外婆在出门前还是准备了"万金油"。因为晕车，她自己清瘦的脸上略带苍白，可还挂着微笑，一边用手抹点"神药"揉一揉我肚子，一边安慰我没事，和我说东道西的。就在我的哼哼唧唧中，外婆一路抱着我，一边揉肚子一边轻轻拍肩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我再次睡去！……，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外婆疲惫不堪的双眼，依旧暖暖地看着我，只是眼神里没了焦急，哈哈，我肚子不疼了！这件事后来老人家和我提起多次，说她其实当时很担心我会不会有事，无奈车行途中，又举目无亲，只好先用老祖宗的法子试试看，一路上外婆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始终不敢合眼小憩。外婆的善良和诚心，老天爷看到了，到达目的地时候我又活蹦乱跳了！

续写于2015.12.10

今天是感恩节，感谢外婆外公给我一个可以写下许多回忆的童年。

从我有印象开始，就赖在外婆家，直到小舅舅结婚，我才一百个不情愿地离开。后来，随着母亲调动迁移，逐渐搬离了那个我出生的小乡村。上了学，放假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完成作业，好早点到外婆家撒野。

简朴的农村小平房，装满了童年的回忆！那时候，几个表兄弟姐妹几乎都在外婆家"寄养"过，我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黄昏时候，简单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农家小院里，放着几块小板凳，几个小屁孩端着小盆子，等外婆分发地瓜的空闲时间，用筷子敲击打闹，直到外婆一边分地瓜一边扯着嗓门一个个的骂过去才平息，老老实实地各自"挖"地瓜吃去。记忆中，外婆一直是中气十足的！我溜出去玩，她可以在立在灶旁，张口就把我从邻居的邻居的邻居，隔好几落屋子给喊回来！声音穿透力及音量可见一斑！只是这样的声音已经融入我的记忆，再也无法重现。这几次回老家探望，为了能听清老人家低缓的声音，每每我都把耳朵凑得很近很近。

记忆中除了祭拜菩萨的日子煮干饭，大部分都是吃稀饭的（吃稀饭节约粮食啊）。于是，煮干饭的日子是值得期待的，不是有多爱吃干饭，而是有一道解馋"美食"——锅巴！。到了烧干饭的点，几个小鬼虔诚地一起围在灶台边，巴望着这餐饭能够多出点锅巴！任凭外婆怎么赶都赶不走这几个执着的家伙！一开锅，便急不可耐地用小勺子从锅边抠起，一人抓一团锅巴便作鸟兽散。各自躲一边吃着，微微焦味的锅巴嚼在口中，那一个香啊！多年后，看到超市有售，买来一尝，再也嚼不出当年的满足感了…

那时候没有电风扇，自然风便是村里人消暑的空调了。盛夏时节，躺在凉爽的青石板门槛睡觉，哇凉哇凉的！说也奇怪，竟然还不会伤风感冒。有时候，趁着外婆中午打盹的空挡，会伙同小伙伴，拿板凳垫脚，探索下碗橱上方有啥好吃的？有一次由于没有站稳，凳子轰然倒塌！一无所获，淤青好几处，外婆一边用"火油"（花生油）帮我涂擦，一边狠狠数落了一番"摔死你个贪吃鬼啊！"，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头心疼着！。由于外婆经常会改变"藏宝"地点！结果往往都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在吃肉都要凭证的年头，一块掷地有声的饼干疙瘩已经是很稀罕了，至于我童年最爱吃的龙眼干，那时候是至高无上的奢侈品了！必须得盼星星，盼月亮，难得等到拜拜哪位大神爷爷或奶奶的时候才偶尔一次吃到一两个！记得外婆也爱吃，可是每回她都给我，说"阿嬷不喜欢吃"，作为一名地道的小馋猫，我当然以为她真的不爱吃了！不客气就把外婆放在手心的那个也吃了。许多许多年过后，我才明白，原来那时候外婆是骗我的！

到了晚上，小伙伴们除了打打闹闹，就是可以欣赏到外公拉二胡吹笛子弹奏琵琶了。晚饭后，外公通常会端上一小碟花生米，打上二两米酒，和着花生米啜上几口小酒，眯着眼睛便拉起二胡或吹起笛子！当然外公不小气的，会分我们吃花生米。?当外公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时候，我们几个小屁孩更关心的是小碟里花生米还有几颗？…?弹奏间歇，外公常常会和我们谈起相关的乐器常识，只是我们的心思都在那小碟子里头！外公小时候家里很穷，没上过学，却精通各种传统乐器，并且能自己制作乐器，完全是自学成才！现在回头想想，当时的确是年少无知贪玩，外公的手艺竟然一样都没学到！庆幸的是，也许是那时候的熏陶，让我长大后对于音乐也喜欢，至少唱歌不会跑调。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村里如果有人盖房子，做大寿，或者娶媳妇宴请亲朋好友，那可是无比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最喜欢缠着外婆跟着她去吃当客人了，可是每每令我不解的是，外婆总是不会在人家招呼一次就带我去！所以每次总催促着外婆说"阿嬷，咱们怎么还不去呢？人家都来叫了好几回啦？…"?最后外婆终于受不了我的软磨硬缠和百般催促，才带我一块去吃饭。作客回家路上，拉着外婆的手，我很期待地问"阿嬷，接下来还有谁家要起（盖）厝啊！"…外婆总是会开心地笑起来，戳着我脑门说"贪吃鬼喔！

长大后，好几样至今依旧怀念的美食都是源自于小时候品尝到外婆的手艺。其中之一就是麦芽糖！依稀记得是用大锅，烧稻草慢火去熬煮而成。计划经济时代，那时候用麦子来做麦芽糖是件奢侈的事了！尽管如此，外婆还是会咬咬牙满足俺这个宝贝孙子的愿望。熬煮的时间好漫长，为了好吃的，外婆分配给我烧火的任务我自然不敢懈怠！虽然谨记外婆交代的慢火慢火，但时不时还是会忍不住往炉灶里头多扔两把草！哈哈…！终于熬到出锅成型！等不及冷却就赶紧筷子挖上一块，靠着门槛儿坐下，舔着享用起来了。看着我嘴馋的模样，外婆嘴上说"慢点吃啦！得用上不少麦子喔…"，知道她心疼粮食了，可脸上还是写满微笑。过了这么久，麦芽糖制作过程大抵模糊了，可是金灿灿又晶莹剔透的麦芽糖在脑海里依然十分清晰！

在孩子的心目中，快乐的定义除了玩大概就是吃了。很幸运，能有个很擅长包粽子，做闽南传统糕点的外婆。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能吃上外婆亲手做的粽子和糕点。每年春节家人聚会，外婆总是能拿出几样传统拿手好菜！岁月流转，如今，外婆年事已高，无法再亮出手艺了，那些糕点和粽子的味道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淡去！依旧在记忆里飘着原有诱人的香气。

前不久回去探望她，带上她最爱吃的小蛋糕，看着外婆枯瘦的手抓着蛋糕，颤颤巍巍地往嘴边送，开心地咽着，点点头告诉我"豪甲（好吃）"！我心里头却不知为何，沉甸甸的…

如今每次看到那些接送孩子的老人，儿时记忆再次被唤醒……。小学一年级在老家上的，学校距离外婆家只有一公里不到。每回接近下课，饥肠辘辘的时候，就极度盼望立马飞奔到阿嬷家，想象着酸菜酱油水三层肉那诱人的光泽就止不住要流口水所以尽管很近的路程，我还是迈开脚步用跑的。赶回家，准备好餐具，端坐到木头饭桌前，等着吃！有时候碰到饭还没熟，我就拿着碗筷围着外婆，念起俺的口头禅"没像甲，八度妖（没得吃，肚子饿）"…一遍遍的重复！阿嬷总是会边笑边骂道"妖鬼喔…"哈哈…直到开饭！现在，印在脑海里最深刻的就是外婆哭笑不得骂我的样子，眼睛里写的尽是满满的幸福！

于2013.11.28

《冰雹》 2017.06.25 现在的家，离学校很近，每每和孩子提起这个，总是忘不了唠叨一句"小时候，我上的学校也离外婆家很近，大概也就是这般距离。" 又是夏天，多雨的日子，再次想起上小学时候，平生第一次遇见冰雹的情形。小学校不大，午后平层的教室一直笼罩在夏日烦闷的热气腾腾里，云层压得很低，记得那时候教室用的都还是钨丝💡，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让老师不得不点亮了灯。临近放学的点，也差不多开始饥肠辘辘了！加上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让原本就归心似箭的孩子们愈发无心听讲了！云层低得几乎貌似压到了屋顶，孩子们由躁动不安变得有些恐惧，无奈之下，老师宣布提前下课，好让大家赶紧回家避雨☔️。 收拾好小书包，正跨出教室的门，眼看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下，我无暇多想，一鼓作气就狂奔回到外婆家。刚刚跑进"灶脚"（厨房），身后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重物击打屋顶和路面发出的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只见地板上，滚落一个个亮晶晶的透明"冰块"，此时屋外虽黑梭梭，好奇的我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探出头飞快抓了一块，握在手心，凉凉的，挺好玩：）回头正好一头撞进外婆怀里！"妖兽啊～！下冰雹啦！还敢出去捡？！还不乖乖呆着！"说罢，抓着我的手，让我坐在灶台旁陪着她生火🔥煮饭，可那时候，我的心思全在屋外那一个个从天而降的"冰雹"身上……。还是忍不住想溜出去看看热闹，无奈一跨出脚，这手就被"扣"得紧紧的。 几十年过去了，真想能有机会再这样看一次冰雹，然而终究是没机会的了。

又到粽叶飘香的季节，随着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粽子香气，再次回味下外婆亲手包的粽子，依旧让我食指大动。端午前夕的很多天开始，外婆就开始忙着张罗包粽子用的粽叶，收集好一片片仔细清洗干净备用。几个寄在外婆家的小屁孩，每每看到外婆整理宽大的粽叶，就开始掐指头巴望着吃！物资匮乏的年代，吃粽子是件奢侈的事，尽管外婆家当年那时候并不富裕，为了几个馋猫，老人家依旧会满足我们的心愿！到了真正开始包粽子的时候，几个小孩都会特别安静、虔诚地围坐着，只是已经炒好的三层肉、蛋、芋头等馅儿，会在外婆不留神的时候"莫名其妙"流失几块到孩子们的口中，等不住尝鲜了～依稀记得等待蒸笼打开的时间是漫长的，到了掀开盖那一刻，齐刷刷几只"爪子"就伸到外婆面前了，招来一阵笑骂"妖兽鬼！不怕烫啊……"，紧接着就是一人一个"夺"走，鸟兽散😂 多年过去，依旧不变的是扑面而来诱人的粽子香，历久弥新！只是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只为外婆已经离开。2017.05.28

《光陰的影子》 2017.01.23 又值歲末，惟張掛的燈籠透露些許「年」的氣息，孩提時代對於「過年」的期盼，不知何時起，已經被歲月時光一點點地消磨，消磨。 滋滋冒油沸騰的鍋里，金燦燦的各類丸子、魚蝦在歡快地翻滾，旁邊是一群流著哈喇子打鬧等待出鍋的小頑童；外婆家門口的石舂正忙著舂打年糕用的食材（米粉+花生+蔥油），常是未落入年糕印模的凹槽，已是抓了好幾把塞到口中；還有各個門窗貼上紅紅的春聯，連家畜雞禽的窩和米缸、水缸亦不落下，曰「六畜興旺」、「五穀豐登」……。歲末之時，尋常人家的歡心喜慶，逐漸被塵封於記憶的沙漠。 小時候想著，快快長大，現如今卻開始懷念還沒長大的日子。尋思之間，人也就隨同歲月慢慢老去。

近中元，吃着龙眼，恍然间思绪飞回到寄住外婆家的日子。出生的那个村子，龙眼树是稀罕物，物资匮乏的年头，不用等到硕果累累，早就被顽劣的孩童采光了。于是，嘴馋的孩子对于龙眼的渴望就有寄托于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因为，中元普度的时候，节俭的外婆总会“大方”又虔诚地买来些许龙眼奉在供桌上。而这个时候，我和表弟几个小馋鬼，总是很“乖巧”本份地一旁侯着，心里头却巴望着外婆的念念有词早点结束，好不容易等到金纸也烧毕，就七嘴八舌问“阿嬷，龙眼可以吃了吗？”，得到应允的孩子们遂冲上去各抓一把，鸟兽散！几颗下肚后，回头想起外婆没吃呢，问她吃不，外婆总是笑笑回答“你们吃吧，我不爱吃。” 很多年后，才知道，外婆并不是不喜欢吃龙眼，而是舍不得。

2018.08.20

總有些場景，會在你記憶深處定格，適逢落雨，恍然想起：cute bear2017-8-1 12:47 雨天預約掛號的孩子沒能準時抵達，等待的間隙，凝望窗戶的雨滴，由清晰變模糊，恍然間畫面又由模糊變清晰，眼前呈現的是兒時那個熟悉的農家小院。也是雨天，沿著深褐色屋檐淅淅瀝瀝掛起了水簾，跌落的水珠在黃昏赭色地磚匯聚了一小池塘，並開出一朵朵淘氣的「水花」，此起彼伏煞是熱鬧！ 蹲在青石板縫隙喘氣躲雨的小青蛙，終於也熬不住，轉動黝黑的小眼珠子，噗通一聲躥入「池塘」。看著對屋房頂上的炊煙裊裊，猜到外婆開始張羅晚飯了，於是兩三個小屁孩貓著身子，拎來大人的雨鞋，小小的雙腿套進大大的鞋筒，「艱難」地抬腳輪替落地，可笨拙的走姿一點都不影響涉水戲水的興致：於是，原本喧鬧的小水塘，接連開起更加歡快的「大水花」……。一般結局都是可以意料的：過不了多久，「灶腳（廚房）」那頭的窗戶傳來外婆穿透力極強的「罵聲」，越過綿延不絕的雨幕～「你們幾個妖獸死孩子啊……」，

如果可以穿越，我乐意再回去体验一把儿时过节的味道。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的物件。炮仗、烟花带来的是如今iPad 手游永远无法替代的撒欢乐子。在那个怀揣10元，走路有风，几可“收小弟”的孩提时代，过节，对于孩子们的吸引力自然不言而喻！没有如今孩子成堆成堆的假期作业，薄薄几本，基本上奋战几天就搞定！剩下的就是尽情去耍；也没有无休无止的各种补课，有的只是一帮小伙伴尽情撒野打闹；说心里话，那时特感谢各路神仙，因为每逢神仙的生日，省吃俭用的外婆便会“大方”地准备上供奉神明的菜肴，尽管那些东西今日看来无足挂齿，可在物资匮乏的年头，大米饭与三层肉可谓真切表达了草根百姓对于众神的最崇高敬意！当然，最终真正享用的是内心虔诚、荤腥少食的芸芸众生。于是，常常会问“阿嬷，下回菩萨生日是啥时候啊？……”PS旧文《光阴的影子》 2017.01.23 又值岁末，惟张挂的灯笼透露些许“年”的气息，孩提时代对于“过年”的期盼，不知何时起，已经被岁月时光一点点地消磨，消磨。彼时的年味： 滋滋冒油沸腾的锅里，金灿灿的各类丸子、鱼虾在欢快地翻滚，旁边是一群流着哈喇子打闹等待出锅的小顽童；外婆家门口的石舂正忙着舂打年糕用的食材（米粉+花生+葱油），常是未落入年糕的印模，已是抓了好几把塞到口中；还有各个门窗贴上红红的春联，连家畜鸡禽的窝和米缸、水缸亦不落下，曰“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岁末之时，寻常人家的欢心喜庆，逐渐被尘封于记忆的沙漠。 小时候想着，快快长大，现如今却开始怀念还没长大的日子。寻思之间，人也就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