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絮语(一)【 影/文 】朱彦林

朱彦林

本人性惰,疏于笔墨。早年虽喜欢读书,但从未养成勤于笔耕的好习惯,以至于几十年来从没有写过读书笔记和日记。从去年开始有了大把的时间,为了不让生活过于单调,开始学习摄影,在纵情山水的旅行中,勾起了些许写作的冲动。因此在微信上写了一些诗歌、游记、散文、杂记之类的文字,但不知道该如何保存,好在今年早些时候,有了“美篇”这个工具,图片与文字处理的局限完全不存在了。所以我把去年写的一些杂文和图片整理在了一起,便于保存。图片是菜鸟级的,文字也很粗糙。但我可以欣慰地告诉你:这是我的所见所思,没有目的,没有目标,情之所至,信笔而成。我的文字是真诚的。 《 试说幸福》 早前有媒体满大街追着人问:你幸福吗?回答自然是五花八门,令人啼笑皆非。节目播出,引来一片嘘声。文雅者叽其无病呻吟,粗鄙者斥其闲的蛋疼。幸福与否本无定式,它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生活态度和认知罢了。 记得曾有贤者曰:活在当下便是幸福,何谓“当下”,鲜有人知。本人早年读书,曾对“当下”一词做过一些探究。所谓“当下”,原为度量单位。一分钟等于六十秒,一秒钟等于六十刹那,一刹那等于六十当下。就是说在如此微小单位里你感觉到了幸福,放大到你的生活中,自然是幸福满满了。年轻时我们满怀期望与理想,勤奋拼搏,从无疲倦,期间苦乐相伴,时有幸福,时感失落,交替伴随。忙碌时总会羡慕那些悠闲自在,读书品茗之人,幻想有一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幸福了。直到某一天,无需再去上班,无需黎明既起,起床可以,推迟亦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向往中的幸福并未到来。大概此时又会羡慕那些归隐田园,朝看日出,暮观夕阳的仙居者。但心理总归是矛盾的,都市繁华,喧嚣且烦躁;乡野安静,贫瘠又落后。试问我们能有多少耐力,忍得如此寂寞呢?在我们历史上曾有一位家喻户晓的贤者叫陶渊明,他不为五斗米折腰,演出了挂印辞官,隐居田林的潇洒一幕。“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大概已是很幸福了吧。但众人不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陶诗人也郁闷的不得了,他有五个儿子,各个不喜读书写字。他曾写诗纪录此事:“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笔纸”。看来隐居桃花源且年过半百的陶渊明也有苦恼。 总上所述,幸福大概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期冀,因人,因事,因时,各有不同,如影随形,领会便好。此时此刻,你如果问我谁最幸福,我可以告诉你,就是那几头肯着青草,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的猪了。如果你再问,它们的未来是否依然幸福,我只能告诉你一一天知道。 《不一样的七夕》 七夕一一中国古老而温馨的故事。少时读书,看到唐朝诗人杜牧在《秋夕》中写到:“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羅小扇扑流螢。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常为诗人优美而神化的描述感动不已。再读秦观的《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甚为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隔河相望的遭遇惋惜不平。但由于中国人历来含蓄,七夕节在中国的重视程度远远赶不上清明节和中秋节,只是西方有个“情人节",今人时尚,才在近年把“七夕节"改称中国的情人节。我辈已非浪漫中人,往年忙碌,从未刻意度此节日,今有闲暇,驱车350公里,回老家看望生活在乡下的老母亲。母亲不喜欢城市高楼的闷屈,更不喜欢邻里关系的淡漠,因此天气暖和时便执意要回乡下住些日子,我便因此有了一个不一样的七夕日。 母亲见到我们不期而归,兴奋不已,一面忙着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一面抱怨没有提前通知她,也好把家里整理整理。其实从推开院门的那一刻,看到满院阳光明媚,树影婆娑,各种用具井然有序,一席青菜,柿红椒绿,一挂石榴,娇艳欲滴,青砖地上,一尘不染,无需整理,股股温馨气息已是扑面而来。母亲年近九旬,腰板已略显佝偻,脸庞也晒黑了许多,但精神依然矍铄,笑声琅琅,讲述着家长里短,邻里趣闻,我让她坐下来,她始终不肯,只是边忙碌着边聊天。母亲善谈,喜欢与人沟通,一边抱怨说自己老了,记忆很差,一边将千朝古代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时间人物故事不会有丝毫差错。母亲没有文化,但也经常看电视,关心国家大事,知道国家正在反腐败,时不时地叮嘱我们“能吃公家的饭不容易,一定要洁身自好",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时值正午,母亲见我有了困意,赶忙给我整理床铺,打开电扇要我休息一会,我也确实很困,一头好睡,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但我发现母亲并没有休息,而是发好一盆面,铺了满案,正在准备给我们炸油饼。我说了一句“现在不喜欢吃油东西了",母亲立刻说“嗷!忘了,对身体不好,改蒸花卷吧"。话语一出,我懊悔不已,因为我知道在我们老家,只有家中来了贵客才有油饼招待,很怕伤了母亲的心。母亲蒸馒头喜欢用老式锅灶,大锅,风箱,柴火,那是过去供全家吃一个礼拜发糕(高粱面)的灶具,现在已很少用。母亲一再强调炸油饼的面和蒸馒头的面是有区别的,担心改蒸的花卷不漂亮,不好吃。但这一顿饭我就着母亲炖的南瓜烩菜,拌长豆角,炒四季豆,一口气吃了两个大花卷,我惊讶我的饭量,是我近来吃的最多的一次。看着母亲喜悦的表情,心里充满阵阵暖意和酸楚。 母亲一生勤劳简朴,是个极干练利落的人。小时上学,每晚睡前都见她点着油灯在纺线,清晨起床看见她油灯下纳鞋底,那时全家人的衣服都要她纺绵织布,裁剪制衣,但我从未想过她什么时候休息.现在虽年事已高,依然保持着勤劳习惯,院里种了许多青菜,西红柿,辣椒,豆角,南瓜,萝卜,样样俱全,硕果累累。母亲还是一个心慧手巧之人。九十高龄还时常用缝纫机制作围裙,拂尘,椅垫,鞋垫,香囊,做工精致,件件精美。 母亲善良敦厚,与邻里相处极好,我在家半日,不时有邻居前来串门,其实也无大事,无非是谁家来了亲戚,谁家做了什么饭,家长里短,相告甚欢。这也是我们能放心母亲夏天在乡下生活的原因。有时我想:母亲能够健康长寿,与其善良大度,和睦邻里不无关系。 傍晚时分与母亲依依惜别,母亲说了无数叮嘱的话,我表示一一记下。离开家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胸中充满暖意。这是我渡过的最难忘的一个“七夕节"。 愿天下父母皆安康幸福! 《登神农顶》 神农顶是神农架之主峰,海拔3105m,亦是华中第一高峰。 神农架与我有着深深地神秘与疑惑,进入林区,山重水复,云雾缭绕,古木参天,鲜有人迹,处处透着浓浓的幽邃和静谧。这里的地名多与神农和野人有关,神农顶,神农坛,神农坡,野人谷,野人洞,野人石,俯拾皆是。山因神农而有名,因野人而传奇。神农是我们中华民族始祖之一,“神农尝百草”至今还在传诵。也许神农不是一个具体的个人,而是人类文明进程中的部落首领的集合体,此山冠名神农架就是对人类祖先的最好纪念。至于野人从上世纪中期起,就不断有毛发、粪便,不明灵长类动物活动遗迹接连发现,但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家组织了多次科学考察,均未发现什么神秘人类,所以野人的传说至今依然是个谜,恐怕就要成为永久的传说了。 就山而论,神农架雄不及泰山,险不敌华山,秀不过黄山,其名扬四海,皆因后人赐名“神农”和野人的传说,真应了古人之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登神农顶起点是在半山腰,仰望山头,并无雄奇险峻之感。爬上一段缓坡之后,山坡开始变地陡峭,从此开始有2999级台阶直通山顶。差一个台阶不到3000级,足见修建者用心之良苦。台阶又窄又陡,延绵不断,似乎总也爬不到头。许多人爬到半道,气力不足,驻足观望,林海松涛,景色瑰丽,亦感满足,便折返而归。我心不甘,鼓足信心,最终爬上了顶峰。登上华中屋脊的最初一刻,我足足呆楞了几分钟,山顶风光之壮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放眼望去,群山连绵,云海苍茫,眼前的山头没有噌棱崎岖和怪石嶙峋,而是辽阔平坦,绿草如茵。较远的山峰,蓝绿如黛,似一块宝石在云河中沉浮。再看山后,沟壑纵横,白云渺渺,分明是神仙居所。在山顶与几位身着汉服的女子不期而遇,叹其长袖善舞,婀娜多姿,惊为天仙。由此感叹,如果畏难,中途而归,岂不可惜。山前景色虽秀丽,何及山顶更旖旎。 由此想到人生,生命有短有长,过程精彩自然重要,但终究是健康长寿,才能见识更多精彩。正所谓: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更好。祝天下有心人安康幸福。