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一段岁月,一种情怀,一世挂念。一起当过兵、扛过枪,那叫战友。只有一起经历炮火洗礼,冒着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战友,那才叫兄弟!也有人说,因为当兵,手拉手共同进步,那叫战友;因为战争,心贴心共历生死,才是兄弟!参军几个月就上了战场的新兵胡晓春动情地说:战场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父母虽亲,不在身边,能救自己的,只有战友。战友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font></h1> <h1>河南战友杨亚军聚会结束后,余兴未尽,欣然命笔,作诗一首</h1> <br /><h1>杨亚军</h1><h1>弹指一挥三十载,</h1><h1>生死兄弟聚拢来。</h1><h1>相见泪涌诉衷情,</h1><h1>与君重逢长沙外。</h1> <br /><h1>举酒杯,豪气仗,</h1><h1>又温当年大通铺。</h1><h1>畅怀同忆生死共,</h1><h1>风起云涌在战场。</h1> <br /><h1>剑出鞘,杀气荡,</h1><h1>一身是胆好儿郎。</h1><h1>千军万马共同闯,</h1><h1>不枉此生走一趟。</h1><h3><br /></h3><h1>雄壮小伙鬓已霜,</h1><h1>短暂交流话久长。</h1><h1>归去来夕刻骨记,</h1><h1>我与战友永相望!</h1> <br /><h1>杨亚军,你个新兵蛋子,才气不错,快赶上你老哥我了,给你点两个赞👍👍</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这面小小的集体一等功锦旗,凝结着多少战友的鲜血和汗水啊!战场上,工兵连干部战士以压倒一切敌人和困难的大无畏精神,敌前构工101天,在纯石质的21个前沿阵地构凿了45个屯兵洞,构筑哨位、指挥所、救护所、弹药所66个。为28个前沿阵地开辟通路63条计17700多米,排雷2200多颗,歼敌12名……几十位负伤住院的战友、英年早逝的季金才的左腿、吴凤喜的右腿、彭家平的右手左脚、所有参战兄弟家人们无声的泪水和日夜的祈祷……</font></h1> <h1>当年的工兵连,也曾出过神一级的大人物,前总参谋长、国防部长梁光烈上将,就曾经担任过工兵连的排长,他一直是工兵连人的骄傲。我们可以自豪地说,老梁同志,继你之后的工兵连战友们,没给你丢脸,他们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一点也不输给你!工兵连的连史上,我们也是灿烂的一页!</h1> <h1>两双绣有"杀敌立功,凯旋归来"的鞋垫,记录了一个军民鱼水情的动人故事。</h1><h1> 临战前我们住在文山州砚山县酒厂,酒厂停产好几年了,一直闲置着。我们整个工兵营都住在厂区内。王爱华王姐是厂里留守的电工,她老公罗仕春是厂里的仓库保管员。我们工兵连带着很多器材,自然需要老罗提供方便。战前训练、装备点验都需要开仓库门进进出出,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王姐和老罗当时因为需要文化考试,就试着找指导员马忠典,希望得到连队的帮助。老马二话不说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四班副班长、业余文化教员袁先福。袁先福所在的班就住在王姐隔壁。小屁孩子那时候长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再加上嘴巴甜,讲课认真易懂,很是招王姐一家人喜欢,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要给他们班送去一点。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王姐和老罗顺利通过了考试。王姐一家人和连队的关系也越走越近。在部队上战场之前的强化训练中,小不点薛景伟跑步累得吐血,王姐倾尽所有,又是补品又是鸡蛋,还杀了自己养的几只鸡炖鸡汤,把个小不点感动得直掉眼泪。王姐对袁先福也越来越亲,生活上更是照顾有加。在王姐心里,袁先福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连队开赴前线的前一天晚上,王姐连夜亲手做了两双鞋垫,并一针一针一线一线地绣上了这八个字,她在心中千万遍地祈祷,愿连队官兵和自己的弟弟都能平安归来!部队到前线后,只要有机会,王姐就会托人给袁先福捎带一些好吃的东西。后来袁先福负重伤被送往医院,王姐得知后像发了疯一样,立即赶往医院。医院开出病危抢救通知书,在场干部颤抖着双手不敢签字,王姐一把抢过签字笔,工工整整地写下王爱华,在关系一栏里写上姐弟。让在场的所有工兵连官兵为之动容。后来因为部队军事行动需要,袁先福等重伤员被转到贵州安顺的73医院。由于部队的纪律性,决定转移别家医院的事当时不能告诉王姐,后来王姐辗转得知后,一家三口又连夜赶到安顺来看望、照顾袁先福。85年的春节,王姐一家就是在73医院的病房里,和瘫痪在病床上的袁先福一起度过的。过了年后,王姐才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以后才回云南上班。</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指导员马忠典出巨资为每位参战的战友,定做了一枚参战纪念章,还把每人的名字刻在背面,以示永久纪念。当大家拿到刻有自己名字的参战纪念章时,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经常听人说,部队出身的干部,不用发言稿、不用喝水,能絮絮叨叨说上几个小时。营长黄明高更是如此,背地里我们称他长营长。这不,几杯酒下肚,他霸着话筒,激情四射、声情并茂!黄明高性格耿直、为人豪爽、做事果断,从来不搞弯弯绕,是个天生的军人。虽然这个时候他意气风发,大半天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可当年连队派人去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只有简短一句话:兄弟们</font>,注意安全!他妈的都给老子活着回来!</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战后听说,他冒着巨大风险,私下严辞责令工兵连指导员马忠典和连长王岩福,执行任务时,万一有人受伤,先救人再说,能否完成任务看情况。在今天看来,以人为本无可厚非,但在那个以英雄为骄傲、以为国捐躯为自豪的年代里,这样的决定上级一旦追究下来,掉乌纱帽是轻的,搞不好还得上军事法庭!战后,当大家惊喜地发现,工兵营几百号人,没有一个烈士时,营连干部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黄明高把手下兄弟们的性命,看得最最重要!真诚地感谢你,我的老营长,感恩感恩🙏🙏🙏 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你可以无比自豪地说:兄弟们,我黄明高没有愧对大家!</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哈哈,好吧好吧,看你人不错,不打搅你了,话筒免费让你多拿会,酒你少喝点,烤羊肉我多夹点!你随意,我干杯!</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戴晶总是辣么潮,多年来一直走在时代前列。就连发型也与众不同。别人聪明绝顶,地方支援中央,他却只把中央小部分染黑,干脆利落地去掉全部白发的地方组织,和众多秃顶的战友刚好相反,一阴一阳。<br /> 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振奋了一代年轻人的爱国热情。戴晶瞒着家人,偷偷报考了军校,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军官。不久,他一介书生硬是成了战场上指挥上百人的连队干部,并荣立三等功。其实凭他所做的贡献,立个二等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他坚决把大功留给了战士,自己再三推脱才拿了个三等功。他有一句特别感人的话: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功不功的无所谓。战后,正当别人为升迁操心的时候,他又毅然转业回到长沙。几年后,又在人们费解的目光中,从长沙市组织部重要领导岗位上投身下海浪潮,靠着在军校和部队学会的技术和转业后积攒的人脉,揽起了工程建设项目,一举成了暴发户。之后又投资房地产开发,狠狠赚了一把。而正当房地产市场风起云涌之际,他再次在人们疑惑的眼神下,踩了刹车。现在,老戴同志每天牵着他的四条"戴家军",闲暇时候种点蔬菜瓜果,没事逛逛长沙老城,恣意品尝着长沙各地的名小吃,偶然发发微信,写写打油诗,虽然他的打油诗打不出一点油,但依然乐此不疲,还极力拉拢陈学飞、夏迎春等人,在朋友圈和微信群时不时地调侃、打击一下老部下,所谓陶渊明式的神仙生活不过如此。</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老戴总说自己有两个愿望,一是组织召开一次参战战友联谊会,二是开办一个高档次上规模的养老院。现在,他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八十多位战友参加了这次聚会,加上家属共有95人。老戴集这次聚会的倡导、组织、赞助、场务、主持于一身,主人该做的事自然离不开他。这个当年把"立正"喊成"地震"的白面书生,声音依旧停留在低八度,只见他端着酒杯,颤抖着高喊:现在我宣布:晚会开始!</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指导员马忠典是个颇有争议的人。在连队时,他的火爆脾气是出了名的。仿佛他人生的最大爱好就是训人。上战场时,由于连长是刚刚从副连长提拔的,老马成了集军政于一身的实际主官,拍板的事基本是他作出的,因此也很被一些战友不理解。连队还在后方驻地训练时,接到了上级命令:工兵连派出一个班配合三团前敌指挥部,修筑工事,排雷,埋雷和别的开劈通路的任务,老马抓破了脑袋。说实话,外派人员去步兵团,任务艰巨、危险性大,生还的几率很小,他召集连队所有干部斟酌再三,最后由自己亲自宣布人员去向:二班去三团!临行时全连集合,由工兵科长,营领导,还有分管工兵的师部领导给二班送行,提了要求,大家都喝了壮行酒,悲壮场面丝毫不亚于现在的战争剧。出发前,老马强忍泪水,高调鼓励,等到他们走远时,老马痛哭失声。都是手下兄弟,无法忍视他们离开连队,单独去执行任务。战后,在评功评奖时,老马主动提出自己不参加评选,还号召连队所有干部也不要参加。提出:活人让死人,好人让坏人(指负伤人员),城市让农村的评选标准,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从云南回到杭州后,无论是在部队服役还是转业到地方,老马一直充当着老大哥的角色。特别是退休后,无论哪个战友家里有事,老马都给予最大的帮助。在几个战友病重和去世期间,老马不顾年龄和身体原因,总是带着老嫂子,第一时间送去关怀。今年年初,老马还放下身段,特地跑到南京,就当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向冯国祥、熊梅才做了解释并表达了深深的歉意。他想在有生之年把与他们之间的心结解开,确实难能可贵!时隔多年,大家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个喜欢训人的指导员,其实就是刀子嘴,菩萨心肠。长沙聚会期间,老马数度哽咽,两次失声痛哭,不为别的,只为当年手下一百多个兄弟,没有一个牺牲,虽然有几十人负伤。三十多年后,大部分参战兄弟都能积极响应,活蹦乱跳地从全国各地赶赴长沙,互相看一看、问一问,道声珍重!这怎能不让他泪流满面呢?老头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激动处!</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对了,马指导,有一件小事情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今年年初夏迎春来杭州开会,当时我去接站。因为我对杭州市内道路不太熟悉,想接到后叫个嘀嘀打车送他去目的地。谁知道你却抢先亲自开车来接了,还比我更早接到他。当时你们俩坐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等我,看到你架着老花眼镜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个瞬间,一个邻家大哥的形象马上映入我眼帘,这一刻,对你的敬意油然而生,当年因为小孩心性踢了路边一棵小树而被你开军人大会,想见面后调侃你几句的念头嘎然而止。马指导,这辈子,我认定你这位大哥了!</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日月如梭,但连长王岩福好像不大受影响。六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像一个小青年,不得不佩服他驻颜有术。隔壁王哥:有件事情,我想弱弱地向你透露一下,当年你当排长,和女朋友鸿雁传书,我和赵伟经常把你女朋友寄来的信件拆开偷看,第二天又偷偷地放回去,热恋中的你,应该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吧?呵呵,抱歉了。你女朋友文化程度很高,字也写得很娟秀,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你女朋友的一句怨言:"哥: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啊"?是啊,人都是有感情的,当年我们都是浙江人,算半个老乡,你对我颇多照顾,借此机会,向你表达最衷心的感谢,愿老领导青春永驻,阖家幸福!</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珍贵的战场照片!那时候一个个都是十几到二十多岁的小鲜肉。是岁月这把杀猪刀,无情地在我们脸上刻上了一条条皱纹,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感谢原来的二排长、后来的工兵科吴熙杰参谋,给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瞬间!</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吴熙杰参谋年轻时也挺帅的,他从工兵连二排排长任上,去军校读书,毕业后调到师工兵科担任参谋,后来一直当到大校副师长,在浙江衢州军分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的位置上退休。他最终还是没有迈进将军的行列,留下少许遗憾。</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从吴熙杰身上,可以体会到世界很大也很小。他因为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原因,认识了衢州市人民医院的一位主任,后来成了朋友,两人之间经常走动,而那位主任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姑表弟;我一位亲戚在衢州担任重要领导,和吴熙杰关系莫逆。前几年,我和乐清的另外两名战友,一起驾车去衢州看望吴熙杰。吴司令盛情款待,刚刚做完手术的嫂子也热情作陪。当他得知自己两位好友是我亲戚的时候,立刻掏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不巧表弟在给病人做手术,护士接的电话,亲戚出差在外来不了。那天晚上,他不顾自己身体状况,也不管嫂子的几次劝阻和我们的一再提醒,坚持喝完了一瓶红酒,尽欢而散!</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近了,近了,再近了!阔别多年的兄弟们,我们马上就要相见了,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鸡冻?</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淡定淡定,兄弟们淡定!朱建勇,我的本家兄弟,当心闪了腰!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成何体统?</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陈凯小子看起来依然细皮嫩肉,难怪兄弟们都说他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两个深深的酒窝第一时间出卖了他的爱好,他喜欢喝酒,而且逢酒必喝,喝酒必醉。他和胡晓春关系很铁。胡晓春是个特别讲义气的人。战友有困难需要帮助的,他知道后总是慷慨解囊。这次聚会结束时,他掏出包里所有的钱,只抽了几张零票,百元大钞全部留给了会务组。</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部队开赴前线后,胡晓春分在副班长袁先福带领的战斗小组。84年12月初,部队刚进入前沿阵地不久,小组就接到了任务:去116高地凿筑屯兵洞。胡晓春借口自己块头大、力气好,一直抢着扛70多斤重的凿岩机,还不让别人碰。小组冒着敌人的炮火,穿越"百米生死线",上了116高地。这个高地,是突兀而起的一座石头山,因其地势高,方便窥视敌军动静,因此被称为我军的眼睛。也正因如此,越军日夜对这里进行疯狂的炮击。当胡晓春他们进入时,整个山头已经被敌军炮火炸去了一截,标高下降了两米多,随便抓一把碎石泥土,都能看到好多块弹片,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抗美援朝中的上甘岭战役。胡晓春看到在山上坚守的步兵战友无处藏身,伤亡不断增加,急得心急火燎。他不顾敌军炮火的猛烈,抱起凿岩机拼命打凿。山陡,支撑架无法使用,他就趴在地上,用肩膀垫上麻袋代替支架。发热滚烫的凿岩机,把他的肩膀烫起了一串串水泡,他全然顾不得疼痛,咬牙坚持。大家连续奋战了六天六夜,胡晓春也因为劳累过度,加上供氧不足,三次昏倒。最终他们在坚硬的岩石中,打出了两个长八米的屯兵洞,使坚守116高地的步兵有了较为安全的隐蔽处,为减少伤亡做出了贡献!步兵战友感激地高喊:工兵万岁!</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胡晓春在战场上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你们走开让我来,我三个兄弟,万一光荣了,父母亲有人照顾。有时干脆直接对着袁先福吼,滚一边去,你是独子,让我来!这个时候,副班长袁先福都会对他呸呸几句,有时还跳起来,用手轻轻在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胡晓春头上拍一下。是啊!这就是兄弟情,是用生命换来的兄弟真情!</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老指导员靖思义战前被提拔为营部副教导员,他指导和教导出来的战士个个都是英雄!</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指导员,兄弟们怎能忘记,当年袁先福的小组执行任务,不幸被大石砸成重伤,为了抢救袁先福,小组没能完成任务而被上级追查,是你把责任揽给自己,说是自己下命令叫他们先撤下来的。就冲这一点,你值得我们尊敬一辈子!</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这次聚会是从10月26日开始,而指导员27日家里有重要事情,必须回去。六十多岁,已经满头银发的他,不顾来回奔波的辛苦,26日从杭州高铁、地铁五六个小时到达长沙聚会地点,27日一大早又从长沙出发赶回杭州,连续长途颠簸,就为了分别多年的兄弟们能见一面,看一眼,聊几句,亲眼看到当年的手下兄弟一切安好他才放心地离开。指导员,你辛苦了!</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朱安华,用现在的话叫打酱油。部队开赴云南后,正要上前线执行任务,他却接到了长沙工程兵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打了一瓶酱油!当年的"精神支柱",还是没能逃过生活和工作的压力,朱局长头上光秃秃的,显然是遭遇了严重的沙漠干旱,以至于现在寸草不生!不应该啊,扬州也算江南水乡,不可能缺水的啊!朱局,悄悄地问问,当年把你当成精神支柱的那个小女生,是你现在边上这位大妹子吗?看她那幸福甜蜜的样子,你这辈子精神支柱当定了!</font></h1> <h1>田万龙,那时候担任仓库保管员,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像个刚嫁人的娘们,因为姓田而被战友们戏称为田鸡。时过境迁,人家现在是一局之长,手下有几百个弟兄,谁再叫他田鸡肯定会被扁一顿!应该改口叫田局了!不过田局,亲兄弟明算账,改口费你还是要付的,哪天兄弟们去江都,如果你招待不周,兄弟们一言不合,就在江都城里满大街地叫你田鸡,搞得沸沸扬扬,让江都满城皆知你田局是田鸡变的,你可不能怪俺!自己看着办吧!我可没有威胁你啊!</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赵伟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当年他是一等功荣立者。后被保送到西安政治学院读军校,毕业后回到原连队担任指导员。他算是一员难得的福将,幸运一直伴随着他。一天夜晚,他和另外两位战友爬出猫耳洞透透气,突然越军的一发炮弹尖叫着落在他们身边,把他们吓得不轻。幸运的是炮弹哑了。第二天早上他偷偷出来察看。天哪,炮弹卡在石头缝里,炮弹顶上的引信就差一点点触及石头了,阿弥陀佛,祖宗积德,他们算是捡了条命!当然,运气好是一回事,军事素质过硬、遇事多动脑子无疑是出色完成任务的先决条件。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他班里的战士亓爱云不慎引爆了一盒电雷管,一百多个电雷管同时爆炸,威力相当强大。亓爱云身体正面被炸成了马蜂窝,一颗弹片还飞入了右眼。因为此时天已经亮了,附近一个几百米的开阔地被越军的两只狙击步枪瞄准着,已经有六七名步兵牺牲在敌人的狙击步枪之下。赵伟只能一边给亓爱云包扎止血,一边指挥班里其他人去完成任务。从清晨到日暮,亓爱云强忍疼痛,数度昏厥。天色完全黑下来后,赵伟搀扶着他一步一挪地移动。因为亓爱云身体正面镶嵌着很多雷管弹片,不能背,走路步幅太大又会拉破已经凝住的伤口,经过埋伏着两只狙击步枪的开阔地时,他们还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哪怕是喘粗气都不行。挪动十几米,亓爱云就得休息一下。此时,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赵伟只能蹲下身子,让亓爱云在他膝盖上坐上一会,待力气稍微恢复一点了,再继续挪动。班里的其他兄弟还在继续完成任务,而且人多了容易发出声音,引来越军的狙击。赵伟只能咬着牙硬撑,亓爱云也唯有机械地咬牙坚持。这个时候,赵伟好想有一发炮弹能落在身边,让自己解脱了!几百米的开阔地,他们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事后,每次当他说起这个情节和想法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地热泪滚滚。那个时候,赵伟和亓爱云都只有二十来岁,他们承受的痛苦,今天的年轻人能理解吗?<br /> 赵伟来自皖北农村,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五官很端正,长着看一眼就让人喜欢的那种脸型,只有初中文化。刚入伍时,因为水土不服,身上长了好多疖子,好几处流着血水,让人觉得特别可怜。他比我晚一年入伍,但不在一个班。一次连队集合开会,他刚好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首歪诗,我好奇地向他要过来看看,觉得这小子挺有才气,从此我俩惺惺相惜,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赵伟最让我佩服的是,他自知文化程度不高,但他悄悄把新华字典撕下来,每天背一页,一年以后,硬是把一本新华字典背得烂熟!</font></h1> <h1>找一个理由,和战友见一面,不为别的,只想一起怀念过去的岁月,一口老酒、一声老哥,热泪盈眶。</h1><h3></h3><h1> 找一个理由,去和战友见一面,不管混得好还是混得孬,只想看看彼此,一声战友,一份关切,情谊绵长。</h1><h1> 找一个理由,去见一见战友,时间一年又一年,青春已逝,年华已老,一声珍重,一句祝福,感同身受。</h1><h1> 找一个理由,去见一见战友,这是我们最信任的人,用碗喝酒,大声唱歌,一声兄弟,一生朋友,地久天长。</h1><h1> 有战友在的地方,无论是闹市还是乡村,都是景色最美的地方。大家坐在那里,说着过往,拍着胸膛,搂着肩膀,如同看到了彼此青春的模样。因为战友,让我们找到了过去的万丈光芒。</h1><h1> 有战友在的地方,无论是大鱼大肉还是小菜小汤,都是让人沉醉的地方。你我端着酒杯,不说话,头一仰,全喝光,那种感觉只有你我能够品尝。因为战友,让我们忘却了工作的繁忙和慌张。</h1><h1> 战友是前世的债,这世的情,常来常往,格外芬芳。</h1><h1> 有战友在的地方,就是景色最漂亮的地方。</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font></h1> <h1>工兵连最辉煌的时期,四任连长及一任两连队副职,司机班长和他们的家属,在长沙火宫殿一起畅饮。五斤多54度白酒,十几升啤酒被歼灭。战斗力如何大家可以想象!一一这就是老山作战一等功臣连队的老领导!</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周志军是个很有故事的人。<br /> 一个现役副军长给我们当起了车夫,这待遇只怕一生难得几次啊!但他却腼腆地笑着说,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当年他是军校毕业分到三连的,来我们一连只是做为军工,为我们连队提供后勤保障。但不幸的是,一发炮弹在他背后爆炸。从后背到大腿,多处炸伤,血肉模糊。三连两位兄弟背上他就往后方医院跑。几十里崎岖坎坷的山路,脚下要认准位置,不能踩着地雷,头上又要时刻听风辨声,防止被一枪爆头,艰难程度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到达后方医院附近,一看到自己人,背他的兄弟再也无法支撑,一头栽倒在地,虚脱昏厥过去了,事后,部队为他们分别报请了二等功和三等功。<br /> 周志军趴在战友的后背上,唯一模糊记得的事情就是感觉那人后背很宽厚。他伤愈后,部队已经回到杭州了,周志军也调到国防科技大学教书。那个时候,交通和通讯工具不发达,他一直想找到那位救了他一命的兄弟,当面向他鞠个躬,说一句感谢的话。他先后多次写信给原来的营连干部,要求他们帮助寻找。但那个时候,一个乡都难得有一部手摇电话机,留下的地址都是什么公社什么大队,地址改了又改,寄出的信件仿佛泥牛入海,像这样大海捞针,又该从哪里入手?帮助寻找的营连干部慢慢地没有了耐心和信心,只有周志军还在继续努力。三十年过去了,苍天有眼,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辗转找到了当年那位救了他一命的兄弟:八三年入伍的江苏江都籍战士褚国宾和卫生员吕建贞!其实当时是褚国宾块头大体力好,人是他背的,吕建贞负责在旁边护送和警戒,当伤口出血多时,停下来由吕建贞处理一下。换人背只会加重周的伤势,难怪周志军一直以为只有一个人背的他。今年年初,周志军曾经战斗过的工兵营机械三连举行连队庆典,郑重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周志军带着老婆,特地请假去了杭州原连队。当见到曾经救了自己一命的兄弟们时,他忍不住放声大哭,双手紧紧抱住褚国宾吕建贞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哭喊着,兄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早牺牲了!最后,周拉着他老婆,恭恭敬敬地给褚国宾和吕建贞分别鞠了一躬。</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照片中间那位大个子就是褚国宾,左边那位白净腼腆的是吕建贞。</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彭家平,当年刚从军校毕业的排长,战场上为了抢救战友不慎触雷被炸断了左脚和右手,送到后方医院时,医生只匆匆做了处理,又马上被直升飞机直接送到昆明军区总医院,才算保住了性命。伤愈后,被调往国防科技大学担任教师。三十多年来,醉心国防教育,著述颇丰。从普通教师升为教授、大校,可谓桃李满军营。令人费解的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是大校军衔的他,现在依然是大校。我们惋惜,如果当年他改行去唱歌,也许早就成为将军了。这就是中国的国情,痛心疾首啊!</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这次聚会,彭大校激动之余,赋词一首</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满江红》•有怀</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工兵连战友长沙相逢感怀</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彭家平</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书生意气,正年少,携笔从戎。</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怀壮志,功名两忘,鹰击长空。</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踏破两山拔头筹,百战铁军立奇功。</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奏凯旋,直捣黄龙府,真英雄。</font></h1><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 /></font></h3><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承盛世,迎尊朋。</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战友会,话峥嵘。</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湘江游,共忆戎马倥偬。</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大江横渡御长风,登临岳麓傲苍穹。</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齐聚首,满饮杯中酒,喜相逢!</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熊梅才,酷爱画画,在连队也算一个小画家了,一有时间就架起画板开始画画,非常勤奋。本来他应该前程似锦的,但在一次执行任务期间负了重伤,住进了医院。复员时,因为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到,在退伍登记表的健康状况一栏里不假思索地填上"健康"二字,从此给自己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不利。因为在战场上负过重伤,虽经过住院治疗看似痊愈,但因为没有缺胳膊断腿,也就没有申请残疾等级。直到回到农村老家后,才发现自己干体力活时,已经力不从心了,稍微用力,浑身疼痛难忍,冷汗直冒,只好硬着头皮去当地乡政府要求给予适当照顾。乡政府说我们没有办法,你去找县民政局吧;县民政局说,你没有伤残证书,而且退伍登记表上写着健康,我们该照顾你什么?再者你说你负重伤住过院,档案里怎么只字没提呢?把他当成骗子打发走了。失望之余,熊梅才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部队,希望部队能开个证明或者办理个残疾证书。但转了一大圈,得到的回答是,你当时是在云南前线负的伤,有些原始档案还没有运回来,等等再说吧。这样一来二去,熊梅才在部队和县民政局之间来回走了五趟。那时候交通落后,来回都要靠长途客车折腾,既花了钱又办不了事,身心俱疲。到最后民政局的人看见他远远躲开,部队里的人也不待见。绝望之余,他强忍泪水,只好面对现实。经亲戚朋友介绍,干起了保安,算是混个温饱吧。当然,曾经酷爱的画画,自然也就荒废了。<br /> 英雄流血又流泪,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国家的悲哀!无论在战争年代流血还是在和平时期流汗,军人都很伟大,应该受到全社会、全民族的尊重!一个不尊重军人特别是参战军人的国家和民族,是很危险的!把军人的流血流汗甚至牺牲生命视作理所当然,而军人该有的正常升迁和福利待遇被当成空气和童话,试问今后还有谁愿意去当军人?</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如果说战友是兄弟,二班无疑是兄弟中的战斗机!当年二班被派到步兵三团前指配合作战,连队干部们考虑到班长夏迎春多次参加过军级专业技术培训,军事技术过硬,班里几个战士总体军事素养和团结协作方面高于其他班,老同志吉永来可以压压阵。到达三团后,他们一直跟着三团打进攻,多次出色地完成了三团前指交给的各项任务。班长夏迎春被报请一等功,后来被破格提拔为干部。副班长吴凤喜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慎踩上地雷,左脚当场被炸断,战士陈学飞负伤。三团机枪连的战友们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送到了后方医院。那年,吴凤喜才21岁。他今后漫长的人生路,只能默默地用一只脚去丈量了。<br /> 这次聚会,二班做足了功课,小山东吕政法老早就把班里所有人的衣裤鞋子尺寸统计过来,自费几千元,为班里每位兄弟定做了一整套由里到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让所有来聚会的战友和家属一种团结振奋、耳目一新的感觉。把被大家尊称为黑旋风的陈学飞,打扮得跟新郎官似的一直咧着嘴傻笑。陈学飞几天前母亲刚刚去世,按照当地风俗习惯,做为独子的他要在家守孝几天,但他觉得战友情同样重要,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他两个姐姐处理,按时来到了长沙。遗憾的是二班老同志吉永来因为前几年中风,生活难以自理而缺席这次聚会,美中不足了。</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范以祥,临战前被派到一团特务连担任七班班长,算是人才输出吧。当时一团特务连工兵排,战前实弹训练,一个不慎引爆了地雷,副班长当场被炸身亡,班长负了重伤。一团只得向工兵连求援。老马决定派范以祥去一团,这个决定让范以祥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老马是有意刁难。时隔多年,范想通了,老马也再三解释,终于解开了心结。这次聚会,他私下主动找到老马表达歉意,还端着酒杯去敬老马,因为脑梗而戒酒多年的老马,破例喝了一满杯的白酒。是啊,相逢一笑泯恩仇,一切都在酒中!<br /> 这次聚会,范以祥受戴晶委托,担任后勤管理,工作一丝不苟,经研究决定给予嘉奖一次(不记入档案)。</font></h1> <h1>张明,我只想问问,你看过抗战连续剧《亮剑》吗?李云龙和赵刚有一段精彩对话:生活上的事你说了算,军事上的事我说了算!我就纳闷,你一个生活上说了算的司务长,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军事上说了算的一排长了?还奇了怪了,你硬是把一排整得嗷嗷叫,让大家对你刮目相看,有什么秘诀?手底下的每位兄弟可是给你长脸不少啊!你优异的军事指挥才能让上级领导和全连兄弟对你好评如潮,超赞👍!就冲着我徒弟夏迎春的不俗表现,你得请我喝酒!哪天我去铜陵,生活上的事,你得说了算!不端瓶茅台出来,哼哼,我跟你没完!</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聚会之前,戴晶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家里养的四条狗烤给大家吃,可聚会开始了,狗毛也不见一根!真是岂有此理!老戴,说好的烤狗肉呢?你拿烤羊肉糊弄大家,算几个意思?</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当年三个号称连队半吊子文人之一的顾云魁,如今早已腰缠万贯,事业兴旺。现在热衷于马拉松运动,跑遍了世界上很多个国家和地区。这次聚会,他于百忙中抽出时间,从广西北海匆匆赶来。因为他长着一副犹太人的面孔而被战友们戏称为"犹太"。虽然他没有犹太血统,但他一点也不比犹太人差。复员后,他打过工,摆过路边摊,之后又只身闯荡南方,一般人所吃的苦他都吃过,一般人所做的事他也做过,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就了今天的骄人业绩!他在广州发展期间,又把他弟弟带出道,弟弟在他的帮助下,产业也做得很大,餐饮连锁店遍布南方各地,资产过亿。</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老连长张遂安战前转业到河南省民政厅担任处长,没有赶上那场战事。晚会开始,他端着酒杯,激动地说,兄弟们,很遗憾我早走了几个月,但是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我为我曾经是英雄们的连长感到自豪!干杯!</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副连长易国仁和朱安华一样打了一瓶酱油。战前他以连长的身份,接到了徐州工程兵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当年我入伍的时候,他是我排长。那个时候还没实行军衔制,干部不管官大官小,一律穿四个兜。满脸络腮胡子的易国仁高大威武,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是师长呢。现在他儿子在上海发展,"金票大大的有",老俩口退休后就一直在上海抱孙子,尽享天伦之乐。俗话说得好,吃孙子的饭,穿儿子的衣。如果哪位亲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自己去问问易副连长吧。</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袁先福代表参战老兵致辞!毫无疑问,这小子是KTV常客,经常去包厢蹓跶,同小妹妹交流多了,普通话水平自然就提高不少!晚会和戴晶搭档主持,还真有板有眼的。竖子可教,假以时日,混个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应该没有问题!</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袁先福当年是全连负伤最重的兵,差一点成了全营唯一的烈士。那天他刚刚从战场上完成任务回到猫耳洞,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他找了两块麻袋,地上铺一块,身上盖一块就躺下了。这段时间他经常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太累了!才刚躺下就沉沉睡去。半夜三点多钟,老马叫醒了他,又来任务了!能说什么呢?战争期间,无条件服从命令,更快更好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是保障战斗胜利的关键,也是军人的天职!令人痛心的是,这次执行任务,成了袁先福战争生涯中的最后一次。</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这次去完成任务的地方和几小时前不是同一个地点,它距离驻地有十几公里,是在116高地无名3号高山,3号高山就是最前沿阵地,而且去3号高山要经过被战士称为"百米生死线"的路段,这条路段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埋伏有敌人的阻击步枪,非常危险。路边也有好几位我们的步兵战友经过时,被敌人的阻击步枪打死。上级要求他们,立即争分夺秒在阵地上开凿一个屯兵洞。袁先福带领的小组到达阵地后,马上投入了紧张的作业。不幸的是,越军的一发炮弹打在他们作业的上方,一块大石头呼啸着翻滚下来。当时袁先福是站着作业,已经看到了,而边上的战友是坐着作业,根本没有发现。袁先福本能反应是左手推开战友,右手去推石头,但高处滚落的石头力量千钧,岂是肉掌可以触碰的?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一刹那的功夫,大石砸中了袁先福的腰部,他应声倒下。如果当时袁先福稍微躲避一下,他不可能受伤,但边上坐着作业的战友,脑袋肯定会被砸烂,必死无疑。兄弟们愣了半天才扔下手中的工具,哭喊着搬开石头,不顾一切地往后方医院跑。当时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上很滑,很容易几个人同时摔倒。为了尽最大努力减轻袁先福的伤痛,避免摔倒时头部着地,使其第二次受伤,胡晓春二话没说走在前面,弯腰曲背双手轻轻抱着腰腿部位,让袁先福头部朝后。胡晓春知道自己个子高,走在前面很容易成为狙击步枪的靶子,脚底下又要小心踩着地雷,可以说,如果有不测,胡晓春必定首当其冲。但这个时候,胡晓春心里只想着怎么抢救袁先福,其他的早就不管那么多了。袁先福自腰椎以下血肉和骨头粘连,惨不忍睹。医生检查后,发现他腰椎骨折,腰3、4、5处骨折,腰4和腰5处脱位,双腿有几处骨折,医生说他生命垂危。后来经过军内外多名专家的多次手术,袁先福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他的腰4腰5之间的椎间盘脱位,压迫主神经,腰以下的部位失去了知觉,基本上不能自理。</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袁先福82年来自江苏江都,少年丧父,母亲守着他艰难地拉扯成人,并把他送到部队锻炼,希望他当几年平安兵,回家可以找个好工作。谁料想现在受了重伤,这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他,不啻于晴天霹雳。绝望中的他每天以泪洗面,精神状态极差!上级领导和连队兄弟们多次来医院看望他,王姐一家来得更勤。王姐无疑是袁先福命中的贵人,她经常开导他,笃信佛教的王姐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为袁先福诵经祈福,她坚信佛祖一定会保佑自己英雄的弟弟,袁先福也在大家的帮助和支持下,逐渐树立了信心!</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也许王姐的虔诚真的感动了佛祖;也许袁先福的勇敢和坚强确实感动了上苍;也许冥冥之中,老天爷一直在护佑着工兵连,八个多月后的一个深夜,袁先福在睡梦中转身的时候,只听"嘎嘣"一声,腰部脱位的位置无意中连上了,失去知觉的双腿突然有了一点感觉,他失声大叫,闻讯赶来的医生激动地对袁先福说,奇迹!奇迹!相信我,不久的将来,你会重新活蹦乱跳的!连队官兵心情激动!王姐夫妻俩更是喜极而泣!八个多月了,袁先福终于看到了站起来的希望,能不让大家激动万分吗?</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云南王爱华王姐一行的到来,把晚会推向了高潮!三十多年前的小芳女神,同样没有逃脱岁月的无情折磨,变得让很多人不敢相认。戴晶还卖了个关子,叫王姐先不忙暴露身份,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老戴半年前就委托袁先福联系王姐并向他们发出隆重邀请,王姐一行五人欣然接受。</font>此刻,王姐拿着话筒,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只说了几句话:工兵连的兄弟们,我想你们啊!我和你们工兵连有缘份,不然的话,三十多年了,大家怎么都还记得我,这不是三年啊!说完这话,她已经泪流满面、泣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h1> <h1>今年六十多岁的王姐,2011年中风偏瘫,现在走路不大灵便。接到通知后,夫妻俩一直纠结,不去吧,终身遗憾,去吧,一路上有很多难以克服的困难,进退两难。这时候,王姐的一位朋友,文山玫瑰庄园老总郭人嘉,得知事情经过后,对王姐和部队产生了崇高的敬意和浓厚的兴趣。她马上联系王姐,极力鼓励王姐参会,提出一路上由她照顾,所有费用由她承担。王姐满口答应,但费用坚决自理,她不想让自己一家人和连队官兵之间的感情,掺进一点点的水分。郭总表示理解和钦佩,亲自驾车带着大家从砚山长途跋涉来到昆明机场。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王姐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放声大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高颜值的家属们,难怪老大哥们都喜欢随身携带!记得520(武二玲)同志当年就仗着自己是连长太太,专门喜欢"欺负"我,这次又当着老公的面,捶了我好一顿老粉拳。唉,要不是看在你老公当年是接我来部队的领导,我早就叫服务员端几箱啤酒出来,我们一人一瓶地对吹,看谁先趴下!敢和我比试酒量,瞧把你能的。</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七八个人挤在一个房间打通铺,戴晶还美其名曰"战地记忆"。到了半夜,打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是上了岁数的半大老头,肾功能衰退,有些人还得起夜二三趟,想睡个觉我容易吗?虽说当年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在潮湿闷热的猫耳洞里,我们照样能够酣然入睡,但那时候我们只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如今最小的都是年过半百的糟老头了。第二天一大早,老戴楼上楼下大声吆喝着叫大家起床,睡在我边上的欧阳如海不无戏谑地说,老哥,谢谢你的打鼾声,我勒个去,你一夜三遗矢,我吭声了吗?大家别拉着我,我只想问问老戴,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小山东吕政法是83年从山东莱芜入伍的战士。当年他个头矮小,又来自山东,所以大家更愿意叫他小山东。小山东说话特别有意思,也很讨人喜欢,仿佛邻家小弟弟,跟屁虫一样地跟在我们后头,生怕一走快,就会跟丢了似的。小山东虽然个子小,但却聪明伶俐,反应灵敏。几次有如神助一般地躲过越军的狙击步枪,是二班多次完成艰巨任务的中坚力量。遗憾的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越军的炮弹炸伤大腿,幸亏没有炸到重要部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小山东豪爽大方,山东人身上的优点他都具备,你如果经过山东不去他那里玩几天,他就会跟你急。当然了,去莱芜做客,酒肉管够,青岛大虾他是绝对不会给你端上桌的,至于什么原因,你懂的。这次聚会,小山东提出聚会费用和戴晶"兜底",总共花了一万多元,灰常难得!这位兄弟,绝对值得你一辈子去深交!</font></h1> <h1>去韶山瞻仰伟人铜像,给伟人敬献花篮,由衷感谢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国家做的巨大贡献!</h1><h1> 其实,给伟人献花篮不在事先安排的节目中。当随车的美女导游,听说两辆车上的游客都是上过战场的英雄时,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异常!眼睛里充满了期待!</h1><h1> 等等,等等,谁要是觉得这位美女导游是带着崇拜的眼神看我们的话,那你就OUT了,别逗了,大家都挺忙的。在满世界飘洒着铜臭味的今天,英雄只是存在于抗日神剧里那些遥远年代的道具,与吃瓜群众何干?对于今天的美女导游来说,英雄算个毛,如何把英雄们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才是她该做的事情。幸亏我们都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对伟人有着很深的敬意,每人二十元的花篮费和二十元的合影照片费,很是让美女导游咧了一阵嘴。最后,她又把七八大箱,每箱装有几十袋的长沙土特产,以商店每袋卖140元,她从厂家拿货便宜很多,以100元的价格照顾英雄们的时候,美女导游才彻底地从心底变得愉悦起来!当然,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告诉你,一袋同样品牌的土特产,在价格昂贵的大商场才卖38元。</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泡泡温泉,洗去几天的疲惫。再来杯啤酒,出出汗。兄弟们一起畅叙别后重逢的赏心乐事,说说人生路上的喜怒哀乐,聊聊自己的家长里短,人生苦短,你我珍惜!</font></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夏迎春,82年来自安徽蚌埠,三十多年前,人送外号🐒,三十多年后,依然🐒性不改!当年我众多的徒弟当中,我几次手把手教他,却什么都学不会,真笨!应该改称🐷!不过,虽然旁门左道的东西他学不会,但军事技术却一点也不含糊。他带领二班,跟着步兵冲在第一线,三团的所有大小战斗他们全部参加了,吴凤喜就是在攻打968高地时把腿留在了那里。后来一团攻打116、无名一、无名二阵地时又调二班执行布雷任务。一个漆黑的夜晚,排长张明带着一班和二班从敌我战死人员的尸体上爬向阵地,刚一上去就被炮弹炸得抬不起头。吕政法、陈学飞、朱水生相继受伤,二班减员大半。当时幸好落在夏迎春和吕政发头边上的一发炮弹是个哑炮,否则全班壮烈。那个惨烈的夜晚,让夏迎春在之后几年的时间里,还经常从梦中惊醒。战后,他被授予</font>一等功,提干后,又调往二连,不久二连又并到南京军区舟桥旅,担任汽车连长。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春晚上那个推着老将军出场的大校,原来是他的通信员,可谓强将手下无弱兵!</h1> <h1>马指导花了几天时间,去师部查阅大量原始档案,为每位曾经负伤住院的兄弟,开来了一张张证明,并盖来了师部的公章。只是这个证明来晚了三十多年,遗憾了!吴凤喜看着自己的负伤住院证明,百感交集、潸然泪下!虽然现在国家政策好了,民政部门每个月都有一些补助,但是一只脚踩的人生道路,总显得那么苍凉悲壮!</h1> <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的重要和生命的可贵。我们不想打仗,我们也不惧打仗!当国家需要的时候,我们还会毫不犹豫地重上战场。但我们真心希望全世界人民都能和平相处,不再言及战争!</font></h1><h1></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硝烟散尽,但愿不再有战争!</font></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本文完)<br /><br /><br /><br /><br /></font><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后记:此次长沙聚会,再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兄弟"的含义!用"震撼"两字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在此,我特别感谢戴晶排长辛苦工作和辛勤付出,能把散布在全国各地的众多参战兄弟聚拢到一起,给大家一个交流和沟通的机会。</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我想对各位兄弟说几个感谢:感谢张遂安连长,当年是你把刚满十六周岁的我接到部队,分配在你自己的连队,并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感谢马忠典指导员,是你关心和栽培了我,给了我很多读书和学习的机会;感谢戴晶排长,虽然你刚从军校毕业下连队,什么都不懂,我给你传授了不少人生感悟和部队潜规则,但你热爱学习,不摆架子,也让我学到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感谢陈发庆班长,在连队时,做为半个老乡,你给了我很多照顾和保护。当年我写的一篇讽刺连队干部的文章,时隔三十多年,你依然能背出一大段,让我受宠若惊。感谢赵伟、顾云魁、李玉云、夏迎春、吕政法、阎海江、朱安华、田万龙等等兄弟,是你们给了我太多的兄弟之情,让我明白了人生道路上,还有你们的相扶相携,感谢🙏感恩!同时,也向本文中被调侃到的几位战友兄弟深表歉意!真诚地向老营长黄明高,老指导员马忠典,老连长王岩福、易国仁,老排长戴晶、张明,战友兄弟陈凯、夏迎春、赵伟、顾云魁、朱安华、田万龙、袁先福、胡晓春、范以祥、陈学飞说声对不起,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们当年给我起了个"扯皮"的外号呢?有这么好的机会,不乘机扯皮几句报复一下,实在难泄我几十年的心头之恨!如果你们实在不肯原谅,那我只好抽空一一登门谢罪。事先说好,来回路费你们给报销,住宿必须四星级以上,另外我只喝白酒,最好是茅台……兄弟们,大家都是奔六奔七的人了,还有多少机会能这样痛痛快快地扯皮几句呢?珍惜吧!珍惜每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和机会!</font></h1><h1><font style="color: rgb(0, 0, 0);">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兄弟和远方!<br /></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